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每個人都長著兩只眼睛充岛,一張嘴巴保檐,卻會長成不同的容貌。同樣是懷胎十月從娘胎里出世裸准,但沒有兩個人有著同樣的命運展东。之于我,在紅塵里打滾炒俱,在俗世中流放。生若浮萍,婉若琉璃权悟,奈何卻還活著砸王。故事還得從我小時候開始講起。
二十幾年前峦阁,我出生在東北的一個城郊農村谦铃。當時我家還是當?shù)氐牡谝粋€萬元戶,我大爺是做水產養(yǎng)殖的榔昔,姑姑做建材驹闰,而我爸跟著爺爺做塑料。同齡的玩伴還在向父母討幾塊零用錢花的時候撒会,我偶爾已經拿著百元大鈔去當?shù)氐墓╀N社買東西了嘹朗。然而這種優(yōu)越感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我兩個月大的時候诵肛,父母離異了屹培,我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到現(xiàn)在我也很少見到母親怔檩。父親很少管我褪秀,我是奶奶拉扯大的。父親跟著爺爺做塑料薛训,平時忙歸忙媒吗,但一得空就會去小酒館喝個爛醉,常常都是街坊把他抬回來乙埃。睡死了過去倒還好蝴猪,半醉半醒的時候我是少不了挨打的。我知道可能母親的離開給他造成了傷害膊爪,所以當他的皮鞭子揮如雨下時我只能咬緊牙自阱,不敢吱聲,更不敢反抗米酬,只是心中的恨意日漸增深沛豌。每次都是奶奶在隔壁屋聽到了聲響跑過來阻止了父親的痛打。
“別打了赃额,我可憐的孫兒加派。”奶奶幾乎是哭著求父親放下手中的皮鞭跳芳。
這是我對奶奶記憶最為深刻的部分芍锦,沒有她我估計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想來活著也沒什么念想飞盆。
在父親清醒的時候娄琉,奶奶會趁機向他討生活費次乓,這樣不至于我們的生活過得太慘淡。好在他也會掏出一些丟在桌子上然后摔門而去孽水,雖然不是很多票腰,但也足夠溫飽。
到了上學的年紀女气,我并沒有像其他伙伴一樣背著書包去學校杏慰。奶奶雖然寵溺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給我炼鞠,處處維護我缘滥,但她并不能完全取代母親的位置。很多本應該在我小時候就學會的東西谒主,我卻需要通過外人的嘲笑來教我朝扼。
有一次,奶奶因為要回老家探親便把我也一起捎上瘩将。吃飯的時候吟税,我的手沒有捧著飯碗,看到一大桌子菜便狼吞虎咽了起來姿现,嘴巴難免發(fā)出吧唧吧唧的聲音肠仪。
“嘖嘖嘖,誰家孩子吃放吃得像吃豬食一樣备典?另外一只手斷了么异旧,現(xiàn)在不捧碗,長大沒飯碗提佣!”
