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意大利之旅,昨天回到荷蘭的辦公室宵蕉,看到辦公桌行有一長條東西酝静,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雨傘羡玛。想起之前有個荷蘭同事提過别智,她家鄉(xiāng)Delft大學的學生發(fā)明了一種雨傘,外形像美國隱形轟炸機稼稿,傘篷采用了前短后長的非對稱設計薄榛,據(jù)說能遭遇10級強風都不會“反骨”,還申請了國際專利让歼。我說有機會想買一把試試看敞恋,沒想到人家記下來作為禮物送給我了。這也提醒我谋右,自己一年多的外派荷蘭之旅只剩下最后一周耳舅。
盡管我離職的經(jīng)驗也不多,第一次是工作第三年離開一家外資公司,從提出到還電腦浦徊,兩周搞定馏予,審計行業(yè)人員周轉率頻繁,身邊同事早已習慣也能理解盔性。第二次是工作第八年離開一家大型國企霞丧,從有想法、糾結考慮冕香,到獲得領導同意蛹尝,幾經(jīng)波折,然后整理過去項目資料和工作交接搞了一個多月悉尾,最后還花了一個星期蓋完近20個公章才安心離開突那。這是第三次離職,感覺不太一樣构眯。
我從到荷蘭上班第一個月就想回家愕难。2015年11月份,時值荷蘭的寒冬惫霸,早上九點多才天亮猫缭,下午四五點就天黑,六點以后商店關門壹店,九點以后想吃熱飯只有麥當勞猜丹。
陌生的國度、神秘的股東硅卢、未知的定位射窒、無序的整合、猜疑的眼神将塑、錯亂的作息……也懷疑過自己是否真的選錯了轮洋,也不乏親朋好友的關心和好奇,也少不了領導同事的試探打量抬旺。但另一方面弊予,也聽到了不少前同事的消息和評論,似乎也驗證了自己當時離開是正確及時且有先見的开财;也試著站在中方股東的角度理解領會他們的決策和行動汉柒,同時也主動了解適應荷蘭人的溝通和做事方式。慢慢發(fā)現(xiàn)责鳍,盡管彼此在原則立場碾褂、利益訴求、做事方式等方面都有差異历葛,但差異也并非懸殊到一點事情都不可能做成的地步正塌。
當然嘀略,也有不少外派的同事,樂見兵荒馬亂乓诽,正好渾水摸魚濫竽充數(shù)帜羊,或者樂于每天搜集一些荷蘭同事的八卦毛病小辮子,擇機面奏中方領導鸠天,讓他們知道荷蘭人有多壞讼育,必須要依賴“自己人”盯著他們。所謂上有所好稠集,下必甚焉奶段,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混法,也不多作評論剥纷。
這家荷蘭公司3000多員工痹籍,100多年歷史,股東外派人員才7-8人晦鞋,從我們2015年接手時虧損6億歐蹲缠,到去年實現(xiàn)扭虧凈利潤1億歐,今年凈利潤又增長了50%鳖宾,而且這是在一年內(nèi)裁減了公司三成雇員近1000人的基礎上取得的吼砂,不依靠荷蘭同事逆航,可能嗎鼎文?
這次離職過程中,讓我感到暖心的時刻很多時候也來自于荷蘭同事因俐。在我正式提交辭呈后拇惋,有些荷蘭同事從不同渠道聽說了,他們會主動來詢問和道別抹剩,對我的離開表示惋惜撑帖,但他們也非常贊同我要回國與家人團聚,還會問我在荷蘭還有哪些地方想去澳眷,希望離開前再聚聚胡嘿。
過去數(shù)周,我一邊準備工作交接钳踊,一邊與同事朋友們聚會衷敌,比如邀請到家里作客,相約到餐廳或者海邊吃飯拓瞪,送我一些荷蘭特色的禮物缴罗,高管司機專門花一天載我去他家鄉(xiāng)游玩,下周三CFO將在財務管理委員會上祭埂,與財務條線高管們?yōu)槲遗e辦一個告別酒會(Farewell Drinks)面氓。這些舉動看起來都很小,但是卻讓我很感動,感覺在荷蘭這一年沒有白過舌界。
也許其中很多人掘譬,在以后的日子里再見的機會不多,所以在離開前只要有時間禀横,我都愿意去見見聊聊聚聚屁药。昨天下午我還專門坐了3小時火車去布魯塞爾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頓酒柏锄,第二天清早趕回荷蘭繼續(xù)上班酿箭。
這要感謝AB,盡管不同人有不同看法趾娃,但就像一段旅途缭嫡,不是每人都從始發(fā)站坐到終點站,但我感謝它載我走了這一段抬闷,如果不是AB妇蛀,我也不會在30幾歲這時候,有機會在海外生活工作一年笤成,也不會有機會遇到那些有趣的人评架,經(jīng)歷那些難忘事,也不會有機會到歐洲各地游覽炕泳,去體驗異國文化和開闊眼界纵诞。
這段旅程中,我也完成了人生很多個第一次:
第一次到雪山戶外滑雪(上了高級道培遵,滑下來并還活著)
第一次完成10000米跑(阿姆斯特丹/海牙)
第一次完成半程馬拉松(阿姆斯特丹浙芙,跑到抽筋但順利完賽)
第一次在荷蘭拔牙
第一次在荷蘭電影院看電影(英文原音荷語字幕)
第一次游覽了德國、比利時籽腕、奧地利嗡呼、英國、意大利皇耗、荷蘭(我25-26歲才第一次出國南窗,雙雙比我早20幾年就到過歐洲了,也是一種超越)
……
這一年沒白過郎楼。
上述文字是在布魯塞爾回阿姆斯特丹的列車上寫的万伤,列車到站了,下一段旅途也要即將開啟了箭启。喜歡蘇軾這首詞:
定風波
蘇軾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壕翩。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傅寡,余獨不覺放妈。已而遂晴北救,故作此)。
莫聽穿林打葉聲芜抒,何妨吟嘯且徐行珍策。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宅倒? 一蓑煙雨任平生攘宙。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拐迁,山頭斜照卻相迎蹭劈。回首向來蕭瑟處线召,歸去铺韧,也無風雨也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