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 ?錄丨《夸父農場》
上一章丨 ??血色進化
薩德李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通過什么方式離開這里的狭莱。
“一定有機關延曙!”趙德義推斷娃磺,他命令僅剩下的五名士兵仔細回憶薩德李進門之后的所有細節(jié)跌捆,最后大家得出結論,一定是我們其他人都在看張頌玲留下的全息影像之時象颖,薩德李偷偷的溜走了佩厚。于是我們又把影像重播,讓每個人都站在原來的位置说订,而程雪則守在門口抄瓦。
程雪看到影像中的張頌玲也震驚了,不過我讓她暫時不要追問陶冷。
“……而現(xiàn)在钙姊,你們只需從書架上找到一個出門的鑰匙,你們就能去探索外面的世界……”畫面里的張頌玲說道埂伦。
我暫停了畫面煞额,然后留意每個人的站位,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處視覺死角——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書柜沾谜,房間內唯一的書柜膊毁,也就是張頌玲說可以去探索外面世界的書柜。
因為我們的站位近乎一個環(huán)形基跑,每個人都能看到對面的一切婚温,如果薩德李在我們的視線內活動,總會進入某人的視線媳否,只有這個書架不在環(huán)形視野范圍內栅螟。
這時候,一名士兵印證了我的推測篱竭,他說薩德李進來之后力图,的確就在這片書柜區(qū)域活動過。于是我們全員把書柜圍了起來室抽,趙德義朝著書柜踢了一腳搪哪,好像薩德李就藏在書本的縫隙之間似的。
這書柜子里擺滿了上百本紙質書,涵蓋哲學晓折、歷史惑朦、文學、社會漓概、人文諸多領域漾月,唯獨沒有基因工程相關的書。
我們先是圍著書柜轉了半周胃珍,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詭異之處梁肿,然后便有士兵取下書本,看書頁之中是否藏有鑰匙觅彰,可是倒騰了一遍吩蔑,也沒看到任何蛛絲馬跡。
程雪說:“如果張……張頌玲她給AIK們留下了鑰匙填抬,那肯定不是咱們普通人類的鑰匙烛芬,而是與AIK相關的東西,比如基因鎖飒责∽嘎Γ”
我搖了搖頭:“自然不是基因鎖,否則薩德李又怎么能進去宏蛉?當然遣臼,我們現(xiàn)在只是暫且假設薩德已經打開了這扇門,也說不定……”我回頭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拾并,“他藏在了其他地方揍堰。”
趙德義有些惱火:“雪姑娘辟灰,薩德李這混小子到底是什么背景个榕?他不是和你一起來救船長的嗎,怎么突然不聲不響的就跑了芥喇,還撕掉了照片的另一半西采?”
程雪無辜的說:“我和薩德認識也才幾個月而已,當時軍方召集各方人才組成突擊小隊策劃營救哥哥继控,而薩德就是這支小隊的隊長械馆,我只知道他之前是特種兵,還有什么特殊身份……或者秘密任務武通,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霹崎。”
“太他媽鬼了冶忱!”趙德義罵道尾菇,“這小子莫不是AI政府的奸細吧?”
“奸細?”
“是芭晌堋劳淆!”他推測,“你沒看他之前一直把咱們往死路上引默赂?非要翻越什么昆侖雙子峰沛鸵,這不是害我們,害船長嗎缆八?而且他一直和船長作對曲掰,我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東西∧纬剑”
程雪搖了搖頭:“去雙子峰是之前的戰(zhàn)略部署栏妖,是營救哥哥最完美的方案了;只是我們計劃了這么久奖恰,卻沒想到哥哥非要帶著大家一起逃生底哥,所以……”
我說道:“如果他是奸細,為什么只撕了半張照片就走了房官?難道目的只是不讓我們看到與張頌玲一起合影的人是誰?如果這也算任務续滋,也未免太草率了翰守,我如果是薩德,完全可以把這張照片藏在身上疲酌,不讓我們看到蜡峰,繼續(xù)潛伏在我們身邊±士遥”
“哎湿颅?好像是……”趙德義抓抓后腦勺,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粥诫,“不過油航,這小子腦子肯定不如船長聰明,說不定這就是他不小心露出的馬腳”怀浆。
“如果薩德真的從此離開谊囚,他剛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也就意味著這書架的鑰匙和門执赡,一定設置的非常精巧……”我話還沒說完镰踏,程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哥哥沙合,如果這門是專門給AIK設計的奠伪,那是不是會根據她們身體的特征,制造相應的鑰匙呢?我的意思是說绊率,AIK的視覺強于我們七倍谨敛,是否會有些地方,我們看不到即舌,而她們卻能看到呢佣盒?”