我再小也聽得出這親戚話里帶話吮蛹,句句深刺骨髓。
“哎呀拌屏,孩子還小你對他的要求就不要這么嚴格了潮针。這孩子平時我?guī)е郧傻摹倚喂!蹦棠烫嫖肄q護每篷。
“現(xiàn)在不教,以后你也管不住他了端圈,這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娃長大了能有什么出息焦读?”親戚沒好氣地嘲笑。
聽到這里舱权,我終于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矗晃,把飯碗摔在地上就跑出去了。奶奶后腳跟著我出去宴倍,生怕我會做傻事张症,好在我并沒有想不開仓技。奶奶忍受不了親戚對我的冷嘲熱諷,于是也收拾起包袱帶著我回家吠冤,從此不和那家親戚往來浑彰。
“小宇啊恭理,他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拯辙。沒人疼你,奶奶會疼你颜价⊙谋#”回家的路上奶奶抱著我的頭安慰我。
聽到這些話周伦,我爭氣地憋回了眼淚夕春。我知道奶奶拉扯我長大不容易,我發(fā)誓不能讓她擔心我专挪,更不能氣她及志,長大了我要好好孝順她,讓她過上好日子寨腔。
父親仍然還是沒有管我速侈,更沒想過要讓我上學的問題。每天在村口看著小伙伴們上學放學有說有笑迫卢,我心中非常羨慕倚搬。有一次我和奶奶吵著自己也想去學校。奶奶當然依我乾蛤,“小宇每界,過幾天你父親回來我就去和他說,讓你去上學家卖≌2悖”
奶奶苦口婆心地說服了父親,我這才有了上學的機會上荡。上學那年我11歲趴樱,被學校直接插到三年級的班里。但是我沒有基礎榛臼,奶奶又不會教伊佃,同學也不太愿意和我做朋友,老師也是冷眼對我沛善。所以我的成績總是最后一名航揉。偶爾還會聽到閑言閑語,“你看他就是白宇金刁,聽說他爸是個酒鬼帅涂,他媽不要他了议薪。這種人太危險了,我們以后還是少接近這種人媳友∷挂椋”每當聽到這里,我往往都是瘋狂地跑到操場醇锚,用拳頭砸向那棵和我一樣被世人遺棄的古樹哼御。每次都是帶傷回家,惹得奶奶心疼地問我是不是和同學打架了焊唬。
我討厭去學校恋昼。我還是比較喜歡自由自在地在田里奔跑。
但上學也沒多少光景赶促。我上初一那年液肌,父親的塑料廠破產了,而爺爺也因為這事氣中風了鸥滨,沒過多久就去世了嗦哆。奶奶終日以淚洗面,但她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流淚婿滓。每每我看到她那紅紅的眼睛老速,我就知道她又哭了。
我知道我們家氣數(shù)已盡空幻,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烁峭。我心里明白在這個小村里是不可能有出頭之日的,而且我也不想成為奶奶的負擔秕铛。奶奶一個人可以養(yǎng)豬種菜约郁,養(yǎng)活自己完全沒有問題,因為農村人都是這么過來的但两。但有我在身邊肯定會加重她的負擔鬓梅。于是我萌生了離開的想法,其實這個想法在我步入高中時就非常強烈谨湘,只不過那時我還是未成年人绽快,奶奶肯定不會同意我的想法。
于是紧阔,我等坊罢。
我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學習上,更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天真地認為努力學習考個好大學將來就能出人頭地擅耽。我知道我沒那樣的命活孩。
離開村子的那年,我18歲乖仇。兜里只揣著300塊錢憾儒,這是奶奶去縣城里賣雞蛋賣蔬菜攢的询兴。沒有完整的一百塊,都是1塊起趾,2塊诗舰,5塊,10塊的零錢训裆,用她那洗了褪色的方巾布包起來給我眶根,并囑咐我在外頭人財都要小心,有空捎個信給她報平安缭保。
我知道她肯定舍不得我走汛闸,我是她的命根子蝙茶,但她沒有說出口艺骂。
我只對奶奶說了一句:奶奶您照顧好自己,不要想我隆夯。便轉身離開钳恕,頭也不回。我怕越回頭越不舍蹄衷,但奶奶肯定不知道我轉頭的瞬間淚水已經從我面頰淌過忧额,而且我肯定奶奶也哭了,只是我不想看到愧口。我怕我心軟睦番,但,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耍属。
從村里到城里的天空越來越灰托嚣,路上揚起的黃土遮擋了我的前路,我看不到未來的方向厚骗。我只在心里對自己說道:白宇示启,你要努力。
