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我喜歡唱歌贬墩,我更不喜歡唱歌。我喜歡很多很多年前妄呕,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陶舞,每天抱著錄音機聽鄭智化和四大天王的流行歌,當時它們統(tǒng)一有一個名字——流行金曲趴腋。但大約是在自己二十二歲的那年吊说,在我進入一個老牌音樂學院讀大學二年級的時候,真的陷入了一個窘境优炬,無論自己怎么努力練習颁井,仍然被曾經(jīng)比我差的同學遠遠的丟在了后面,讓我知道了世界好像不是努力就一定有收獲蠢护。然后學院后門來了一個專家雅宾,在旁邊開了一個嗓音診所,她很輕松地告訴我可能會永恒地當?shù)踯囄驳臅r候葵硕,我反而釋懷了眉抬,因為那缺陷是天生的,天生的又不是我的錯懈凹。入學的時候還沒有那么好的檢查條件蜀变,我只是幸運的考進去又被喉檢漏掉了。當時系里那位最年輕的教授也還活著介评,經(jīng)常撇著嘴說我知道自己聲帶內(nèi)側(cè)溝狀缺損之后再也不練歌了库北。是的爬舰,俗話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寒瓦。我的人生很精準的成為了一個入錯行的教材級案例情屹。那位教授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病去世了,但是她學術(shù)上很嚴謹杂腰,我至今仍然很懷念她垃你。
聲樂對我來說,我是說直到現(xiàn)在喂很,也是一個的噩夢惜颇,我經(jīng)常做夢在臺上唱不出聲音而把自己驚醒。我沒想到自己會唱到今天這么好恤筛,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自己其實現(xiàn)在唱的也很爛官还,可是當時我認為這輩子也不會唱成這樣。當時我就是一個音樂學院二年級差生的水平毒坛,和我最好的朋友是排名全系倒數(shù)第一的望伦,后來他降級了,我呢煎殷,很無奈地就扛起了他的大旗屯伞。
當時做夢也沒想到,打算要本科畢業(yè)就改行的我豪直,卻不小心一路讀到碩士劣摇,并且居然畢業(yè)音樂會還能及格甚至拿到學位。
現(xiàn)在十幾年過去了弓乙,未來還要用自己不擅長的東西混飯吃到退休末融,想想覺得人生好有趣。
多年教學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四學生暇韧,自己也在慢慢變老勾习,對唱歌這門手藝,我逐漸有了新的認識懈玻。我在系里選新生從來不要嗓子好的學生巧婶,應(yīng)該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不想讓他們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痛苦吧涂乌。所以我想要寫本書艺栈,東西攢了好多年,如果您很擅長唱歌的話湾盒,以后的內(nèi)容就可以不看了湿右。我只是想用通俗的語言和幽默的文字把唱歌這門手藝告訴給更多的人,這本書沒有學院派的晦澀術(shù)語罚勾,有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手藝人對專業(yè)技術(shù)的理解毅人。
相信我漾唉,如果祖師爺真的沒有賞你這碗飯,你仍然可以用唱歌做你的職業(yè)堰塌。
我眼里,只是把聲樂看成一門手藝分衫,讓你輕松地了解這些手藝里面的奧秘场刑,這不是藝術(shù)。僅此而已蚪战。
第一話
一牵现、一個誤解
很多人學藝術(shù)都是因為自己念書不好,于是就學學藝術(shù)邀桑,顯得高雅又有逼格瞎疼。這本是沒有對錯,學藝術(shù)確實對文化知識要求不高壁畸,至少本科時期要求確實不高贼急。對于能夠上重點高中的我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我在聲樂演唱專業(yè)里面的文化課學習從來就沒有犯愁過捏萍,不對太抓,確切的說我就從來沒有用心學過,卻成績也是出奇的好令杈,基本樂理走敌、和聲學、曲式學這些科目逗噩,同物理化學數(shù)學比起來的難度簡直是弱爆了掉丽。
這里面有一個原因,是我后來才理解到的异雁,藝術(shù)類學科需要的不是很強的邏輯思維捶障,它需要的是感性思維和創(chuàng)造性思維,所以音樂類的理論知識比自然科學的原則簡單就對了片迅,極簡才會創(chuàng)造出無限的可能残邀。這有點像我們基因的進化過程,從一個最簡單的方式可以演變出成千上萬種動物柑蛇。
盡管道理是有的芥挣,但藝術(shù)總歸是一門科學,或者不嚴謹一些說它就像是類科學的一個學科門類耻台。帶有著大量的感性認知的因素空免,感性因素的產(chǎn)生是大腦某些部分受到刺激的結(jié)果。比如通常稱作的杏仁體的地方盆耽。是不分對錯的蹋砚。和理性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邏輯分析能力扼菠。
這里我想提出一個問題,在舞臺上表演者的感情重不重要坝咐?
