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是個平凡的女人永品,平凡的相貌、平凡的家世雏门、平凡的工作和平凡的生活…她怎么也預(yù)知不到自己在2017年的年末會被睡眠吞沒嘿歌。
大概是兩周前開始起了些端倪,木子覺得困意越來越兇猛剿配,從剛吃完早餐開始搅幅,困意便向她襲來阅束。開始三四天呼胚,她依靠咖啡支撐。兩大杯濃濃的熱咖啡就像戰(zhàn)士一樣為她抵抗住昏昏欲睡的誘惑息裸。有時候在開會蝇更,有時候在做報表,有時候在匯報…不論九點到十一點那段時間她在做什么呼盆,她都是困的像被打了麻藥一樣年扩,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緒。但她憑借自己尚存的理智访圃,深呼吸厨幻,默念一二三,仰起頭腿时,嘴角上揚况脆,目光鎖定在某一個虛無的角落,于是表面上她還是一如往常批糟,只是目光可能稍顯深邃格了。大家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何不同。但木子知道徽鼎,困意有多兇猛盛末,因為她大腦里像被吸滿水的棉花一樣,沉重而緩慢否淤。以至于她連幾分鐘前自己說過什么悄但、做過什么都需要艱難的回憶才可以辦到。她想石抡,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檐嚣。但其實心里隱隱不安,因為她知道最近自己每天睡眠充足汁雷,工作輕松净嘀,過得十分悠閑。
從周五開始侠讯,事情變得難以控制挖藏。早上八點到了工位,剛泡好咖啡坐下厢漩,她便直挺挺的靠在椅背上睡著了膜眠。她偶爾恢復(fù)意識,知道自己在工位上睡著了,但眼睛沒有力氣睜開宵膨,大腦像是脫離了她的控制一樣架谎,在她“眼前”安然入睡。所謂眼前辟躏,并不是真的看到谷扣,而是感知到大腦在自己身邊很近的位置,但不在身體當中捎琐。睡著的時間里会涎,她看似睡著,其實意識總是間歇地清醒瑞凑,她聽到領(lǐng)導(dǎo)進門的聲音末秃,聽到領(lǐng)導(dǎo)布置工作,她想趕快睜開眼看看籽御,可是沒辦法练慕,她控制不了自己大腦和眼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短暫的清醒是夢還是現(xiàn)實技掏。她似乎能感覺到領(lǐng)導(dǎo)一步步走近铃将,看了她一眼便扭過頭走了。但她實在無能為力零截,掙扎了一會兒就又失去了這短暫的意識麸塞。等她真正醒來,是同事?lián)u醒她涧衙,叫她去吃午飯哪工。吃過了午飯,她一坐在椅子上便又睡著了弧哎,這次的睡眠實實在在雁比,沒有間歇性的清醒意識,一片黑暗的度過了漫長的午后撤嫩。等她快下班時醒過來偎捎,怎么睡著的、夢到了什么等等記憶都想不起來序攘。
之后的幾日茴她,木子和周五的狀態(tài)差不多,好的時候睡半天程奠,不好的時候一整天都睡過去了丈牢。但睡眠中她的意識越來越清醒,明明知道自己睡著瞄沙,但醒不過來己沛,聽到感覺到周遭的變化慌核,但無能為力。在這持續(xù)一周的昏睡狀態(tài)里申尼,她越來越感到害怕垮卓,因為她感到手中握有的對自己的控制力正逐漸消失,夢里的她像困在一個黑暗的世界里师幕,怎么也逃不出去粟按,無法移動半步,可外面的世界又能清楚的感知到们衙。她越來越著急钾怔,想喊出聲音讓大家?guī)蛶兔Γ伤刂撇涣俗约旱暮韲蛋l(fā)出聲音蒙挑。
木子為了白天不睡覺,晚上拼命的睡愚臀。一回家就睡忆蚀,不吃不喝不說話,只睡覺姑裂。但還是沒有用馋袜。夜晚的睡眠也和白天一樣,她會間歇性的意識清晰舶斧,她能聽到自己的倉鼠在喝水欣鳖、跑轉(zhuǎn)輪以及咬籠子的聲音,她聽到老公深夜回家后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茴厉,她感覺到老公輕輕抱住她然后呼吸變得均勻而沉重泽台。
意識不清晰的時候,她也做夢矾缓,很多奇怪的夢:幾十個同事赤身裸體倒在公司樓梯上怀酷,像死了又好像還在動;自己在夢里看書嗜闻,翻動紙張的聲音震耳欲聾蜕依;兩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來找她,她擔心自己可能會出軌而焦慮了整個夢……每晚十一二個小時的睡眠對木子來說琉雳,就好像確確實實的活過了這段時間样眠,只是有時候意識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時候意識在光怪陸離的夢境中翠肘,雖然都是睡著的檐束,但她醒來后總是腰酸背痛,頭腦昏脹锯茄。
平安夜那天厢塘,木子去看了醫(yī)生茶没,但沒有檢查出問題。醫(yī)生開了些安眠藥給她晚碾,讓她放松心情抓半。吃了兩天安眠藥后,木子從周一晚上八點開始睡格嘁,已經(jīng)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來了〉亚螅現(xiàn)在她躺在市醫(yī)院的病床上,醫(yī)生也束手無策糕簿,家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不知名病癥嚇得手足無措探入。其實木子只是在睡覺,她仍然時而意識清醒懂诗,知道母親哭腫了雙眼蜂嗽,父親急得一夜白了頭,丈夫咚咚咚的心跳聲殃恒,她也不知道從哪個維度清晰的感受到植旧。她很想張開口告訴他們自己很好,只是醒不過來离唐,可是她做不到病附。
她意識清醒時,跟著親人一起著急亥鬓。意識不清醒時完沪,混亂的夢境暫時平復(fù)了她的心情。如今徹底醒不過來后嵌戈,夢就溫和的多了覆积。她總是夢到回到大學(xué),與好友一起逛街咕别,與男友一起旅行技健,她還會夢到自己在讀書或者看電影,都是好看的東西惰拱,夢里的愉快像天堂雌贱,讓她漸漸開始留戀夢里的時光。于是意識清醒時偿短,她開始焦急等待做夢欣孤,她討厭親人在身邊時壓抑的感覺,她甚至有時候希望自己干脆不要醒來昔逗,一直做夢到死亡就好了降传。
這樣沉睡了一周,2018年的第一天清晨她終于醒來勾怒。剛開始的清醒讓她誤以為在做夢婆排,親人們喜極而泣声旺,醫(yī)生匆忙趕來,護士圍在身邊給她綁上這種儀器…她默默的想段只,這個夢可不怎么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