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太陽河白發(fā)蒼蒼地奔流
然后安詳?shù)靥稍谧约旱脑搭^涅槃
在那川流不息和肆無忌憚的前行中
人們聽到的是一陣陣翻卷巨浪的呻吟
塵埃般地飄揚在空中是一種自由的享受
但是生命的支點在何處始終無法尋覓
雖然不承認上天會有莫名的恩賜
卻把自己裹進孤獨曠漠的原野
雖然用自己的血清洗銹跡斑斑的雙手
卻將手緊緊掐住自以為堅硬無比的喉管
使森林在沙漠無情的歡呼聲中漸漸衰竭
引誘逝者提著棺木追問生者靈魂的真諦
有的人剛誕生就完好無損篆刻不朽的墓碑
有的人制造美麗的廢墟把自己推向深淵
有的人翻閱獸皮詮釋太陽河彎曲的指紋
從此蠟黃的教案在講壇上舞動聰明才智
張開遲鈍的嘴吐泄一些之乎者也的泡沫
誰說誰都有理牵敷,其實誰都無理
終于有一天搖搖欲墜的溫床轟然斷裂
最后一幕倒掛在墻上如洪水四處掠奪
黃昏的大門被天然沉睡的遺夢敲醒
酣甜的夜幕里踏進一位忠誠的虛偽
據(jù)說是要建立一種主宰命運的公平機制
似太陽河把人們的期盼引向樂土的慰籍
也許這是求生者寄存在溫室里的一種愿望
無論如何面臨危機的時候使人產(chǎn)生依托感
甚至滿懷信心不顧一切地堅持生活的規(guī)則
這何嘗不是一種安然續(xù)命的最佳方法
只要生存的位置尚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人們總是會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想欺騙別人卻先被別人欺騙已習以為常
想為此申辯卻不能抹掉那段褪色的記憶
終生希望的過去與未來無所謂有無
悲劇首先由希望者在不知不覺中導(dǎo)演
最后悲劇舞臺上演希望者無知的悲劇
——徹頭徹尾的希望的悲劇
掀開生辰的日記發(fā)現(xiàn)自己赤裸裸地經(jīng)歷
在蒼茫而擁擠的宇宙中來來往往地懸游
無數(shù)雙驚詫變異的眼睛穿越透明的軀體
觸摸心靈裂痕裸露著膨脹升溫的血管
歡快跳動的熱血奔向遼闊無垠的天際
漸漸地染紅那片新的古夢追尋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