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懷(短小說)

下午15:37分在踏上回老家列車的那一瞬間西西的心里還是充滿抗拒的屿附,她當初離開家鄉(xiāng)的時候曾在心里發(fā)誓,不與老家的人結婚,不在老家生活卸伞,能不回老家此生不輕易踏進老家半步。

而就在昨天上午锉屈,正在上班的西西電腦微信上突然收到大哥的留言荤傲,老家的房子已蓋好了,我自駕車已經(jīng)回了老家颈渊,一切準備停當遂黍,我過兩天開車去川接咱媽回老家住兩個月,到時候我也好孝順母親兩個月俊嗽。

西西什么也沒有回雾家,就那樣盯著大哥的留言足足看了5分鐘,然后又看绍豁,再看芯咧,不停翻來復去看了不下10遍,每看一次心中那充脹的怨氣便消減兩分竹揍,慢慢西西眼睛濕潤了敬飒,看到最后一次的時候西西突然心里釋懷了,就在那么剎那間釋懷了幾十年對大哥不養(yǎng)母親的怨恨芬位。

西西從口袋摸出手機无拗,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幫我訂兩張回老家的臥鋪票昧碉,對英染,就是明天的”欢觯”

放下電話四康,西西回了大哥的留言:川路崎嶇盤繞,你就不要開車來接母親了锹漱,明天我請假送母親回老家箭养,然后你在老家陪母親玩一段時間,返回時你給母親買張機票哥牍,我去省城接就是了毕泌,你也近60的人了,還是多保重身體嗅辣!

留了言西西泡了一杯咖啡撼泛,慢慢品嘗了起來,她的思緒飄向了小時候澡谭,大哥是82屆的重本生愿题,不僅是家庭的驕傲,還是方圓幾十里唯一的傳奇,西西的父母拒絕了一群聞名到家給兒子提親的熱心人潘酗,命運在冥冥中似有安排 杆兵,最后在老父親病重住院時竟然親自把照顧自己的護士介紹給了兒子,兒子難違父命仔夺,在老家父母的操辦下與護士結了婚琐脏,在父母眼里那護士是一位天使,對人和善缸兔,友好日裙,熱情。

哪想兒子結婚后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惰蜜,更別說幫父母一把照顧一下弟妹了昂拂,西西在家庭的貧窮中輟了學,成年后靠著毅力讀了成人大專抛猖,總算令傷心絕望的母親臉上樂開了花格侯。

西西結婚后便回老家接了母親跟著自己住,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樟结,期間大哥曾經(jīng)到西西家看望過母親一次养交,但卻令西西氣炸了肺,繼而又可憐起了懦弱的大哥瓢宦。

大哥是一家沿海城市大私企里的副總碎连,卻穿著一件汗臭味一丈內要熏死人的牛仔衣,一雙老舊的皮鞋到了母親面前驮履,母親看著滿頭白發(fā)的兒子失聲痛哭起來鱼辙,又悄悄讓西西去商場給大哥買了兩雙新的皮鞋。

大哥一年的年薪近二十萬玫镐,可自己卻穿得象個要飯的花子一樣倒戏,從這一身穿著上面西西沒有問過嫂子侄兒一句話粥烁,如果婚姻可以毀掉一個有前途的人杨刨,那不如早早果斷結束掉婚姻,西西心里替大哥感到悲哀歪架。

母親見到兒子卻高興得象孩子一樣帶著兒子四處游玩著矫夷,帶兒子吃著路邊的小吃葛闷,母親覺得小吃是很美味的。

母親80歲那年西西離婚了双藕,離婚一事多少與母親有關淑趾,因為每次母親討好似的和前夫講話,而前夫往往卻象沒有聽到一樣理也不理忧陪,母親已經(jīng)背著西西哭過好多次了扣泊,西西好多次只是看到母親的眼睛紅紅的近范,似哭過,但母親卻告訴西西是東西瞇了眼延蟹,西西自然是不太相信母親的話评矩,從此多了心眼,只到近一段時間西西悄悄觀察到了母親每次討好一般問前夫喝不喝水等孵,要不要吃水果的時候稚照,前夫就是那種裝著沒有聽到不理母親的樣子蹂空,西西一下子便明白了原來母親的紅眼睛是男人的冷漠造成的俯萌。

