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彻况、
阿扁是我的一個朋友。
阿扁不是灣灣的那個阿扁舅踪。
阿扁其實是不扁的纽甘,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就成了阿扁抽碌。
阿扁原來叫什么名字悍赢,認識的人都不知道,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了货徙。
我認識阿扁也是前不久才發(fā)生的事左权,說起來也只是相當?shù)南∈杵匠!?/p>
2痴颊、
那天我下班回家赏迟,悠悠哉哉地騎著我的坐騎。當時我正行進在富亭路上蠢棱,路的兩旁是一片長滿綠油油水稻的稻田锌杀。在白天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清風夾雜著水稻散發(fā)出的清香裳扯,深吸一口抛丽,霎時讓人頓覺心曠神怡。不過此時此刻我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饰豺,天色已近暗了下來亿鲜,而且不遠地方的天空中一片黑壓壓的云正乘風而來。
就在這時冤吨,只聽見“嘭”的一聲蒿柳,我的車就開始歪歪扭扭的不受控制了。我停下來看漩蟆,果然后胎又炸了垒探。
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2次了,于是我又一次被扔在了路上怠李,只是這次情況還要糟一些圾叼,雨已經(jīng)淅淅瀝瀝地下起來了蛤克,陣勢也越來越大,雨來的方向有閃光和沉悶的雷聲夷蚊,我沒帶雨衣构挤,也沒有雨傘,車胎炸了惕鼓,路上沒人筋现,前面有村莊,燈火星星點點箱歧,后面也有村莊矾飞,燈火也是星星點點,我正好在這之間呀邢,都是很尷尬的距離洒沦,而且手機也沒電了,某寶上買的新電池根本不管用驼鹅,不知道是買到假貨了還是手機用太久了微谓,還是因為這是為發(fā)燒而生的所以燒壞掉了,此時此刻唯一讓我覺得高興的事就是输钩,今天是七月十五,農(nóng)歷仲智。
所謂买乃,七月半,鬼門開钓辆。我倒是很想見見那些從另一個門里出來的小伙伴們剪验。
但自從華夏大地被辯證唯物主義的萬丈光芒庇護之后就,再也沒有聽聞妖魔鬼怪有出現(xiàn)過前联。
所以我也只是能想想而已功戚。
雨越下越大,砸在臉上已經(jīng)生疼了似嗤。我推著車啸臀,艱難前行,全身都已經(jīng)淋濕了烁落。跟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雨中奔跑完全不是一樣的感覺乘粒。
就是那種: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場雨被你承包了伤塌。對灯萍,就是這種感覺。
就這樣慢慢挪動了好久每聪,雨下得很大旦棉,眼睛瞇縫著不能完全睜開齿风,也看不清四周的情況。
這時绑洛,在我的左手邊出現(xiàn)了另一條路救斑,模模糊糊能看見路的盡頭是一個圍起來的建筑,只不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光亮诊笤。而遠處稀稀疏疏的燈似乎是更遠了系谐。
雨依然越下越大,大到我連呼吸都快要來不及喘氣了讨跟。
于是我推著車纪他,一步一步向左手邊那個未知的黑暗挪步過去。
3晾匠、
雨下得很大茶袒,不知道是我向那片黑暗區(qū)域移動過去,還是那片黑暗的區(qū)域在向我移動過來凉馆。
終于我走到它的近前薪寓,一個仿古的大門,不過用鐵柵欄鎖上了澜共,左右各有一只神獸安放在那里向叉。