“什么意思?”
程雪解釋:“如果AIK的視覺與我們不同顽聂,那她們接收的可見光波長肥惭,或者對熱度的感應也與我們不同∥商拢”
“哎蜜葱?雪姑娘真不是一般的聰明!”
根據程雪的推斷耀石,我們用測譜儀在書架周圍掃來掃去牵囤,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用的線索。
影像里的張頌玲對自己未來的孩子們說滞伟,書架上有一把鑰匙揭鳞,打開門之后就能去探索未來的世界。作為一個可以創(chuàng)造生命的高級科學家梆奈,肯定不會真的把一把鑰匙放在書架等人去找野崇,這一定也是一道對AI殺手們的考驗項目,只有通過考驗的人亩钟,才能真正有資格去探索外面的花花世界乓梨。
可到底什么才是探索世界的鑰匙呢?
我心中一亮清酥!
知識扶镀!人類正是依靠知識,依靠智慧焰轻,才實現(xiàn)了對世界的探索臭觉,才征服了地球,如果沒有知識辱志,就不存在探索一說胧谈。
我朝著還在圍著書架研究的人們說道:“讓開一下!”
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之中荸频,我一人走到了書架之前仔細觀察菱肖。這具一人高的書架由一個長方形的木框,以及當中的十字架結構組成旭从,而十字架結構延伸到底部正是一個可容下一雙腳的方形站臺稳强,只有淺淺的一層场仲,大約半公分高。
我站上了臺子退疫,背靠著書架渠缕,伸展兩臂到橫向結構之上,恰似獻祭的耶穌褒繁。他們都看著我亦鳞,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有變化嗎棒坏?”我問燕差。
他們都搖頭,“沒有……”
難道又錯了坝冕?知識是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徒探,那么我要依靠知識……依靠……
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后背對我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喂窟,讓我不由自主的向后背的書籍仰靠過去测暗,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我后背接觸到一片軟綿綿磨澡,再向后靠碗啄,我的身體就進入了書架。
準確的說稳摄,是我的身體穿透了書架挫掏,輕輕松松的,經過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一陣輕柔的撫摸秩命,是紙張的拂拭。
穿透之后褒傅,我一屁股坐在了一張半圓形的白色沙發(fā)之上弃锐。沙發(fā)右側是一個純黑色如石頭般的案幾,半米見方殿托,可案幾的頂部卻被移開霹菊,下面是一個鑲嵌于其中的密碼箱,密碼箱蓋也被打開支竹,里面沒有任何物品旋廷。
很顯然,這才是薩德李的目的礼搁!可他究竟拿走了什么饶碘?
我穿過來的墻壁,如今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馒吴,卻像是一塊透明的玻璃扎运,我隔著玻璃能夠看到房間內發(fā)生的一切——程雪和趙德義等人瞠目結舌的驚訝著瑟曲,在書架上摸過來摸過去,誰也想不到這個堅硬的書架竟然能夠容人體穿過豪治。
我站起身洞拨,向他們說道:“你們也模仿我的動作,靠過來负拟!”可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烦衣,而我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我向“屏幕”伸出手掩浙,屏幕就像是水一樣漾起了波紋花吟,我的手就深了進去,然后我看到了自己的手伸出了書架涣脚,嚇了兩個士兵倒退了好幾步示辈,然后我探出半個身子。
“船長……你……你怎么……”趙德義驚道遣蚀。
“哥哥矾麻,你沒事吧?”程雪臉上充滿了喜悅與擔憂芭梯。
我笑道:“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技術险耀,但真的是太奇妙了,我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玖喘,你們可以像我一樣甩牺,站在臺子上,然后向后靠過來累奈!”
