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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參與飛鳥集讀寫計劃之日記。
2015年3月20日 天氣:雨
高鐵剛從令人耳膜發(fā)鼓的漆黑隧道里開出來亿眠,就進入了一邊連綿不絕碎罚、金黃怒放的油菜花地。這里在下著雨纳像,空氣很潮濕荆烈,在高鐵車廂中聞不到,但是眼睛能感覺到那股濕潤的泥土氣息竟趾,夾雜著油菜花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憔购。如果沒有雨,光是油菜花的香味就足夠令人心曠神怡了岔帽。鐵路另一邊是光禿禿的石頭空地玫鸟,偶爾出現(xiàn)一排房子,空調外機整齊地掛在外墻上山卦。兩節(jié)車廂的連接處塞滿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鞋邑,不同打扮的人在那里擦肩而過诵次,行色匆匆账蓉,并未停留。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逾一,南方進入了陰雨天铸本,高鐵很快便會到達上海站。
出站的時候遵堵,上海依然在下著蒙蒙細雨箱玷。我沒有帶傘的習慣怨规,只好抱著頭,快步?jīng)_出車站锡足。和我一樣不帶傘的人很多波丰,他們都不疾不徐地走著,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天氣舶得。我沒有放慢腳步掰烟,目標很明確:向著不遠處的星巴克跑去。我約了人沐批。
我是在昨晚收到麗姐的信息的纫骑,信息內容很簡潔:明天有空嗎?來一趟九孩。
麗姐是我的發(fā)小先馆,我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男閨蜜”。我們出生在無錫的一個小縣城鄉(xiāng)下躺彬,地方不大煤墙,所以從小到大我們都在同一個學校讀書,到了大學才正式分道揚鑣顾患,她去了上海番捂,我到了杭州,索性兩地相距不遠江解,我們時常有來往设预。大學畢業(yè)后,她留在了上海犁河,個性要強的她發(fā)誓要在那座國際大都市掙下一片天地鳖枕。
突然要我去,肯定是件不小的事桨螺。
推開咖啡館大門的一剎那宾符,溫暖迎面襲來。此時的江浙滬地區(qū)雖已入春灭翔,但三月底的天氣依然較冷魏烫,再加上連綿的陰雨天氣,這幾天的氣溫降的更多了肝箱。
咖啡館內人不多哄褒,很安靜,只有杯子不時碰撞發(fā)出的聲音煌张,但我還是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呐赡,用幾張餐巾紙努力地擦著全身,眼睛時不時地往大門處瞟骏融。擦濕了好幾張餐巾紙后链嘀,我才終于停了下來萌狂,拿出手機點單。我點了熱巧和燕麥拿鐵怀泊,熱巧是我的冬日限定茫藏,如果麗姐口味沒變的話,燕麥拿鐵應該還是她的必點單品霹琼。
飲品很快上來了刷允,我喝了一口,瞬間幸福與溫暖溢滿全身碧囊。也是在這個時候树灶,麗姐推門進來了。我看著她在門口張望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我糯而,和我一樣天通,她也沒帶雨傘,快速坐下后熄驼,開始了和我一樣的動作流程像寒。
“喝吧,暖暖身子。”
她沒有說話结窘,拿起杯子用爪,只抿了一小口宝剖,看起來心事重重,她的狀態(tài)確實不好。
“怎么了?”我率先打破了沉默胃夏,單刀直入地問起了她的近況。我不是八卦的人昌跌,但我擔心眼前的麗姐仰禀,我必須問清楚。
“能借我五萬嗎蚕愤?錢一定會還的答恶,但可能要慢一點,當然萍诱,也沒有利息悬嗓。”她朝著我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砂沛。
“你知道的烫扼,我說的不是錢曙求“郑”
她放下了手中的熱拿鐵映企,呆呆地看著前方,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堰氓。我也沒說話,靜靜地坐著苹享。過了良久双絮,她開口了:“我男朋友和他的一幫兄弟創(chuàng)業(yè)失敗,欠了點錢得问《谂剩”
“多少?”