我努力地晃動鐵柵欄,制造聲響嗦董,試圖向里面的人表明我想進去的意愿母谎。可我喊破了喉嚨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京革。
我只好翻墻而入了奇唤。
還好這鐵柵欄不高,還焊了不少的花紋在上面匹摇,所以就還算輕松地翻進去了咬扇。
之后我順著鐵柵欄往右手邊移步過去,那邊是一個走廊廊勃,可以避雨懈贺。
雨還是下得很大,即便是躲在走廊里供搀,也有風伴著雨吹進來的隅居。不過都無所謂了,反正已經(jīng)上下濕透了葛虐,牛仔褲浸濕之后死死地貼在身上胎源,扯都扯不開。這一年多以來身上長了不少膘屿脐,曾經(jīng)還天真無邪的以為永遠都長不胖涕蚤,結果就這樣被時間狠狠地打臉打到臉腫宪卿。
反正雨越下越大,身上也沒有一塊兒干的地方万栅,我便索性隨便找了個可以靠背的地方佑钾,然后直接坐在地上。
結果我剛一坐下去烦粒,就聽見“哇呀”的一聲休溶。
這“哇呀”的一聲,把我嚇得直接跳了半尺高扰她。因為許久時間沒有打籃球兽掰,在落地的時候,腳踝還稍稍崴了一下徒役。于是驚嚇加上疼痛孽尽,我也“哇呀”的一聲叫了出來。
4忧勿、
“你叫什么叫杉女!明明是你壓到我了,你還比我激動鸳吸!”一個很奇怪的聲音熏挎,說話的語調(diào)怪怪的,像是喉嚨被人掐住了晌砾,我做為旁人婆瓜,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掐住喉嚨快要窒息了一般。而且我只聽見他的聲音贡羔,卻看不到他的人。
“你在哪里个初?我怎么看不到你乖寒?”我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發(fā)問。并試圖通過用手將眼皮撐到極限大來增加眼睛對光的攝入量院溺,以此來看清一些周圍的事物楣嘁。可是這并未沒有什么用處珍逸。
“我就在你邊上逐虚,你眼睛瞎了啊谆膳!”聽這說話的語氣叭爱,像是有點不高興了。
“我……”
突然漱病,整個夜幕被一道閃電照得通亮买雾,接著就是一陣轟隆的雷聲由遠而近把曼。在這一瞬之間,我看到我旁邊的水泥地上有一條蛇一樣的東西漓穿。說它像蛇一樣的東西嗤军,是因為蛇沒有那么扁,它就像是被壓扁了一樣晃危,貼在地上叙赚,看著就像是被畫在地上一樣,只不過它還有一點凹凸感僚饭,一種不自然的扁震叮。
“嚇到你了?”它又說話了浪慌。
“我……”我確實被嚇到了冤荆,好好的下班路上,誰想會遇到這么一樣奇怪的权纤,奇怪的東西钓简?但是我又不想當面承認我被嚇到了。
“別不承認了汹想,你都尿褲子了外邓。我都聞到味兒了。嘿嘿古掏∷鸹埃”
“我,我這槽唾,我這早就想上廁所了丧枪,這不過來找?guī)耪襾磉@里的,早就憋不住了庞萍,反正褲子被淋濕了拧烦,再脫褲子撒尿,不是多此一舉钝计。我恋博,我,你到底是個什么私恬?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债沮?為什么還會說話?”完了本鸣,想我一世英名疫衩,盡毀于此,不行永高,我得滅口了隧土。
“唉提针。”它嘆了一聲曹傀,然后往另一個方向蠕動了下辐脖。這時候我的眼睛已經(jīng)稍稍適應了一些當前的環(huán)境,所以我能看到它把頭移到另外一邊皆愉,把尾巴朝向我嗜价。這是幾個意思?
然后它又開口說話了幕庐,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習慣久锥,居然還背對著人說話。
“我是一條蛇你看不出來嗎异剥?”它說瑟由。
“喂喂喂,誰見過扁成你這樣的蛇冤寿。百科上也沒看到過啊喂歹苦。”它果然是一條蛇督怜。
“你以為我想扁成這個樣子嗎殴瘦?”