二
“簡直是魔法氨崤伞!”進來之后澎媒,趙德義嘆道搞乏,“我七八歲的時候,看過一部魔法影片戒努,講得就是倫敦有個站臺就是這個原理请敦,看似是一堵墻壁,但是撞過去卻能進入魔法世界储玫!”
“你說的是哈利波特吧侍筛?”
“對啊撒穷!莫非這張頌玲是個魔法師匣椰?”
程雪笑道:“趙大叔,你別總是神神叨叨端礼,這只是一種納米技術罷了——整個書架可謂是個納米機器門,在特定情況下能夠分解組合,我剛才沒反應過來取劫,現(xiàn)在卻是明白了,只是張頌玲把這納米門做成了書架的形狀纷跛。”
“納米機器門邀杏?”趙德義一臉的驚恐贫奠,“我們沒死吧?”
“怎么會死呢望蜡?”
“納米機器那群小東西如果鉆進咱肚子里唤崭,還不被它們搞死?”
“大叔脖律,看你那點膽子谢肾。”程雪笑道小泉,“張頌玲會制造一堵害死自己孩子的墻壁么芦疏?”
“也是,也是哦微姊,還是雪姑娘聰明酸茴。”
這里是一個純白色的房間兢交,白色的沙發(fā)之后是一條通道薪捍,我們沿著通道走到盡頭,卻發(fā)現(xiàn)這里就是我們想找的總控制室配喳。中間巨大的屏幕上酪穿,正顯示著塔克拉瑪干雪原的地形圖,而一個紅點就停在軌跡之外的昆侖雙子峰之下晴裹,地圖上這里還只是一座普通山峰被济。
那紅點就是夸父農場N33。
地圖上能夠看到這座風暴之城的運行軌跡息拜,塔克拉瑪干沙漠形狀像是一只眼睛,而風暴運行的軌跡就像是眼睛中的瞳孔净响。
“船長少欺,你看這是什么?”趙德義指著另一塊屏幕招呼我過去馋贤。這塊屏幕是一張雷達圖赞别,有一圈紅色的點子正從北方和西方向一個夸父農場靠近。
“是飛行器配乓?”我問道仿滔。
“是敵人惠毁!”趙德義說,“一定是AI政府軍崎页,他們在偷襲夸父農場鞠绰。”
程雪說:“不對啊飒焦,既然風暴在這里蜈膨,AI軍隊不敢進攻才對!啊……”她說完忽然明白了牺荠,如今風暴城市已經停止原地翁巍,令AI不敢靠近的雷暴干擾已經消失了。
“船長休雌,重啟雷暴吧灶壶!”趙德義話音剛落,忽見四個紅點急速朝著風暴城市飛來杈曲。
“是導彈驰凛!”
我迅速了解控制臺的各種按鍵,終于在導彈即將打到風暴之城之前啟動了防御系統(tǒng)鱼蝉,但這也只阻擋住三枚導彈的襲擊洒嗤,另有一枚炸到了城堡靠北的一側,我們都被這劇烈的晃動震趴在了地上魁亦。
我爬了起來渔隶,還在尋找雷暴系統(tǒng)的控制按鈕,卻發(fā)現(xiàn)雷暴與這個控制臺竟然是無關的洁奈。
“哥哥间唉,你看,他們已經到了……”
在一塊屏幕上利术,AI軍隊已經開始對夸父農場實施空中封鎖呈野,不過幸好他們沒有動武,否則一船人也敵不過一顆導彈印叁。
但是大部分的敵人飛行器卻朝著風暴城市飛來被冒,從四面八方對城堡進行火力打擊。城堡的防御系統(tǒng)終于開始捉襟見肘轮蜕,在敵人猛烈的炮火之下昨悼,再難以周全。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之際跃洛,忽然一支鐵釬從通道外丟來率触,恰好扎在了門口的一名戰(zhàn)士后背上。
白色房間里傳來一陣陣桀桀的笑聲汇竭,那群相貌與張頌玲一樣的AI殺手們不知何時摸索出了進來的訣竅葱蝗,也突破了那扇納米科技門穴张,進入了白色房間。
