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農(nóng)歷冬至了鸟召。
在我們當?shù)氐ò恚劣屑雷娴娘L俗,所謂‘’早清明欧募、晚大冬‘’辑舷,意思是說清明時候祭祖、燒紙錢可以提早槽片,冬至祭祖可以推后何缓。我母親說早十天晚十天都可以。
我以前不大相信這些还栓,覺得只是表達對逝去親人思念的一種方式碌廓,不過我尊重風俗,所以每到祭祖之時剩盒,肯定是恭恭敬敬祭祖的谷婆。
2015年5月24日,父親因病離世辽聊,在這之前和之后發(fā)生的一些事情纪挎,使我相信人一定是有靈魂和來世的。
父親那年的四月份因心臟病加重住進了醫(yī)院并連夜進行了手術(shù)跟匆。雖說手術(shù)之前簽字的時候我被醫(yī)生嚇得手一直在發(fā)抖异袄,但是手術(shù)結(jié)束以后,看到他一切安好的樣子玛臂,我們一家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烤蜕。
術(shù)后一段時間封孙,他就出院在家療養(yǎng)。每天非常認真的按照醫(yī)囑吃藥讽营,一頓也不曾少過虎忌。
有一天周六,我記得他早上起床跟我說:‘’我哪天把藥給停了吧橱鹏!‘’
我說:‘’你不能光憑自己身體的感覺膜蠢,還是要遵醫(yī)囑‘’
‘’每天吃那么多藥,我覺得胃受不了啊‘’
‘’這樣吧莉兰,我周一帶你去找給你看病的主任挑围,咱們檢查以后,醫(yī)生覺得可以停就椭或者適當少服一些吧贪惹!‘’
那一天,我覺得特別開心寂嘉,因為我覺得父親的病應該快好了奏瞬,不然他怎么會提出要停止服藥呢?
第二天泉孩,我決定出去溜達一天硼端,因為自他生病住院以來,我就醫(yī)院寓搬、學校珍昨、家三個地方奔波著,哪都沒去過句喷。
在外面溜達了一天镣典,晚上回來以后,我突然想喝酒唾琼,就自己開了一瓶酒自斟自飲起來兄春,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因為我一點都不喜歡喝酒锡溯,最多也就喝三兩白酒赶舆。但是那天心情就格外的放松,我想明天去看過醫(yī)生以后祭饭,如果檢查結(jié)果正常芜茵,父親就真是康復了,所以吃飯之前喝了兩杯白酒倡蝙。
自從他老人家生病九串,我手機從來不敢改成靜音模式。但是我是教師悠咱,上課的時候是不能接聽手機的蒸辆,所以職業(yè)習慣讓我上課之前就把手機改成靜音模式或者放在辦公室征炼。
那天明明是周末析既,我的手機怎么會是靜音狀態(tài)呢躬贡?可偏偏就是靜音。后來我想的腦殼子疼眼坏,也想不起來到底自己什么時候把手機改為靜音的拂玻。
我吃過飯拿起手機,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宰译,因為手機上有十多個我母親來的未接來電檐蚜,因為靜音,我竟然一個都不知道沿侈。
我趕緊回過去闯第,母親哭著對我說,父親又一次病情發(fā)作缀拭,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120急救車送往醫(yī)院了咳短。
我頓時手都發(fā)抖了,一邊安慰母親蛛淋、一邊迅速飛奔下樓咙好,開車狂飆過去。
父親身體一直不好褐荷,近幾年勾效,單被120急救,就出現(xiàn)了好幾次叛甫。我一度聽到120急救車的聲音就心驚肉跳层宫。
可這一次,上帝沒有再給他和我們機會其监,他再也沒能醒來萌腿。
我在醫(yī)院看到他的時候,他有一只眼睛是睜開的棠赛。當醫(yī)生表示已經(jīng)無力回天時哮奇,我摸著他的臉說:‘’您放心吧,我知道你在等我睛约,你就放心的走吧鼎俘!‘’
然后他就乖乖的閉上了雙眼。
我親吻著他的額頭辩涝,心想自從成年以后贸伐,我好像都沒有擁抱過他,頓時淚如雨下怔揩。