我的回答是循榆,根本不重要。倘若您非要認為它重要的話墨坚,我下面的話將會讓你覺得至少它沒你想象中那么重要秧饮。不信,好吧泽篮,我們自問一下输玷,有誰在看電影和聽歌曲的時候在乎過表演者的感情蘸秘。我們其實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感情,我們把那藝術(shù)作品中的形象當成是自己,渴望自己就是那個被演繹得人活著角色侠畔,所以觀眾不容演員有半點差錯奉件,藝術(shù)終歸是美的星瘾,美好的東西是每個人的向往坐桩,因為生活中遠不止這么詩意,有的只是眼前的茍且专筷。
關(guān)于歌唱是理性還是感性占比重的多一些的問題弱贼,我從來不揶揄自己的答案的,聲樂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理性磷蛹,只有百分之一是感性認識吮旅,當然,用市面上流傳的愛迪生那句最后的結(jié)論一樣味咳,沒有這百分之一的感性認識是不能成為大師的庇勃。注意我的最后限定詞是“大師”,對于我和我的學生來說槽驶,我們都是二流本科院校的二流師生责嚷,概率上來說我今生今世是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師的。我的任務(wù)就是以最低的時間成本訓練出社會所需要的稱職的演員掂铐,所以我個人認為那百分之一的感性也可以用套路來解釋罕拂,對于這些,我不失職全陨,只有感性沒有手藝的歌手還不如一個手藝優(yōu)先的唱匠爆班,我要最大量、最快速最節(jié)省成本地批量生產(chǎn)學生辱姨,甚至在他們畢業(yè)之后還能夠以這種學習原則或者系統(tǒng)探索自己的手藝而不再依靠老師去指點柿菩。
關(guān)于這個答案應(yīng)該幾乎和所有的聲樂愛好者也不相同,甚至很多聲樂工作者會極其反對雨涛。從他們實踐的過程中人類情緒在演出和訓練過程中就像乾隆皇帝與奸臣和珅一樣不可分割而談枢舶。關(guān)于這件事我不久之前剛剛和一個“滿世界亂跑的歌唱家”秦楠探討過懦胞。我當時提到的是全世界都是算法,整個聲樂全是套路凉泄,說這句話的時候我?guī)в泻艽蟮那榫w躏尉。那時我剛剛開始接觸區(qū)塊鏈技術(shù)和編程知識,作為一個學了二十年音樂的人來說后众,這種思維方式是具有極大顛覆性的認知醇份,好不亞于太平天國起義后迅速建都南京給清王朝帶來的震驚。雖然我本來在對學生進行聲音訓練的時候就遵循著物理和生理學的原則吼具,但是這實在是是我的世界觀全部重新組建了一次。
前面說了矩距,藝術(shù)是人類對于美好事物的追求與渴望拗盒,那么,長期從事常規(guī)藝術(shù)的人都對藝術(shù)作品充滿了美好的向往锥债,甚至將向往融入到現(xiàn)實世界中陡蝇,久而久之,有的人會真的被藝術(shù)中的美好迷惑了頭腦哮肚,像傳銷組織洗腦那樣登夫,他們會誤認為現(xiàn)實生活中的不完美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每天在藝術(shù)作品中的真允趟、善恼策、美才是世界的本來面目,可是正相反潮剪,矛盾才是世界的常態(tài)涣楷。在他們被洗腦之后,痛苦便無法自拔抗碰,因為這些人大都長期演唱情歌和悲傷的歌曲狮斗,而情感無法自拔,像張國榮這樣一些著名歌手或演員就會自殺弧蝇。他們的認知是碳褒,世界不美好,我不玩了看疗。當然沙峻,抑郁癥的也有,他們的表現(xiàn)也很有意思鹃觉,他們認為世界不美好但是专酗,我到角落里自己玩兒。
秦楠當時不知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回復的消息盗扇,他說我說的沒錯祷肯,他的美國博導就說過沉填,數(shù)學可以解釋一切。從那天開始佑笋,我的大腦操作系統(tǒng)開始逐步走入正軌翼闹,我很為自己高興,我知道了很多牛人也這樣認為聲樂的本質(zhì)蒋纬,并不是我書讀多了走火入魔猎荠,這個想法是真的,我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書看多了蜀备,想法比較怪異关摇。不過,我也知道自己從小到大一直很怪異碾阁。
懂得一點編程知識的我甚至會認為理性或者說“套路”可以解決一切問題输虱,那么我就不太清楚我的感情應(yīng)該放在哪里。如果沒有情緒脂凶,我可能就會變成機器人了吧宪睹,是的,我有時候就會這樣鉆牛角尖蚕钦,對于觀念的執(zhí)著是一定要解決掉亭病,我很害怕模糊的觀念會弄臟我大腦中的操作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