“大約有十……”一名士兵還沒摸清楚敵方實力两曼,腦袋就被一根鐵釬穿過皂甘。對方太快了,快到他連縮回頭的時間都沒有合愈。這時候叮贩,又是一顆導彈擊中了指揮室下方,屏幕外騰起了一陣黑煙佛析,伴隨著的則是劇烈的晃動益老。可就在我們趴在地下的瞬間寸莫,我抬眼看到兩名AI殺手已經抓著走廊兩旁的墻壁捺萌,就像是蜘蛛一樣飛速的爬了過來。
“兄弟們膘茎,擋滋掖俊!”趙德義喊著披坏,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态坦,“船長快撤!”他把我和程雪拉向一個門口棒拂,我回頭的瞬間伞梯,僅存的三名戰(zhàn)士正用子彈掃射著AI殺手的進攻,可是子彈似乎也沒有她們的動作快帚屉,趙德義關門的剎那谜诫,兩個士兵的腦袋被擰了下來,而后面涌上來的殺手就將他們分尸攻旦,抱著他的胳膊和內臟大快朵頤起來喻旷。僅存的一人沒有聲響了,顯然也死了牢屋。
另有沒搶到尸體的且预,則向我們三人隱藏的鐵門撲來。
“噗”的一聲烙无,她們的鐵釬輕松將鐵門扎出了一個窟窿锋谐,而趙德義則在對方拔出鐵釬的剎那向外掃射出一梭子彈,擊中了一名敵人的頭顱皱炉,可轉瞬間怀估,另一支鐵釬就穿透鐵門狮鸭,扎進了趙德義的腹部合搅。
鮮血噴出多搀,潑在了鐵門之上。
趙德義無暇顧及自己的死活灾部,他指著兩米外的一個斜立著的玻璃罩子喊道:“船長……量子傳送艙……快進去……”
我拉著他的手:“你先進康铭!”
“我都要死了,不用浪費空間赌髓,你和雪姑娘快跑……”
鐵門被五六支鐵釬穿成了篩子从藤,而敵人的戰(zhàn)機還在頭頂扔著炸彈。
趙德義見我沒有動锁蠕,忽然拿槍對著自己的下頜:“船長夷野,我們相信你,相信預言……你是英雄之子荣倾,是我們勝利的唯一希望悯搔,你無論如何也要活下來,否則我就先死給你看舌仍,讓你了卻這份牽掛……”
“不可以妒貌!”
趙德義右手伸進衣服胸口的內兜,掏出一個掛墜兒拋給我铸豁,“勝利的那天灌曙,請幫我找到我的妻子,把它交到她手里……”
趙德義轉身节芥,朝著鐵門射出了最后的一梭子彈在刺,然后凄然回頭:“船長……你一定要活著……”
我不知道是自己退到傳送艙,還是被程雪拖到了傳送艙里藏古,我只記得在白光閃現(xiàn)的剎那增炭,我看到了趙德義還特意給自己留了一發(fā)子彈。
三
量子傳輸只是一瞬間的事拧晕,清醒過來隙姿,眼前已經是另一個世界。
不錯是從一個地獄進入了另一個地獄罷了厂捞。
我和程雪依偎在傳送艙里输玷,就像是一起看了一部恐怖片一樣,可是血液和死亡的氣息靡馁,卻清晰的留存在了傳送艙的玻璃罩中欲鹏。
這世界很安靜,沒有炮彈臭墨,沒有晃動赔嚎,沒有殺戮,沒有死亡……
我害了那么多人!只因為我自己的沖動尤误,害了那么多人……我的造反以失敗告終侠畔,我所謂的帶領同胞們走向自由,卻只給他們帶來了毀滅损晤。
數(shù)百人因為我的沖動與愚蠢而死去软棺,大部分又被俘虜,可能對待他們的就不只是成為囚徒那么簡單了尤勋。我是個罪人喘落!死多少次也無法救贖我曾犯下的錯誤,我害了自己的愛人最冰,害了父親的戰(zhàn)友瘦棋,害了相信我的五千名同胞。
程復啊暖哨,這就是自私的代價……
“哥哥兽狭!”程雪搖晃著我,把我從懺悔中帶回現(xiàn)實鹿蜀。
她已經打開了傳送器的玻璃罩箕慧,攙扶著我走出來。這里是個密封的紅磚房茴恰,環(huán)境簡陋得頗像是誰家后院的倉庫颠焦。
周圍的墻壁上還掛著匕首與槍支,如今要么長了銹往枣,要么已經被苔蘚覆蓋伐庭。
