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袁軍整天在地方上和人打交道停局,酒量那自不必說很钓。以前王睿奇過來,他為了盡地主之誼董栽,肯定要以酒相待码倦。王睿奇酒量不行,跟表姐夫是喝一次多一次锭碳。這次送玥玥過來袁稽,這不王睿剛也跟著過來了嘛,這下表姐夫可算是找到對手了擒抛。兩瓶白酒王睿奇最多也就喝了三兩推汽,其余的全被那倆人喝了。五十多度的衡水老白干歧沪,就三兩王睿奇都覺著胃里翻江倒海了歹撒,真不知他們是怎么喝進去的。
玥玥在表姐那兒順利入園了诊胞,為了照顧她暖夭,淑琴特意找了一個可靠的老師,讓她晚上帶著玥玥一起睡厢钧。說實話鳞尔,這也夠難為人家的,人家一小姑娘早直,白天在幼兒園看一天孩子寥假,晚上還要繼續(xù)照顧玥玥。表姐為了彌補那位老師霞扬,特意每個月給她漲了兩百塊錢工資糕韧,并且還讓她當了副園長枫振,協(xié)助園長管理整個幼兒園。每到周末萤彩,當帶玥玥的老師回家時粪滤,表姐還要把玥玥帶到自己家,給她做好吃的雀扶,陪她一起玩兒杖小。這樣看來,玥玥在這兒上學(xué)愚墓,表姐別說掙錢了予权,自己還要往里搭錢呢。
按照原來的設(shè)想浪册,每到周末扫腺,王睿剛兩口子輪流去衡水陪女兒兩天。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村象,他們兩口子被折騰的筋疲力盡笆环。北京、衡水兩地來回奔波厚者,錢沒少花不說躁劣,長此以往,對孩子也不好啊籍救。不但對他們是這樣习绢,就是表姐也承擔(dān)了不小的壓力。那位老師雖然當著她的面兒嘴上沒說啥蝙昙,但她從別人那兒闪萄,多多少少聽到了人家的一些個怨言。你想啊奇颠,對于那些小姑娘败去,誰不想下班后和小姐妹約著一起逛逛街啊,可她就不行了烈拒,一下班就要把玥玥帶回去圆裕,想出門兒基本不可能。
于是王睿剛兩口子一商量荆几,實在不行就把孩子送回老家吧吓妆,這不玥玥也快上小學(xué)了,早晚也要回去吨铸。當他們把這個打算和哥哥嫂子一說行拢,王睿奇兩口子一想,確實沒有太好的辦法了诞吱,那就早點兒把孩子送回去吧舟奠。玥玥在北京跟著父母也就幾個月的時間竭缝,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就又回到了湖西老家沼瘫。
玥玥的事兒對于表姐來說抬纸,也只是自己事業(yè)上的一個小插曲而已。在國家大力倡導(dǎo)民辦學(xué)前教育的背景下耿戚,表姐的幼兒園那幾年快速發(fā)展湿故。對于辦園兒而言,平時最大的開支就是兩項膜蛔,場地租金晓锻、人員工資。經(jīng)過幾年的資金積累飞几,表姐就決定自己買一些地方,這樣就可以把場地租金省下來了独撇。不但如此屑墨,在市里幼兒園基本飽和的情況下,她把目光又轉(zhuǎn)向了縣城里纷铣。
那時表姐已經(jīng)加盟北京的一家知名品牌卵史,再加上經(jīng)過她的努力,她的幼兒園基本成了衡水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搜立。品牌知名度打出來了以躯,縣城里就有人主動找上門來加盟。表姐一想自己確實也沒有那么大的精力來管理這么多園兒啄踊,于是就制定了一系列的加盟條件忧设,以保證那些加盟園兒的辦園兒質(zhì)量。表姐心里非常清楚颠通,自己十幾年來辛辛苦苦的努力址晕,如果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引起負面的連鎖反應(yīng)顿锰,到時想挽救可能都沒有機會了谨垃。因此她對加盟商的選擇特別謹慎,不但和他們面對面商談很多次硼控,而且還會私下里通過姐夫的關(guān)系刘陶,對他們進行一些背景調(diào)查,只有那些可靠的人牢撼,才有可能成文她的加盟商匙隔。在高峰的時候,自有的浪默、加盟的算在一起牡直,表姐一共有一二十家園兒缀匕。
表姐功成名就,成了整個大家族的驕傲碰逸,但凡不管是娘家乡小、還是婆家,只要一說學(xué)習(xí)的榜樣饵史,無不提起淑琴的名字來满钟。通過努力,她一個農(nóng)村丫頭胳喷,不但把自己的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湃番,并且娘家的弟弟妹妹都被她帶到了市里,在這兒買了房吭露、落了戶吠撮,都成為了城里人。淑琴要說事事如意讲竿,那也不盡然泥兰,要說美中不足的話,有兩件事兒讓她無法釋懷题禀,但又無人訴說鞋诗。
其中一件,就是自己的幾個弟弟妹妹迈嘹。辛辛苦苦把她們帶到城里了削彬,自然希望她們能在這兒有一番自己的作為。不知是她太能干了秀仲,還是他們太沒追求了融痛。按道理說,她手里有那么多幼兒園神僵,用自己家里人才是最省心的酌心。她也想這樣啊,所以每次有培訓(xùn)挑豌,她都會優(yōu)先考慮自己家里人安券,可他們動不動就說自己沒文化,聽不懂氓英,要么不去侯勉,就是去了也是瞎糊弄。時間一長铝阐,表姐也就沒有了再扶持他們的想法兒址貌。管理那是需要能力和技巧的,不學(xué)還真不成,淑琴自己深有體會练对。家里人跟她久了遍蟋,對她的依賴早已深入骨髓,知道自己再怎么不濟螟凭,大姐也不能把自己趕出去虚青,他們也就這樣在這兒得過且過。自己家里人都這樣的心態(tài)螺男,你說表姐能放心把幼兒園交到他們手里嘛棒厘?