“那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是怎么一回事?”我也看不懂了号杠。
“劫數(shù)蚪腋,是劫數(shù)∫腆”
“你不會是渡劫就渡成這個樣子了吧屉凯?”我有一點點疑惑,因為渡劫的時候眼溶,按照我固有的想法不應該是狂風驟雨神得、雷鳴閃電的嗎?就算是渡劫失敗被雷劈偷仿,那也應該是被劈成有炭香的烤肉,而不應該是這個扁扁的樣子啊宵蕉。
閃電的光亮使得周圍的景象在這時候一閃而暗酝静,轉瞬之間,我看到它的眼睛很不自然的被擠在頭頂?shù)牡胤较勐辏煊悬c外翻别智,跟著斷掉半截的牙齒突在外面。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跟我說話的稼稿。不過薄榛,既然它都會說話了讳窟,我還何必在意它是怎么跟我說話的。
“什么渡劫敞恋?誰有空去做修煉成仙的事丽啡,萬一走火入魔,入了妖魔道硬猫,我可沒有那么大的心臟應付什么天兵天將补箍,就算沒有走火入魔,最后也修煉成仙啸蜜,還要被那么多的條條款款約束坑雅,還不如在這山野地頭捉蝦吃蛙,好不快活自在衬横,自然的生裹粤,自然的死,管他下一世成龍成蟲蜂林,等過了橋遥诉,喝了湯再說。這一世我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菜花蛇悉尾⊥荒牵”真沒想到,一條蛇還能有這么豁達的蛇生觀构眯。不過愕难,它還是沒說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原因,看來這蛇也說話完全不挑重點惫霸。
“你看你猫缭,說了這么久還是沒有說你為什么扁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重要的事情你一遍都沒有說壹店〔碌ぃ”我再一次提醒它說話要揀重要的話說。
“說起來那天也在下雨硅卢,也是天黑之后的事射窒。”看來這是一條有故事的蛇将塑。
“打住脉顿,打住。我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呢点寥?以后我要是把今天的奇遇告訴別人艾疟,我總不能一直說那條蛇怎么怎么樣,那條蛇怎么怎么樣吧”卫常”聊了這么久弟疆,連它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實在是有點失禮盗冷。
“拉倒吧你怠苔,蛇哪有名字啊,就你們?nèi)祟惒懦C情正塌,愛給這取名嘀略,那取名的。一個名字覺得不好乓诽,還改名字帜羊,改完名字不說,還弄什么網(wǎng)名鸠天,什么筆名讼育,什么異族的名字,麻煩不稠集。你愛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奶段,我一條蛇無所謂了“祝”我算是看明白了痹籍,這蛇就是一話嘮,還愛吐槽晦鞋,看它扁扁的樣子蹲缠,不會是從二次元世界直接穿越過來的吧。
那就隨便給它取個名字吧悠垛。
“看你這造型挺別致线定,就以形為名叫你阿扁吧,啊确买,怎么樣斤讥?阿扁?”我最喜歡給人取名字了湾趾。
“阿扁就阿扁吧芭商,你開心就好〔蟛”它還真不介意蓉坎。
“那么阿扁,具體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呢胡嘿?”我問道。
5钳踊、
“那天啊衷敌,說起來那天白天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呢勿侯?”阿扁接著又說道,“只是太陽落山之后缴罗,突然就風起云動了助琐。”
“這變天面氓,跟你變成這副模樣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兵钮?”難道真的是渡劫失敗了?
“你聽我說完嘛舌界【蚱”它又嫌我打斷它說話了,“那天呻拌,我看天氣不錯葱轩,就約了馬路對面的那蛇出去走走,散散心藐握,談談蛇生靴拱,聊聊理想。然后猾普,問她什么時候能搬過來一起住什么的袜炕。”
“你這家伙初家,還有這一手偎窘,那她答應了嗎?”我問道