我手中握著趙德義死前拋給我的掛墜,這其實是一個偏平的圓形盒子分冈,盒子外面是一個女人的照片圾另,打開盒子的時候,一束光從盒子里射出打在墻上雕沉,是一段視頻影像的投影集乔。
影像里,二十年前的趙德義與一個年輕女子正在舉辦婚禮坡椒,女子比趙德義高了一個腦袋扰路,攝像機從新郎新娘的角度轉向了臺下滿座的賓朋,下面的人分成明顯的兩撥倔叼,一方是雜色的禮服構成的親友一方汗唱,而另一方則是整齊劃一的深藍色軍裝。
我的視線很快就被坐在軍人方陣最前方一排的一個男人吸引了——我的父親丈攒,程成哩罪!另有一個女人坐在父親旁邊授霸,那是我的母親。父親那時候有四十多歲了际插,母親看起來也有三十余歲……
影像消失了绝葡。
這是趙德義最幸福的時光了,可能參加完婚禮腹鹉,他就同父親上了戰(zhàn)場,與他的妻子一別就是二十年……
和我的父親一樣敷硅。
“哥哥功咒!”程雪拿著一本冊子從我身后跑了過來,“這里是當年艾克計劃在合成人國家留下的秘密基地绞蹦!”她指著冊子上的一個城市說力奋,“這里就是合成人的首都,硅城幽七【耙螅”
硅城?我努力的搜尋著這個熟悉的名字澡屡,“歷史上那個位于太平洋東海岸的城市猿挚?”
“是的!”程雪說驶鹉,“當年AI造反的九個城市之一绩蜻,不過我有點想不明白,五朵金花曾經有一顆就在硅城附近爆炸室埋,可為什么合成人選擇在核輻射如此嚴重的區(qū)域內建都呢……”
“機器的邏輯和我們人類不同办绝。”
程雪繼續(xù)看著小冊子的文字姚淆,“哥哥孕蝉,這上面說,我們在一家酒吧的地下室內腌逢,酒吧的主人是臥底特工降淮,代號為Sunflower,會協(xié)助AI殺手完成任務搏讶≈韪兀”
“已經過去了20年,世界都已經滄海桑田窍蓝,這株向日葵腋颠,還能經得住這狂風暴雨?”
“可沒有辦法吓笙,我們到了合成人國家淑玫,處處都是眼線,說不定走在大街上就會被射殺,無論怎樣絮蒿,都得找這株向日葵好好聊聊了尊搬。”
四
從地下室上來之后土涝,我們才發(fā)現(xiàn)是我們想的太簡單了佛寿。當年的酒吧早已經不在,不過店還是店但壮,只不過成為了一座妓院冀泻。
我和程雪行走在一樓的走廊里,不時與一個個穿著暴露蜡饵,異香嗆鼻的女人擦肩而過弹渔,她們看向我的眼神曖昧,還帶著攝人的勾引溯祸;不過也有一些人看向了程雪肢专,似乎只要程雪愿意,也可以成為她們的客人焦辅。
她們大部分都是健全的女人博杖,其中不乏絕色女子,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筷登;也有幾個“非健全人”欧募,我能看出他們要么胳膊,要么大腿仆抵,或者頭上的眼睛跟继、鼻子,總有用鋼鐵代替的镣丑。
不過妓院的客人大部分都沒有這些女人健全了舔糖,他們絕大部分都是標準的體機合成人,這也難怪一路上他們?yōu)槭裁纯偸嵌⒅液统萄┛摧航常驗樵谶@座城市里金吗,身體健全的人在他們眼里太少了。
我們被一個四肢都是鋼鐵的中年男人引著來到老鴇的房間趣竣,老鴇也是四五十歲的樣子摇庙,她坐在輪椅上,雙腿下面空蕩蕩的遥缕。
“十年前截肢了……”她似乎習慣了主動回答卫袒,“我不喜歡這些鐵家伙,所以就沒裝单匣∠δ”她揮手讓那中年男人出去宝穗。
“我想和你打聽一下,二十年前這里酒吧的主人码秉,你還認識嗎逮矛?”
