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鄧桐隔了六年重又背起這碩大的背包來麗江冲茸。
天氣有些冷屁擅,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他拉了拉大衣的領子为狸。
四方街拐角處的那家酒吧還在背苦,裝修風格都沒變互捌,只是名字改成了“初見”,他搖搖頭行剂,在這條街上秕噪,這怕是最老舊的裝修了,還保持著和六年前一樣厚宰,連門口那顆裝在大盆里的石榴樹似乎都沒變腌巾,還是每年只結兩顆石榴果。
他有點迫不及待地抬腳想要往里走,忽然在門口頓住壤躲。
一個圓臉城菊,圓眼睛备燃,一笑露出兩個甜甜梨渦的女孩又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碉克。他轉(zhuǎn)回身晃了晃頭,摸出一根煙在對面墻根點燃并齐,望著酒吧發(fā)呆漏麦。
這六年他經(jīng)歷了一次心碎,為了走出痛苦他學會了吸煙况褪∷赫辏可這似乎不管用,把肺吸成黑色的又能怎么樣呢测垛?心還是痛的捏膨。
一個黑色衣服的苗條女人從酒吧走出來,指揮幾個服務生打扮的小年輕搬門口的那盆石榴樹食侮,太大了号涯,挪了半天也沒怎么動地方。他正想上去搭把手锯七,那女人揮退了周遭的幾個人链快,脫掉高跟鞋,挽起袖子眉尸,兩只手抱起花盆就往里走域蜗。
這套動作行云流水,要知道那花盆足足比她胖出來兩圈噪猾。
“噼里啪啦”那幾個男生一陣鼓掌歡呼:“老板霸道霉祸!”
“希希!”他在心里喊了一聲跟著沖進店里袱蜡。那女人把花盆放在吧臺后面:“開始吧丝蹭!就在這里!”
他猶豫著戒劫,坐在了靠窗的那張桌前半夷。
“先生,很抱歉迅细,我們一小時之后才開始營業(yè)巫橄!”他抬頭對上那個圓臉,圓眼睛茵典,圓鼻頭像考拉一樣的黑衣女子的臉湘换。她一陣局促,臉上的梨渦一瞬間凝固了。
“你彩倚?”
“你筹我?”
……
“一杯扎啤帆离?”許久蔬蕊,她在他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來,試探著問哥谷。
“一杯扎啤岸夯。你還好嗎?已經(jīng)能夠控制自如了们妥?”他抬手握拳猜扮,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肱二頭肌。
“嗯监婶,很好旅赢!”她心情復雜地說,“你呢惑惶,好嗎煮盼?”
“你盤下了這家店?”他答非所問集惋。
“是的孕似,我喜歡這里!”她的梨渦一閃即逝刮刑。
“你看喉祭,我就說你可以的嘛?”
長久地沉默雷绢,他們有很多話想說泛烙,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2.
六年前的茶馬古道上翘紊,希希騎著矮馬停在一片綠草地前蔽氨,身后是一大片的樹林。草地上靠近溪水的地方有當?shù)氐睦相l(xiāng)在烤玉米和土豆帆疟,食物的香氣和著溪水的潮濕撲面而來鹉究。
希希把馬韁繩遞給它的主人,深吸一口氣:“我們休息一下吧踪宠!”
她向著烤土豆的老鄉(xiāng)走過去自赔。一個齊肩長發(fā)的男人正坐在小馬扎上啃一根金黃的玉米,玉米經(jīng)過火烤有星星點點恰到好處的黑色柳琢,希希的肚子開始咕咕叫绍妨。她坐在旁邊的馬扎上:“姐姐润脸,給我來一根烤玉米!”
就在這時她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去,是高洋毙驯。她一瞬間忽然有點緊張,盯了一會兒手機屏幕灾测,猶豫地點了綠色的接聽鍵爆价。
“喂,希希行施?”高洋略顯粗獷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來允坚,聽筒聲音很大魂那,旁邊的長發(fā)男人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蛾号。
“高洋,是我把难拧鲜结!”她故作輕松地想聊聊茶馬古道,聊聊天氣活逆,這些天精刷,她也想過了,有些事翻過去就好了蔗候,她分不清是故意要欺騙自己還是欺騙他怒允,“這邊的景色好美啊锈遥!有很多好吃的纫事,還……”
“希希”所灸,高洋似乎沒心情聽她的話丽惶。
她在出發(fā)前和他吵了一架,原因是他背著她去見了前女友爬立,其實這也沒什么钾唬,只要他解釋清楚就好,希希不想在意侠驯÷崭眩可高洋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緊緊閉著嘴吟策,一句解釋都沒有儒士。
希希生氣地摔門而去,買了飛昆明的機票踊挠。
前女友是高洋的死結乍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冲杀,但對此她感到無能為力。
“希希睹酌?”電話那邊沒收到回應权谁,又喊了一聲。
“嗯”憋沿,她預感到不太妙旺芽。
“我把我的東西都搬出去了,鑰匙寄去你公司……”他似乎是沉默了一會兒辐啄,終究還是吐出那句話采章,“希希,我們分手吧壶辜!”
