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坐公共汽車從老家坐車回市區(qū)厉熟,本著不用中途讓座的心导盅,遂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沒成想倒是讓我看了一路好戲庆猫。
坐在我前排的是兩個小青年认轨,貌似也就十七、八歲月培,上車后眉飛色舞的聊著天嘁字,一副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不禁讓我感慨杉畜,年輕就是好凹脱选!
車將啟動此叠,從車外匆匆的又上來了一位人高馬大的壯實小哥纯续,一眼就瞅見了坐在后排的這倆人,一路穿過重重人海站在了他們座椅旁邊。
敢情三人是舊識猬错,互相熱切得打了招呼窗看。大高個問起兩人現(xiàn)在在哪里高就,靠近走廊的小哥似是相對內(nèi)向倦炒,對此一言不發(fā)显沈。倒是靠窗的小哥看起來頗為活絡,接口到現(xiàn)在在我們縣城上班呢逢唤!
大高個說道“嗯拉讯,隔家近,不錯鳖藕。話說你后來考進哪所大學了魔慷?是本科嗎?”
靠窗小哥肩膀一耷拉著恩,身體前傾院尔,說到“沒考上本科,就上了個中專页滚≌俦撸”
大高個似是混的還不錯,又對走廊小哥說“你也沒考上吧裹驰?”
走廊小哥低著頭輕微地搖了搖頭隧熙。
大高個哈哈笑著對倆人說“哎喲,看看你們這都是念的什么書盎昧帧贞盯?連個大學都沒考上!”
靠窗小哥爭辯道“我還要往上考呢沪饺!”
大高個帶點鄙夷地說“一個中專還能考啥躏敢?難不成你還想考個本科?”
“昂整葡,我就打算考個本科怎么了件余?再讀個三年本科,出來不照樣混好了遭居?”靠窗小哥不服氣地說啼器。
“三年本科?哪里的本科三年制俱萍?”大高個戲謔地問道端壳。
“我們家有關(guān)系!”靠窗小哥爭辯道枪蘑。
“嘖嘖损谦,看把你能的來岖免!還有關(guān)系?我們家中央軍區(qū)的關(guān)系照捡,都得自己一步步往上考颅湘,都只能乖乖念完4年本科才能畢業(yè)來!就你這樣還上大學栗精?我看是家里蹲大學吧栅炒?”大高個戲謔地又對走廊小哥說“你也最適合家里蹲大學了!家里蹲笆醺帷!多洋氣乙漓!”
走廊小哥還是一言不發(fā)级历。
這次連靠窗小哥也沉默了。
隔了一會叭披,不知道是大高個覺得話說重了寥殖,還是單純的沒話找話,總之又拋出了新話題涩蜘〗拦保“你打算干點啥?回家搞養(yǎng)殖去同诫?”大高個朝著靠窗小哥問道粤策。
“我就打算養(yǎng)殖怎么了?現(xiàn)在養(yǎng)殖也挺掙錢的拔蠼选叮盘!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靠窗小哥又把問題拋了回去霹俺。
許是終于被問到點子上了柔吼,大高個神秘兮兮的伸出了兩個手指頭,比劃了好幾下丙唧,見沒人接話愈魏,自顧自說道“兩萬!這還是基本工資想际,我馬上就要升職了培漏!”
靠窗小哥羨慕的說道“你是哪個大學畢業(yè)的?也是本科嗎沼琉?”
大高個聲調(diào)稍微矮了一些說到“青州某某學院北苟,本科!不打瘪,也是層驯牵科傻昙,專科本科都行彩扔!”
靠窗小哥又問道“你是怎么進去的妆档?畢業(yè)直接從學校當?shù)谋鴨幔俊?/p>
大高個展示了一下拳頭虫碉,硬朗的說到“我是打進去的贾惦!靠拳頭!不是直接從學校走的敦捧⌒氚澹”
注意到大高個的拳頭,這才看到他右手有兩根手指被繃帶包扎的嚴嚴實實的兢卵∠肮澹靠窗小哥順勢問道“你手怎么了?”
大高個看都沒看手指秽荤,就說到“被槍擠著了甜奄。”
靠窗小哥問“槍沉嗎窃款?”
“沉课兄,特別沉!有兩箱瓜那么沉晨继!”大高個比劃著烟阐。
“嗯。你們訓練有危險嗎踱稍?”靠窗小哥又問道曲饱。
“危險著呢!就在今年珠月,我們演習的時候還把一個新兵的腿炸斷了呢扩淀!那個新兵以為是假的炮彈,不知道我們都是真刀真槍啤挎。那個炮彈就落在他旁邊驻谆,兩條腿都這么齊根斷了!”大高個在腿上比劃著庆聘。
“那可真嚇人胜臊。”靠窗小哥感嘆著伙判。
停了一會象对,見沒人再說話,大高個又提起了養(yǎng)殖的話題宴抚±漳В“養(yǎng)殖的話你打算養(yǎng)啥甫煞?養(yǎng)豬嗎?”