“嘿嘿笤成,你說呢评架,我這么瀟灑倜儻,你看我這身皮炕泳,你看我這身紋路纵诞,多結實,多精致培遵。迷倒眾蛇一片浙芙,這可不是吹的∽淹螅”這家伙真是自戀的嗡呼,在我面前得意個什么勁兒。
“是皇耗,是南窗,你皮厚,味美,聽說蛇湯挺好喝的万伤。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推薦沒有窒悔。”
“你別打岔敌买,還聽不聽了简珠!”阿扁說。
“聽虹钮,聽聋庵,你都遇到這么美的事情了,怎么還會變成這副樣子芙粱,難道說是什么盡蛇亡了吧祭玉,什么‘寡蛇有疾,寡蛇好色’說的就是你吧宅倒,你可真行攘宙。”我還是沒忍住擠兌它兩句拐迁。
“你丫的蹭劈,沒完了是吧∠哒伲”我承認铺韧,我是有點登鼻子上臉了。
“你說缓淹,你說哈打。下雨天這么冷,跟你開個玩笑活躍活躍下氛圍嘛讯壶,你這么著急干嘛料仗。”也不能把它惹急了不是伏蚊,在這荒郊野外的立轧,我還要趕著回去看恒大亞冠的比賽呢。
“那天她答應搬過來一起搭窩的時候躏吊,把我給樂得不知所以了氛改。然后我為了趕近路先回窩收拾,就打算直接從路面上橫穿過去比伏,免得繞半天的遠路胜卤。我想這截路不是限速60碼么,憑我這體格赁项,瞅準時機葛躏,嗖嗖兩下不就爬過去了嘛澈段。結果……”阿扁停頓了一下。
“結果怎么了舰攒?”我問
“結果是我還沒來得及嗖嗖地使上勁均蜜,從我右邊回城的方向上就噌噌開過一輛黑色的轎車把我給碾了。肚子上一截直接扁成餅狀粘在馬路芒率,當時我還回頭看了看,肚子扁了篙顺,尾巴還一動一動的偶芍,接著又是噌噌的一陣呼嘯而過的風聲,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德玫》梭埃”
“啊,原來你這么可憐宰僧,還真有樂極生悲這種事情啊材彪。”
6琴儿、
想想都覺得疼段化,好好的過個馬路,結果來一輛車造成,就被碾了显熏,身子還粘在在地上動不了,還不能馬上死晒屎,也許會疼暈過去喘蟆,然后在一陣一陣的疼痛感中又蘇醒過來,一輛輛車就這樣接二連三地從身上碾過去鼓鲁,碾過去蕴轨,直到完完全地被碾成餅狀。運氣好的骇吭,遇上好心人橙弱,用鏟子之類的東西鏟到別的地方埋起來,還能落得個入土為安绵跷;運氣差的呢膘螟,就這樣日復一日的被碾壓過去,直到有一天只剩下一個深色的印記在哪里碾局,雨水一沖刷荆残,就什么都不見了。
“誰說不是呢净当,那開車的要好好按照限速標志來開車内斯,我也不會來不及過去蕴潦。”
“我說俘闯,這里距離馬路還兩三百米呢潭苞,你怎么溜達到這里來了?”
“我不是被碾死在路上了嗎真朗,身體雖然真成渣渣了此疹,但是我的魂兒還在。我就來這邊找我那沒過門的未婚蛇了遮婶』人椋”
“你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旗扑”钠铮”
“她能看到你嗎?”
“能看到臀防∶吖剑”
“她不害怕嗎?”
“她能有什么害怕的袱衷∩臃希”
“為什么?”
“我就一虛無縹緲的影子能有什么可怕的祟昭÷瓶玻”
“那你們平時經(jīng)常見面嗎?”
“見篡悟,住都住在一起了谜叹。”
“那這么大的雨你不好好在洞里待著搬葬,跑出來干嘛荷腊?”
“當然是出來散步約會啊〖被耍”
這時候只聽到遠遠的又是一聲悶雷女仰,雨又開始下起來了,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抡锈,從屋檐流下來的水成了線疾忍,嘩啦的雨聲不絕于耳。
“你單獨出來的床三?”
“不是一罩,我未婚蛇也一起出來了∑膊荆”
“在哪聂渊?”
阿扁把頭側過一邊沒有回答我差购,這時候我聽到身后悉悉索索的有什么動靜归榕,我慢慢轉過頭去那槽,在一閃一閃的雷電交錯的間隙,我看到連廊盡頭猿诸,一條碗口那么粗的烏青大蛇正向我這邊游動過來饼暑。它顯得很沉穩(wěn)稳析,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看上去有十足的把握弓叛,不用猜迈着,我已經(jīng)知道它的意圖是什么了,遺憾的是我前一晚沒洗澡邪码。
都這會兒了,我還在替對方著想咬清,我真是一泛濫起來連自己都被感動到了闭专。
“這就是你未婚蛇吧?”
“是的旧烧∮岸ぃ”
這是我說的最后一句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