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wù)勸R伯庸
談戀愛那陣子,時常被某人評價為“木訥”或“不解風情”刽肠。雖然溃肪,如今似乎變得靈活了些,不過五垮,追根到底仍有不少“少眼力勁兒”的時候乍惊。這大約也就造成了,我對那些骨子里透著幽默感的文字放仗,總是偏愛有加润绎。比如博爾赫斯,比如王小波诞挨,比如馬伯庸莉撇。
前陣子又回味了下馬親王的《三國配角演義》和《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惶傻。前者是通過尋找歷史的縫隙棍郎,將三國演義中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串聯(lián)起來,變成一則又一則完整的故事银室;后者則由三個事關(guān)未來涂佃、現(xiàn)在和過去的故事組成,既有人類大毀滅蜈敢,也有神秘的趕尸傳聞辜荠,更有將圣女貞德故事化為武俠小說。也許有人說抓狭,他的書不就是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嗎伯病?關(guān)“幽默”什么事?可是否过,對我而言午笛,幽默實在是事關(guān)某種人生態(tài)度惭蟋,不是一定要寫成笑話、段子药磺,才算幽默告组。
應該說,荒誕與幽默是一個硬幣的兩個面与涡。王小波曾在其雜文中提及惹谐,作為一名作者,寫作中對讀者最重要的承諾驼卖,即是要確保作品的“有趣”氨肌。如果讀者,無論是現(xiàn)在的還是未來的酌畜,在閱讀的過程中失去了興趣怎囚,那么,任何文字無論當時怎樣流行桥胞,最后只會落得暗淡無光恳守、掃入廢紙堆的下場。而要使作品有趣贩虾,“幽默”無疑不可或缺催烘,而產(chǎn)生幽默的原因與產(chǎn)生荒誕的原因是一致的:即與現(xiàn)實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
無獨有偶的是缎罢,卡爾維諾在其《未來千年文學備忘錄》的第一講即以“輕逸”命名伊群。而“輕逸”二字正抓住了我所謂的“幽默”的核心,只有做到輕逸策精,才能隨時跳脫出現(xiàn)實的束縛舰始,從而養(yǎng)成“幽默”的態(tài)度。在卡爾維諾看來咽袜,文學要逃離過往那種“沉重”的感覺丸卷,就必須摧毀美杜莎那令一切生靈石化的目光,從而像柏修斯的飛馬一樣騰空而起询刹。要理解這話谜嫉,非從卡爾維諾講這話的時代背景來看不可。當時凹联,在文學領(lǐng)域中骄恶,那種以巴爾扎克等人為代表的宏大敘事的文體正在瓦解,文學似乎正在走向一個更加注重瑣碎的生活匕垫、更加偏向如今稱之為“小清新”的文體,也正是在這樣的趨勢中虐呻,輕逸才能從文學中生發(fā)出來象泵、幽默才能得以從魔盒中釋放出來寞秃。
以王二先生的那篇著名雜文《一只特立獨行的豬》為例,如果我們將那種插隊生活視為唯一的現(xiàn)實偶惠,將自己固著于農(nóng)民的身份之中春寿,將那只盲目亂竄的豬視為一只可惡的搗亂者,那么這篇雜文便不可能產(chǎn)生忽孽,我們何曾見到一位辛勤且執(zhí)著于眼前的農(nóng)民會寫出這樣帶有幽默和諷刺意味的文章來绑改?我想身處當時境遇下的王二也是寫不出來的。如果將生活中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都當作為唯一的現(xiàn)實兄一,仔細而執(zhí)拗地判斷這些事與我們之間的利害關(guān)系厘线,那么,我們?nèi)缤刎斉话愠龈铮ド畹乃袠啡ぁ?/p>
失去樂趣造壮,就是將人與世界捆綁在一起。而如果將人與世界緊密得不可分割骂束,那么毫無疑問耳璧,便會像是未曾覺悟前的西西弗,在接受著徒勞且乏味痛苦懲罰的同時展箱,不斷體會絕望旨枯。世界會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反映在文學中混驰,那就是被世界擊敗的人攀隔。
海明威曾說:“人生不是用來被擊敗的。人可以被毀滅账胧,但不能被擊敗……”如果說竞慢,海明威想要展現(xiàn)的是,人在被世界所毀滅的那一瞬間爆發(fā)出的給予他人的震撼的話治泥,那么加繆在《局外人》中要表現(xiàn)的則是筹煮,人與世界徹底分離后,那種無所適從居夹,而在《西西弗斯神話》中败潦,他力圖證明的則是,人只有與世界保持適當?shù)木嚯x准脂,才可以獲得人生存在的意義劫扒。
所以,我想狸膏,如果真要活得有趣味些沟饥,請站遠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