“高洋悯舟!”
“因為她?”
“你那么放不下她砸民?那你為什么要招惹我抵怎?”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說:“原因你知道的,我不想再說岭参,我受不了了……”
“可是反惕,高洋,你一直都知道的演侯,你明明說不介意的姿染!”
沉默,對方一點聲音都沒有秒际,她拿下來看了看屏幕悬赏,確認他沒有掛機。瞬間頹廢下來:“高洋程癌,你說過的只要和你在一起舷嗡,你什么都能接受,我們慢慢開始嵌莉,怎么才過了一年你就……”
“希希进萄,你也知道,我爸爸媽媽一直不同意锐峭,這種日子沒法繼續(xù)中鼠!”
希希沉默了,說得也對沿癞,這樣說來似乎也不怪高洋援雇,但她還是很生氣,她無處發(fā)泄地轉(zhuǎn)了個方向揚起手就要把手機扔出去椎扬,“滾吧惫搏!”
“姑娘具温,別,別筐赔,手機铣猩,手機挺貴的!”她揮在空中的手被人握住茴丰,手機正好握在他和她的掌心达皿,“你的玉米烤好了!”
多管閑事的是那個披肩發(fā)的男子贿肩。她松開抓著手機的手峦椰,手機掉落在草地上。男人彎腰幫她撿起來汰规,“咦”了一聲汤功,手機的兩側(cè)有四個凹陷的坑。他覷了覷她的神色控轿,女孩臉上掛著淚冤竹,他沒說話,把手機放在她旁邊的包上茬射。
希希接過玉米,狠狠地咬了兩口冒签,軟糯的香氣濃濃地充滿口腔在抛,許是太過香濃的緣故,她一瞬間竟淚水滂沱:“我明明帶著他去見過父母的萧恕「账螅”她喃喃著,伸手拉開背包慌亂地翻找紙巾票唆,記得就在這里朴读,卻怎么也找不到。
眼前水霧蔓延走趋,視線越來越模糊衅金。她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朦朧中似乎看到有幾張紙巾懸掛在她鼻尖處簿煌,她抓過來鋪在了臉上氮唯,可眼睛里怎么儲了那么多的水,就像開了閘一樣怎么都止不住姨伟,又有紙巾遞過來惩琉,她再擦,不知過了多久夺荒,聽到那人說:“紙巾用完了瞒渠!”
她捏著最后一張紙良蒸,帶著濃濃的鼻音低聲說:“謝謝!”
“吃玉米吧伍玖!很香的诚啃,老鄉(xiāng)又烤了一根給你!”
希希抬頭看面前的男人私沮,他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始赎,前額寬闊,眉目舒朗仔燕,兩只桃花眼笑起來彎出好看的弧度造垛,手里那根金黃色的烤玉米正冒著濃濃的香氣。
胃飽了晰搀,心就不空了五辽!
希希吃了一根大玉米和兩個烤土豆,心滿意足又麻木地看著前面的小溪外恕。又走過了一程杆逗,原來高洋也不是她的真命,她近乎絕望地攤開手掌看了看鳞疲。
茶馬古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罪郊,她實在是提不起興致了,就這樣枯坐著尚洽。
“去拉市夯陂希看鳥嗎?”身旁的男人拍拍隨身那個碩大的背包腺毫,“我要去拍照癣疟,那里夕陽特別美!”
“嗯”潮酒,希希起身跟著走睛挚,看鳥還是看夕陽或者什么都不看,對她來說都一樣急黎,她只是不想思考扎狱,“行尸走肉”大概就是這樣子。
3.
風很大叁熔,拉市海鏡面一樣的湖水都皺了起來委乌,碧藍色的湖面上倒映著大朵的白云侧戴,低頭看有微微搖動的水草和游來游去的小魚妥泉。“太美了网沾,天堂是不是就這樣心软?”希希平靜又癡迷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壕吹。
“各個角度的拉市海著蛙,就屬這里看到的最美!”長發(fā)男人說話的聲音很好聽耳贬,帶著一點金屬的磁性踏堡。
希希回頭對他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咒劲,剛剛很失態(tài)顷蟆!謝謝你!”
