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飛魚
有很多東西越來越無解,比如說她是誰宰翅,她叫什么弃甥,比如今天是幾號,一周有幾天汁讼。答案越來越模糊淆攻。
我不敢深究,我莫名其妙有些積蓄嘿架,夠我活過不短的一段時間瓶珊。之后再說之后的,昏昏沉沉耸彪,千篇一律伞芹。
我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不知道蝉娜。
還殘留的些許記憶里唱较,零零碎碎,斷斷續(xù)續(xù)地展示著一些鏡頭召川。我還曾經(jīng)挽過她的手嗎南缓,我還曾經(jīng)為她寫過文章嗎?為什么我都不記得荧呐?我若不記得汉形,那回憶里零碎,斷續(xù)的鏡頭又是什么倍阐?
她是什么時候走的概疆,好久沒回來了吧?
她是誰峰搪,她叫什么届案?今天是幾號,一周有幾天罢艾?
她會不會回來...
我蜷在沙發(fā)里楣颠,抽動兩下身體尽纽,完全像個失去行動能力的人。
手機(jī)上的娛樂新聞可以提供暫時的麻痹童漩,以及少許的清醒弄贿。一旦清醒,那些敏感的痛楚又會回來矫膨,好痛苦差凹。
我借著看娛樂新聞上胡編亂造的鬼鬼神神,腦子里亂糟糟地思考侧馅,我是誰危尿?我叫什么?我現(xiàn)在是在昏沉還是清醒馁痴?可能出于自己無意識的病態(tài)谊娇,只有看到些有關(guān)鬼神的東西才能恢復(fù)一點意識,開始思考罗晕。
有鬼嗎济欢?鬼在哪?
她是誰小渊,她叫什么法褥?今天是幾號,一周有幾天...
我感覺可能時常有人來我家酬屉。
我不停地講半等,語無倫次地講,我講他就閉著嘴聽呐萨,我講完就換他講杀饵,他講什么我也不知道。
總之他臨走前會往抽屜里放點錢垛吗,我知道錢可以讓我活下去。但過幾天我就忘了這些錢從哪里來烁登。積蓄的增加變得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饵沧。
真是奇怪锨络,我怎么了。
手機(jī)里沒有推送狼牺,我也懶得去讀別的羡儿。
就看著一只蛾子在我的房間里飛來飛去,飛來飛去是钥,飛來飛去掠归。
是昨天的新聞里提到了什么蛾鬼么缅叠?那這家伙是什么?是蛾鬼么虏冻?不對肤粱,昨天新聞里提到的是情怨鬼...不是蛾鬼...蛾鬼是前天,不是前天厨相。
今天是幾號领曼,一周有幾天?又亂了蛮穿,又忘掉了庶骄。
蛾子飛來飛去,飛來飛去践磅,飛來飛去单刁。
今天吃什么呢?鍋里有米音诈,那加些水幻碱,做成粥。丟幾個壓縮餅干细溅,一口氣吃完褥傍。我還沒死,死了就不會做粥了喇聊。
那個人又來了恍风,講這講那,一會兒點頭誓篱,一會兒搖頭朋贬。
他總會給我?guī)c東西,或錢窜骄。這次锦募,是兩張符咒。黃乎乎皺巴巴的紙邻遏,寫著勾來勾去的文字糠亩,看不懂。
我的記性一會兒好一會兒差准验。
一個月是四十一天么赎线,明明只有二十三天。
但我記得這種符咒糊饱,昨天在手機(jī)上看過它的廣告垂寥。
一陣厭惡……
真真假假的道士說近來大行鬼神,亂七八糟,什么什么被埋葬滞项,什么什么被喚醒狭归。然后賣符咒賣符咒賣符咒。
作嘔蓖扑。去他媽的唉铜!滾!
我把兩張臭紙發(fā)泄似的撕的粉碎律杠。
然后潭流,那個人可能生氣...還是滿眼憐憫,還是復(fù)雜的表情柜去。他走了灰嫉,還是沒走。我記不清了嗓奢,亂在一起讼撒,亂成一團(tuán)。
我還是一如繼往只看鬼鬼神神股耽,看鬼鬼神神上頭條根盒。有人辟謠或者沒人。我不關(guān)心物蝙,鬼鬼神神也和我沒關(guān)系炎滞。
即使有蛾鬼,還是情什么鬼...來著...诬乞,我也遇不到册赛,遇到也會忘掉。只有她碎在我的回憶里震嫉,撿不出森瘪,剔不完。
但她是誰票堵,她叫什么...