這些家人在事業(yè)上沒啥追求也就不算了,你能把自己家里那攤事兒弄明白也行啊下隧。就說自己那小妹夫吧奢人,當兵回來沒事兒干,袁軍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淆院,把他安排進一家銀行負責(zé)安保工作何乎,你說這不是挺好的事兒嘛⊥帘纾可時間一長宪赶,這哥們兒不知怎么跟銀行的一個小姑娘不清不楚的。要說這是小妹兩口子之間的事兒脯燃,你們自己看著辦不就行了,可小妹妹偏不蒙保,哭著喊著讓大姐辕棚、姐夫給她做主。弟弟就更不用說了邓厕,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后一兩年都找不到工作逝嚎,袁軍一看靠他自己實在是不行,于是就托人幫他找了一家醫(yī)院详恼,當醫(yī)生好聽不是补君。這弟弟工作的事兒落聽了吧,對象的事兒又成了難題昧互。淑琴了解自己的弟弟挽铁,他不但內(nèi)向,并且還特別軸敞掘,甚至是偏執(zhí)叽掘。弟弟在家最小,從小就被父母和幾個姐姐寵壞了玖雁,他把這些缺點當作自己的個性更扁。你說有哪個姑娘愿意嫁給他啊?
淑琴弟弟想結(jié)婚浓镜,可他又找不到女朋友溃列,這一下可愁壞了她爹娘。不但老兩口犯難膛薛,她這個當大姐也跟著不安生听隐。那時她把給弟弟找媳婦兒當成了自己的頭等大事兒,她就跟祥林嫂一樣相叁,逢人就讓人給幫著介紹姑娘遵绰。后來實在沒轍了,就在農(nóng)村找了個稍微漂亮點兒的女孩兒增淹,什么條件都盡著人家提椿访。就這樣才算幫著弟弟解決了婚姻大事兒。
你說淑琴這弟弟有多氣人虑润,自己成家立業(yè)了成玫。但婚后老婆又纏著非要買車,不買人家就回娘家拳喻,沒轍哭当,那就掏錢買吧。弟弟哪有啥錢啊冗澈,自然還是淑琴給買啊钦勘。不但車是大姐幫著買的,就算平時車里沒油了亚亲,他也是把車往大姐家門口一扔就不管了彻采,讓大姐給幫著加油。姐夫就因為這件事兒捌归,有幾次都想發(fā)火兒肛响,是淑琴好說歹說,才把姐夫的火兒給壓了回去惜索。你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兒特笋,買房買車、娶妻生子這樣的大事兒你自己辦不了巾兆,大姐幫你辦了猎物,像加油這樣的小事兒你自己辦了就得了唄,可人家偏不角塑。這也不得不怪淑琴霸奕,平時自己對家人管的太寬了,他們覺著什么事兒都應(yīng)該找她吉拳。
剛開始的時候质帅,淑琴覺著對弟弟妹妹是一種責(zé)任,可時間長了,對她卻成了不堪承受的負擔(dān)煤惩。她人善心軟嫉嘀,好多次都暗下決心,心想家人的小事兒自己就不再操心了魄揉,讓他們學(xué)著自己處理剪侮。可等他們找上門的時候洛退,鼻涕一把淚兩行的一哭訴瓣俯,自己又會不自覺地幫他們打理一切。唉兵怯,她就像掉進了一個黑洞一樣彩匕,再怎么努力靠自己也出不來。
另一個不順心的事兒媒区,就是她娘的精神問題驼仪。老太太有時會把一些莫須有的事兒,說的活靈活現(xiàn)袜漩,好像真事兒一樣绪爸。并且一年總有幾次,她會和老伴兒打的死去活來宙攻,無論兒女怎么勸逛尚,就是誰也不讓誰碗殷。老頭兒脾氣也倔栋荸,一生氣就往外跑斜纪,甚至有一次大半夜就跑出去了铜靶。不知是被老伴兒氣的河哑,還是怎么的野来,老頭兒的腦子那時已經(jīng)開始糊涂厕鹃,他經(jīng)常會忘記自己家在哪兒廊遍。他本來是想自己回老家的嬉愧,可走著走著自己就迷了路。孩子們天亮以后才聽老太太說起這事兒喉前,忙丟下手頭兒的事兒没酣,趕緊出去找啊。找了半天也沒找著卵迂,就在大家六神無主的時候裕便,一位好心人把老頭兒送了回來。原來老頭兒一個人已經(jīng)走到大路上了见咒,天黑再加上他本來就不辨方向偿衰,走著走著就迷了路。后來人家看他衣衫不整,精神頭兒也不對勁下翎,這一問才知道是他自己跑出來的缤言。好在這人比較有耐心,一點點兒的讓他描述视事,這才把他送回了家胆萧。唉,真是拿他們沒辦法俐东。
有一次淑琴憋的實在難受跌穗,就跟一平打電話說起了她娘的情況。一平聽完虏辫,再結(jié)合自己媽媽的情況蚌吸,忽然一下明白了,不會是家族遺傳吧乒裆?因為同樣的情形在她媽身上也經(jīng)常發(fā)生套利。姐妹兩個再一想姥爺家那邊的其余舅舅和姨,好像真有遺傳的因素在其中鹤耍,難道他們是被上帝咒詛了嘛肉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