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自從我開始寫作以來绅项,就有個奇怪的毛病曲尸,明明寫的是日記赋续、散文,最后都變成像寫信一樣队腐。突然間冒出一個“你”蚕捉,本來自說自話的文章好像突然有了正在傾聽的對象。
? ? 寫作是有意義的行為嗎柴淘?當我把雙手放在鍵盤上迫淹,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寫作對我來講有一定的引導意義为严。它可以讓我心情愉悅敛熬,也可以讓我沉思冷靜。寫作本身是腦子活躍行動的過程嗎第股?大概是的应民,因為腦子如果不運轉,詞句無法組織成篇夕吻。
? ? 但喜歡寫作的原因诲锹,在于它引導思想心情,還是在于它讓腦袋呈現(xiàn)活躍狀態(tài)涉馅?我不知道归园。我總是在心情頹喪的時候才會自動自覺地求助寫作。因為我這個從“自說自話”變成“與‘某個對象’對話”的毛病稚矿,就像心理有了問題求助心理醫(yī)生一樣庸诱。
? ? 在我會把書寫的文字整理成有邏輯、有情懷晤揣、有架構桥爽、有插圖的文章發(fā)表出來的時候,寫作于我昧识,大概是顯得我聰明或者與眾不同钠四。我不喜歡敘述那些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的瑣事,好像我在為雞毛蒜皮事如數(shù)家珍跪楞。我甚至不愿意分享我究竟為何事感概形导、感傷环疼,因為這“何事”不過是俗世里的尋常事物罷了。
? ? 等到現(xiàn)在朵耕,完成一篇令自己滿意的文章需要費盡心思炫隶、耗盡腦汁的時候,寫作便只剩下工具一途阎曹,幫助理清思路伪阶,理智地讓自己承認,我在意這件小事处嫌,我就是在嫉妒栅贴、在怯懦、在害怕熏迹、在逃避檐薯。寫作的意義不在于分享,在于逼迫自己承認自己的弱點注暗,承認自己無力對抗的現(xiàn)實坛缕。于是寫作給我的愉悅感,消失了捆昏。
? ? 上一年我曾經(jīng)寫過一本日記赚楚,這大概是我2015年做得最成功的事情之一。這本日記當然也不是在記錄什么改變習慣骗卜、提升自己的勵志玩意兒宠页。我只是發(fā)現(xiàn),原來寫東西寇仓,是可以不用腦子的举户。我不需要自省,也不需要把寫作看成是開著挖掘機把那些潛藏的秘密暴露出來遍烦。我只需要專注地描述此時此刻我的環(huán)境俭嘁、我的喜好、我感知到的一切乳愉。我不需要回憶我工作學習、與人接觸的任何事情屯远。腦海里飄進一樣事物蔓姚,就紀錄一樣事物;引申出一個人慨丐,就描寫一個人坡脐。這樣的寫作也許最終不是什么值得欣賞、值得分享的玩意房揭。如果強烈追求意義备闲,這樣寫日記的行為晌端,大概是值得摒棄的無意義行為。我喜歡這樣恬砂,用20分鐘去紀錄3分鐘可以說出來咧纠,大概30秒就能想出來的內(nèi)容,生活中沒有比這更廉價泻骤、更方便的慢鏡頭了漆羔。自己就像感知水流在身邊淌過的魚,像漂浮在福爾馬林里凝望世界的標本狱掂,除了用這些奇怪的比喻演痒,我大概也不能形容寫這些“無意義”日記的感覺。
? ? 理科生的理性思維總會跟隨在這些沒有來由的形容背后趋惨,開始不厭其煩地問問題鸟顺。為什么會喜歡寫這樣的日記呢?為什么會有無意義的感覺呢器虾?然后寫作幫助人自省的那部分開始了讯嫂。大概是我生活得,太猙獰了吧曾撤。我總是學不會從容端姚,學不會不焦躁,學不會理直氣壯地承認我的生活本身沒什么意義挤悉。
? ? 我一面強求著意義渐裸,一面又依戀著沒意義但舒服的世界里。即使是在寫作装悲,我也會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變得“猙獰”昏鹃。希望寫作能帶給我一些意義,梳理好紛雜的思路诀诊,整理好腐壞的情緒洞渤,提供更好地面對這個世界的解決方案。寫作突然像手術刀属瓣,一定要把自己剖得鮮血淋漓载迄、原形畢露才肯罷休。
? ? 不如就承認抡蛙,寫作這個行為护昧,就是寫作本身。它本意不是要帶來什么粗截,如果它帶來了自省惋耙,帶來了樂觀面對的態(tài)度,帶來了更理性的思考,那指示它在探望我這個老朋友時绽榛,捎上的驚喜禮物湿酸。但,如果你要求一定要捎上這些禮物灭美,就有點強求了呢推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