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打來電話屁药,爺爺過世了。電話這頭的我柏锄,聽完很平靜酿箭,沒有因為失去親人悲痛欲絕,哭的撕心裂肺趾娃,甚至于眼淚都沒那么及時的落下來缭嫡。
奔喪肯定是趕不回去了,畢竟離家?guī)浊Ю锾疲€處在人流擁擠的春運(yùn)期妇蛀。
現(xiàn)在,怨也好笤成,恨也罷评架,"爺爺"這個詞匯從我這就終止了,"奶奶"這個詞匯止步更早炕泳,小學(xué)時期纵诞。而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這兩個名詞在我嘴中的使用頻率培遵,是浙芙,偶爾登刺。
小時候家里很窮,窮到經(jīng)常有人欺負(fù)嗡呼。其實主要還是家里不和睦纸俭,如果家人齊心,外人最多也就看個笑話南窗,不至于欺負(fù)吧掉蔬,當(dāng)然那都是后話了。
我爺爺是妻管嚴(yán)矾瘾,對我奶奶唯命是從。我奶奶很勢利箭启,對我們一家壕翩,極盡苛刻,對我小叔一家傅寡,又死命獻(xiàn)殷勤放妈。或許是我媽媽遠(yuǎn)嫁過來荐操,無依無靠芜抒,而我小嬸,娘家就是村里的支書托启。小時候我以為爸爸很壞,壞到他的媽媽不愛他,等有了是非觀念蜗细,又覺得爸爸很軟弱送丰,總是被人欺負(fù)。
小時候有一段很模糊的記憶疗绣,老家是一個很老的房子线召,有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破口大罵,引來半村的人圍觀多矮。爸爸不在家缓淹,我和媽媽鎖住房門在房間里。接著就是磚塊接二連三地投擲過來塔逃,玻璃打的支離破碎讯壶,嚇得媽媽躲在墻角,而我直接鉆進(jìn)了床底患雏。有生以來唯一一次壯舉就用在了那時候鹏溯。沒錯,院子里站著搞破壞的人就是我奶奶淹仑,但是我在當(dāng)時不知道丙挽。
而后肺孵,三天兩頭會來鬧一次,爸爸給她些錢之后就會消停幾天颜阐。
那個時候的我平窘,其實對“爺爺奶奶”這個詞還是心存美好的,不知道天天來鬧事就是我的爺爺奶奶凳怨。所以看見身邊的小伙伴都有奶奶陪瑰艘,以為奶奶是用錢買來的,我就問我媽媽肤舞,怎么別人都有我沒有紫新,讓我爸爸也給我買個奶奶。小孩的心思李剖,就是不怎么好懂~
夏天又熱又曬芒率,地里的農(nóng)活又不能不干,媽媽帶我去地里篙顺。我奶奶正巧和一群人在路邊乘涼偶芍,別人紛紛勸她,讓她看我會德玫,既不妨礙媽媽干活匪蟀,也不讓我挨曬。礙于情面宰僧,她答應(yīng)了材彪,直接帶我回家。我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琴儿,以為可以有奶奶陪查刻。一進(jìn)家門,他就讓我爺爺把我抱上自行車凤类。那時的我還傻傻以為爺爺要帶我去兜風(fēng)穗泵,結(jié)果確是把我?guī)У綃寢尭苫畹牡乩铩D菚r候媽媽也剛到地頭谜疤,看到爺爺帶我來也很懵佃延,爺爺什么話也沒說,放下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夷磕,我還吵著要爺爺履肃,媽媽可能怪我不懂事,打了我兩下坐桩,抱著我哭了尺棋。那時候,我也就五六歲绵跷。
后來膘螟,鬧得最兇的一次成福,就是奶奶在我們家對爸爸又是吼,又是打荆残,但爸爸自始至終一聲不吭奴艾,任打任罵,我奶奶累了就直接回家了内斯。印象里她也看過我一次蕴潦,我奶奶娘家哥哥去世,我爸爸和叔叔他們?nèi)ケ紗史常覌寗偤貌辉谔栋揖秃褪迨寮业牡艿苊妹迷谀棠碳业劝职炙麄兓貋怼F陂g我奶奶拿了七塊糖真朗,弟弟妹妹一人三顆萄传,到我這就只剩一顆了。那是我感覺最不自在的一次蜜猾,期間我跑回家好多趟就想看看媽媽在不在,好回家振诬。
奶奶不僅上門吵架蹭睡,還經(jīng)常在村里散播爸媽的種種不好,但少有人信她赶么。鄰居也有好心的肩豁,勸我媽,沒事做點她愛吃的飯送過去辫呻,省得她在村里到處數(shù)落你的不好清钥。媽媽心軟,照做了放闺。山東老一輩的人喜歡吃”豆腐“泡煎餅祟昭,我端著媽媽剛熬出來的一鍋,右胳膊上掛著一大袋煎餅給她送過去怖侦,她笑意盈盈地接過去篡悟,說了我一輩子都記憶猶新的話:“這是你媽什么時候吃剩的呀?”“這是我媽媽剛做的”除了這句反駁匾寝,什么都記不清了搬葬,那也是我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后來艳悔,吵罵還是時有發(fā)生急凰,只是慢慢變少了。而后她過世猜年,爺爺也很少再來我們家抡锈。生病疾忍、要錢除外。再后來企孩,我漸漸長大锭碳,家里條件越來越好,爺爺一次也沒有來鬧過勿璃,而且可能隨著年齡增長擒抛,溫和了一些。
參加工作以后补疑,每到逢年過節(jié)歧沪,我都會買上些東西去爺爺那一放,站站就走了莲组≌锇基本的禮數(shù)是我們最好的保持聯(lián)系的方式。
媽媽偶爾開玩笑問我锹杈,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鉆床底撵孤,我抱著你在地頭哭啊。那么小的時候的事了竭望,誰還記得邪码。我總是這樣回復(fù)媽媽。其實咬清,我一點沒忘闭专,只是不想提那些讓媽媽難過的舊事罷了。現(xiàn)在旧烧,二老皆已去影钉,什么都翻篇了;只不過我真的好奇掘剪,如果他們也和別的爺爺奶奶一樣平委,那對于我,又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