“沒關系腐魂≌寿耍”他笑了笑接著說,“拉市海也經(jīng)歷過過度開發(fā)蛔屹,不過現(xiàn)在削樊,總算是有人意識到生態(tài)更重要了,拉市海終于又是原來的拉市海了兔毒!所以說漫贞,都會好的!”
他揚手指了指水草最高處:“那邊有我準備的木船育叁,你要不要劃船到湖中心看一看迅脐?我工作的緣故,有這個便利條件擂红,但是得手動劃仪际!”
“不用,你去忙吧昵骤!我想坐一會兒!”
那天希峡鲜剩看到了最美的夕陽变秦,羞澀的云紅彤彤的一片,一直暈染到湖里框舔。
希希后來還是去他拍照的地方看了鳥蹦玫,聽他滔滔不絕地講那些她不懂的知識。夕陽下他的臉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刘绣,他專注工作的樣子很帥樱溉,讓希希絕望的內(nèi)心泛起了幾顆小水花。
她最終是乘他的車回到麗江古城的纬凤。希希感到心里有某種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地期冀著福贞!糟糕!她想停士,誰說的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開始另一段挖帘?
“謝謝你完丽,鄧先生!”希希站在納西風情的客棧門口跟這個新朋友道別拇舀,他們已經(jīng)共進了晚餐逻族,算是熟人了。
“不客氣骄崩,希希小姐聘鳞!”他側(cè)頭一笑,往前走兩步又回過頭來:“麗江的酒吧很有特色要拂,要不要去喝一杯抠璃?”
“好啊宇弛!”希希強壓住心頭的雀躍鸡典。
鄧先生選的酒吧很安靜,門口有顆石榴樹枪芒,上面掛著兩顆紅紅的石榴彻况。里面放著柔柔的音樂,他為她點了一杯雞尾酒舅踪,自己則要了一大杯扎啤纽甘,邊喝邊聊。
希希把高洋這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抽碌,狠狠控訴一頓悍赢,雖然心里也覺得這樣編排他有點不該,但誰讓他甩了她呢货徙?她終于泄憤了才想起來左权,自己一直都在說,好像也該聽他講講痴颊。
“你呢赏迟?為什么對這里這么了解?”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蠢棱,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有青色的胡茬锌杀,很性感。
“我啊泻仙,我叫鄧桐糕再,梧桐樹的桐∮褡”他笑著轉(zhuǎn)動酒杯突想。
“這個你說過了!”
“一個已經(jīng)離婚的單身男人,一個不怎么知名的雜志攝影師蒿柳,半個鳥類學研究人員饶套。總之就是常年在外面跑垒探,很少回家妓蛮,我前妻就是因為這個離開我的!我很熱愛我的工作圾叼,所以沒有辦法兼顧蛤克。我這樣的人不適合結婚!”他一長串地說完夷蚊,總結性的對她笑了笑构挤。
“為了不適合,干杯惕鼓!”希希舉起酒杯筋现,“我不適合談戀愛!”鄧桐跟著這個莫名其妙的提議喝了一口酒箱歧。
一個粗壯的小個子男人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矾飞,他的臉紅紅的,步子有些踉蹌呀邢,看樣子沒少喝洒沦,他徑直坐到了希希旁邊指著鄧桐說:“喂,你价淌,你坐錯位置了申眼!”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希希:“兄弟,你怎么蝉衣,怎么變性了括尸?”他伸手在希希臉上摸了一把,“變成小姑娘還挺好看病毡!”
希希一陣怒火姻氨,騰地一下站起來,鄧桐伸出去一只手想要把她和醉漢分開剪验,被她輕輕一揮,他感到一股大力襲來前联,踉蹌一下跌坐到椅子上功戚。
希希捉住那人肩頭,那醉漢吱哇亂叫開始齜牙咧嘴地告饒似嗤,身子不斷順著希希的手癱了下去啸臀。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鄧桐先是呆了一下,見她復又將另一只手重重地按在桌子上乘粒,鐵質(zhì)的桌子上立時出現(xiàn)一個手印豌注,她在桌子上摸索著,并不轉(zhuǎn)頭看灯萍。鄧桐跨過去握住她兩只手轧铁,像是握住了兩只有溫度的鐵柱,撼動不了旦棉。
不知是誰太過害怕不小心碰到了音響齿风,一陣叮叮當當,音樂聲陡然增大绑洛,一個女聲清冷安靜的嗓音灌滿全場救斑,她眼睛里似乎有紅光一閃而過:
說來都是傻瓜,
歲月一身袈裟真屯,
終究沒把愛渡化脸候,
想起你的頭發(fā),
落了光的晚霞……
希希愣了一瞬绑蔫,松開了手运沦,那人已經(jīng)坐在地上。鄧桐連忙把希希按在椅子上:“你還好嗎晾匠?”