西西私下與前夫進行了多次溝通,但前夫一切照舊上枕,西西不再遷就他了咐熙,更不想讓自己的老母親一把年紀受這種委屈,西西不吵也不鬧辨萍,親手寫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便和和氣氣的和前夫一拍兩散了棋恼,然后拖上行李帶上母親租了一套房子生活。

西西想買房子锈玉,但手上的錢不夠爪飘,于是想到了大哥,西西不開口還好拉背,開了口的結果就是受到侄兒的一番羞辱师崎,侄兒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學經(jīng)濟的椅棺,目前工作年薪一百多萬犁罩,得知姑姑要借錢,就把自己學的專業(yè)知識全用在了姑姑的談話上两疚,還說姑姑即然是借錢怎么不說求人的話床估,西西那一刻刪掉了與侄兒的聊天記錄,大哭了一場诱渤。

西西是氣糊涂了丐巫,給大哥留言:你找時間把老媽接去跟你住吧,母親都80歲了勺美,你再不盡孝更待何時递胧,母親不是神仙不會一直待著你的,我不想讓你將來有后悔的一天励烦。

大哥一直沒有回話谓着,卻讓自己的兒子給他拿了15萬元錢,自己又想盡辦法在老婆手中拿了幾萬元錢回老家給母親蓋了新房子坛掠,大哥的兒子和老婆情愿掏錢在老家給母親蓋房子赊锚,也不愿意借錢給西西在城里買房子治筒,更不愿意接母親去和他們一起生活。

下了火車舷蒲,西西一眼便看到前來接站的大哥站在出口處耸袜,除了滿頭的白發(fā)外,精神還不錯牲平,西西不是個話多的人堤框,她拉著箱子帶著母親走向了大哥。

快要進村的時候開心得象個孩子似的母親讓兒子搖下車窗纵柿,一路上眼睛不眨的望著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蜈抓,嘴里不停的說著幾十年前的事情,說著以前誰誰誰對我們家好過昂儒,對我們家有恩沟使,誰誰誰可是壞透了,西西不想聽渊跋,反感極了母親提那些過往的舊事腊嗡,但看著開心的母親,閉著眼睛把自己身邊的穿子嚴實的關閉著拾酝,西西心中還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和不安燕少,這種感覺是小時候周邊的鄰居們都欺負西西一家留下的陰影。

大哥蓋的新房子是一層蒿囤,有兩個臥室客们,一個客廳,一個飯廳和一個廚房蟋软,外加一個衛(wèi)生間镶摘,還自己打井裝上了自來水,燒煤氣岳守,衛(wèi)生間里裝有浴霸凄敢,應該說是居家過日子一應居全了,大哥住在向陽的那間大臥室里湿痢,母親和西西睡在背陽的一間小臥室里涝缝,西西和母親都不在意睡哪一間屋,母親滿屋子里轉著看著譬重,嘴里說著“這房子要是擱在城里豈不是值一百多萬呀拒逮,真漂亮!”

西西發(fā)現(xiàn)在衛(wèi)生間旁邊還留有上樓的室內樓梯臀规,大哥看到西西在盯著樓梯看就說“沒錢蓋了滩援,本來想在屋頂升上兩個臥室的,但錢不夠了塔嬉⊥婊玻”

西西聽了沒有說話租悄,她相信大哥的話,一個只掙錢而不掌管家里的財政大權的人手中當然是沒有錢恩袱,錢不夠的了泣棋。

直到此時西西的心才舒緩下來,把箱子放進臥室里畔塔,找了一雙拖鞋給母親換上潭辈,然后讓大哥燒點茶喝。

“西兒你和你哥在家里準備晚飯澈吨,我想在村里到處走走看看把敢,這么多年沒有回來,這村里的變化太大了棚辽,到處都是水泥路技竟,村里還有路燈,村口的路邊還有垃圾桶屈藐,我很想念那些以前對我們家好的人,我要去看看他們去熙尉×撸”母親坐不住了,很多年沒有回老家了检痰,她實在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些老人們的面了包归,想和他們說說話,問問這些年的變化铅歼。

西西可不想去找誰公壤,發(fā)小們早就出嫁結婚了,現(xiàn)在的村里哪還有西西想見的人了椎椰,早就物是人非了厦幅,西西關起衛(wèi)生間的門進去美美的沖了個熱水澡。

