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一千萬信姓,我就能買一棟房子鸵隧。
我有一千萬嗎?沒有意推。
所以我仍然沒有房子豆瘫。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飛菊值。
我有翅膀嗎外驱?沒有。
所以我也沒辦法飛俊性。
如果把整個太平洋的水倒出略步,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 。
整個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嗎定页?不行趟薄。
所以我并不愛你。 "
1
前兩天在一個微信群里大家熱火朝天地聊著買房子的時候我想到了另一件事典徊。
很多年之前杭煎,有個朋友在大學里跟我一起讀完了青春言情小說《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及其他系列。當時像我們這樣酸不溜啾的懵懂青年卒落,一定不會想到痞子蔡小說中的這段話會與在將來的某一天會與自己的生活關聯(lián)起來羡铲,并且已經(jīng)噩夢一樣照進現(xiàn)實。
最近他開始躁動不安儡毕,“汪”了很多年也切,終于不堪七大姑八大姨的口舌以及現(xiàn)實之重扑媚,打算結婚生子,按照父母長輩設計的路線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雷恃。但是有一個很尷尬的問題是疆股,到了適婚的年齡,卻沒有適婚的對象倒槐。
就連娛樂圈里一些高舉不婚主義大旗的人旬痹,也意志動搖終于決心脫單。他怎么能無動于衷讨越?
按道理說两残,越長大越勇敢才對,但是他卻越長大越膽怯把跨。表現(xiàn)之一是怯愛人弓,因為“底盤”不穩(wěn),很怕受到冷落节猿。造成這種問題的原因票从,還是因為工作不太穩(wěn)定漫雕,房子遙遙無期滨嘱,居無定所。
在17年房價還沒有被炒起來之前浸间,我們大家都很優(yōu)雅太雨,慢慢走路,慢慢吃飯魁蒜,慢慢生活囊扳,慢慢地談著情說著愛。大家走在水泥路上的心態(tài)像是走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樣愜意兜看。
但是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锥咸,大家夢醒起床之后,卻發(fā)現(xiàn)生活環(huán)境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细移。街道干凈了很多搏予,再也看不見漫天飛舞的房產(chǎn)宣傳單,因為已經(jīng)沒有售樓部需要靠發(fā)宣傳單去讓人買房了弧轧。不做廣告宣傳雪侥,反而在每一個售樓中心,你會看到大家像趕年貨一樣排著隊搖號搶購樓房精绎。于是18層不再忌諱速缨,底層頂層無所謂,有房住才是王道代乃。
盡管之后開始有政府干預控制旬牲,但是放在自己身上,沒房子的后果有些嚴重。尤其對于未婚青年來說原茅,這可能是自出生以來需要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牍陌。比斷奶、比高考更加嚴峻员咽。
人們住房的需求也好像在一夜之間被刺激了起來毒涧。行動派,觀望者贝室,絕望者契讲,在這種情況下自覺地分成了三組。
當然滑频,這三類人里并不都是房子的剛需者捡偏,有些是插在人群里的炒房客。一些有資本優(yōu)勢的主兒峡迷,恨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房產(chǎn)投資這個籃子银伟。
是的,在過去的幾個月到半年的時間绘搞,他咬牙切齒地看著一些人靠炒房輕輕松松賺他幾百萬幾千萬彤避。之后市場上一些炒房團也浩浩蕩蕩地出現(xiàn),炒完南方炒北方夯辖,炒完一二線城市炒三四線……
有房的人每天大概都會笑醒琉预,他愁眉不展,心力交瘁蒿褂,從行動到觀望到絕望他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圆米。
他期待房產(chǎn)泡沫破滅之后,迎來轉機啄栓。但是在觀望了幾個月后他已經(jīng)開始失望了娄帖,盡管他還在不遺余力地詛咒炒房者;盡管在過去一年時間里從中央到地方下發(fā)了無數(shù)個文件昙楚,一定程度上止住了瘋長的趨勢近速,但是想要回到之前,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能桂肌。期待房價下調(diào)的希望雖然破滅了数焊,但是追求愛情的步伐仍然還要繼續(xù)。
在這樣的焦慮之下崎场,他開始奔跑起來佩耳,并且為了追趕上愛情,也為了趕上購房末班車谭跨,把兩條腿甩得飛快干厚。頻繁奔波在各個房產(chǎn)銷售中心李滴。
售樓部成了“晶鑾店”,客戶經(jīng)理一夜翻身做主人蛮瞄。把客戶當上帝的時候委屈了好幾年所坯,自己的身份終于在這一刻雄偉了起來。于是對他的笑容少了挂捅,傲慢多了芹助。眼神中流轉著這樣的一種光芒:哥有房,你愛買不買闲先!