她表情恢復了之前的寧靜茶袒,望向音箱的方向出神:“為什么這個聲音能讓我平靜下來?”
那男人只顧耷拉著一只膀子叫凉馆,幾個人沖了過來薪寓,桌椅一陣叮當亂響。好一會兒澜共,那男人試著抬起胳膊向叉,還能動。鄧桐和酒吧老板一陣好言相勸嗦董,又給了對方五百塊錢母谎,他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還好骨頭沒事京革!”鄧桐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奇唤,店里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那一瞬間鄧桐以為希希是控制不了自己情緒的匹摇,似乎是這首歌讓她有了變化∫龋現(xiàn)在,面前的女孩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廊勃,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懈贺。他試探著問:“你還好嗎?”
“嗯”,她抬起頭梭灿,圓圓的眼睛恢復了之前的寧靜画侣,“我是個怪物吧?”
“啊堡妒,不配乱!”
“我從小就這樣,只要情緒激動起來涕蚤,無論是開心宪卿,還是憤怒,都會產(chǎn)生這種破壞本領万栅。其實高洋跟我分手主要是因為這個佑钾!”
她喝了一口雞尾酒,“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我這樣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烦粒。一輛小轎車剎車失靈沖過斑馬線休溶,當時正好是放學時間,很多同學都在過馬路扰她。我一激動就用雙手推了那臺車兽掰,它竟然停了下來。車的前蓋上留下兩個深深的手印徒役,我媽媽當時嚇呆了孽尽,后來有記者去學校采訪,大家都知道我是個怪人忧勿,沒人再愿意跟我玩杉女。我父母為了我把家搬到了平江市。小時候還好鸳吸,越大我發(fā)病越頻繁熏挎,喜、怒這種情緒都能讓我產(chǎn)生怪力晌砾,我自己無法控制坎拐,媽媽帶我看過很多心理醫(yī)生,那些說可以讓我恢復平靜的方法都不太好用养匈『哂拢”
她并不抬頭,繼續(xù)講下去呕乎,店里的音樂已經(jīng)調(diào)整到正常的音量猴蹂,“高洋和我分手也是受不了這,我常常一高興就不小心弄傷他楣嘁,有一次因為我,他還斷了兩根肋骨,我當時只是輕輕拍了他一下逐虚×铮可悲吧?我竟然沒有和人共處的能力叭爱!”
“大概沒人能受得了這個撮躁!”她抬起頭,明亮的眼睛漸漸暗淡下去买雾“崖“我有時候已經(jīng)努力在控制了,家里的很多家具上都留有我的手印漓穿。但一個人嗤军,怎么才能不怒不喜呢?”
“你以前沒有試過用音樂嗎晃危?”
“也試過叙赚,心理師推薦的,效果不是很好僚饭。后來就放棄了震叮。”
“我覺得今天這個發(fā)現(xiàn)是個很好的開始鳍鸵,來苇瓣,為這開始干杯!”他舉起了扎啤偿乖,真心覺得眼前的女孩不該有這種煩惱击罪。
“可是今天在溪邊,你情緒波動也很大汹想,為什么控制下來了外邓?”他想起來,那時候她只是在手機上面抓出了幾個坑古掏。
“流淚或者流血能讓我平靜下來损话!但我又不是演員哪能想流淚就流得出來?”
鄧桐想起了剛剛看到她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的摸索槽唾,他一瞬間有點心疼她丧枪,流不出淚,就只有流血了庞萍。他說“還有剛剛那首歌拧烦!我們又多了一線生機,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人生若只如初見》钝计,我前妻最喜歡的一首歌恋博∑爰眩”
4.