“有人在家嗎慨飘?”還頂著一頭濕縷縷的頭發(fā)拿著梳子走到屋外梳頭的西西确憨,聽到院門外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說話。

“誰呀瓤的?”西西一邊問著院外的來者休弃,一邊用勁拉開了半扇大鐵門,并探出了一個頭望著院門口一站一坐在輪椅上的兩個人圈膏,準確來講院外輪椅上坐著一個渾身散發(fā)著臭味的滿頭白發(fā)的老婦人塔猾,推著輪椅的是一個滿口牙齒掉得一顆不剩的老頭,老頭那又黑又紅的臉滿是笑容稽坤,倒是精神矍鑠丈甸。

“文勝哥是你嗎医增?”西西趕緊開口朝著老者喊著,西西記得小時候那個文勝哥看西西家沒勞力老虫,得空還是幫了西西家不少忙叶骨,母親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忘掉。

“你再看看我是誰祈匙?”老者張開無牙的那張干癟的嘴笑呵呵的看著西西忽刽。

“朝哥,你是朝哥”哈哈哈夺欲,西西自己認錯了人跪帝,顯得怪不好意思的大笑開來,西西記起來了些阅,這兩位老人家有一片幾畝地大的竹林伞剑,村里總共只有兩片緊鄰的竹林,其中有一家就是朝哥家的市埋,朝哥兩口是是善良的本分農民黎泣,從未欺負過西西家,與西西一家友好相處了很多年缤谎。

西西趕緊把另一扇大鐵門也給打開抒倚,幫著朝哥把朝嫂推進了院子里,朝嫂和朝哥的變化太大了坷澡,西西當年離開村子的時候依稀記得面前這兩口子還很年輕托呕,還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如今朝哥和朝嫂都老成這種模樣了频敛,朝嫂的嘴里還剩下一顆門牙项郊,因為沒有了下牙齒的對應,那一顆門牙肆意的瘋長著斟赚,顯得格外的長着降。

剛把朝哥兩口子迎進客廳里坐下,院門外又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姑還是小叔回來了汁展,我看到你們院子外面停放的小轎車了鹊碍。”隨著話音食绿,從院外進來了一個身材干瘦的老婦人侈咕,但老婦人的臉上雖然很干瘦,但皺紋卻不是太多器紧,皮膚黝黑耀销。

西西趕緊站起身迎了上去,來的人是西西家東南方向的鄰居铲汪,當年可沒少罵西西一家人熊尉,是跟著那欺負西西一家的惡鄰一起欺負西西家的發(fā)小的媽媽罐柳,西西覺得進門者皆是客,即然回了老家狰住,就把過往全放下吧张吉!

西西望著眼前的這個熱情的鄰居,想起當年她有一只眼睛是斜視的催植,可現(xiàn)在老了老了那只斜視的眼卻不是那么明顯了肮蛹,人顯得很是干練,和西西拉著家常创南。

晚上到了吃飯的時候西西見母親還沒有回家伦忠,便硬著頭皮去村里找母親,“變了稿辙,變了昆码,一切都變了!”西西感覺村里的一切都變了邻储,誰家是誰家都對不上號了赋咽,村里原來那么多樹都不見了,偶爾有那么一兩棵也早就不是當年的老樹了冬耿,除了水泥路外,小時候各家各戶門前都是小路萌壳,如今除了水泥路外,各家各戶門前的小路沒有了日月,代替原來小路的全是種滿了各種青菜袱瓮。

西西只能沿著水泥路往村外走去,小時候村外就是一條去往小學學校的路爱咬,很寬尺借,路兩邊種滿了白楊樹,可如今村民們不知道從何時起都喜歡把房子建在了村外面的路兩邊精拟,沿著路邊延伸了很長一排房子燎斩。

終于又見滿天的繁星了,還是小時候一家人睡在院子里的地鋪上抬頭看夜空的星星蜂绎,還是那么多栅表,還是那么亮,好象離自己還是那么的近师枣,西西不由得認起了星星怪瓶,這滿天的星星在城里這么多年可是無緣看到的,城里的空氣污染越來越嚴重践美,到處都見不到藍天白云洗贰,哪里還能看到這滿天的星空找岖。

