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海德堡跟莫瑞茨吃早餐陪踩≌让牵”
根據(jù)計劃,我們行程的第一站是“去海德堡跟莫瑞茨吃早餐肩狂≌辏”
客戶C是個饒舌的人,記性極好的同時極差傻谁。他喜歡講故事孝治,故事講得活靈活現(xiàn),聽者無不身臨其境审磁,可是作為他的聽眾谈飒,我們有我們的痛苦。因為關于過去态蒂,他記得很多細節(jié)杭措,卻不記得他在一杯接一杯的咖啡,和一支接一支的香煙之間钾恢,已經(jīng)對同樣的聽眾把同樣的故事已經(jīng)講了很多很多遍手素。
所以我早已知道莫瑞茨幼年時父母(C的大姐)即先后故去,由外祖父母帶大瘩蚪,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已婚刑桑,一家人住在柏林。
早班飛機實在太早募舟,等我們從法蘭克福到達海德堡祠斧,街頭還沒幾個活動的人。C好不容易打通了莫瑞茨的電話拱礁,我們根據(jù)他的指示停好車琢锋,穿過好幾條狹窄的小巷,又爬了好多嘎吱嘎吱的木頭樓梯呢灶,莫瑞茨躲在半掩的木門后跟C對話半晌吴超,才見一個睡眼惺忪、背心短褲鸯乃、金發(fā)凌亂的小伙子閃了出來鲸阻,看到我卻又立刻縮了回去跋涣,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探出半個身子,伸手來握:對不起鸟悴,我是莫瑞茲陈辱。
我們轉頭下樓去對面的咖啡館等他換裝,C替莫瑞茲解釋說昨晚他們party到太晚细诸,差不多剛剛睡下我們就到了沛贪。
2. 海德堡的早餐
莫瑞茨公寓對面的咖啡廳也是一家面包房,食品柜里有堆成小山的各色面包震贵,個個都很可口的樣子使我無法取舍利赋,最終決定一個都不要,免得厚此薄彼猩系。當然也是因為剛剛在飛機上吃過早餐媚送,才能夠不為所動。
一杯咖啡還沒有喝完寇甸,莫瑞茨就來了季希,看樣子他是強行用冷水把自己潑醒的。濕漉漉的金發(fā)光可鑒人幽纷,陽光下看得出臉上細密的淡淡的褐色斑點式塌。我不由偷看了一眼C日漸稀疏的頭頂,依稀倒也還能看出當年的色澤來友浸,這舅甥兩人眉目里倒是很有些相似峰尝。
莫瑞茨算是在這里半工半讀,一邊在海德堡大學修一個管理課程收恢,一邊“work in a hotel.(在一個酒店工作)”武学。不常講英語的他把HOTEL的重音放在了前面,他說一次伦意,C糾正一次火窒。HOtel就HOtel吧,說了幾次之后驮肉,我都聽順HOtel了熏矿,可是較真的C不干,終于把莫瑞茨糾正了過來离钝,只是每次他說hoTEL的時候票编,都要先停頓,深呼吸卵渴,然后鄭重其事地說ho-TEL慧域。
酒店自是沒有雙休的概念,所以莫瑞茨為了我們的到來跟經(jīng)理請假半天浪读,經(jīng)理卻慷慨地準了一天昔榴。莫瑞茨一提到這多出來的半天就樂辛藻,也許是因為C在,比C還高大的莫瑞茨一樂就更像個小男生了互订。
之前隱約有不知何處得來的印象——德國人很看重早餐吱肌,此行之后,這一印象得以強化屁奏。當天的早餐并不是在那個咖啡廳就著咖啡吃幾個面包了事岩榆,而是換到一家餐廳错负,花了幾個小時吃自助餐坟瓢。
其間一對對,一家家犹撒,一群群都是正兒八經(jīng)來吃早餐的本地人折联。想想我平時一杯咖啡一個面包就算早餐的情形,也難怪我們還有個詞叫“早點”了识颊。
3. 奧登林山邊诚镰,內(nèi)卡河畔
在最初因語言關系的拘謹之后,莫瑞茨越來越健談祥款。C則儼然成了一個父親的模樣清笨,只滿面笑容注視著侃侃而談的莫瑞茨,實時糾正莫瑞茨的HOtel刃跛,在他想不起某個詞的時候給予支援。
莫瑞茨有健在的親舅舅三個,C堅持認為自己才是The Uncle(舅舅)缎浇,其他的都只是**Uncle(某某舅舅)措左。莫瑞茨對此笑而不語多次之后,終于說:“是啊蛙酪,The Uncle(舅舅)對我的影響深遠齐苛,就連當初服役,他也極力攛掇我跟他一樣加入陸軍桂塞,說是陸軍最酷凹蜂,可是最后我陰差陽錯成了海軍,從此關于陸軍阁危、海軍哪個更酷就成了我們最大的分歧炊甲。”
“海軍欲芹?你說海軍卿啡?”我突然想起C曾經(jīng)給我們大家伙兒展示過的一些家族照,“原來那個海軍外甥就是你莫瑞茨傲飧浮颈娜!”
