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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啥時候回家饰迹?”室友一邊收拾一邊問我芳誓。
“今年不回了。明年啊鸭、后年看情況锹淌,有可能也不回去≡疲”我摘下耳機赂摆,打量了一下他的行李执解,淡淡地回答道耳标。
室友有點兒吃驚,我只能笑笑。家這個詞帕翻,在每個節(jié)日臨近的時候方灾,總是那么讓人不安雪标、忐忑陋气。
村里有個評價用來形容我家很合適:像你家這樣亂七八糟的,整個鎮(zhèn)上找不出第二家迫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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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來自農村宪赶,家里孩子有三個,我排行老大脯燃。父母一個初中畢業(yè)搂妻,一個小學畢業(yè)。家庭收入主要靠父母外出務工辕棚。咋一看也沒什么特別的欲主,標準的普通農村家庭配置。那么坟募,問題在哪兒岛蚤?
從記事起,父母就開始不間斷地打打鬧鬧懈糯。不光是針對彼此的言語攻擊,還有相互的肢體暴力单雾。當然赚哗,每次肢體沖突,母親都是屈居劣勢被打的一方硅堆。為此屿储,父親被舅舅修理過好幾次。
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沖突是沒有時間限制的渐逃。不管是平時還是節(jié)日够掠,也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兩人能分分鐘給你整出一番血雨腥風茄菊。我一直覺得疯潭,我們仨現(xiàn)在居然沒有明顯的人格問題(至少目前沒發(fā)現(xiàn)),某種程度上是不是應該算是個奇跡面殖?
小時候很怕跟父母呆一塊兒竖哩。家里的空氣總是彌漫著一股火藥味兒。父母間倒也不是沒有平靜的間歇期脊僚,只是就算兩人暫時性地停止折騰相叁,你也總能感受到縈繞在兩人間的緊張感。
每次兩人爆發(fā)沖突,我總會問母親增淹,你們?yōu)槭裁床浑x婚椿访?母親的回答總是:可憐你們啊。小時候不懂母親所說的可憐是什么意思虑润,到現(xiàn)在其實也不是特別理解赎离。如果指的是怕我們變單親孩子的話,這樣的環(huán)境下端辱,單親真的會比雙親更可憐嗎梁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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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和父親從相識到結婚,據(jù)說只用了一個月舞蔽。兩人結婚時荣病,都才二十出頭,都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渗柿。
兩人結婚不到一年就有了我个盆,在我之后三年有了我弟,接下來又生了我妹朵栖。我一直很搞不懂兩人到底是什么想法颊亮,明明彼此不愛,愣要呆在一塊兒陨溅,還生了一堆小孩终惑。
要是我多了解一下他的性格,我肯定不會嫁他门扇。母親不止一次跟我們說過這話雹有。當然,相同的話臼寄,父親嘴里也不知跟我們仨吐過多少遍霸奕。對此,我們仨只能苦笑吉拳。
母親一直埋怨父親沒本事质帅,在外邊打工到現(xiàn)在沒攢下什么家產。外公一共仨女兒留攒,二女兒和小女兒目前的日子都過得比母親好得多煤惩。人比人氣死人。所以母親平時對父親的話里也總是帶著刺稼跳。父親是個不能受氣的主兒盟庞,冒火后直接就動手。小時候對父親施暴的行為一直很憎惡汤善,當然現(xiàn)在也是什猖。但現(xiàn)在客觀看待兩人的沖突票彪,慢慢覺得母親這邊也有很大的問題。
我無法確定父母兩人在這二十多年的婚姻里是否幸福過不狮。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降铸,對于我們仨而言,他們組成的這個家庭摇零,真的不能說幸福推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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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外公,當初怎么那么草率就把女兒嫁出去了驻仅。外公回答谅畅,是母親自己拿的主義。
同樣的問題問母親噪服,她回答毡泻,是聽從外公的意思。
而父親回答粘优,這都是奶奶這邊的主張仇味。
這個問題,最終沒有實質性的答案雹顺。
小時候一直覺得我們仨兄妹是最大的受害者丹墨,在這樣混亂不堪的家庭環(huán)境下長大,一路走來嬉愧,不是一般的幸苦贩挣。但慢慢地,當換一個客觀角度來看的時候英染,越來越覺得大家都是受害者——三個不幸福的孩子揽惹、一對不幸福的夫妻、一個不幸福的家庭四康。
而到了現(xiàn)在,追究整個家庭的混亂緣由狭握,最大的結論闪金,也就只有,成家別太早论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