第二天一早母子幾人還未吃過早飯,屋里已經(jīng)進來了兩位婦人敛滋,其中有一位婦人西西昨天好象在路邊見過了许布,只是沒有認出是誰沒有敢打招呼,母親看到兩個婦人后卻趕緊丟下快要吃完的稀飯迎了上去绎晃,招呼二人落坐蜜唾。

在母親和昨天見到的那位婦人的聊天中,西西知道她是誰了箕昭,她的男人是村里的包打聽灵妨,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年輕的時候一雙飛毛腿滿村子里亂轉悠落竹,誰家的任何事情也瞞不過他的那雙眼睛和耳朵泌霍。

但小時候的西西是從未見過他的老婆到西西家玩過的,更令人意外的是婦人手上提著一個竹框述召,竹框里放了兩個綠色的條形的大南瓜朱转,還有十多個燈籠辣椒,說讓西西們嘗嘗积暖,這么多年沒有吃過家里的菜了應該是想吃了藤为。

還有一位婦人西西一眼就認了出來,但她的到來卻非常令西西感到意外夺刑,該婦人在西西小時候是村里公認的傻子缅疟,智商只有幾風的孩子的智商,從不到別人家玩的遍愿,每天都坐在自己家院里的一塊石頭上存淫,永遠穿著又臟又舊的衣服,頭發(fā)亂篷篷的頂在頭上沼填。

她男人是村里有名的廚師桅咆,誰家里有紅白喜事請他去的時候他就會樂顛顛的趕緊跑了去幫廚,這樣可以混到免費的肉吃和酒喝坞笙,那個男人就好這口岩饼,那么窮的家庭是怎么練就的一手好廚藝的,西西至今也沒有想明白薛夜。

傻子老婆生了一兒一女籍茧,女兒還算正常,兒子從小就是個小傻子却邓,智商一直在兩歲孩的智商線上硕糊,現(xiàn)在應該早就死了吧,西西心里想著但沒有開口問那婦人。

母親顯然也是感到非常意外的简十,在兩位婦人離開的時候母親給送南瓜的婦人竹框里放了一盒鐵觀音茶檬某,她男人喜歡喝茶母親是知道的,而又從手腕上脫下一串念珠給傻女人戴在了手腕上螟蝙,西西看到傻婦人樂呵呵的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珠子笑著恢恼,然后一直笑著走了。

剛送走了兩位婦人胰默,院子外面又響起了說話的聲音“姐你在不在家里场斑,我給你拿了剛挖的花生給你們嘗鮮,還給你們拎了十斤菜籽油給你們炒菜吃牵署÷┮”隨著話音西西趕緊迎向了院子外面,只見二外婆家的那小小姨聽聞母親回老家了奴迅,開著小三輪車來家里看望母親青责,車上還坐著一位小姨家的鄰居,那個鄰居手里扶著一大蛇皮袋子的東西取具,應該是花生吧脖隶,西西想。

西西幫著小姨把三輪車上的東西拿進了屋里暇检,大蛇皮袋子全是生花生产阱,西西怕一時半會吃不完放壞了,趕緊半提半拖著袋子到了屋頂块仆,倒在了屋頂曬著构蹬,留了一食品袋子的生花生平時無事的時候生吃。

小姨也老了很多悔据,但大概的樣子沒怎么變化怎燥,只是顯得又粗黑又干瘦的,小姨說兩年前生了一場大病蜜暑,現(xiàn)在雖然病愈了,但就是胖不起來了策肝,怎么也無法恢復到病前的狀態(tài)了肛捍,小姨的干瘦和小姨的話令母親不由得心疼得抹起了眼睛。

和小姨一起的那個婦人之众,西西應該是叫嫂子的拙毫,西西記得她的男人當年是在鎮(zhèn)上的棉花廠里的正式工,西西家里賣棉花他還幫過忙賣過好價錢的棺禾,因此這些年母親也沒有少提他們家對西西一家的恩情缀蹄,那嫂子話不多,一直靜靜的坐著聽著母親與小姨兩個人說話,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茫然的看著屋外的地面缺前。

