文/龍女那伽
大概是中學時期瘸洛,我每天都寫日記揍移,還很謹慎地守著自己的秘密,不讓父母看反肋。大部分時候那伐,只要不影響到正常的功課,父母也不管石蔗。但有時候罕邀,我正在投入寫日記時,母親湊過來养距,我會警惕地蓋住日記本诉探,眼中大約充滿了敵意。那個時候棍厌,母親的自尊受到挑戰(zhàn)肾胯,冷哼一聲:哼!寫的都是狗屁耘纱!有本事寫來發(fā)表熬炊恰?
現(xiàn)在回頭看揣炕,當時的日記,也確實沒多少有意義的內(nèi)容东跪。大多是心情記錄畸陡,還有學校瑣事虽填。有時丁恭,還有自己寫的小故事練筆≌眨可能牲览,我視為秘密的東西,父母也是偷偷翻過的恶守。我很不忿母親的嘲弄第献,但也明白,自己的文字兔港,離能夠發(fā)表還差得很遠庸毫。
寫到這里,似乎后面應該緊接著是我筆耕不輟衫樊,最終越寫越好飒赃,漸漸發(fā)表了許多文章利花,甚至開始出書。然后载佳,我開頭的回憶炒事,便是憶苦思甜般的自嘲。這似乎蔫慧,才是典型的勵志故事挠乳。
可是,真實生活藕漱,沒有那么多雞湯可熬欲侮。我一直沒有能寫到足夠發(fā)表的水平,甚至肋联,有一段時間威蕉,還曾放棄寫東西。因為懶橄仍,因為困惑韧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侮繁。所以虑粥,我似乎并沒有資格在這里自嘲。
從來宪哩,自嘲而能夠不引起別人的嘲笑娩贷,都是因為當事人已經(jīng)脫困,站在了比當初更高的高度锁孟,才能面帶憐憫地回望過去的自己彬祖,而不被這憐憫傷到。
我在母親的嘲弄和自我懷疑中品抽,斷斷續(xù)續(xù)地寫日記储笑。從一開始的紙質(zhì)本,轉(zhuǎn)移到了QQ空間圆恤、博客突倍、人人網(wǎng)、豆瓣……日記的內(nèi)容盆昙,還是沒有多大變化羽历,不是自己的生活周邊,就是腦海中滑過的靈感最后拼湊而成的小故事淡喜。在網(wǎng)絡不方便窄陡,無法在網(wǎng)上寫日志時,我就又恢復了在本子上寫日記的習慣拆火。
這個習慣跳夭,從我的第一本日記開始涂圆,已經(jīng)持續(xù)了19年。
這么一回憶币叹,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润歉。原來,自己斷斷續(xù)續(xù)地寫颈抚,已經(jīng)有這么久了踩衩!
我是個做事很沒有長性的人。表面上看贩汉,興趣很廣泛驱富,對任何新事物,都愿意嘗試匹舞。但往往一陣風過后褐鸥,就再也不去碰了。比如赐稽,有段時間叫榕,我迷上了笛曲,除了每天聽以外姊舵,還買了一支笛子晰绎,網(wǎng)上下載了教程,裝模作樣自學了兩天括丁≤裣拢可是,后來就丟開了史飞。也是因為沒有花錢報班尖昏,就更沒有動力學下去;比如祸憋,還有段時間迷上了攝影会宪。我沒錢買各種高級設備肖卧,就不停地用自己的手機拍攝蚯窥。甚至還設想了一些主題,寫了稿本塞帐,要拍攝成系列拦赠。沒用多久,再次丟在腦后葵姥;比如荷鼠,迷上繪畫。因為許多時候榔幸,很想將一些美景畫出來允乐,讀書時矮嫉,希望能畫出書中的主角。為此牍疏,找來零基礎學繪畫之類的書蠢笋,買來鉛筆和紙,畫了不到一周鳞陨,也扔在了一邊昨寞;……
可是,寫日記的習慣厦滤,我卻一直沒有真正丟下過援岩。即使有段時間,一個月沒有寫一個字掏导,還是沒有澆滅那股熱情享怀。只要拿起筆,或者敲擊鍵盤碘菜,心中就會安靜下來凹蜈。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是完全滿足的忍啸,沒有任何人仰坦、任何事能破壞這種平靜和滿足。
或許计雌,任何事能夠持續(xù)十幾年悄晃,就成了不能放棄的習慣。
我寫的日記凿滤,還是沒多少內(nèi)容妈橄,閱歷自然漸長,但仍舊沒達到發(fā)表的水平翁脆。只是眷蚓,現(xiàn)在的我,不再會憤憤不平反番,也不再那么失落沙热。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唯一持續(xù)了19年的事罢缸,就因為沒有什么回報篙贸,因為沒有成功的可能就放棄。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枫疆,又有什么理由爵川,能讓我這樣沒長性的人寫到現(xiàn)在,還樂此不疲息楔?
我還不甘心寝贡,既然19年都寫下來了扒披,為什么不能更進一步,寫得更好一點圃泡?母親說谎碍,我寫的東西沒用,也沒品洞焙。有本事蟆淀,就寫出能夠發(fā)表的文字。
是啊澡匪,為什么不呢熔任?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我還喜歡唁情。生活一路走來疑苔,我放棄的東西,已經(jīng)太多甸鸟,那么這一絲不甘心惦费,我不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