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極度戀家的人涯保。
端午節(jié)我回了一趟家,回家前激動萬分钞诡,可一旦到家就開始惶恐郑现,擔心著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時間卻絲毫沒有因為我的擔憂而減慢半分荧降,反而一小時一天地過去接箫,轉眼就到了要走的那天,于是這一天就只有一個想法:要是時間定格在這一刻該多好朵诫。本來想好離別時不哭辛友,但進站前抱了媽媽一下,淚便嘩嘩流下來剪返,我多么舍不得離開媽媽废累,舍不得離開家。
我時常想如果當初我學習不咋地脱盲,也許現(xiàn)在就可以像我的大部分女同學一樣嫁一個鄰村的男人邑滨,時不時回一趟娘家,和媽媽一起買菜做飯钱反,一起逛集市掖看,一起嘮家常。就算學習好考上大學面哥,如果當初我選擇一個其他專業(yè)哎壳,比如醫(yī)生,比如律師尚卫,比如金融归榕,我都可以在縣城找一份工作』篮粒可偏偏我讀的是軟件工程蹲坷,回家便意味著失業(yè)驶乾,所以只能繼續(xù)留在上海邑飒。一邊是想回家的強烈欲望循签,一邊是實現(xiàn)價值的自我要求,矛盾的心情時時刻刻折磨著我疙咸。
《奇葩說》有一期辯題是“父母提出去養(yǎng)老院县匠,是該支持還是反對”,我強烈反對撒轮。不管支持方提出養(yǎng)老院有多么好的醫(yī)療設備乞旦,多么專業(yè)的看護團隊,我都堅持我的態(tài)度题山。理由只有一個兰粉,沒有爸媽的地方就不是家,而我做不到把養(yǎng)老院當作家顶瞳。我在外努力掙錢的目的是希望有朝一日在上海買房把爸媽接來玖姑,而不是花錢把他們送去養(yǎng)老院。就算是父母主動提出來的慨菱,我也只能理解為我沒做好女兒焰络,那我再努力就是。而對如此戀家如此想要陪著爸媽的我符喝,他們又怎么忍心提出離開我去養(yǎng)老院呢闪彼。
前段時間一個在北京工作的朋友告訴我她和男朋友打算以后定居杭州,端午節(jié)過后就到杭州上班协饲。我聽到這個消息既高興又擔憂畏腕。高興的是身邊又多了一個朋友,上海到杭州相比到北京可近的不是一點茉稠。但我又不免替她擔憂郊尝,她家是河北的,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回家战惊。有一次她在朋友圈抱怨在高鐵上站了兩個小時才到家流昏,而她的抱怨在我看來卻是炫耀。對我而言別說兩個小時吞获,就是站四個小時能到家我也會謝天謝地况凉,可是她偏偏選擇遠離家鄉(xiāng)來到杭州。我勸她三思各拷,她似乎并沒有把這當回事刁绒,只在意杭州的房價、消費水平和居住環(huán)境了烤黍。我想大概人各有志吧知市,如果我有第二次選擇城市的機會傻盟,我一定會選擇西安,選擇天津嫂丙,選擇太原娘赴,能離家多近就多近。
去年媽媽來上海跟啤,我請了一星期假陪她诽表,但說實話,我玩得并不踏實隅肥。因為我剛進入一個新項目竿奏,我擔心一個星期后我跟不上進度,擔心我沒在release之前完成任務腥放,擔心因為我的延誤導致項目不能如期上線泛啸。但今年我卻不這樣想了,端午前我也剛加入另一個新項目秃症,可我依然在端午請了一星期的假候址,而且這次沒有任何擔心,不是因為我工作經驗多了自信了伍纫,而是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宗雇。工作永遠做不完,任務可以等我回來再做莹规,但父母老去的速度卻不會等我赔蒲。他們都老了,我陪他們的日子也越來越少良漱。所以我很不理解那些過年不回家選擇加班掙錢的人舞虱,很不理解他們怎么能度過那漫長的除夕夜,怎么抵御思鄉(xiāng)的噬心之痛母市。在我看來錢可以少掙矾兜,但家一定是能回就回。
我常常向媽媽感慨:啥時候我能回來再也不走啊患久。媽媽總會說如果你天天在家椅寺,家就不再那么美好了。我思來想去蒋失,媽媽說的確實有道理返帕。如果我真放棄上海的一切回到家,終有一天我會厭煩那平淡無奇的日子篙挽,厭煩那一眼望到老的生活荆萤,而那時我曾經朝思暮想的家就會成為束縛我看看大世界的羈絆。
原來家正是不能常回才如此可戀链韭,正因為爸媽不能常見才會分外珍惜與他們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偏竟。如果離別只是為了下一次更快地相遇,我想我會離開的灑脫一些敞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