母親發(fā)現(xiàn)了嫂子的異樣蛀醉,年輕的時候屬于快人快語的那一種,怎么老了顯得這么呆氣無神了呢衅码?母親就趕緊拉著嫂子的手聊了起來拯刁,在聊天中得知嫂子的男人在退休后回到了村里,但兩個人脾氣不對付逝段,天天兩個人就在又吵又罵的垛玻,若不是看在兩個孫子女的份上兩個人都不想一起過下去了,說著說著竟然抹起了眼淚奶躯,說自己的媳婦跑著外面的人搞傳銷跑了帚桩,至今已經(jīng)快一年的時間了音信全無,也不知是死是活嘹黔,“真是狠心呀账嚎,一雙兒女天天在家里問我要媽媽,可我到哪里去找回他們的媽媽呀参淹,奶奶畢竟是奶奶醉锄,就是對兩個孫子女再好也無法代替兩個孩子母親的位置≌阒担”那個本村的嫂子越說越顯得激動恳不,索性大哭了起來,西西趕緊抽了紙巾遞了過去开呐,西西看不得別人的眼淚烟勋,然后轉身上了屋頂去了。

吃過午飯西西保持了在城里睡午休的習慣筐付,拉著母親一起睡一個午覺休息休息卵惦,剛把院子的大門給鎖起便響起了敲門聲“嫂子在家不?聽說你回來了我給你送點剛挖的新鮮花生吃瓦戚【谀颍”

“這是你榮保叔,快去給他開門较解,別睡了算了畜疾。”母親一邊跟西西說印衔,一邊用手撐著床邊又坐了起身啡捶,西西快步朝院門走去,然后開了鎖拉開了半扇鐵門奸焙,從門外走進了一位干瘦的瞎暑,頭發(fā)稀疏的老頭彤敛,盡管眼前的老頭的蒼老令西西感到意外,但西西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老頭了赌,“叔朝屋里坐一會兒墨榄,我媽在屋里∽岵穑”西西把榮保叔讓到了屋里渠概,順便從大叔手上拿了他拎著的一大食品袋的生花生。

關于眼前的這位大叔嫂拴,西西再熟不過了播揪,他是個老好人,從不欺負西西一家筒狠,年輕的時候做村里的記工員猪狈,還把一些舊記工本給西西的大哥當草稿本子用,在那個年頭這可是寶貝呢辩恼!西西的大哥和姐姐就是當年用他們家的自行車學會騎行的雇庙,這些事情西西可一直記著。

西西還記著這位大叔當年輕的時候還是有些帥灶伊,只是因為家里窮一直到三十多歲都娶不上老婆疆前,后來還是花錢從外地人手中買了一位販賣到村里的貴州媳婦,那貴州的媳婦與本地人不同聘萨,喜歡吃肉竹椒,喜歡喝酒,還天天煙不離手米辐,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煙熏得焦黃胸完,大叔生怕花錢買的媳婦跑了,因此天天跟在那個喜歡四處亂跑的媳婦身后翘贮,窮人買個媳婦不容易赊窥。

后來一直到買來的媳婦給他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他才把一直懸起的心給放下了肚里狸页,也就不再緊跟著老婆不放心了锨能,那個外地媳婦時間久了也習慣了夫家的生活,就安下心跟大叔過日子了芍耘,但前幾年母親給村里的小姨打電話得知腹侣,大叔的貴州媳婦被親妹妹騙到遵義去做傳銷,后來被人害死了齿穗。

大叔老了老了又成了光棍一個了,這人呀真是命呀饺律!

晚上吃過飯窃页,西西散步去了跺株,不能老坐在家里,西西沿著村外的水泥路走了一大圈脖卖,然后才在夜色掩護下快步回到了家里乒省,屋里和院子里的燈已經(jīng)亮起了,西西還未進屋便聽到了又一個熟的男人的聲音“我這些年在縣城當婚禮主持人畦木,那可以這樣講咱雖然是農民出身袖扛,但不是我吹的,那絲毫也不比城里的那些所謂的科班出身的主持人差十籍,有一次在一家有錢的商人家里正在主持婚禮蛆封,突然屋外飄起了大雪,那鵝毛般的大雪眼見著越下越大勾栗,臺下的佳賓們有些坐不住了惨篱,開始了竊竊私語,有的說這家運氣不好遇到這樣的下雪天氣围俘,有的說這家以后要走霉運了砸讳,各種說法都漸漸響起,主人家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界牡,那咱這時候腦子就開始快速轉了起來簿寂,我大聲對著話筒說,什么是白頭到老宿亡,什么是喜從天降常遂,今天連老天夜都在為這一對新人送祝福了,這白雪代表著圣潔她混,祝福他們二位白頭到老呢烈钞!那我話音剛落,臺下便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坤按,那家的男主人也非常感激的跑過來抱了抱我毯欣,后來按說好的價錢額外多給了我?guī)装僭X,人家感激我的解圍和快速的反應呢臭脓,最后他們幫我介紹了好幾對新人請我去當主持酗钞。”