總覺得窺探了希希的秘密,鄧桐覺得也應該拋出點什么才能對等债沮。
“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炼吴!”他放下杯子看著她的眼睛抿了抿嘴,“我和我前妻就在這里相識疫衩,她當年就坐在你現(xiàn)在的位置上硅蹦,她很美,我一眼就深陷進去闷煤。我們的婚姻維持了三年童芹,說是共同生活,其實也是分開兩地的鲤拿,因為我工作的關系假褪,大部分時間她都一個人在家。后來皆愉,她發(fā)現(xiàn)懷孕了嗜价,我那時正好和一群人在非洲拍攝,時間緊幕庐,每個人都有分工久锥,不能半途放棄。她一直到生產(chǎn)都是一個人异剥∩桑”
面前的男人低垂著眉眼,似乎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冤寿,又似乎深陷其中歹苦。
“孩子生下來一個月我才回到家。她對我提了離婚督怜,我想我給不了她幸福殴瘦,就選擇凈身出戶,把孩子留給了她号杠。我女兒現(xiàn)在兩歲了蚪腋,很漂亮,你看姨蟋!”鄧桐拿起手機打開相冊屉凯,一個齊劉海的漂亮小女孩在屏幕上甜甜地笑,她有著和他一樣的桃花眼眼溶。
“你女兒真漂亮悠砚!”希希由衷地感嘆。
“我每次出來工作都非常想她堂飞!聽說她媽媽有了新的男友灌旧。希望我女兒還能一如既往地幸福绑咱!”他招了招手又叫來一杯扎啤。
“希希节榜,我想說羡玛,人生那么長,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宗苍,不要過多糾結這個,你是怪力美女薄榛,這從某種角度上講也是你的優(yōu)勢盎淇摺!總會遇到一個真正適合你的人敞恋±龇龋”
“那你呢?”希希忽然心頭一熱硬猫,問出了這句話补箍,“你適合誰?適合你的人在哪里啸蜜?”
“我坑雅?我這樣的人,注定不該有安穩(wěn)的生活衬横!”
“可是裹粤,你可以選擇你的生活啊蜂林?”希希的眼睛里蒸騰著熱切遥诉。沒人說一個剛剛失戀半天的人不能立即投入到另一場戀愛中。
“這就是我選擇的生活噪叙,希希矮锈,我選擇了工作!”他似乎是怕被那熱切灼傷了睁蕾,扭過頭去看著窗外苞笨,“每次來麗江,我都會來這家酒吧喝兩杯惫霸,懷念一下工作以外的生活猫缭!但那太短暫!”
希弦嫉辏控制著悲傷的情緒猜丹,沒有人嘗過一天內(nèi)失戀兩次吧?幸好那首歌又適時地響起:
拂過幾身雪花
綠了幾番枝椏
又能坐下來喝茶
你眉眼的變化
我笑得像初夏
再沒有眼淚要擦
……
這一刻怎么比和高洋的分手更讓人心痛硅卢?也許終究是沒人能接受她的射窒!
5.
“我女兒不在了藏杖!”鄧桐說這話的時候心里空空地痛,“白血猜龆佟蝌麸!”
希希沒想到再見時他們會以這種聊天開場,他依然很帥艾疟,只是臉上多了中年男人的滄桑和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来吩。
“那你一定很難過!”她有點心疼他蔽莱,“還繼續(xù)拍攝嗎弟疆?”
“三年沒碰設備,怕是生疏了盗冷〉√Γ”他轉(zhuǎn)動酒杯,“你一直都在這里嗎仪糖?”
“是”柑司,她欲言又止,原本為了等他锅劝,后來就扎了根攒驰。
……
“超人媽媽,你嘗嘗我剝的石榴甜不甜鸠天?”一個小女孩自吧臺后面跑過來讼育,圓臉,圓眼睛稠集,鼻尖也是圓圓的奶段,像極了一只小考拉。她手里舉著一只小碗剥纷。見到鄧桐的一瞬間停住了痹籍,躲到希希身后,伸出小腦袋看晦鞋。
“叫叔叔蹲缠!”希希把她拉出來悠垛,“我女兒小葉子,三歲了斤讥!天氣太冷,她又要摘石榴湾趾,我就把它搬進來了芭商!”她笑著摸摸女孩的頭。
“叔叔铛楣,你知道嗎?我的媽媽是超人簸州!”女孩驕傲地昂著下巴鉴竭。
“叔叔知道啊,你媽媽真了不起岸浑!”鄧桐摸了摸女孩柔軟的發(fā)。
有誰應景地放起了那首歌助琐,女聲清冷安靜的嗓音面氓,靜靜地流淌進心里:
……
最遺憾的字 一念之差,
最悲傷的話 你還好嗎掘譬,
明月照天涯呻拌,又照了重逢的臉龐葱轩,
原來你在這里啊藐握,
只有時間從來不說謊猾普,
哭著笑了人人帶著傷
……
鄧桐陪小葉子玩了一會兒,在希希送她順著吧臺轉(zhuǎn)入內(nèi)室的時候起身離開了初家,他很慶幸那個怪力女孩過得很好。
……
明明你又坐在我身旁陌知,
怎么好像走進了月光掖肋,
人生若只如初見,這么些年浙芙,
多心酸又能笑著聊天……
本文不參加評比,謝謝\^O^/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