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趙陽接到張大福的電話睦擂,告知《古羅江之戰(zhàn)》正式開拍了。趙陽是作為特約群眾演員杖玲,每天都要去片場待命顿仇,相對應(yīng)的工資就比較有保障了,不再像從前那樣需要每天都去跑劇組碰運氣摆马。
趙陽興沖沖地跑去片場夺欲。劇組第一天開機,照例要舉行開機儀式今膊,然后象征性地取幾個鏡頭就算完工些阅。趙陽頭一次趕上看開機儀式,頗有興致地看著導演斑唬、副導演陸續(xù)磕頭上香市埋,祈求好運黎泣。不想儀式完畢后,就出了岔子缤谎。
趙陽只見有不少人來來回回地進出化妝車抒倚,不一會兒甚至導演也親自趕過去,里邊傳來了爭吵聲坷澡。后來聽身邊人說托呕,是女主角拒不配合化妝,不同意染頭發(fā)频敛。
“你見過抗戰(zhàn)劇的女主角染黃頭發(fā)的么项郊?見過紋身的么?可這位姐們兒斟赚,不但染了頭發(fā)着降、刺了紋身,甚至還戴著耳環(huán)拗军,還要穿著超短裙兒上戲……”負責現(xiàn)場的副導演任洞,一臉的不忿,跟身邊人抱怨著发侵。
趙陽聽后目瞪口呆交掏。
等了大半個小時,導演怒氣沖沖地走下化妝車刃鳄,鐵青著臉回到閉路電視旁耀销。等女主角現(xiàn)身的時候,趙陽發(fā)現(xiàn)铲汪,原來就是試戲那天陪在錢公子旁邊的那個女子熊尉。只見她仍然留著染黃的那一束頭發(fā),倒是沒有戴耳環(huán)掌腰;穿了一身軍裝狰住,明顯改過,很好地凸顯了她的身材齿梁,臉上仍是濃妝艷抹催植。聽副導演說,這已經(jīng)是她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勺择。
“王導创南,你不是說她還有紋身么?我怎么沒看見省核?”一個劇務(wù)促狹地問副導演稿辙。
“你給我滾一邊去!”副導演笑罵道气忠,然后又小聲說道:“紋在后腰上邻储!她一開始要穿著露臍裝上鏡赋咽,還要給紋身上個特寫鏡頭!這會兒不是讓衣服擋住了嘛吨娜!”
“我的娘哎脓匿!這是哪路神仙,這么難伺候宦赠?”
“錢公子新找的陪毡,聽說叫陳蜜」磁ぃ”
…………
等了好一陣子毡琉,人員總算就位,然后勉勉強強地拍了幾個鏡頭就收工了尺借。導演始終鐵青著臉,沒有離開攝影棚精拟。然后張大福找到趙陽燎斩,跟他說,已經(jīng)定了幾個鬼子的角色讓他演蜂绎,到時候聽安排就行了栅表。
“還差幾個演地主丫環(huán)的,得找找……”張大福自言自語道师枣。
趙陽聽了眼睛一亮:“大福哥怪瓶,我認識兩個女演員,讓她們來試試践美?”
張大福聽后洗贰,擠眉弄眼地笑道:“女朋友?”