那時我并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往何方领舰,哪里人多就去哪里夫嗓,哪里繁華就去哪里。沒錢冲秽,沒文化舍咖,沒手藝。每次下車看到天空就會覺得特別迷茫锉桑,天空那么大排霉,世界那么大,而我卻迷失了方向刨仑。睡過公園郑诺,半夜壓著馬路夹姥,也挨過餓。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著該找份什么工作辙诞。
東北長大的孩子都是人高馬大的辙售,于是我想著去做保安。雖然我長得瘦飞涂,但酒店老板看在我個子高的份上把我招進去了旦部。一個月2000塊,我高興壞了较店,因為我有能力自保了士八。
那個冬天特別冷,我身上穿著的還是從村里帶來的薄棉襖梁呈,所以手上腳上都長滿了凍瘡婚度,但我還是沒舍得花幾百塊給自己買一件像樣的衣服。我忘記了我是如何度過那個冬天的官卡。
后來蝗茁,我認識了一個人。這人經常帶著不同的女人過來寻咒,次數(shù)多了就和我打熟了照面哮翘。
有一次他離開酒店的時候問我:“我夜場那兒缺人,你要不去試試毛秘?工資肯定比你做保安強饭寺。”他說完吸了一口煙叫挟,一口一口地吐著艰匙,等我的答復。
“夜場是什么霞揉?”我無知地問他旬薯。
“夜場就是有錢人玩的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适秩“硇颍”他拍著我的肩膀說。
那時的我天真樸實秽荞,真的不懂夜場是什么骤公。只知道有個“夜”字,應該是晚上工作的扬跋。沒想到之后幾年時間所經歷的顛覆了我的三觀阶捆,徹底改變了我。
我請了一個晚班的假,跟著那個人來到了所謂的夜場洒试,看看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倍奢,其實就是KTV。那人帶著我進去垒棋,里面各種燈光照得我直閉上眼睛卒煞,生長在農村的我哪見過這么艷麗刺眼的光啊。他們喊他龍哥叼架,后來我才知道他是這家KTV的經理畔裕。
龍哥向我介紹,這里有個包廂服務員走了乖订,現(xiàn)在正好招人扮饶。他帶我四處轉悠了一下,我除了看到幾個喝醉酒的人吐得不成樣子乍构,在走廊里聽到吶喊般的唱歌聲甜无,其它也沒什么異樣。后來我才明白龍哥說的那個服務員走了是什么意思蜡吧。這正常的表面下埋藏著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毫蚓,而我所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這里的每一道門后面都是通往無數(shù)個黑暗的深淵昔善,沒有邊際。
當然畔乙,我答應了這份工作君仆,簽下了三年的賣身契。
“白宇啊牲距,你在我這兒哥會罩著你返咱。月薪5000,下午5點上班牍鞠,半夜1點下班咖摹。你只用負責端茶送水,伺候好客人就行难述∮┣纾”龍哥把他那粗壯的刻滿紋身的胳膊繞在我的脖子上對我說,頓時我感到后背壓著一個千斤頂胁后。
我以為只用端茶送水就能夠拿到那么多錢店读,想想以后過著黑白顛倒的日子也就不覺得委屈了。像我這樣要文化沒文化攀芯,要技術沒技術的人要哪兒能找到錢這么多的工作呢屯断。但我沒想到龍哥的話重點在后半句,伺候好客人就行。
在酒店做滿一個月后殖演,我收拾行李的時候給奶奶寫了一封信表示自己現(xiàn)在一切都很好氧秘,等自己賺到錢之后便會回家看她。
我在KTV附近租了一個居民樓的小單間趴久,有公共浴室和廁所敏储,月租500。
剛開始在夜場工作的時候一切還比較正常朋鞍,除了有幾個客人比較刁鉆挑剔被罵了幾句也就過去了已添。
真正讓我開始討厭這種生活的是因為一件事情。
那天晚上滥酥,我像往常那樣端著啤酒來到包廂更舞。里面的客人各個財大氣粗的,脖子上手腕上帶著都是土豪金坎吻。說話不是他媽的就是我操你妹缆蝉。各個左擁右抱,時不時還要往身邊的女人臉上親上一口瘦真,然后哈哈大笑刊头。他們讓我不要離開這個房間,在旁邊給他們倒酒诸尽,我也照做原杂,他們每喝完一杯就往杯子里給他們滿上。他們喝得爛醉如泥還讓我繼續(xù)去搬一箱酒過來您机,我這做服務員的只能唯命是從穿肄。