“發(fā)云叔你好来累!”西西邁腿進了屋砚作,一眼就認出了坐在沙發(fā)上的中年男人,那個男人有4兄弟嘹锁,他是最小的一個葫录,大哥當年因家里窮娶了一個瘋老婆,后來實在是拿瘋老婆沒辦法喝農藥死了领猾,二哥有一只眼睛在小時候受過傷米同,無錢醫(yī)治成了獨眼龍骇扇,獨眼龍是娶不上老婆的,因此一直是個光棍面粮,三哥是部隊上的軍官少孝,因此西西的母親把表妹介紹給了他們家,表妹也早早跟著那軍官去了城里享福去了熬苍,剩下這個最小的弟弟名字叫發(fā)云稍走,因為窮一直到三十多歲時才花錢買了一個四川販賣過去的女人當老婆。

他知道自己窮柴底,所以一直用心疼愛著自己的買來的川妹子婿脸,那川妹子也被他的真誠打動了,給他生了兩個閨女似枕,但兩個人一直過得很窮的盖淡,四川的老婆不太會持家,發(fā)云叔從小就喜歡吹拉彈唱的凿歼,要是放在城里的話那也是一個文人褪迟,肯定能在文藝界有所發(fā)展的,他平時除了在老家種十多畝地外答憔,閑的時候就幫著四村八鄉(xiāng)的當婚禮主持人掙些外快貼補家用味赃。

送走了發(fā)云叔大哥給舅舅打了個電話,告訴舅舅第二天去他們家看望舅舅和舅母虐拓,舅母接的電話心俗,說“明天你們不要過來了,我們這里正在修路蓉驹,路不好走城榛,你們那車子不好開,還是我和你舅開著家里三個輪子的車去看你們吧态兴『莩郑”大哥放下電話跟母親講了舅母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母親就催著大哥和西西開車去了鎮(zhèn)上瞻润,買了一只雞喘垂,一大塊肉,還買了一些水果蔬菜之類的開車趕緊回去了绍撞,因為要趕在舅舅舅母到家里前把中午的菜給準備好正勒。

快中午的時候舅母開著已經(jīng)顯得舊了的農用三輪車到了西西家,舅舅放了一把椅子坐在三輪車的后備車箱里傻铣,車箱里還放滿了東西章贞,西西和大哥過去幫著往下拿,兩桶十斤裝的菜籽油和花生油非洲,三桶5斤裝的小磨芝麻油阱驾,還有兩盆鴨蛋就谜,舅母說一盆是稍咸些的,一盆是不太咸的里覆,還有一只拔了毛的雞,幾個大南瓜缆瓣,韭菜等喧枷,大哥幫著把東西剛搬下車完畢,這時候小姨開著三輪車過來了弓坞,非拉著西西的媽媽和舅母說到他們家去吃飯隧甚,說是他們家把菜都已經(jīng)燒好了,盛情難卻之下渡冻,西西的媽媽坐著小姨的三輪車走了戚扳,舅舅也上了他們家的三輪車,舅母也開起跟著過去了族吻,西西和大哥就走路緊跟在后面去了帽借。

小姨家的飯菜非常的豐盛,小姨的鄰居嫂子在廚房里幫著做菜奕删,做了滿滿一大桌的菜挟秤,還把啤酒白酒全拿到了飯桌上码耐,幾個老人都沒有喝酒,西西和大哥兩個人分喝了一瓶啤酒脆荷,在說說笑笑中一頓飯吃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西西的手機就響了懊悯,原來是西邊鄰居家最小的兒子蜓谋,西西叫平哥的人打的,平哥說等會到家里看望西西的母親炭分,問西西們在不在家里桃焕。