“二十多萬宫纬》倌樱”
“你幫他還了多少?”
“我能借的都借了漓骚,湊了十五萬蝌衔。”
“你瘋了嗎蝌蹂?”我差點跳起來噩斟,“他呢?他出了多少錢孤个?”
“他還哪來的錢剃允。”
……
我沉沉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齐鲤,一時說不出話來硅急,要強的她居然背下了幾乎所有的債務,那些不屬于她的債務佳遂。手中還有大半杯熱巧营袜,我拿起又放下,盡管很熱丑罪,但我此時的心中冷到了極致荚板,像外面天氣一樣的潮濕感揮之不去。
我知道吩屹,以麗姐的能力跪另,這點錢還不至于把她壓垮,心中隱隱感覺她還有更大的心事煤搜。
“去你家坐一會兒吧免绿,他在嗎?”
“沒事擦盾,走吧嘲驾√视矗”
我們一前一后走出了咖啡館,麗姐全程心不在焉辽故,興致不高徒仓,而我不了解狀況,不知如何安慰誊垢。
她在上海的房子我沒有來過掉弛,只在聊天中有所耳聞,如她所說喂走,房子并不大殃饿,一室一廳,裝修簡單芋肠,兩個人住足夠了壁晒。麗姐的男朋友杜陽在家,我看到了玄關處幾雙嶄新的運動鞋业栅,每雙都價格不菲秒咐。我換好拖鞋坐到沙發(fā)上,麗姐忙著燒水泡茶碘裕。估計是聽到了響聲携取,杜陽從房間出來,跟我簡單地打了聲招呼帮孔。我們見過幾次雷滋,他人高高瘦瘦的,年輕帥氣文兢,是很多小女孩喜歡的類型晤斩。
麗姐端著茶來到客廳,招呼我喝姆坚,看了看杜陽澳泵,像是跟我解釋般地說他最近還在找工作,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兼呵,所以最近一直在家兔辅,適當調整一下也好。
對于他男朋友的事击喂,我沒有多說什么维苔,大家只是無關痛癢地瞎聊。坐了一會兒懂昂,杜陽起身說去玩會游戲介时,讓麗姐吃午飯的時候叫他,說完就閃身進了房間:“還有,幫我賬號上充點錢沸柔,沒有了循衰。”大聲說完后便進入了游戲世界勉失。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一身不吭的麗姐,她拿出手機默默地操作著原探,“他最近找不到工作心情不好乱凿。”
“都這個情況了他還是這樣咽弦?”我低聲說著徒蟆,“鞋子、衣服型型,哪個不是名牌段审,都這樣了他還不節(jié)省點?”
“沒事闹蒜,我還有寺枉。”
“你有绷落?你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姥闪。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兩人的事情砌烁,我又怎么好多說什么呢筐喳?只是在心底默默祈禱麗姐能妥善處理好這件事吧。
我沒有和他們一起吃午飯函喉,喝了幾口茶便匆匆離開了避归。麗姐沒有多留,只是簡單地說著下次有空了再聚聚管呵。
我走出他們小區(qū)的時候梳毙,小雨終于停了,但空氣仍舊很濕捐下,粘噠噠的氣息經(jīng)由呼吸深入胸肺顿天,不舒服,一點也不舒服蔑担。不遠處便是高鐵站牌废,我聽不到高鐵運行的聲音,但看得到它們來回忙碌地穿梭著啤握,無錫到上海的G7029次高鐵應該也在其中不停歇地跑著吧鸟缕。
2015年3月21日 天氣:陰轉雨
昨天我沒有回家,而是在上海住了一晚上。早上八點懂从,我在酒店醒來授段,靜心聽了一下,外面仍舊淅瀝淅瀝地下著小雨番甩,看這情形是不想停了侵贵。
莫名地煩躁。