她挑了挑眉毛,看著我的眼睛:“酒吧转砖?”
“對须鼎,這里曾經不是一個酒吧么?”
“你要買酒府蔗?”
“不買晋控。”
“你也不敢買礁竞,禁酒多少年,我都記不清杉辙,反正比我開這院子還早模捂。如今人都快吃不飽飯,哪兒還有多余的糧食來釀酒蜘矢?”
“那么……你是否認識這里的主人呢狂男?”
“你們找她何事?”
我從話里聽出了弦外之音品腹,于是進一步試探:“問她尋一朵向日葵岖食。”
“哦……”她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舞吭,將輪椅搖到窗口泡垃,拉開厚厚的窗簾。外面是一片灰霾羡鸥,街對面的店鋪名字都看不清楚蔑穴,反倒是拉上窗簾好看一些。
“你看這污染惧浴,大地上除了人和一些比狗大的老鼠存和,基本上沒有其他生命了,又哪里去給你們尋向日葵……”
程雪忽質疑道:“你就是向日葵衷旅,對不對捐腿?”
她冷笑著回頭看向我們:“可你們并非太陽∈炼ィ”她的右手在輪椅把手上一拂茄袖,我和程雪兩側的墻壁中各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槍口。
“你們是什么人嘁锯?”
程雪說:“我們程成司令的孩子绞佩∷屡福”
“程成?”她嘴角掛上了一抹詭異的抽搐品山。
“我看了小冊子上對你的介紹胆建,你是軍方安插在合成人城市中的特工,你的任務就是收集合成人國家的情報肘交,并保護我們的間諜安全回國笆载。”
“你說的這些涯呻,連我自己都快忘了……”
“Sunflower凉驻,你必然沒有忘記,你一直在等待對不對复罐?你沒有背叛政府涝登,我從你的腿就看得出來⌒ё纾”
老鴇再次拂過輪椅胀滚,兩側的武器收了回去。
“你們來這里干什么乱投?”
程雪說:“保護我和哥哥回國咽笼!”
我搖了搖頭:“不,暫時不需要回國戚炫。請你幫我們探聽一批犯人的信息剑刑,他們今天在塔克拉瑪干雪原被捕,我想知道AI政府會把他們收押在何處双肤!”
“哥哥施掏?你……”
“我得把他們救回來,他們都是我們同胞茅糜,父親的戰(zhàn)友其监!”
“你……”
老鴇仿佛沒注意到我和程雪的態(tài)度,她伸出右手食指限匣,敲著窗戶上的玻璃抖苦,震得一片灰霾直落:“這一切,都是你們父親賜給我們的幸福生活……”
五
我和程雪被安排在廚房之后兩間隱蔽的房間米死,之前那個四肢都是鋼鐵的合成人中年男人負責伺候我們的起居锌历,他叫阮春堂,祖先是越南籍峦筒。
程雪在我房間待到夜里——天只是更暗了一些究西,便回到了房間,我躺在床上物喷,已經被告誡過不能上街卤材,因為街上到處都是機械巡警遮斥,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是外來者然后被射殺。
更何況扇丛,外面的環(huán)境的確讓人沒有心思去“逛街”术吗,只是塵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塵霾都是有核輻射的帆精。我從樓上偶爾能看見樓下的行人较屿,他們都穿著特殊材料制造的防毒和防輻射面具、服裝卓练,才敢上街上逛一逛隘蝎。
我躺在床上回憶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一切,真像是一場幻覺襟企,可衣服上染著的血液又告訴我嘱么,一切都是真的。
我什么都沒了顽悼,雖然嘴里說要去救我的同胞曼振,可自己真的能把他們救出來嗎?
程雪在我房間里一直勸我和她先回國再說表蝙,尋求政府的幫助拴测,而我固執(zhí)的要等到Sunflower的信息乓旗,我還是想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
“吱喲……”
陳舊的木門被推開了府蛇,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她全身只穿著一條白色的吊帶連衣裙屿愚,裸著肩汇跨,光著腳。
她眼睛直勾勾的與我對視妆距,背著的手卻熟練的關上了門穷遂,掛上了門栓。
“我媽媽說娱据,讓我來陪你睡蚪黑。”
我趕緊從床上坐起來:“你媽媽中剩?老鴇子是你媽忌穿?”