蛾子飛來飛去扼睬,飛來飛去,飛來飛去悴势。
蛾鬼沒什么好怕的吧窗宇,不傷人。
我總是遺忘瞳浦。我對自己說担映,試一試記點什么废士,比如叫潦,每天在墻上寫下這天的日期…今天是幾號,日歷上寫是27號…那上一次寫下的是22號…我還是遺忘官硝。
丟失的五天矗蕊。我忘記寫下日期短蜕。
所以…一切都是徒勞…她是誰,她叫什么傻咖,她在哪兒…
今天是幾號…一周有幾天?
他又來了朋魔,他說他是我高中時的朋友,可我不記得“朋友”這個概念了卿操。朋友好吃么警检?...朋友能用來寫字擦鼻涕么...朋友是誰? 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又給我填了一串問題,真令人討厭害淤。我在心里咒罵他扇雕、但我記得“高中”的意思...我和她在高中認(rèn)識...我記得這個,我忘不掉這個...高中...她...她...車...高中...她是誰窥摄,她叫什么名字镶奉,她在哪?
新聞里說又出現(xiàn)了什么什么食心鬼,什么無面鬼崭放。
報道目擊者看到情怨鬼什么什么害人哨苛。
我記不清,卻好像感覺到真真假作假之間币砂,有一些事實建峭。亂世...一個真的亂世...鬼神...鬼神大行。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為什么健忘道伟,總是忘掉許多許多日子...可能和鬼神有關(guān)...所以...今天是幾號?一周幾天?一個月多少天迹缀?一年多少天...
蛾子飛來飛去,飛來飛去蜜徽,飛來飛去祝懂。
不思考是明智的……
我在想她是誰,她叫什么……
物理學(xué)家們在想拘鞋,鬼是誰砚蓬,鬼是什么……
鬼神橫行崩掘。
我們都得不出答案捅儒,這一點上我們是相似的。
我從沙發(fā)里起來限次,走到廚房隔躲,又回到客廳摩梧,走到廚房,又回到客廳宣旱,走到廚房仅父,又回到客廳,我記不清走了多少圈,甚至記不清那天我睡沒睡覺笙纤。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耗溜,以后還要持續(xù)多久。
食心鬼殺人省容,立天妖在摩天大樓后現(xiàn)鬼影抖拴。蛾子...飛來飛去,飛來飛去腥椒,飛來飛去……
情怨鬼所害人數(shù)持續(xù)上升阿宅。
我不理,不記笼蛛,不顧這些家夺,只知道,醒來伐弹,睡去拉馋,醒來,睡去惨好,
又醒來煌茴,我全身作痛,躺在馬路中間日川。
我強(qiáng)睜開眼蔓腐,看見周圍一圈黃袍道士。
一個聲音說:“情怨鬼龄句,給你五分鐘回论。”
我無力地說:“我不是什么鬼...我怎么了...我在哪兒...快救我分歇】兀”
那個聲音回答我: “你再想想,你應(yīng)是能想起來了职抡≡崃牵”
我虛弱、無力缚甩,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前所未有地清醒谱净,或者,準(zhǔn)確地講擅威,是似曾相識的熟悉的清醒感壕探。
清晰痛苦的回憶,呼嘯壓來郊丛。
她叫洛蘭李请,識于高中派继,半年前,我挽著她捻艳,馬路上。
一輛貨車庆猫,一片血跡认轨。
我之后就變得失去理智。我為什么活著月培。
我憑什么活著……
我靠什么活著……
之后的日子嘁字,我陷在回憶里,活在血跡里杉畜,血光中纪蜒。
我在那些自以為遺失的分秒里,墮為惡鬼此叠、橫行于世纯续、殺人如麻,那不是我灭袁。但可能又是我猬错,我的一部分,曾深藏的一部分茸歧,被喚醒倦炒。之后難以控制,只能冥冥用遺忘來掩蓋软瞎,逢唤。
可是...可是我那么愛你,洛蘭涤浇,
洛蘭……
你會喜歡鳖藕,這樣的我嗎……
洛蘭……
那個聲音又響起:“五分鐘了,回憶完了吧只锭〉跎荩”
我吃力地抬起頭,“你們要怎么樣我纹烹?”
那個聲音页滚,“送你離開∑毯牵”
我沒有力氣再看著那個聲音的來向“可我已經(jīng)不是鬼了……”
“鬼即人裹驰,人即鬼,鬼心此刻又埋藏而已片挂』昧郑”
“我能見到她嗎贞盯?”
那個道士笑了,“那個世界很大沪饺,靠你尋找躏敢。”
我點點頭整葡,合上眼件余,“那謝謝你,
送我走吧遭居√淦鳎”
介于人與鬼之間,
是人中的不幸俱萍,又是鬼中的最幸運者端壳。
古書載著,“情怨鬼――源于執(zhí)念枪蘑,終于相見损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