以前的我很喜歡下雨天缘薛,喜歡坐在安靜的地方窍育,喝著咖啡或者茶,看著窗外的雨水沿著屋頂滑下宴胧,一條一條并排著漱抓,像極了一面珍珠簾,配上滴答滴答般幽靜的雨聲恕齐,這才是江南撩人的雨乞娄。
只是現(xiàn)在,心境完全不同了显歧。
凌晨仪或,我依然在床上輾轉難眠。白色的床單士骤、被套被洗得發(fā)硬溶其,令我不舒服;被套上濃重的洗滌液的味道直鉆入我的鼻子敦间,令我不舒服瓶逃;窗外的雨聲沒有停過,淅瀝淅瀝的輕響縈繞在耳旁廓块,令我不舒服厢绝,所有的一切都令我不舒服。
于是带猴,我坐起來昔汉,把兩個枕頭墊在身后,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漆黑拴清,想著白天看到的麗姐與她男友靶病,麗姐的心事重重似乎被我找到了答案,她男友的現(xiàn)狀令她不安口予。
他們是怎么認識的呢娄周?我記得那是一年多前,我們幾個老同學在無錫聚餐沪停,一輪推杯換盞之后煤辨,麗姐滿臉幸福地向我們宣布她戀愛了裳涛。我們不停的起哄尖叫,都為她感到高興众辨,因為在我們的印象中端三,麗姐一直是自強略帶強勢的,以至于讓我們都覺得她不需要男人鹃彻,她完全可以做自己的男人郊闯。而此時眼前的麗姐略帶嬌羞,幸福洋溢蛛株,周身散發(fā)著小女兒般的甜美团赁,令我們一眾男女八卦心四起:究竟是什么樣的男生,能讓“女漢子”變得如此柔情了泳挥?
麗姐架不住我們的輪番轟炸然痊,終于在半個月后把我們都拉到了上海見了她的男友:英俊瀟灑至朗,高大帥氣屉符。老周、老徐锹引、蘭妹們紛紛起哄:原來強勢如麗姐般的人物矗钟,也難逃“美人關”呀。麗姐只是挽著男友的手臂嫌变,頭靠著他的肩膀“呵呵”地傻笑吨艇,有帥哥為伴,她當然幸福又開心了腾啥。
G7029列車檢票了东涡,我拿著身份證擠進了閘口。簡單吃了午飯倘待,我便買了回無錫的高鐵疮跑,依然是這一列車次。找到車廂坐好后凸舵,我調整好座椅位置祖娘,閉上眼想瞇一會。周圍很安靜啊奄,車廂里人不多渐苏,大都塞著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菇夸∏砀唬可是我怎么也睡不著,想著滿臉愁容的麗姐庄新,想著無所事事的杜陽公黑,不知有多少次我想拿出手機給 麗姐發(fā)信息,但我始終忍住了。她是我的好朋友凡蚜,她需要錢人断,我會盡我最大努力借給她,但個人感情上的事朝蜘,只能他們解決恶迈,作為局外人,我深知不能插手谱醇,日子是他們的暇仲,與我無關。
思緒還未飄遠副渴,高鐵便已經(jīng)到了無錫站奈附。天氣仍未放晴,外面依舊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煮剧,下得令人心煩斥滤,已經(jīng)不是我喜歡的雨了。
2015年4月3日 天氣:晴
幾天過去了勉盅,麗姐沒有聯(lián)系我佑颇,我也沒有再去多問過。我想草娜,等合適的時候挑胸,她自然會跟我說說她的近況,難過也好宰闰,開心也好茬贵,生活總是如此,怎能事事盡如人意移袍。
連續(xù)的陰雨天氣也終于過去了解藻,雨過天晴的感覺真好,鄉(xiāng)下的空氣很清新咐容,這也是我難得能在白天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舆逃。于是,我貪婪地多吸了幾口戳粒。
蔣琳來了信息路狮,說周末天氣不錯,問我有沒有時間去趟杭州陪她吃頓飯蔚约。