他跟我說状土,每一次去售樓部咨詢仿佛拜佛求經(jīng)。
我說怪就怪在之前大家都很樂觀伺糠,不管是對于愛情還是對于住所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蒙谓。因為按照幾年前的房價上漲趨勢,沒有人預想到在幾個月之后训桶,自己生活的節(jié)奏會被翻了幾番的房價提前加快累驮。于是發(fā)現(xiàn),好像自己一分鐘走80米的速度已經(jīng)遠遠跟不上社會的節(jié)奏了舵揭。
本來大家都在在愉快的散步谤专,聊天曬太陽,卻莫名其妙地像是被人強行綁上了過山車琉朽,很刺激的感覺有木有毒租?
這種感覺我們都有。
2
他有些悔恨箱叁,怪當年被痞子蔡的情話蒙蔽,沒有看到那句話之下的殘酷真相惕医。
我想耕漱,蔡智恒到現(xiàn)在也應該想不到,那句他放在言情小說里隨便說出來的情話能被我們在現(xiàn)在重新翻出來不是因為其它抬伺,而是因為有感于房價螟够。
作為一個靠左腦創(chuàng)作小說,右腦書寫學術論文的人峡钓,他的興趣不在這里妓笙,并且他最近也已經(jīng)坦然地告訴大家,他正在用“美色能岩、才華和簽名書”等等來福利大家寞宫。以博得大家對于自己新書的喜歡和捧場。
當在我們讀著他的言情小說拉鹃,懵懂混濁單純地認為愛情只與感情有關的時候辈赋,愛情卻已悄悄地淪為商品鲫忍,并且成功地跟房子車子以及其他可以看見的物質(zhì)捆綁在了一起。
愛情是啥钥屈,有人說愛情不過是13個月的荷爾蒙沖動悟民。當年聽到這話,他就開始沾沾自喜篷就,自恃荷爾蒙挺旺盛射亏,對于愛情有必然的優(yōu)勢。不過在他刷了幾次房產(chǎn)信息后竭业,對著鏡子冷靜了一下以后鸦泳,才發(fā)現(xiàn)他的笑容開始慢慢凝固――事實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因為永品,在高房價做鹰、高壓力之下你的荷爾蒙再沖動也沒用了。
在愛情的墳墓里待過幾個年后頭以后鼎姐,一些有想法的青年開始給他灌輸這樣的認識:愛情不過是把兩個氣味相投的人變成氣味相近的人钾麸。有沒有發(fā)現(xiàn)跟你的另一半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久了,就變得越來越像對方了炕桨?愛情學中把這種東西叫“夫妻相”饭尝,這應該時光社會學與其他學科上所謂的“同化”。
但是献宫,橫亙在他面前的是連發(fā)生“氣味相近”這種變化的資格都沒有钥平。沒房,跟誰談情說愛姊途?一起生活的圈子都沒有涉瘾,怎么互相同化?
當然捷兰,高房價之下立叛,他身上也在悄然發(fā)生這樣的變化:直男癌——孤獨癥——佛性青年。
梁實秋寫過一篇文章贡茅,叫做《厭惡女性者》秘蛇,其中有這樣一句話:“任何事故,追根問底,必定有個女人顶考×藁梗”他應該也看過這篇文章,并且時常尋章摘句拿來把它作為厭惡女性的一種理由驹沿。
我突然有了另外的危機艘策,害怕跟他待久了會被劃到直男癌的行列。因為直男癌是個貶義詞甚负,看起來對社會有一定危害(針對女性的)柬焕,但是他的直男癌很久痊愈审残,并且一股風淡云輕的姿勢,據(jù)我觀察斑举,這是佛性青年的癥狀啊搅轿。但是不管怎么說,總比之前可愛多了富玷。
當房價開始不斷透支著千千萬萬像他一樣的年輕人的創(chuàng)造力和生活品質(zhì)的時候璧坟,直男可能會抱怨,但是佛性青年不會赎懦。他們恨不能削發(fā)為僧雀鹃,久居終南數(shù)十載,祭神拜佛幾十年励两。亦或者采菊東籬下黎茎,上山打野兔,當一名與世無爭的清湯寡欲的“農(nóng)夫”当悔。
最后一次見他傅瞻,發(fā)現(xiàn)“無欲則”剛這四個字對于他來說可能已經(jīng)深入骨髓,因為他說每次不想上班的時候打開手機看看當?shù)氐姆績r盲憎,然后更不想上班了嗅骄。
不想上班,那他想干嘛饼疙?
他聽過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溺森,還有詩歌與遠方這句話嗎?當然聽過窑眯,他想的可能正是這事兒屏积。
今夜觀天象,摳腳一算伸但,發(fā)現(xiàn)他跟我說話牢騷的時候肾请,手機已經(jīng)發(fā)燙。
如今一年已經(jīng)過去了更胖,他缺的仍然是一座房子,還多了一些寂寞隔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