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吃過晚飯,我問蔓蔓知道樓下有給手機貼膜的店嗎。蔓蔓說有潜秋,樓下麥當勞附近就有一家猖毫。我說我要下去貼個膜咳焚。子言說那正好和他一起去。我問子言也要貼膜嗎。蔓蔓說貼什么膜?子言笑著跟蔓蔓比劃:“你給我說麥當勞旁邊能配眼鏡”甸箱。蔓蔓說對呀⊙钙辏“你又跟他說麥當勞旁邊是貼膜店”芍殖?蔓蔓連忙擺著雙手推開了指向我的手,我知道蔓蔓聽錯了我的問題谴蔑,唉豌骏,我說話咋這么含糊呢!
子言去取了外套隐锭,我也穿好羽絨服揣上了手機窃躲,一起坐電梯下樓去了,剛出電梯門钦睡,子言就往嘴邊塞了根煙蒂窒,我笑著說能不要表現(xiàn)的這么迫不及待嗎,子言說習慣了荞怒。出了門刘绣,子言先合手點燃了煙,把打火機放進口袋挣输,再拉上外套拉鏈,左手拍了拍衣服福贞,從上到下理順了撩嚼,右手夾著煙放到嘴邊,略微的抬起頭吸了一口挖帘,溫存了幾秒后長吐了出來完丽,之后才肯往前走。我從旁看完這一套嫻熟的頗有儀式感的動作后拇舀,特別想笑又特別理解逻族,身邊有很多抽煙的朋友都喜歡在做某件事情前和做完某件事情后找地方點上一根煙,的確骄崩,預祝和慶祝都離不開儀式感聘鳞,邁出門的第一步也一樣薄辅。
一路上我問了子言一些問題,只記得子言說過“都這樣抠璃,好站楚,那咋地,沒錯搏嗡,這誰知道呢”這些回答窿春,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我問的是什么。下一幕記得清楚的畫面是走進麥當勞旁邊的那家眼鏡店后采盒,子言問眼鏡店售貨員的第一句話是:“咱店里最便宜的眼鏡片是多少錢的”旧乞。我明顯看到售貨員表情一愣,嘴唇動了好幾下磅氨,硬是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來問子言:“你是要配眼鏡嗎”尺栖。“哈哈哈哈哈哈”悍赢,我實在沒有忍住的笑出了聲决瞳,輕輕拍打了一下子言的手臂,“有你這樣問的嗎”左权。子言不以為然皮胡,又重復的問了句,“你就告訴我店里最便宜的鏡片是多少錢就可以了”赏迟。我依然沒有適應這種問答方式屡贺,但這次沒有笑,只是好奇的看了售貨員一眼锌杀。售貨員也聽明白了子言的需求:“有70的甩栈,有90的,你要哪一種糕再?”我很明白這種營銷手段量没,店員先給顧客拋下一個選擇題,在顧客的猶豫之間趁機看透顧客的小心思并且迅速反應接下來的應答言語突想,這是一門藝術殴蹄。所以我很清楚接下來的流程是顧客要問店員這兩種有啥區(qū)別。
“這兩種有啥區(qū)別呢”猾担,我心里都要這樣大聲的自豪的喊出來了袭灯,但這個顧客好像有點出乎意料,天馬行空的直奔主題:“有防霧的嗎”绑嘹?我一愣好幾秒后又差點笑出聲稽荧,接著又拍打了一下子言的手臂,看了囧惑的售貨員一眼工腋,又看了沒有搭理我的子言一眼姨丈,心想好有趣呀畅卓,我回去一定要記錄下來。
子言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雪鏡框遞到售貨員眼前构挤,繼續(xù)直白的說“不要鏡框髓介,只要鏡片最少多少錢”。售貨員也完全明白了子言的需求筋现,一邊問多久要唐础,一邊拿起雪鏡框說你這框沒有樣板嗎?子言說沒有矾飞。售貨員說明天來取可以嗎一膨,因為我們明天最后一天營業(yè)。子言說可以洒沦。售貨員說應該是270塊豹绪,緊接著又拿出手機胡亂撥通了電話說我再確認一下吧。然后一頓“嗯申眼,嗯瞒津,是270嗎,嗷括尸,嗯巷蚪,明天可以嗎,恩濒翻,好”屁柏。說的很慢,我又在想有送,這個電話打的太妙了淌喻,讓顧客明確價格無誤并且沒有給顧客還價的時間條件。
