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氏
文/失水
1.時隔多年功炮,當(dāng)我們再次與以往的老師和同學(xué)相遇溅潜。
“這個人長得好熟悉,但是我忘了叫什么名字怎么辦薪伏?怎么辦滚澜?見面了好尷尬〖藁常”
雖然和他做過的事设捐,共處過的時光都歷歷在目。但就是不記得名字塘淑。
心里暗暗著急萝招,面上毫無驚風(fēng)。
沉默許久終于開口存捺,
“誒槐沼,那個誰你最近怎么樣呀?”
“我最近挺好的,你呢岗钩?”
就這樣纽窟,兩個人從來沒有叫過對方名字,卻一直能融洽的交談兼吓。
在回憶中搜尋那一張張面孔依然鮮活臂港,可他們的名字。卻早已忘懷周蹭。
原來人的記憶只能記得住這個人趋艘,卻不能記住這個人的名字。
2.升入大學(xué)凶朗。
在各類社團或者參加活動中加了好多人的聯(lián)系方式瓷胧。
也是為了拓寬自己的社交范圍吧,
幾乎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要打個招呼棚愤。
于是很多就成了面熟卻不知道名字的搓萧。
就拿軍訓(xùn)來說吧,首先認識的一定是周圍的人宛畦,
我認識一個女孩兒瘸洛,我們一起罰站,一起上廁所了一星期次和。
但是很奇怪反肋,
在軍訓(xùn)一周后,我們依然沒有問對方的名字踏施。
最終有一天我實在忍受不了以“誒”來代替稱呼石蔗。
先開口問了他名字。
你是我們成為了最好的朋友畅形,一直到幾年后养距。
而那些不知道姓名的曾經(jīng)也相談甚歡的。
我的身邊早已沒有他們日熬。
原來名字的記憶是兩個人緣分的開始棍厌。
而忘卻了名字是兩個人緣分太淺。
有了名字才在生命中有了一席之地竖席,
沒有名字也終究是過客耘纱。
代名詞。
文/失水
“嫂子好毕荐!舅舅好揣炕!叔叔好!”
這么一年一年的叫著东跪,
我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似乎這些代號畸陡,已經(jīng)成為我生命中對他們的記憶鹰溜。
這些中華民族幾千年來遺留下來對親戚的稱呼,終于也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子里丁恭。
似乎他們的名字并不重要曹动,而是他們的身份才在我們的生命中留下印記。
而那屬于他們獨一無二的名字牲览,我卻從來難以啟齒詢問墓陈。
庭院,月下椅
“我曾遇到許多美麗故事第献,也曾以為那些是你的名字贡必。
我的執(zhí)迷不悟感動了我自己,你卻還是一樣遙不可及庸毫∽心猓”
爺爺。
這位始終不知名字的親人飒赃。
終究還是離我而去了利花。
聽媽媽講,爺爺以前是村里面载佳。搞造紙廠的炒事。
也是大隊干部。
聽媽媽驕傲的語氣蔫慧,就能想象出來爺爺當(dāng)年叱咤整個村子的英雄風(fēng)姿
在那樣艱苦的年代挠乳,爺爺既是政治上的領(lǐng)頭羊,也是經(jīng)濟上的幫手姑躲。
他的名字當(dāng)年一定傳至村子里的每家每戶睡扬。
后來呀媽媽搬到了城市里居住。
而我也在城市里長大肋联。
對爺爺?shù)挠洃浺仓挥忻磕赀^年回老家。
在人群之中略略看過一眼刁俭。
在我的印象中橄仍,爺爺?shù)哪樖谴认榈摹?/p>
慢條斯理的說話,眼睛一笑便瞇成了一道細線牍戚,與臉上的皺紋交相呼應(yīng)侮繁。
時光弄皺了皮膚,也溫柔了他的脾氣如孝。
他不再操心家里的生計宪哩,也不再為村子做出什么貢獻。
因為他的孩子們第晰,我的舅舅小姨都長大了有了锁孟。
自我獨立的能力彬祖,而村子里也有一批新的年輕人來爺爺?shù)陌唷?/p>
也許他也累了,想要好好的度過剩下的時光品抽。
可是天不垂憐储笑。
爺爺?shù)昧硕魏DY。
他忘記了所有人的名字圆恤。
甚至是和他一起共度風(fēng)雨幾十年的外婆突倍。
也許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那天媽媽指著舅舅問爺爺說:“這是誰盆昙?”
爺爺笑呵呵地說:“看著臉熟羽历。”
這無辜又無奈的笑容讓我們心碎淡喜。
于是我們這一家人便輪流在老家看管爺爺秕磷。
因此弟弟在老家待了很久。
那天媽媽回去拆火。問爺爺跳夭。你有哪幾個孩子呀?
爺爺伸出左手们镜,用右手扳下小拇指币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小杰”吧。
扳下的一只手指頭孤零零的在那里模狭。
再也沒有第二根手指頭下去颈抚。
那是弟弟的名字。那段時間有一滴滴長久的在家嚼鹉,爺爺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孩子贩汉,并記住了他的名字。
原來對一個人真正感情深厚锚赤,就一定會記住他的名字匹舞。
沒得病的時候?qū)ξ乙恢焙芎谩?/p>
就是這樣一位活在記憶中的爺爺。
我卻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线脚,直到他死赐稽,我也不知道。
甚至于在多年后的今天浑侥,我也沒有勇氣問我媽媽她的叫什么名字姊舵,我害怕觸動媽媽悲傷的情長腸,也害怕讓我們家的氣氛降到冰點寓落。
“所以我開始向往著遠方括丁,想去那些曾經(jīng)也有你的地方×嫜。可我未曾想過的人海茫茫史飞,讓我沒日沒夜迷失方向尖昏。”
而爺爺也最終成為我生命的又一個無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