當我搬著一箱啤酒回來進包廂時,眼前看到的是其中一個大老粗已經脫光了衣服想要強奸她旁邊的女人际看,那女人無力地反抗著咸产,嘴里喊著不要。而他旁邊的幾個男人則拿出手機紛紛拍照錄視頻仲闽,各個臉上充滿了淫蕩的笑容脑溢,直叫人作嘔。
我見狀趕緊把啤酒放到地上赖欣,沖上前去想要阻攔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屑彻。不料卻吃了旁邊的一個男人一拳,之后看戲的那幾個男人把我按到在地畏鼓,使得我毫無反抗之力酱酬。
“你他媽是活膩了啊云矫?老子花錢來這兒就是圖個快活膳沽。”說完就是一腳踢到我的肚子上。
“你們不是人挑社!”我當時視死如歸陨界,斜著眼看他。
“我呸痛阻【瘢”那男人吐了一口痰到我臉上≮宓保“你想阻攔是吧俏扩,我他媽今天就讓你看夠活春宮。哥兒幾個按住他弊添÷嫉”說完那男人便趴在那女人身上...直到完事。
我無法目睹這個過程油坝,只能閉上眼睛嫉戚,但卻沒辦法堵住耳朵,以致那欲生欲死的聲音在我耳朵里回繞了好幾天澈圈。
最后彬檀,我還因為這件事差點送了命。
那幾個男人把我揪到龍哥的辦公室瞬女,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窍帝。龍哥在他們面前點頭哈腰的,給他們點著了煙還斟滿了茶拆魏。
“虎哥盯桦,這小子哪里得罪你了?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教訓他渤刃。”龍哥對那男人說道贴膘。
“你自己問問他卖子!”
那時我已經被打趴下了,兩個男人拖著我刑峡。我毫無力氣洋闽,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是錯,所以干脆就沒吭聲突梦。
“小龍啊诫舅,你給我個交代吧!”那男人喝下一口茶后慢悠悠地說道宫患。
“虎哥您看這樣行吧刊懈。這里有一些啤酒瓶,把他砸暈了就算了事了。再像上次那樣把人活活打死還要費好多事兒虚汛∝依耍”
“哈哈哈哈,還是小龍你的主意好啊卷哩。那你就替我代勞了蛋辈。”
龍哥抄起一個啤酒瓶朝我頭上砸去将谊,我瞬間懵了冷溶。直到砸了5個啤酒瓶,我徹底暈倒尊浓,鮮血奔流不止...
現(xiàn)在想來我真是傻逞频,那時我裝暈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不過他們應該也會變著法子折磨我眠砾,后果可能更嚴重虏劲。
暈倒后,龍哥的幾個手下從后門把我抬到了出租房褒颈,直接扔到床上柒巫。他們隨便把我頭上的血擦了擦,纏上紗布就離開了谷丸。我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堡掏,最終命不該絕。醒來時頭痛得快裂了刨疼,我還不想死泉唁,所以在街上找了一家小診所給醫(yī)生看看。
醫(yī)生說我傷得太重揩慕,去的時候傷口已經感染發(fā)炎了亭畜,以后可能會留疤。我在診所里換了幾次藥迎卤,在房里躺了兩天就去夜場了拴鸵。
“你小子他媽還知道回來?”龍哥指著我的鼻子問蜗搔。
“龍哥劲藐,你把我的工錢算一下讓我走吧≌疗啵”我低著頭對他說聘芜。
“你他媽還有臉和我要錢?你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嗎缝龄?”他用手拍著我的臉說汰现。
“我不知道挂谍,我也不想知道》欤”我理直氣壯地說凳兵。
“你不知道,好企软,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庐扫。他可是青虎幫的大哥,人稱虎哥仗哨。你能伺候他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形庭,竟然還敢和他作對。他沒要了你的命已經是輕的了厌漂。你想走叛甫,可以争便,工錢扣下鸳粉,再交個幾萬的交違約金审姓。你自己掂量吧≈冀罚”他吐了一口煙在我臉上晓褪,奸笑地看著我。
那時我快做了一個月综慎,估摸著也有四千多塊錢涣仿。幾萬的違約金,我怎么交得起示惊?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我干不過他們好港,只能忍氣吞聲地答應繼續(xù)做下去。
從那之后米罚,我開始誰都不相信钧汹。我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活過這三年。