眼前這張臉迅速跟我依稀記得的那個戎裝少年的臉重疊了——可不就是同一人么——只怪C實在話太多剑逃,后來我們每次見到,大家都是輪流招架官辽,其實都不太認真去聽他的故事脈絡蛹磺。
莫瑞茨在海德堡已經(jīng)四年,今夏學業(yè)終了同仆,要去瑞士工作萤捆,據(jù)C說是個相當不錯的Offer。
早餐畢俗批,回到之前冷冷清清的街道俗或,街道已經(jīng)是另一番模樣。沒幾步走到一個集市廣場岁忘,游客扎堆兒辛慰,一團一團的,尤其日本人多干像。莫瑞茨也說現(xiàn)在進了旺季帅腌,他們酒店幾乎每天都有中日韓團。
依奧登林山(odenwald)傍內(nèi)卡河水(Neckar)的海德堡及海德堡大學盛名在外麻汰,二戰(zhàn)時躲過了盟軍的轟炸速客,得以延續(xù)當年美麗的模樣,游客眾多在所難免五鲫。至于海德堡免遭厄運的原因溺职,據(jù)說當時盟軍里有關鍵人物深愛海德堡,下令放過了這座城臣镣。
在城里轉悠了一會兒辅愿,莫瑞茨和C征詢我的意見,要不要上山——此山名為王座山(Koenigsstuhl)去看堡忆某。
當然要看点待!
以我膚淺的“顧名思義”的慣性思維,海德堡么弃舒,一定有城堡癞埠,而來了海德堡卻不去看看,誰知道我下回還來不來呢聋呢,能來又是哪年哪月苗踪?
4. 海德堡城堡(Heidelberg Schloss)
作為海德堡城的標志的城堡始建于13世紀,歷時400年完工削锰。建筑就像時裝通铲,400年間,哥特式器贩、巴洛克式颅夺、文藝復興式……你方唱罷我登場朋截,各領風騷數(shù)百年,城堡因此因此成為一個奇妙的混合體——哥特式吧黄、巴洛克式和文藝復興式的三種風格的奇妙混合部服,成為德國文藝復興時代建筑的代表作。
17世紀時法國人曾兩次摧毀城堡拗慨,城堡主人選帝侯家族遷居曼海姆廓八,被遺棄的城堡后來斷斷續(xù)續(xù)被修復了一些部分,至今仍用于一些重大宴會或演出赵抢。相當一部分就仍舊是斷壁殘垣剧蹂。
“殘破而不失王者之氣,如同暴風雨中的李爾王昌讲」梗”(馬克.吐溫語)
(以上信息源自客串導游莫瑞茨减噪,并參照百度百科修正短绸。)
上城堡的公開通道是300多級臺階,比較陡峭筹裕。官方數(shù)據(jù)379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醋闭,但是莫瑞茨曾多次去數(shù),不幸的是朝卒,每次的結果都既不同于官方數(shù)據(jù)证逻,也不同于他自己以往的任何一次統(tǒng)計。
莫瑞茨另知道一條上王座山的路抗斤,比較偏僻平緩囚企,由我選擇,我選擇平緩地上去瑞眼,陡峭地下來龙宏。
走了幾步,后面跟上來兩個快樂的美國老太太伤疙,大家就“來自何處银酗,來此貴干”等基本問題進行溝通之后,她們決定跟著我們的莫領隊一同上山徒像,只是走到一半黍特,不知何故,她們決定去購物锯蛀,轉頭下山去了灭衷,動作之敏捷,我們無人能敵旁涤。事實上翔曲,她們掉頭走了好遠经备,我們才拼湊出她們最后說的那幾句話,但是拼湊不出她們大老遠跑來部默,已經(jīng)走到半山侵蒙,卻又突然決定不看城堡去購物的原因。最后傅蹂,兩個德國“佬”搖搖頭纷闺,很理解似的說“美國佬嘛》莺”
終于爬上城堡前的一片平地犁功,草地,大樹婚夫,涼風習習(話說這時候已經(jīng)不冷浸卦,而是有點熱了。)莫領隊詭秘地說:“在海德堡案糙,初次約女孩子很多人選擇這里限嫌,黑夜里帶著姑娘到這里俯瞰人間燈火,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了时捌∨剑”
我問他:“你是不是也這樣呢?”
他說:“那當然奢讨!”