我的心里頓時一緊奄妨,細細算來,我們已經(jīng)有十天沒見面了苹祟。
蔣琳是我在大學就談的女朋友砸抛,值得高興的是我們躲過了“畢業(yè)魔咒”评雌,現(xiàn)在依然在一起。大學畢業(yè)后直焙,她考到公務員留在了杭州景东,而我落榜后便回了老家,考進了鎮(zhèn)里的事業(yè)單位奔誓,從此我們兩開始了數(shù)年的異地戀斤吐。
回想起這數(shù)年的經(jīng)歷,我深深地覺得對不起蔣琳厨喂,就連麗姐也說我太不負責任了和措,這樣耗著人姑娘家算個什么事。這些年蜕煌,我是伴隨著自責與煎熬走過來的派阱。在事業(yè)單位待了一年我便辭職了,從此走上了自由作家的道路斜纪。這些年贫母,為了趕稿,為了創(chuàng)作傀广,我時常日夜顛倒颁独,有時為了尋求靈感彩届,還會搬到深山老林中寫作伪冰,對于戀愛,對于蔣琳樟蠕,實在虧欠太多贮聂。
蔣琳沒有多說什么,選擇默默地支持我寨辩,只是見面次數(shù)逐年減少吓懈,她總歸會有怨言。
我想了一下靡狞,正好過幾天上海有個我新書的簽售活動耻警,我便與她說好,活動結束后便趕去杭州會合甸怕。簡單聊了幾句甘穿,蔣琳就繼續(xù)工作了,而我也回了書房梢杭,繼續(xù)準備著上海簽售活動的一些事宜温兼。
2015年4月6日 天氣:晴
簽售活動的時間定在下午一點,時間尚且充足武契,我拒絕了主辦方來接我的好意募判。八點起床荡含,選了一套精神的休閑西裝,吃完早飯届垫,定定心心地趕往無錫火車站释液,我在網(wǎng)上訂了去上海的高鐵票,很巧装处,依然是那列G7029均澳。
簽售會很成功,簽名售書符衔、訪談找前、講座……一系列活動結束,已經(jīng)臨近五點判族,蔣琳已經(jīng)發(fā)了好幾條催促的信息躺盛,看起來等的不耐煩了。我沒有多做停留形帮,簡單收拾了下槽惫,便買了最近一趟去往杭州的高鐵票。
不能再讓蔣琳久等了辩撑,不然她真的要“暴走”了界斜。
其實來上海,我還有另一個安排合冀,就是去看下麗姐各薇,我事先沒有跟她約好,看來只有等杭州之行結束了再折返上海君躺,畢竟女朋友比較重要峭判。
2015年4月7日 天氣:晴
果不其然,昨晚到了杭州棕叫,安撫了好久林螃,蔣琳才漸漸消了氣,于是俺泣,我連夜制定了今天的杭州之行疗认,雖然在這里生活了四年之久,我們也一起去了好多好多地方伏钠,就如蔣琳所說横漏,這里的每一處,都有我們的身影贝润。那時的我們無憂無慮绊茧,背著包、牽著手四處走著打掘、看著华畏,想要把這世間都塞進眼睛鹏秋,真是意氣風發(fā)啊。
我放下了所有的工作亡笑,帶著蔣琳“暴走”般得逛遍了杭州這座熟悉萬分的城市侣夷。我們去了西湖,走了蘇堤仑乌、斷橋百拓,看了三潭印月;我們去了靈隱寺晰甚、凈慈寺衙传、法喜寺,拜了很多神明厕九。蔣琳問我求了什么蓖捶,我說當然是財了,錢多重要啊扁远。蔣琳白了我一眼俊鱼,她說她求的是婚姻,我一時語塞畅买。
總體來說并闲,今天的蔣琳很開心,一路都是蹦蹦跳跳谷羞、嘰嘰喳喳的帝火,不斷地說著我們的過往,我們一起走過的街道洒宝,一起吃過的飯店购公,一起壓過的馬路萌京。她拉著我的手雁歌,不停地穿梭在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中,像極了少年的我們……
她說知残,真希望我們每天都能在一起靠瞎,就在在學校里一樣。
我又沉默了求妹,我一直在四處奔波乏盐,又能給得了她什么承諾呢?