平哥家兄弟四個,個個長得牛高馬大的欠窒,有點象外國人的基因覆旭,三個哥哥在父母手中都結了婚,唯獨輪到平哥成人后父母全死了岖妄,三個兄長湊錢幫平哥結了婚型将,平哥的父親是西西的噩夢的源,那個西西叫二伯的老頭長著一張外國人的臉荐虐,鷹鉤鼻七兜,深邃的雙眼,個頭很高福扬,對人兇狠腕铸,經(jīng)常酗酒惜犀,喝了酒就找西西家的麻煩,罵西西的父母狠裹,但平哥幾兄弟卻一直同情和尊重西西的父母虽界,所以西西母親看在平哥幾兄弟的份上,從來都是對他們父親的打罵給造成的傷害都是讓著忍著的涛菠。

平哥很爭氣莉御,婚后和妻子兩個人去了沿海城市打工,所以攢了錢就回到鎮(zhèn)上開了兩家眼鏡店俗冻,一年不少掙錢礁叔,比在外地打工強多了。

平哥近中午時分騎著小電驢到了西西家迄薄,電驢上帶了一箱牛奶琅关,一箱奶粉,西西打算留平哥在家里吃午飯讥蔽,就準備做飯涣易,可是平哥說實在是沒時間吃,店里的生意不能讓他關門久了勤篮,他著急著趕回鎮(zhèn)上的眼鏡里去都毒,臨走還跟西西的大哥說“哥你抽空帶嬸你們到鎮(zhèn)上找我,我擺一桌大家一起聚一聚碰缔≌司ⅲ”

連午飯忙得都沒時間吃,母親心里硬是過意不去金抡,趕緊把前一天舅舅們拿的芝麻油讓西西拎了一根給了平瀑焦,還把客廳里的新鮮花生拎了一大食品袋硬塞給了平手里,平推著不收梗肝,但最后還是不想拂了嬸子的心意就收下走了榛瓮。

送走了平哥,西西們中午隨便吃了些午飯就趕緊休息了巫击,大哥把車子開進了院子里禀晓,免得村里人等會又過來親熱了沒時間休息。

晚飯的時候母親跟兒子說“祥你明天開上車帶我去縣城里找找你大姨去坝锰,你們小時候的衣服全是你大姨幫我做的粹懒,我年輕的時候只顧忙地里的活,一直不會做衣服顷级,你大姨手巧凫乖,家里又有錢,他們有縫韌機,一直是她在幫著我們家帽芽,做人不能忘了別人的恩删掀。”母親說的大姨是母親大姑的閨女导街,是母親的表妹披泪,嫁的村子離西西老家的村子很近,大概也就兩公里的路程搬瑰,大姨找的姨夫是部隊上的軍官付呕,那年月家里但凡有一個在城里工作的人,日子就比父母兩個都是農民的好過跌捆,因此大姨沒少幫助母親。

后來那個姨夫轉業(yè)到地方的時候就把大姨從農村接到了城里象颖,并且安排了大姨的工作佩厚,自從大姨進了城后,就很少好西西母親聯(lián)系了说订,但西西的母親卻一直在打聽著表妹的下落抄瓦,在回老家之前已經(jīng)找到了表妹的聯(lián)系電話。

大哥為了滿足母親的愿望陶冷,一大早吃過早飯就帶著母親和西西去了縣城钙姊,縣城在大哥的眼里不大,顯得很小埂伦,還是當年讀高中的那個地方煞额,基本沒有大的變化,大哥很容易就找到了大姨在電話中講的小區(qū)沾谜。

大姨和姨夫僅比母親小三歲膊毁,幾個老人一見面自是一翻親熱,有說不完的話基跑,大姨的頭腦清晰婚温,口齒伶俐,講了很多母親未曾講過的西西外公一家的事情媳否,中午時分大姨直接把西西娘三帶到了附近的大酒店栅螟,點了一大桌子的菜,臨走的時候細心的姨夫見西西喜歡吃一種點心篱竭,還問酒店要了一份讓西西帶回老家吃力图。

回家的路上母親一直在感慨著,說“要是你們外婆在活著該多好室抽,我們現(xiàn)在有錢可以好好孝順她了搪哪,我那個可憐的媽呀!”我怕母親提起外婆來又要忍不住流淚,趕緊換了個話題岔開了晓折。