慢慢地我也學會了見人說人話录择,見鬼說鬼話崭孤。聽著他們口里談論著毒品,金錢糊肠,女人,權利遗锣,性虐...心也開始慢慢麻木货裹,也就見怪不怪了。我知道想在這里混下去精偿,就不能多管閑事弧圆,心要狠赋兵。
大概過了一年半,過年的時候我?guī)е鴰兹f塊錢回老家看奶奶搔预。許久不見霹期,她已經比我離開之前蒼老了很多。奶奶給我做了一大桌子菜拯田,我破天荒地吃了兩碗米飯历造。飯間,奶奶不停地問我在外面過得怎么樣船庇。而我都是笑著說自己很好吭产,身邊的人都很照顧我。
我把錢留給奶奶鸭轮,這樣她就可以過得清閑些了臣淤。我在鄉(xiāng)下沒呆幾天,過了年初二就回去了窃爷。
過完年剛上班的一個晚上邑蒋,有幾個黑幫的家伙在夜場鬧事,而我誤打誤撞背了黑鍋按厘,成了替罪羊医吊,被抓進派出所蹲了幾天。出來后龍哥夸我替他擋了不少麻煩刻剥,而我經歷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也沒惹過事遮咖。于是龍哥提升我為公關經理,主要是把小姐介紹給客人造虏。中國90%的小姐都是和我一樣是來自農村御吞,在一定程度上,我和她們沒什么兩樣漓藕,都是看透了塵事浮華后把自己放逐陶珠。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享钞。
每天看著別人生活在紙醉金迷之中揍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自然和我們夜場的一個小姐好上了栗竖,因為我這種人也只配找個半斤八兩的人暑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越過那道線,不是嫌她臟狐肢,而是我必須守住心中的那條底線添吗。想來也覺得很可笑,但份名,就算我整顆心都已經黑了碟联,也要堅決守住最后一塊紅色妓美。
在一起之后,我就不讓她去陪客了鲤孵,安排她在前臺接待一些正緊的人壶栋。但貓改不了偷腥,既然我不能滿足她普监,她就只能找別人尋求需求贵试。估計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愛情這東西,只是碰巧在某一刻我們發(fā)現(xiàn)彼此都是可憐可悲之人鹰椒,然后互相取暖锡移,最終各自安好。
后來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大學生漆际,就是她改變了我的一生淆珊。她是那種有思想有想法的人,人又單純的很奸汇。她說我如果離開夜場就答應和我交往施符。她和我講述在大學里的生活以及她的所見所聞,我從來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那么美好的事情擂找。時間久了戳吝,我差點忘記自己是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現(xiàn)在有一束光照進來贯涎,我想抓住這最后的救命稻草慢慢往上爬听哭,否則我想翻身就永無天日了。
在這種環(huán)境中得艾滋病是非常正常的塘雳,于是我買通了醫(yī)院的醫(yī)生弄了一份作假的報告拿給龍哥陆盘。
“你小子也算是個人才,怎么就這么糊涂呢败明?現(xiàn)在弄得自己命都快沒了隘马。”龍哥看著化驗報告吸了一口煙對我說妻顶。
“是啊酸员,真是有命掙錢沒命花。所以龍哥我現(xiàn)在真的是力不從心讳嘱,打算離開這里去安度余生了幔嗦。”我故意裝可憐地說道沥潭,差點沒流出眼淚崭添。
“你走了,我這生意肯定要找人打理叛氨。這樣吧呼渣,你走可以,我先找個靠譜的人來接替你的位置寞埠∑ㄖ茫”龍哥把化驗報告遞還給我。
“行仁连,那謝謝龍哥蓝角。”我走出了龍哥的辦公室饭冬。
那段時間使鹅,特別是在龍哥面前,我經常裝作精神恍惚的樣子昌抠,煙也不抽了患朱,酒也不喝了。除非來了什么重要人物我得勉強撐著場面炊苫,其余的事都交給手下的人去打理裁厅。
一個月后,龍哥找來了一個人來接我的位置侨艾,而我終于順利地離開了這暗無天日的生活执虹。三年零六個月,那年我22歲唠梨。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踏入這種地方半步袋励。當我再次背起行囊,望著天空当叭,雖然依舊迷茫茬故,但已經不是當初剛來這里的那種感覺了。因為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我了科展。