或許是我根本就不想給制恍?
今天結束了父能,她回了單位的宿舍,我坐上高鐵又去了下一個簽售點净神。
日子何吝,又歸于平靜溉委、寂寥。
2015年5月20日 天氣:陰
日子沒有變化爱榕,我依然在四處奔波瓣喊,蔣琳依然在杭州等我過去,麗姐也沒什么音訊黔酥,老周說看她的朋友圈藻三,感覺很忙,忙得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跪者。
其實棵帽,我們都一樣。
我為了創(chuàng)作渣玲,依然經(jīng)常日夜顛倒岖寞,虛實不分,蔣琳的話終于越來越少柜蜈。
今天仗谆,我們分手了,在“520”這么甜蜜的日子里淑履。蔣琳是打電話跟我分手的隶垮,當時的我還在蒙頭大睡,當她說分手的時候秘噪,我還處于迷糊的狀態(tài)狸吞,蔣琳說沒想到這么多年的感覺,連分個手都不得痛快指煎。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蹋偏,我又懵了很久。我拿著手機半坐在床上不知所措至壤。我看了眼窗外威始,灰蒙蒙的,還下著細雨像街,鬧鐘顯示15點黎棠。我猶豫了下,終于穿好衣服镰绎,我想去上海了脓斩。
對于分手,其實我們兩早已心有準備畴栖,這么多年的聚少離多味榛,從當初的你儂我儂到現(xiàn)在的相顧無言寝志,似乎分手才是最好的歸宿馍惹。我沒有歇斯底里的辯駁與道歉,蔣琳也沒有不依不饒叼丑,她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都彼此了解扛门,分手是必然的鸠信,也沒什么必要多做挽留。
于是论寨,我掛了電話星立,又給她發(fā)了條信息:對不起,我負了你葬凳。
分手這么大的事绰垂,我當然會心痛,痛到無以復加火焰。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車站的劲装,看著眼前的G7029,熟悉又陌生昌简。很快就能到上海了占业,我這樣告訴自己。
“我出發(fā)了纯赎,五點多能到了谦疾。”我簡單地跟麗姐說了一聲犬金。
她很快就回復了我:“嗯念恍,你先吃飯,我現(xiàn)在在忙晚顷,晚點峰伙。”然后很長一段時間內再沒有跟我聊天该默⊥ィ看來最近她真的很忙。
我背著包权均,拖著沉重的步子顿膨,在上海車站前踟躕了一陣,最終決定打車去外灘叽赊,順便在便利店買了幾瓶二鍋頭,或許只有濃郁的白酒才能解我心中的愁郁必搞。跟麗姐說了目的地便出發(fā)了必指。
外灘很快就到了。六點多恕洲,因為下著雨塔橡,天已經(jīng)黑了梅割,外灘周圍的燈光亮了,在灰蒙蒙的空氣中一閃一閃地明滅著葛家,模糊不清户辞。我挑了張長椅坐下,椅子很濕癞谒,我卻無所謂底燎,我也濕了。五月的上海弹砚,很濕双仍,很熱,江風不停地吹來桌吃,帶著熱氣與濕氣朱沃,這時的我感覺像是蒸籠里的饅頭,被高溫高濕無情炙烤著茅诱,喘不過氣逗物,連張嘴呼吸都沒力氣。
我喝了一口酒瑟俭,熱辣沿著食道一直到胃里敬察。終于舒服了。
我的眼睛終于濕了尔当,然后是豆大的水珠沿著面頰滾落下來莲祸,這不是雨,我知道椭迎,雨還沒下得這么大锐帜。
十年,不長也不短畜号。它見證了我們從青蔥年少到為了生計奔波缴阎,它記錄了我們的每一段路程,每一次爭吵简软,每一天見面蛮拔,一年又一年的疏遠……時間不語,只是我們終究散了痹升。
蔣琳說她不后悔建炫,有我的這些年她很快樂,謝謝我這些年的不離不棄疼蛾。我說我也是肛跌,有你的十年,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只是以后的時光中衍慎,我們沒有了我們转唉。
一大口酒,辣的我眼淚又流了下來稳捆。
快凌晨了赠法,麗姐還沒有來,我坐在長椅上還在等乔夯。
2015年5月21日 天氣:雨
凌晨一點砖织,麗姐終于來了。她解釋說最近幾個月她為了多賺點錢還債驯嘱,每天都瘋狂加班镶苞,她說很快就能還清了。
“我的錢你不用急鞠评,晚點也沒事茂蚓。”
她沒有接話剃幌,猶豫了一下聋涨,坐在了我旁邊:“怎么,你也失戀了负乡?”