第五天的時候大哥跟西西說惑朦,這天天人來人往的,實在是不得清靜漓概,我本想帶著咱媽在老家清靜兩個月漾月,然后好好看下書,這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胃珍,過兩天你還是帶上咱媽回川算了梁肿。“西西是向公司請了10天假的觅彰,這假還沒有住滿大哥都急著要走了吩蔑,這本也在西西的意料之中,但大哥說的話做的事卻又刷新了西西對他的看法填抬。

西西想這個大哥真是我的親哥嗎烛芬?他這些年遠離母親到底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堂堂一個80年代的重本大學生飒责,怎么感覺說不出的感覺呢赘娄?西西實在想不通,在母親的話中大哥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宏蛉,那時候的大哥聰明少語遣臼,善良,孝順拾并,懂事揍堰,婚姻怎么可以把一個人給改變得連親人都難以辯認了,西西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辟灰。

西西從斷斷續(xù)續(xù)這些年和大哥的聊天中得知嫂子很強勢个榕,娘家窮得揭不開鍋,一大家人都指望嫂子去養(yǎng)芥喇,嫂子的父親老了干不動活了西采,小她父親十多歲的母親一輩子就知道窩在家里哎氣,氣生多了就常年生病吃藥继控,大弟弟不爭氣械馆,嫂子也吃好喝的供著他,連考三年高考都落榜了武通,小弟弟是個小兒麻痹患者霹崎,生活不能自立,一切費用全靠著嫂子冶忱,因此大哥一輩子工作掙的錢幾乎都被嫂子拿回娘家貼補了尾菇,為此大哥是敢怒不敢言,但再老實的人都是會生氣的,生氣的大哥就是你不喜歡我們家的人派诬,我也不喜歡你們家的人劳淆,但卻也不能去阻攔老婆拿他掙的錢幫娘家,大哥多次想到離婚默赂,但每次一提離婚嫂子就和他鬧個天翻地覆的沛鸵,找到大哥所有的領導勸說大哥,大哥后面活著就是一副行尸走肉般的活著了缆八,但嫂子不在乎大哥心里怎么想曲掰,反正每個月的工資她幫領著用著就行了,別的她不關心的奈辰。

想到這里西西替大哥感到悲哀栏妖,深深的悲哀,本也就沒有真的指望大哥給母親養(yǎng)老奖恰,還真是靠不住底哥,西西到現(xiàn)在也沒有后悔為了母親而犧牲的自己的婚姻,隨著年紀的增長房官,合適的就珍惜,不合適的就隨手揚了吧续滋!

快要離村的幾天時間里翰守,村里聞訊西西母親回村的老人們不斷有人到家里去玩,西西知道母親愛熱鬧疲酌,只要母親高興就好蜡峰,家里村人送的花生已經(jīng)有幾大蛇皮袋子了,廚房的地上堆滿了南瓜朗恳。

“媽你真舍得走嗎湿颅?”西西小聲問著母親,母親望著家里鄉(xiāng)親們送的東西說“走吧粥诫,趁著我現(xiàn)在還走得動油航,還是去陪著你吧,這要是真的天天坐在家里玩也沒意思怀浆,農忙的時候人家有地的都去忙著地里的農活谊囚,到時候怕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就這樣很好执赡,每年你陪我回來住幾天我就開心了镰踏。”

西西一向佩服自己母親的大度沙合,善良奠伪,勤勞,母親年輕的時候跟著父親吃了數(shù)不盡的苦,現(xiàn)在年老了西西絕對不能讓母親輸了年輕又接著輸了晚年绊率,大哥有他的苦衷不管母親谨敛,西西便是母親的大哥,這些年西西早活成了母親的大哥了即舌。

坐在車上佣盒,西西不敢回頭望,匆匆來又急急走顽聂,這些年家鄉(xiāng)的確是變化很大肥惭,但在西西眼里唯一不變的還是車上村民們送給的滿滿一車的鄉(xiāng)味,西西從心里釋懷了紊搪,不再記恨小時候惡鄰欺負父母給她造成的心理黑暗了蜜葱,母親經(jīng)常說的話便是:世上還是好人多,是呀耀石,世上還是好人多牵囤,最是難忘的也就是這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年味。

“西兒你可要把送我們東西的人家的電話記好了滞伟,回川后給每家寄一箱水果揭鳞,我們不要占人家的便宜”。

“知道了梆奈,都記好了野崇,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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