她輕輕點頭,然后走到我的床前结啼,嚇得我又從床上站了起來掠剑。她的腦瓜頂只到我的下巴,于是仰著頭看著我郊愧,眼神懵懂朴译,就是一個初中生的模樣井佑。
我心中有些憐惜,更多的是憤怒眠寿。
“你回去吧躬翁。”我嘆了口氣澜公,“告訴你媽媽姆另,咱們都是人,人性還是要有的坟乾〖7”
“但是媽媽的命令一旦下達就無法撤回∩趼拢”她說明吩,“我天生就是為客人服務的∫蠓眩”
“你……你還是個孩子……”
“孩子印荔,是你們智人的稱呼,慧人沒有孩子和大人的區(qū)別详羡∪月桑”
“慧人?”
“人工智能人類就是慧人实柠∷”
“你是機器人?”
她點了點頭:“你可以接受我了么窒盐?”
她很可愛草则,臉蛋漂亮的無可挑剔,身體凹凸有致蟹漓,雖然只是個孩子模樣炕横,卻無處不散發(fā)著女性獨特的魅力。我忽然明白了葡粒,他們把她設計成一個孩子的模樣份殿,正是為了迎合一些客人的獨特癖好。
“不能接受嗽交∏涑埃”我搖了搖頭,“不能接受轮纫,你在我眼里腔寡,只是個孩子≌仆伲”
“為什么放前?為什么別人都能接受我忿磅,你卻不能接受?”
“因為每個人對自己的要求都不一樣凭语〈兴”
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讓我再度陷入迷惑,這真的是機器人似扔?她眼睛里的迷茫吨些,太像是一個青春期的女孩兒了。
“你是唯一一個拒絕我的人炒辉,也是最特殊的一個豪墅。”
“你們這里沒有法律和道德嗎黔寇?”
“機械文明需要道德做什么偶器?我們只需要秩序,所以缝裤,有一份行為準則就可以了屏轰,你們智人叫它約法”锓桑”她眨了眨眼霎苗,“和我睡覺也不影響秩序,更不違反約法榛做,你為什么拒絕唁盏?”
“因為這在人類的道德里,是禁止的瘤睹!”
“哦忆矛?那你們的道德真是多余当宴。”
“為什么多余辆它?”
“因為你們的道德瘪撇,年輕女孩們會少掙很多錢获茬,男人們則少了不少樂趣【蠹龋”
“可這是不對的恕曲!是可恥的!是一種卑鄙下流的行為渤涌∨逡ィ”
“對與錯,可恥與光榮实蓬,卑鄙與高尚茸俭,不都是你們人類自己強貼給自己的標簽么吊履?標簽不過是一個詞匯,你們創(chuàng)造了詞匯调鬓,可最后怎么又被詞匯束縛了艇炎?既然讓你們如此的不自由,那這種標簽腾窝,還要它們做什么缀踪?不是多余的又是什么!”
“可自由都是相對的虹脯,人類只有在相對的自由里驴娃,才能活得問心無愧!”
“哦循集?相對和絕對托慨,問心無愧以及無地自容,不也是你們自己定義的暇榴?”
我覺得這樣辯論下去厚棵,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眼前的這個AI女孩蔼紧,否定的不是人類的道德婆硬,而是否定了人類思考問題的方式。
我反問她:“那你有沒有追求奸例?”
“追求彬犯?”
“就是……一種欲望,一種目的性的東西查吊,比如你和客人睡覺谐区,難道只是為了掙錢嗎?掙錢之后逻卖,還有沒有其他的欲望宋列,你的終極欲望,就是你的追求评也×墩龋”
她思考片刻,竟然點了點頭盗迟。
“你的追求是什么坤邪?”
她說:“我掙錢,就是去想買一段記憶罚缕⊥Х模”
“買記憶?”
“嗯!”她重重的點頭黔衡,“慧人可以購買在戰(zhàn)爭中死去的人的記憶消约,有了記憶,我們就……就像你們智人一樣有了靈魂员帮』蛄福”
“那么,生活會有所不同么捞高?”