“也牍白?”
麗姐說,他們分手了抖棘,她離開了那個男人茂腥。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就被他出眾的外貌與身高迷住了切省,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最岗。他比我小,于是看起來比我活潑了很多朝捆,事實證明般渡,年輕人確實魅力無限。剛開始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芙盘,我們快活的不得了驯用,我們拉著手飛奔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上,歡聲笑語響徹大街儒老。我們去各地旅游蝴乔,去不同的酒吧嗨到深夜,他帶我見他不同的朋友贷盲,全國各地……那時的我很開心淘这,很幸福剥扣,終于有一個人可以帶著我巩剖,無所顧忌地活著了铝穷。”
“或許同樣的日子佳魔,過得久了便會膩吧曙聂。他依然熱衷于吃喝玩樂,而我漸漸趨于平靜鞠鲜,他覺得我變了宁脊,我發(fā)現(xiàn)他沒有責任心,于是我們經(jīng)常吵架贤姆,一吵他就和他的朋友深夜買醉榆苞,而我,獨坐到天亮霞捡。有時坐漏,我會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我既留戀他帶給我的快樂碧信,又要求他成熟赊琳、負責∨椴辏”
“你說躏筏,我是不是太貪婪了,什么都想要呈枉?”麗姐開了一瓶趁尼,齜牙咧嘴地喝了一口。
……
她繼續(xù)說:“就像你上次看到的那樣猖辫,他虧了一大筆錢酥泞,依然無所事事,一點也不著急住册、擔心婶博。漸漸地,我覺得我不再貪戀他的美色荧飞,生活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凡人,他愛玩、愛鬧叹阔,不愛工作挠轴,卻又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這樣的生活讓我壓抑耳幢,讓我不再開心岸晦,哪怕是活潑帥氣的他欧啤。”
我倆干了一杯启上。江風繼續(xù)在吹邢隧,夜深了,熱氣散了冈在,我們也冷了倒慧。
“你會不會覺得我追去的愛情很膚淺?”麗姐帶著醉意包券,卻又十分認真地看著我纫谅。
我“嗯”了很久,才慢慢開口:“你分手的時候溅固,就已經(jīng)做了正確的選擇付秕。”
麗姐頭埋在了雙手里侍郭,“咯咯咯咯”地笑了询吴,但聽著又不像笑。
我們誰都沒有提回去励幼,于是汰寓,就這樣坐著,又坐了很久很久苹粟。
2015年9月1日 天氣:晴
我剛睡醒有滑,就看到了麗姐的信息:G7029,有空來接我嵌削。
我立刻打電話過去:“怎么突然要回來毛好?”
“嗯,這邊整理干凈了苛秕,不想呆了肌访,就回來跟你們混啦⊥Ы伲”
“確定放得下吼驶?”
“小看你麗姐了〉晟罚”她蟹演,又變回了原來的她。
你呢顷蟀,后來怎么樣了酒请?
蔣琳很好,我也很好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