葬禮捉邢,按照風俗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脯丝。
我的姨父很懂這些風俗,所以一切都聽從他的安排伏伐。
父親去世的當天晚上涝涤,姨父問我:‘’是回鄉(xiāng)下還是在城里辦喪事八佟!‘’
‘’鄉(xiāng)下的房子已經(jīng)很久沒住了,肯定不方便啊嗤形》裳拢‘’
‘’可是钝诚,城里是你買的房子叭颉!有的人會忌諱這個‘’
‘’我是他兒子末贾,沒啥忌諱的闸溃,我背都把他背回家‘’
擔架上不了電梯,我記得我叔叔拱撵、我辉川、還有兩個兄弟就這樣抬著父親上的樓。
姨父在第二天問我:‘’你考慮把你爸安葬在哪里的霸0颉员串?‘’
我說:‘’葉落歸根啊昼扛!是不是應該在老家按缙搿?‘’
‘’你考慮到你老家可能拆遷嗎抄谐?入土為安啊渺鹦,如果老是動,對他不大好呢蛹含!‘’
于是毅厚,父親被安葬在我們當?shù)匾粋€最好的墓地。姨父還特地帶了一個風水先生看了風水浦箱。
安葬好父親第二天吸耿,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姨父去找他酷窥,他坐在一個雕梁畫棟的大房子里(和他骨灰盒的樣子一模一樣)咽安,笑瞇瞇的看著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蓬推。
醒了以后妆棒,我和姨父探討了這個夢,他說這是給你托夢,告訴你他在那邊安頓下來了糕珊,過的很好动分。
我對他去世之前要求停藥的行為不理解。
我生活在外地的弟弟說他在父親生病以后找‘’大師‘’給父親算過命红选,其中有一句話是去世的時候子女不在身邊澜公。他說他是想把你支開。
我母親后來告訴我纠脾,父親去世前一段時間玛瘸,有幾天一直向西南方向張望蜕青,現(xiàn)在想想苟蹈,他是在‘’望路‘’呢,因為后來他沒有葬在老家右核,恰恰就安葬在那個方向慧脱;去世前兩天,父親自己去理了發(fā)贺喝,連陪都不要她陪菱鸥;去世前一天,他洗了澡躏鱼,也是自己一個人氮采;去世那天晚上,他還吃了一碗小米粥染苛,兩個豆腐卷鹊漠,他在下午的時候還和她一起包的豆腐卷。
他確實是不要吃藥了茶行,永遠的不要了躯概!
難道這一切他自己都有預知?
他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畔师、吃的飽飽的上路的娶靡,他似乎連自己最后在什么地方都知道。
之后修行佛法幾十年的大伯(他老人家膝下無子看锉,后來被我們安葬在父親的旁邊)告訴我說人有五福姿锭,父親能這樣沒有痛苦的走,是他的一種福分伯铣。
我一直在想呻此,如果父親有遺言,他會對我說些什么懂傀?
冥冥之中趾诗,一切都像安排好了的一樣。
我一個好朋友也在那一年承受了喪父之痛,我和他聊天恃泪,他說一切似無跡象郑兴,現(xiàn)在想想一切都有跡象,只是我們后知后覺贝乎。我覺得他這話很有道理情连。
就在前幾天,我又做了一個夢览效,夢見父親在老家忙碌著却舀。
我醒來以后心想,要冬至了锤灿,爸爸肯定是提醒我該去看他了挽拔。
我怎么可能忘記!我們都不會忘記但校!
看到一句話這樣說到:真正的死亡不是肉體的死亡螃诅,而是被遺忘。
所以其實父親一直還活著呢状囱!他一直活在我們的心中术裸。
父親的善良、正直亭枷、無私袭艺、寬容的品質(zhì),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去學習叨粘。
緬懷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猾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