“嗯冠绢,我看養(yǎng)豬就行抚吠。”靠窗小哥接到弟胀。
“養(yǎng)豬行啊楷力,現(xiàn)在豬肉這么貴!”大高個說孵户。
“豬肉貴嗎萧朝?”靠窗小哥似乎還不了解行情。
“貴著呢夏哭!都漲價了剪勿!”大高個說。
實際上豬肉前段時間降價還沒恢復過來方庭,現(xiàn)在正是低迷的時候,想來大高個也不太了解這個行業(yè)酱固,隨口那么一說罷了械念。
可靠窗小哥卻信了,挺了挺身子說“真的漲價了运悲?不過我要是養(yǎng)殖的話龄减,是不是得把豬拉到萬福去統(tǒng)一宰殺?”
萬福是我們當?shù)刈畲蟮娜馐称窂S班眯,法律禁止個人宰殺牲畜希停,要求小散戶必須經(jīng)由萬福宰殺、售賣署隘。
“那肯定俺枘堋!不過你就可以漲價啦磁餐!你的豬你說了算嘛违崇!”大高個越說越不靠譜。
靠窗小哥將信將疑地說“也不能漲太高了诊霹,那樣人家也不會收了吧羞延?”
大高個肯定道“那是自然了。我也養(yǎng)過豬脾还,搞養(yǎng)殖我在行鞍槁帷!”
“你還養(yǎng)過豬鄙漏?參軍之前嗎嗤谚?”靠窗小哥感興趣地問道棺蛛。
“哪里。我在部隊養(yǎng)過呵恢。第一年新兵期過了以后鞠值,我干過老多雜活了,養(yǎng)豬渗钉、打掃彤恶、做飯,各種打雜蚌佟声离!”大高個回憶道。
“過幾天我就要去廣州了瘫怜,不升到二級我絕不回來术徊!”大高個又說道。
“二級是啥鲸湃?”靠窗小哥疑惑地問道赠涮。
“二級就是上校啊暗挑!不升到上校我絕不回來笋除!”停了一會,大高個又說“我還在學校的時候炸裆,我姐就考上了中央軍校垃它,畢業(yè)后直接就是中校了。成天在我面前嘚瑟芭肟础国拇!”
靠窗小哥聳了聳肩,我猜大概是笑了笑惯殊。
車已經(jīng)駛進市區(qū)了酱吝,靠窗小哥指著兩邊的二層門面房問道“你們能徒手爬到那上面去嗎?兩層樓土思〉敉”
“能啊浪漠!我們訓練的時候陕习,如果沒吊安全繩,都能徒手爬到二層樓址愿;如果吊了安全繩该镣,那可厲害了,最高能到十幾層樓呢响谓!”大高個回道损合。
“那要帶手套嗎省艳?”靠窗小哥繼續(xù)問。
“不能帶手套嫁审,帶了手套容易打滑跋炕!”大高個認真地說道。
“那你們能徒手爬上四樓嗎律适?”靠窗小哥繼續(xù)問道辐烂。
“四樓徒手的話就有點危險了,萬一哪只手一松掉下來怎么辦捂贿。還是安全第一嘛纠修,又不是為了耍帥!”大高個回道厂僧。
“那倒也是扣草,不過你們要怎么下來呢?”靠窗小哥繼續(xù)發(fā)問颜屠。
“如果我們直接從高處掉下來辰妙,那肯定就摔傷腿了是吧?所以我們往下跳的時候甫窟,都要在地上滾一圈上岗。滾一圈就沒事了≡唐海”大高個解釋道。
大高個話音剛落車馬上就要到站了敬锐,三個人總算安靜了一會兒背传。到站后大高個背著背包先下去了。走廊小哥終于總算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台夺,恢復了一絲神采径玖,側(cè)過頭跟靠窗小哥說了幾句話,坐在座位上還沒有動彈颤介。
我起身經(jīng)過梳星,用余光掠過他們,只見兩人重又恢復了些許上車時的神采滚朵,依舊歡快地聊著天冤灾,聲音卻較之前矮了很多。果真是年輕辕近,精神恢復的很快霸隙帧!
換做是我移宅,被老同學出言嘲諷一路归粉,實力碾壓成渣渣椿疗,一腳一腳踩進塵埃里,難保不當場翻臉糠悼,怎會全程點頭微笑示意對方繼續(xù)說下去届榄!或者半路下車,從此把該人拉黑倔喂,切斷一切聯(lián)系铝条。又或者士氣大落,一句話也不想說滴劲,誠然不會還有心情轉(zhuǎn)頭和另一個同伴交談攻晒。
縱觀走廊小哥和靠窗小哥的潰敗,真是一點可以讓人反駁的理由都沒有班挖。書沒有讀好鲁捏,一點傍身技能也沒有,還又傻又天真萧芙,對未來毫無規(guī)劃给梅,僅憑頭腦一熱或者莫須有的走關(guān)系,就想打敗軍人世家出身的双揪、貌似是海軍特種部隊的魁梧小哥动羽?真是不自量力啊。
倘若你既不想拼搏渔期,又沒有后路运吓,只剩又傻又天真的話,奉勸別輕易和老同學碰面疯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