“我不知道氯材,我只是想成為一個有故事的慧人,這樣再和客人聊天的時候硝岗,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我很有趣兒氢哮,給的小費就會更多些,我的價格也就水漲船高型檀∪哂龋”
“那你這不算是追求,你只是繞了個圈胀溺,又回來了裂七。”
“那你的追求是什么仓坞?”她問道背零。
我想了想,然后告訴她:“我想讓每個人都獲得尊重无埃♂闫浚”
“尊重?什么是尊重嫉称?”
“就是……誰也不能勉強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侦镇,這就是對你的尊重≈模”
她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壳繁,又問道:“如果有人不尊重你,你會怎樣蒲稳?”
“我也不會尊重他氮趋∥榕桑”
她點了點頭江耀,忽然轉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之后诉植,又回頭對我說:“我會尊重你祥国。”
她說出這句話之時,我心中竟然有些激動:“你叫什么名字舌稀?”
“櫻子啊犬。”
“好的櫻子壁查,我叫程復觉至。”
“晚安睡腿,程復语御。”她從外關上門的剎那席怪,忽然停住应闯,又補了一句:“謝謝」夷恚”這才徹底關上了門碉纺。
六
凌晨三點,我被一陣尖叫與喧嘩吵醒刻撒。
我機警的翻身起床骨田,來到門側,卻聽不出發(fā)生了什么声怔,于是我將門打開一條縫盛撑,卻見著走廊里一群男女圍在二樓一個房間的門口,有的尖叫有的哭鬧捧搞,大部分都像是被嚇呆了似的抵卫。
我悄悄的走到了人群之外,穿過人群的縫隙胎撇,向房間內看去介粘,瞬間也是驚呆了。
地上躺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獨腿男人晚树,臉上還泛著油膩姻采,而男人的旁邊,櫻子盤腿坐在旁邊爵憎,身上還是那套白色的連衣裙慨亲,之時下擺已經完全被染成了紅色。
她就坐在血泊之中宝鼓。
櫻子左手從散落一地的香煙中撿起一根刑棵,用打火機點燃,嘬一口愚铡,向上噴出一道白煙蛉签,緊接著就拿燃著的那頭朝著男人裸露的胸口按了下去胡陪,直聽到火炭與皮肉發(fā)出的滋啦一聲,一陣白煙冒出之后碍舍,她才松手柠座,然后又撿起下一根香煙,繼續(xù)重復著上一次的動作片橡。
男人的胸口已經有密密麻麻的四十多個黑疤妈经。
男人一動不動,顯然死了捧书。他胸口的兩個乳頭已經被咬掉狂塘,而腹部則插著一把刀子。
輪椅的轉動聲從我身后傳來鳄厌,所有人都為輪椅上的人讓路荞胡,老鴇子乘著輪椅來到門口,面對這一切了嚎,卻冷靜異常泪漂。
“大家玩兒去吧,這里的事歪泳,我來處理萝勤,不過死了個人,沒什么大不了的呐伞!女兒們敌卓,帶著你們的客人接著樂呵去×媲猓”她面帶微笑的向眾人道趟径,然后回過頭向阮春堂道:“查查這人家里還有沒有親人,有的話商量商量賠錢的事兒癣防∥锨桑”
阮春堂離開了,圍觀的男女也散開了蕾盯,只有我站在原地幕屹,和老鴇子一起進了屋子,然后關上了房門門级遭。
“小櫻望拖,你這是在做什么?”
“和客人做游戲挫鸽∷得簦”
“做游戲?你怎么能傷害客人掠兄?”
“我沒有傷害他像云⌒咳福”
“那你這是干嘛蚂夕?”
小櫻抬起頭迅诬,眼睛里依然是懵懂的迷茫:“我只是把他對我做的一切,再還給他罷了婿牍;他每次來的時候侈贷,都挺開心的,我也試試等脂,看是否能和他一樣的開心俏蛮。”
“這……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上遥,你跟誰學的搏屑?”
小櫻將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微笑粉楚,轉瞬又將目光落在老鴇子臉上:“媽媽辣恋,我今天懂了一個詞∧H恚”
“什么伟骨?”
“尊重!”
老鴇子抬起頭看著我燃异,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你……憑什么教壞我的孩子携狭!”
我搖了搖頭:“恰恰相反』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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