售貨員打完電話后和子言對好價格雀摘,定在270塊裸删。子言說可以。我對子言沒有還價有點意外阵赠,既然不還價烁落,為什么要鋪墊個最少價格呢?按照我的理解豌注,我會故作猶豫的問90塊和270塊之間的區(qū)別,故作疑惑的說防霧是不是真的值這個差價呢灯萍,故作難舍的起身來表示我對商品還算滿意但對價格不是完全認同轧铁。我料想百分之九十的店鋪都會想著年前再賺一筆,然后給我一個250塊左右的價格旦棉。如果我再多花點時間齿风,或許還會有更多收獲药薯。當然,我沒有提出任何疑問救斑,我好久沒有跟別人討價還價過了童本。在我的思慮間他們又對好了時間,定在后天脸候。子言也說可以穷娱。之后售貨員開始了對子言的親切服務。我?guī)缀趺磕甓家w驗一次這種服務运沦,所以很熟悉也覺得無趣泵额,就沒有多關注。無聊的在店里往返轉圈携添,把貨架上的眼鏡框都看了個遍嫁盲,時不時瞅瞅個別出挑的眼鏡框,時不時照照桌子上的鏡子烈掠,反復確認過沒有比我自身戴的更好看的眼鏡框后羞秤,就特別自戀,對這個眼鏡店也瞬間低看了幾分左敌。
突然瘾蛋,我看到鏡子旁邊放了個盒子,里面裝了一些鼻托母谎,我想著我的眼鏡也到了該換鼻托的時候了瘦黑。就問了一句旁邊的另一個售貨員,“這里可以換鼻托嗎”奇唤。售貨員聽我喊他就主動湊過來幸斥,說可以的。我問多少錢咬扇,售貨員說“有免費的甲葬,3塊的,5塊的”懈贺。我不加思索的摘下眼鏡往他眼前一推:“那給我換個免費的吧”经窖。說完我就后悔了,md梭灿,我應該慢點画侣,至少先問問三種鼻托的區(qū)別的。我沒看清售貨員看我的表情堡妒,不過聽到了他的笑聲配乱,他說,我勸你別換免費的吧。我立馬順竿爬搬泥,對對對桑寨。隨后利索的戴回眼鏡》揲荩“不是我不舍得給你換哈尉尾,免費的鼻托和你的眼鏡是真的不太搭”,我更清楚的聽到了他說的話后燥透,依稀有點懊悔沙咏,我心里還想,這種條件反射太丟人了吧兽掰,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芭碍。然后體貼的問他,3塊的和5塊的有啥區(qū)別孽尽,隨后理所應當?shù)膿Q了5塊的鼻托窖壕。
子言也恰好測完了視力,100多度杉女,輕微散光瞻讽。我突然想起來昨天問他不帶眼鏡看電腦屏幕是啥感覺,他說是模糊的熏挎,我當時還摘下眼鏡看了一眼自己的屏幕速勇,也是模糊的,我就以為子言和我的近視度數(shù)是差不多的坎拐,當時還有點佩服他這么糊的屏幕也能看習慣烦磁,現(xiàn)在想想,呵呵哼勇,我六百多度都伪。
寫完我和子言配眼鏡的故事后,我看了一眼字數(shù)积担,不知不覺間寫了兩千一百多個字了陨晶,我回家后還沒有洗漱呢,中途室友進房間來和我說話我也沒有認真理睬帝璧,他無趣就回去玩游戲了先誉。我現(xiàn)在在想要不要繼續(xù)寫下去呢。子言會看嗎的烁『侄看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呢。不管了渴庆,先去洗嗽吧漱病。
洗漱完畢后买雾,我重新坐回書桌前。已經(jīng)十一點五十多了杨帽,室友關掉了電腦游戲,整個環(huán)境瞬間安靜了很多嗤军,外面的夜色也逐漸籠罩過來注盈,試圖侵襲我之前寫下的文字,我想我現(xiàn)在的思緒還算完整叙赚,就接著往下寫了老客。
出了眼鏡店,子言又點上了煙震叮,吞云吐霧后跟著我下了輝煌國際的負一樓胧砰,去找能給手機貼膜的店,時間已經(jīng)過了晚餐的高峰期苇瓣,但還是有不少人坐在琳瑯的店鋪里享受美食尉间,我吃過飯所以聞不到香味,只是提了下眼鏡不想看漏任何一個或許能貼膜的店击罪。
問了兩家手機修理后哲嘲,終于有對應機型的貼膜店,我問店主一張膜多少錢媳禁,店主說35塊眠副,我又問“你幫忙貼的話收多少錢”。店主找到對應我手機的鋼化膜竣稽,放到桌子上囱怕,笑著說貼膜不收錢。我光想到不收錢就覺得很賺毫别,手機立馬遞給他讓他貼娃弓,然后又和子言聊起關于鋼化膜的不好的地方,子言說他手機屏幕就曾被鋼化膜掰折過拧烦。我知道那件事情但還是做出很吃驚的表情說我這手機不會也被掰折吧忘闻。子言說不會。等店主貼好膜后恋博,我接過來看了看齐佳,還算滿意。就付款離開了债沮。
剛走我就跟子言抱怨鋼化膜不好用炼吴,子言問咋地,我說鋼化膜的邊邊太膈手了疫衩。子言沒有多說什么硅蹦,轉身就往回走,我剛想跟他說沒關系的,用幾天就習慣了童芹′陶埃看到他回過頭跟我說我們?nèi)コ砸桓獯伞G假褪,原來是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署咽!