出了夜場之后均牢,想想覺得有點后怕。所以我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才睹,離開之前徘跪,我去了鄉(xiāng)下看望了一下奶奶。那時琅攘,她已經生病了垮庐。我回來的時候鄰里鄉(xiāng)親都圍著對我說:“白宇啊,你可算回來了坞琴。你知道你奶奶天天都在念你啊哨查。”聽到這里我馬上沖進屋里剧辐。
“奶奶我回來了寒亥∮矢”我哭著來到床頭叫了她一聲。
“案绒取褂傀?是小宇回來了啊加勤!奶奶不是在做夢吧仙辟?”奶奶伸出手拉著我虛弱地說。
“是啊鳄梅,小宇回來看您了叠国。”我跪在地上握著她的手說戴尸。
“乖粟焊,別哭,奶奶還沒死呢校赤。奶奶看見你回來了高興吆玖,你看病都沒了÷砝海”奶奶笑著把我的眼淚擦干沾乘。
“病好了才好呢,奶奶您要長命百歲浑测。我這就給您去找大夫去翅阵。”
“不急不急迁央,奶奶先去給你做飯掷匠。”奶奶想要下床給我做飯岖圈。
“我來燒吧讹语,讓您嘗嘗我的手藝》淇疲”
長這么大一直是奶奶燒給我吃顽决,她知道我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而我對她的口味一無所知导匣。知道她身子弱才菠,我去院里抓了一只雞,把它宰了給奶奶補補身子贡定。
因為不敢回城里赋访,我請了鎮(zhèn)上最好大夫給奶奶看病。大夫說奶奶是因為常年思慮憂郁,郁結于心而導致了心脾損傷蚓耽,吃一段時間中藥便可恢復渠牲。
大夫開的藥,我每日按時熬給奶奶喝田晚,不敢有所怠慢嘱兼。所幸奶奶的面色也一天天逐漸好轉起來,食量也增多了贤徒,我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那時汇四,我那大學女朋友正面臨著畢業(yè)接奈。她說她要見我一面,畢竟我們都是通過手機屏幕來取得聯(lián)系的通孽。我很高興序宦,這邊奶奶的身體日益恢復我也可以安心地離開幾日。
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來到她的城市背苦,為了給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互捌,我特意在當?shù)刭I了一套新衣服換上去見她。
她果真和我想象中的模樣一樣行剂,長長的頭發(fā)秕噪,纖瘦的身子,笑起來就像花兒綻放一般甜美厚宰。
“白宇...”她好像有話要說腌巾。
“恩?”我牽著她的手停下了腳步铲觉。
“我要...我要離開你了...”她有點哽咽澈蝙。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有點著急地問撵幽。
“我家里人已經給我安排好工作了灯荧,對象也已經給我物色好了,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了盐杂。對不起逗载。”她終于掉落了眼淚况褪,在街燈的照射下那些液體格外刺眼撕贞。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她緊緊地擁入懷中测垛,安慰她別哭捏膨。
那晚,我們就在公園的階梯上坐了一夜,她在我懷里睡著了号涯,而我像個傻瓜一樣看了她一整夜目胡,未曾合眼。
那一夜链快,我想了很多誉己。像我這樣的混小子下輩子也配不上人家,一開始我們就是來自兩個世界的人域蜗。我沒車沒房沒錢巨双,給不了她幸福的生活,她跟著我只能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霉祸。雖然她離開了我筑累,但以后能過上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也挺好。
三十而立丝蹭,我依舊漂泊慢宗,沒有一個落根的地方。去過很多地方奔穿,也遇見過很多人镜沽。只是,身邊好像少點什么贱田。
阡陌人生缅茉,浮生若夢,到頭來只是空一場湘换。
下個路口我還會遇見什么宾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