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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勃·迪倫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消息傳出,我的朋友里大致兩種反應(yīng)栈源,一種是驚喜募判,有個朋友說這是諾貝爾文學(xué)獎“本世紀(jì)最實至名歸的一次”荡含;另一種是驚異,怎么會發(fā)給一個流行歌手呢届垫?
其實早在1996年释液,迪倫就首次被提名諾貝爾文學(xué)獎,到今年已經(jīng)是第七次了敦腔。當(dāng)然這個和曾經(jīng)題名21次的格雷厄姆?格林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均澳,但是迪倫也算是著名的陪跑王了。大眾的反應(yīng)可能主要是覺得歌手和諾貝爾之間距離實在有點遠(yuǎn)符衔,雖然之前政治家丘吉爾得過找前,哲學(xué)家羅素也得過,但是流行歌手第一次得獎還是讓人莫名驚詫判族。
諾貝爾的評委們大概也覺得有些需要解釋躺盛,于是把荷馬和薩福的大旗打了出來,說古希臘著名詩人荷馬和薩福的詩歌作品也都是被演唱的形帮,迪倫的作品也和他們一樣槽惫,可以當(dāng)作歌曲來聽周叮,也可以當(dāng)作詩歌來讀。(這里插一句題外話界斜,薩福是女同性戀的鼻祖仿耽,英語里女同性戀Lesbian的詞根就是源自莎孚居住的萊斯沃斯島。)
詩歌自然都曾經(jīng)是唱的各薇,《詩經(jīng)》就是各地民歌和祭祀雅歌的集合项贺,宋詞元曲的詞牌曲牌其實就是樂譜,即使唐詩也是被傳唱的峭判。但是這個大旗并不能解釋發(fā)獎給迪倫的深層原因开缎,我決定用心理分析的方法探究一下。
?諾貝爾文學(xué)獎有十八名終生評委林螃,平均年齡是七十多歲奕删,?而鮑勃·迪倫今年七十五歲。這說明這些評委的青春期是在六十年代疗认,當(dāng)時的瑞典也是流行音樂的重鎮(zhèn)完残,?鮑勃·迪倫的影響力也是世界性的,這些評委很有可能是在鮑勃·迪倫?的歌聲中成長的侮邀。而且這些現(xiàn)在德高望重的小說家坏怪、教授、詩人绊茧,在六十年代铝宵,也曾經(jīng)是叛逆的一代。想一想他們是在六十年代選擇了文學(xué)?作為終身職業(yè)华畏,他們對于搖滾曾經(jīng)抱有的情懷鹏秋,肯定比隔了幾十年的當(dāng)代搖滾青年,更加的濃烈亡笑。
年輕時產(chǎn)生的激情侣夷,會慢慢變成近乎透明的生命背景,不再濃烈仑乌,但還是會偶然徘徊在心里百拓,?讓你做一些可愛的舉動。我愿意把諾貝爾文學(xué)獎評委的這次決定晰甚,想成是他們在向自己的青春做一次最后的致敬衙传。?這大概是他們這些年來做出的最可愛的一次決定。
寫到最后厕九,我要向另一位?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陪跑?王村上春樹先生致以深深的同情蓖捶。村上先生每年不光是陪跑,而且還都是賠率第一扁远,如果開賭盤賭自己輸?shù)脑捒∮悖瑧?yīng)該都可以把諾貝爾獎金賺出來了刻像。不過我這樣的粉絲已然從盼望他得獎,進(jìn)化到盼望他繼續(xù)落選并闲,趕超格雷厄姆?格林?的記錄了细睡。到底每年都有一位獲獎?wù)撸怯涗洷3终咧粫幸晃弧?
?昨天偶然看到?村上先生?的一篇?《植字工悲話》帝火,?文中寫道:
死線不僅是作者的纹冤,更是編輯的死線。
我要是敢在死線四五天前打電話給編輯“編輯君购公!本期我不寫了!”雁歌,編輯一定會把我拉到野外原地槍決宏浩。
話雖這么說,有時我又覺得編輯在享受死線游戲靠瞎,如果哪天全世界寫作的人都準(zhǔn)時在死線前三天交了稿比庄,當(dāng)然這種事情的概率就好比太陽系九星連珠和哈雷彗星接近地球同時發(fā)生一樣小,那時編輯們一定會聚到酒吧里一起發(fā)牢騷說乏盐,“現(xiàn)在的作者們沒骨氣佳窑!還是過去的作家好「改埽”
拖到死線才交稿也是在給印刷所添麻煩神凑。我高中時做報紙經(jīng)常去印刷所,知道那兒的大叔們?yōu)榱说日l遲來的稿件而不得不徹夜撿鉛字何吝,讓人同情溉委。印刷所植字工的妻子和孩子也許正在晚飯餐桌前等著他回家。
聽到上小學(xué)的孩子說“父親還沒回來呀?”爱榕,
母親會告訴他“你父親呀瓣喊,因為一個叫村上春樹的人拖稿了,所以他要工作到很晚黔酥,回不了家啦藻三。”
“唔跪者,這個叫村上春樹的人真壞棵帽!”
“是啊,他一定是個廢物坑夯,就會寫點半瓶子醋的小說欺騙大眾岖寞。”
“媽柜蜈!等我長大了仗谆,一定把這種壞蛋狠狠揍一頓指巡。”
我想象著這種場景隶垮,心生不安藻雪,于是埋頭寫稿子,不能讓植字工的妻子和孩子恨我呀狸吞。
村上春樹據(jù)說從來都在最后期限三天前交稿勉耀,因為他是一個非常會為他人著想的人。他會想到編輯蹋偏,印刷工便斥,印刷工的太太和小孩,然后覺得自己一定要按時交稿威始,不能拖延枢纠。所以,以村上先生如此替他人著想而且可愛的個性黎棠,聽到迪倫得獎的消息晋渺,肯定會一邊喝一杯單麥芽威士忌,一邊聽一首自己喜歡的迪倫歌曲脓斩,到底他也曾經(jīng)是鮑勃·迪倫的歌迷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