“成功了嗎稚叹?”我好奇地問。他說基本都成功了拿诸。最后一個前女友的初次約會也是在這里扒袖。
說到這個“最后的前女友”,莫瑞茨忽然想起我的行李箱亩码,哈哈大笑一通說:“你太神了季率!想當初,我跟前女友去度周末蟀伸,她的行李箱就是兩個蚀同,而且每個都是你的箱子兩個大!一個周末啊啊掏,又不是搬家蠢络!”他哀嘆到,讓我忍不住懷疑就是因為這兩個大箱子迟蜜,姑娘變成了“最后的前女友”刹孔。
“嗯,不是我神,是她比較神髓霞∝远茫”
5. 海德堡街頭
在城堡前一處平地上,憑欄俯瞰內(nèi)卡河和河谷兩岸的海德堡城區(qū)方库,也可以讓視線順著內(nèi)卡河往上游去结序,一直到目力窮盡處……
莫瑞茨指著對岸谷底的房子說:“那個就是我們的酒店。那個纵潦,那個徐鹤,那個紅色屋頂旁邊的……”我覺得自己分辨出來了,但是也未必邀层,不過比起分辨出哪個屋頂是他的酒店的屋頂來返敬,我更羨慕他每天上下班的路線——早上慢悠悠起來,穿過有橋頭堡的內(nèi)卡河古橋寥院,順著河岸散步一樣走劲赠,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工作的地方,下班再這樣走回來……
有人后來問我:“去海德堡了啊秸谢,看了那座著名的大橋么凛澎?”我不知道這個人說的著名的大橋是不是就是指莫瑞茨每天上班要走過的古橋,因為看起來并不怎么大钮追,所以我老老實實說:“沒去预厌“⒙酰”
雖然我很想就在王座山上多盤桓一陣子元媚,美景看夠之后再進堡里轉轉,或者始終看不夠就不進堡苗沧。
可是眼見得C意興闌珊刊棕,一支接一支抽煙,莫瑞茨也偷偷打了不少哈欠待逞,遂主動建議說:“我有些累了甥角,我們下山去喝咖啡吧?”
這個提議像是一劑強心針识樱,C莫舅甥二人立刻熱情高漲嗤无,快速往下山的臺階方向而去。
路上碰到很多拾級而上的游客怜庸,其中一群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当犯,看起來走得很是絕望,一個小男生經(jīng)過我的時候割疾,故意大喊:“Help!Help!”
我本來要數(shù)數(shù)臺階的嚎卫,結果中途被這小小少年少女們干擾,又花花草草的給吸引了無數(shù)次宏榕,也就忘了拓诸。
回到山下侵佃,已經(jīng)是滿城的人,比如正對古橋的那條街奠支,顯然是游客熱衷的地方馋辈,因為沒有地圖,也不知道到底叫什么街(后來我也懶得查倍谜,覺得就這樣一知半解的挺好)首有。
我們在莫瑞茨推崇的咖啡館坐下來,C全心全意享受他的香煙和咖啡枢劝,我玩相機井联,瞌睡連連的莫瑞茨在跟我學了怎么說“你好”之后,就開始研究街上的亞洲人——但凡有亞洲人來您旁,趕緊讓我看看是不是同胞烙常,如果我覺得是,他就大聲說:“NI HAO鹤盒!”
可是不幸得很蚕脏,雖然我自認為自己的判斷基本無誤,可是大家要么是被驚嚇一樣加快腳步侦锯,要么狐疑地掃他一眼驼鞭,直到最后來了一對人兒,姑娘大大方方回了他一句:“你好尺碰!”他才結束了這個游戲挣棕。
守著一杯咖啡坐到天又冷起來,他們始終沒有移動的意思亲桥,除了一開始問過我要不要吃甜點洛心,也沒有人提起午飯的事,我不算餓题篷,又是客人词身,也不好提起。
橋頭堡那邊聽起來很熱鬧番枚,似乎有什么活動法严,可是他們是冷靜的德國人,也不肯去看熱鬧葫笼。等到我們終于過去了深啤,也只是遠遠旁觀了下,只看到有人穿傳統(tǒng)服裝來來去去渔欢。據(jù)莫瑞茨估計墓塌,是市長在做個什么秀,又或者是個酒店在做活動,至于到底是哪種苫幢,終究不甚了了访诱。
橋上有人拉小提琴,也有古舊的雕塑韩肝,跟兩個從科隆過來的同胞說了幾句話触菜,本來以為他們是情侶的,結果很快就發(fā)現(xiàn)并不是哀峻,說也不是留學涡相,就是在那邊學習,抽空來海德堡轉轉剩蟀。
橋上風大催蝗,我也有些頭痛起來。于是放了莫瑞茨回去睡覺育特,我們奔赴當時我還未知的下一站丙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