我們走到一個臭豆腐的店面前,菜單上有烤串的圖標但這會只賣臭豆腐生音,我隱約聽到子言問老板大份臭豆腐有幾塊宁否,老板說12塊,然后又立馬改口說24塊缀遍。子言爽快的說來一個大份的慕匠。店主立馬下鍋煎炸。臭臭的味道飄過來域醇,我并沒有很抵觸台谊,雖然我還沒吃過臭豆腐這種東西,但我知道我馬上就能吃到了歹苦。我故意問子言青伤,你吃過臭豆腐嗎,子言說吃過呀殴瘦,賊臭賊香狠角。我能想象得到這種矛盾,又問他是在哪吃的蚪腋。他說到處都有吃丰歌。我明知故問臭豆腐不是長沙的嗎。他明知故答這玩意不是哪里都有嗎屉凯?閑話間我看到了一直被子言身體擋住了的一塊價格牌立帖,上面寫著臭豆腐買一送一,然后悄悄跟子言說悠砚,我終于明白了為啥老板說一份臭豆腐有24塊了晓勇。沒等子言應答我就伸手引導他去看了標牌。我說你吃得完嗎灌旧,子言說你能幫我吃掉一份绑咱。我說好。
我和子言一人端著一份臭豆腐枢泰,我問子言為啥沒要塑料袋包著描融,子言說你想帶公司去吃嗎『饴欤看到我默認后又說你想被趕出去嗎窿克。我說那我們?nèi)ツ某钥ビ梗友灾钢懊娴穆罚馑际沁呑哌叧阅甓!K呀?jīng)塞進去兩塊了具被,我夾起一塊放在鼻子下聞啊聞,就是不想放進嘴里去只损。艱難的吃下兩塊后硬猫,我跟子言說味道還不錯,子言說這味道不行改执,一點都不正宗。
不覺間我們走到了負一樓的電梯口坑雅,上了電梯就等于出了大廈的門辈挂,外面很冷,不可能邊走邊吃裹粤。子言就站在電梯口旁邊终蒂,我指了指電梯右邊說我們上那去吃吧,子言說不去遥诉。我眼睛轉了一圈又指了指電梯左邊說我們上那邊去吃吧拇泣。子言說不去。然后我們倆個就站在電梯旁邊自顧自的吃起來了矮锈。在聽子言介紹到臭豆腐用的材料和澆汁的精髓時我正好點頭附和并塞進了第六塊霉翔,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像是預感到了晚上肚子肯定會翻騰苞笨,但是又不想放下子言的這份心意债朵,以及我人生中的第一份臭豆腐。
在猶豫要不要吃第八塊的時候瀑凝,我的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點悶熱了序芦,子言一邊說很辣一邊吃完了第十塊,我立馬把我的那份遞給他說我這份是不辣的粤咪。子言說你別扯我看著他做的谚中,兩份是一樣的。我說我這份真的是甜的寥枝。這時候電梯走下來一個身穿紅色羽絨服頂著小腦袋的黃卷毛宪塔,我看著他和子言對視了一眼,又看著他的眼睛慢慢轉向了我脉顿,眼神里的輕蔑是我少數(shù)的看到過幾次中最真實的一次蝌麸。那種嫌棄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我甚至覺得我做了件讓他相當痛恨的事情艾疟。我收回視線来吩,但是隱約感覺到周圍空間的氣場變了敢辩,是旁邊的子言,此刻也凝聚著眼神弟疆,怒目反擊著戚长。眼神里充斥著警告,我好像在一瞬間體會到了東北常用的那句“你瞅啥”怠苔,不是句玩笑話同廉,是真的會在下一秒沖出去扒拉對方。
我還是挺膽小的柑司,連忙笑著拉著子言迫肖,別別別,開玩笑的攒驰。那個紅色的黃卷毛也挺膽小的蟆湖,看到子言這么高的個子后加快腳步走開了〔7啵可是我仿佛聽到了他們各自說了句“瞅啥瞅隅津,抄抄你哦!”
我順勢說走吧劲室,不吃了伦仍,沒心情了。我出門后立馬把剩下的四塊臭豆腐丟進垃圾桶很洋,如釋重負充蓝。子言有些不爽,把剩下的兩塊臭豆腐甩到垃圾桶里去蹲缠,然后怒點一根煙棺克,邊吸邊說要擱以前會如何巴拉巴拉。我笑著感慨线定,我人生中第一次臭豆腐的體驗呀娜谊,并不怎么樣。說完又勾出了子言對他所知的正宗的臭豆腐的味道斤讥。我想著這次不作數(shù)纱皆,要吃到更好吃的才算吃過臭豆腐吧。
這是2020年1月16日晚上7點芭商,我要去給手機貼膜派草,子言要去給雪鏡配鏡片,同行發(fā)生的故事铛楣。記流水賬一篇近迁,留作他日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