“不是……沒……”趙陽慌忙說道陨倡。
“哈哈……明天你讓她們過來找我吧敛滋。”張大福笑道兴革。
趙陽被他笑得有些心虛绎晃,然后電話聯(lián)系了劉秀芳和方霞。她們一聽有工作機會杂曲,都很高興庶艾。
第二天,劉秀芳和方霞過來劇組擎勘,張大冈圩幔看過她們后,給安排了丫環(huán)的角色棚饵。這一天人員都就位了述召,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朱转,進度特別慢。趙陽一大早就被安排了角色积暖,結(jié)果等了大半個上午藤为,也沒有等到開工的通知。一會兒劉秀芳和方霞也過來夺刑,才知道她們也一直在等缅疟。初夏時節(jié),到中午的時候熱了起來遍愿,趙陽跟著其他群演躲在小茶館街景支起的小篷子里存淫,一直等到傍晚也沒開工。方霞和劉秀芳坐在茶館的桌子旁直接瞇了一覺沼填。
下工的時候桅咆,張大福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通知群演們?nèi)コ燥埼塍稀Zw陽跟他打聽了一下岩饼,才知道又出岔子了。
“那個陳蜜薛夜,嗐籍茧,瞎搗亂……”張大福抱怨著。原來陳蜜今天要拍槍戰(zhàn)戲的時候梯澜,嫌棄手里的槍太差寞冯,要換“好看點的槍”。
“你說說晚伙,抗戰(zhàn)那會兒吮龄,哪有那么多長槍大炮的?不都是土槍么咆疗?但是不行啊螟蝙,沒有人家就不演!沒辦法民傻,道具師只好再去找適合那個年代的武器胰默,一樣樣地讓她挑!就這么耽誤了一天漓踢!”張大福道牵署。
“沒人管她么?”趙陽問喧半。
“導演跟錢公子打了電話奴迅,錢公子說她了。明天可能好點∪【撸”
《古羅江之戰(zhàn)》拍攝的第三天脖隶,總算步入了正軌。趙陽也終于等到了開工暇检,扮演了一個在戰(zhàn)場上被槍打死的鬼子产阱。結(jié)束后,他見到女主角陳蜜在演一場與男主角告別的戲块仆。這本身是一場哭戲构蹬,然而陳蜜哭不出來!旁邊圍了一圈的人在等她進入狀態(tài)悔据,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庄敛。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劇務(wù)拿了瓶眼藥水給她滴上科汗,好歹完成了拍攝任務(wù)藻烤。趙陽在旁邊看的一直笑。
《古羅江之戰(zhàn)》第四天头滔,劉秀芳扮演的丫環(huán)登場怖亭。這一場戲,是女主角到城中地主家里拙毫,勸地主棄惡從善依许、捐助抗戰(zhàn)的戲棺禾,劉秀芳只要一直站在地主旁邊就行了。劉秀芳一大早就到了膘婶,和趙陽打過招呼后就趕緊就位了衅码。過了大半個鐘頭逝段,陳蜜才到,然后表示嘹黔,這段戲她沒看臺詞郭蕉。
“沒看臺詞召锈?那你怎么演?卵惦!”副導演瞪大了眼睛。
“沒事畜疾,反正后期還要配音,這段戲也不重要瞎暑,我就露個臉。”陳蜜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逢并,“臺詞?我查數(shù)就行了≡钜粒”
副導演沒辦法竹椒,趕緊去和導演溝通。導演看來也是頗為頭痛,大概是不想再和陳蜜起糾紛锨能,竟然答應(yīng)了。于是場地中出現(xiàn)了奇怪的一幕:陳蜜端坐在椅子上,面帶笑容,一邊張著櫻桃小口乒省,說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籍;對面坐著飾演地主的男配角盏筐,竭盡全力地配合著劇情,說著各種臺詞界牡,做著各種動作簿寂。滿場的人盡皆尷尬無語,飾演丫環(huán)的劉秀芳沒忍住宿亡,“噗嗤”笑出聲來常遂。
“停!”場務(wù)喊道挽荠,然后揉揉眉梢克胳。然而沒等他說什么,陳蜜卻怒了圈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漠另,沖到劉秀芳面前,抬手打了一嘴巴:“讓你笑跃赚!笑你媽呢笑酗钞!”
趙陽在旁邊看著,一個激靈沖上前去来累。劉秀芳委屈地捂著臉砚作。陳蜜看上去還想再打人,被趙陽抓住了手腕嘹锁。她掙了兩下葫录,沒掙脫。
“你松開领猾!”陳蜜瞪圓眼睛米同,尖叫一聲。
“你憑什么打人摔竿!”趙陽吼道面粮。方霞也過來,要找陳蜜打架继低。這時旁邊的人趕緊過來熬苍,勸了好一陣子。方霞隔著眾人指著陳蜜互罵了幾句袁翁,然后和趙陽一起被拉開柴底。
“小芳你就窩囊吧!換了我粱胜,早就一巴掌扇得她找不著北柄驻!”方霞憤憤說道。
劉秀芳只是抽泣著焙压,一句話不說鸿脓。趙陽在旁看著她臉上都腫了起來抑钟,不禁有些心疼。
“咱走野哭!這破劇組咱不待了味赃!”方霞拉著劉秀芳就走。趙陽想去勸勸虐拓,張大福過來心俗,小聲對趙陽說,讓她們走算了蓉驹。
“陳蜜又鬧呢城榛!她們兩個在這里干不下去,回頭我給會計說态兴,給她們結(jié)賬狠持。”張大福皺眉說道瞻润,“這兩天你也小心點喘垂,我估計陳蜜也要找你麻煩∩茏玻”
趙陽也有心不在這劇組干了正勒,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看看再說傻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