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
住處附近原是工業(yè)區(qū)誊册,幾年前企業(yè)外遷了驳癌,漸漸地朝著住宅區(qū)在做規(guī)劃癣诱,圍繞著地鐵附近很快地圈地開工萎庭,前幾年也一度堆出了龍華區(qū)的地王六剥。由于不斷地在進行施工哥纫,附近往來的工人很多深纲,后來我搬到城中村的民房租住劫灶,時常能見到他們的身影划址。
大型的社區(qū)開建扔嵌,圍繞著圍墻跑一圈約1公里,之所以知道距離夺颤,是因為此前的跑步路線需要經(jīng)過痢缎。從圍墻外看不見圍墻內(nèi)的施工,在兩端的出入口世澜,有穿著馬甲戴著安全帽的工人做放行独旷,一人放行,另一人用高壓水槍沖洗出去車輛的輪胎泥垢寥裂。
他們有的是住在工地上嵌洼,開工前施工方建好了板房,兩層的小樓封恰,用隔板隔成一間間小房間麻养,配上空調(diào)水管電路,幾個人睡一間诺舔。板房的構(gòu)建看似簡單鳖昌,但實際卻足夠牢固备畦,去年超級臺風(fēng)來臨,門口的樹倒了一片遗遵,但板房沒有任何問題萍恕。
如果工地不提供住宿,或者是打散工车要,他們便會住在附近的城中村允粤,男男女女都有,女的普遍年齡偏大翼岁。早上第一班地鐵在六點半类垫,有時候我需要趕去梧桐山訓(xùn)練,總是可以遇到他們琅坡。他們戴著工地發(fā)的頭盔悉患、馬甲,馬甲上通常印著建造單位或者廣告單位榆俺,頭盔未扣緊顯得松松垮垮售躁,一走快便會有些晃動。褲子通常是耐磨的牛仔褲或迷彩褲茴晋,工裝類的為主陪捷,又或者是低廉的灰黑長褲,男人穿短袖女人多是花布襯衫诺擅,裸露的皮膚黝黑市袖,冬夏都是穿著膠鞋或軍膠鞋。夏天一般都用2-3L的大塑料水壺拎著泡好的茶烁涌,有的需要帶著工具苍碟,如沖擊鉆、短鐵鍬之類的撮执,過安檢時顯得略微尷尬微峰。下班的時間一般較早,大概五點多可以見到他們返回抒钱,也有些乘坐大貨車回來的县忌,拎著蛇皮袋和工具。后來我猜想继效,他們有的也許是做路邊的路面工程症杏,如綠化帶的改造,有的是像在附近的工地工作瑞信,有的可能到遠一些的新小區(qū)做裝飾厉颤。
住和食均較為簡單,一般四五人租住在城中村的便宜的房間中凡简,因為便宜逼友,所以房間大多都是陰暗潮濕精肃。有些住在一樓,偶爾路過可以瞥見帜乞,他們光著膀子躺在席子上玩手機司抱,如果是很短期間的工作,甚至連床也不大在乎黎烈,洗完澡后順便將衣服洗好习柠,晾在橫躍房間的晾衣繩上。城中村的小吃店較多照棋,他們大多在自助類快餐店资溃,兩葷一素10元,三葷一素12元烈炭,若是第二天較為清閑溶锭,也時常去切上十塊錢烤鴨,青島或雪花是必不可少的符隙。
有些工人性格較為外向趴捅,大多是結(jié)婚不久或單身的,吃過晚飯后霹疫,會聚在雜貨店的門口拱绑,聚著聊天,嗑瓜子或嚼檳榔更米,內(nèi)向些的多在網(wǎng)吧打游戲欺栗,小孩已經(jīng)讀書的則很少出來毫痕,大多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機看視頻征峦。還有些喜歡打麻將打牌的,聚在一起不比網(wǎng)吧清靜消请,云霧繚繞吹牛打屁栏笆。
有些人認為他們是影響社會治安和風(fēng)氣的主要源頭,見著都恨不得繞的遠遠的臊泰,我對此不予置評蛉加。若往上追溯兩三代缸逃,誰不是窮苦的勞工或農(nóng)民出身呢,他們身上不正是印著我們父輩或先輩的痕跡嗎需频。只是大多時候丁眼,因為他們的教育水平和成長背景有限,與其溝通時往往顯得有些難互相理解昭殉。在城中村生活居住久了苞七,自然就習(xí)慣了和他們的溝通方式藐守,無非是融入或站在與他們類似的境地嘗試去表達,若是裝腔作勢蹂风,多是容易引發(fā)些不安的卢厂。
初中時,母親農(nóng)閑時會去做小工惠啄,大多跟著泥瓦工去建房子慎恒,將泥瓦工需要的沙石和成砂漿,將砂漿礁阁、磚塊挑到需要的地方巧号,農(nóng)村的房子樓梯建得較窄姥闭,挑著上三樓并不輕松。周末母親要去農(nóng)田里施肥打藥棚品,便由我替代去工作。通常忙活一天下來铜跑,不戴手套的話便要起泡生繭门怪,回到家中腳也是麻的。
后來越來越少做體力活锅纺,有時候卻懷念曾經(jīng)那種感覺,像如今健身30分鐘都覺得累囤锉。通過體力勞動來鍛煉肉體,以及在重復(fù)的過程中所沉淀的靈魂官地,不會去關(guān)注勞動之外的焦慮酿傍,即沉穩(wěn)又覺得有厚度驱入。
如今啊亏较,也只有通過運動能近似地去達到體力勞動帶來的,肉體和精神的合一了旷余。
祝好蠢熄。
葉二木
二零一九年四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