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無疑是我過往二十六年里最悲慘的一天妆兑,所有的不幸像提前訂好日子似的一股腦兒全擠在了今天舵抹,砸得我暈頭轉(zhuǎn)向,萬念俱灰豌研。
昨晚的狂歡讓我忘了今天是周一而我是一個要上班的人,被第三個鬧鐘叫醒后慌忙洗漱唬党,在樓下早點鋪買了豆?jié){就匆匆往公交站趕鹃共,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把香蕉皮丟在了大馬路上偏偏又被我這個倒霉催的踩到了,瞬時整個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倒在了地上驶拱,袋子里的豆?jié){灑的到處都是∷。現(xiàn)在回過頭看,那只是一連串苦難的開始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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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八點零一分阴孟,我坐在了我的辦公桌前,望著空無一人的魏總辦公室驻龟,心想僥幸逃過一劫温眉,就在我以為安然無事的時候,隔壁桌的小林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別高興的太早翁狐,魏總昨晚加班沒回去,剛剛下去買早飯了”凌蔬,我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露懒,接著就收到魏總傳話讓我去她辦公室喝茶。
我心驚膽戰(zhàn)地走進去砂心,看著神色凝重的魏總懈词,還沒等我主動承認錯誤,魏總就把一個文件夾啪地扔在桌子上說:“看看吧辩诞,這就是你作的圖坎弯?”聽她這么說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可那張規(guī)劃圖我花了一個星期熬夜又加班做的,臨交前還檢查了好多遍不可能有問題的抠忘,我連忙打開來看撩炊,只見原來我畫的道路寬、綠地面積等細節(jié)處被改動過了崎脉,看字跡明顯是有人修改過的拧咳,我剛想開口解釋就被魏總打住了,平時就不茍言笑的她此時變得更加冷峻囚灼,“你也不用再說什么了骆膝,我們這兒不需要不會作圖吃干飯的閑人≡钐澹”
失業(yè)來得猝不及防阅签,我努力回想上交那張圖的過程,直到無意間看到小林嘴角的得意蝎抽,我終于記起來那天因為臨時有事就讓她幫忙代交了政钟,我氣憤地走到辦公桌前質(zhì)問她為什么這么做,她看著我平靜地說:“抱歉了织中,辜負了你的信任锥涕,我也想往上爬一下∠梁穑”
臨走時本以為同事們會念著半年的情意說幾句暖心的話层坠,可當(dāng)我抬眼看他們的時候,我的眼里只有他們低頭忙自己工作的身影刁笙。那一刻我覺得他們麻木破花、機械、冷漠無情疲吸。
走出公司的大樓座每,街上車水馬龍,有人行色匆匆為生計奔波摘悴,有人遛貓遛狗享受生活峭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在忙,我的難過顯得太微不足道蹂喻。
漫無目的地走在擁擠的大街上葱椭,沒有人在意這個抱著箱子的人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也沒有人能告訴她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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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傳來趙雷的理想孵运,我騰出一只手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媽媽蔓彩,我的心一下子找到了慰藉治笨,接通電話后我本想哭訴一番驳概,可聽到的卻是媽媽的哭聲,爸爸心臟病突發(fā)送醫(yī)院了旷赖,我僵在了原地顺又,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陽光很好杠愧,可我的世界卻一片陰暗待榔。我懷疑是否真的存在上帝,如果真的存在為何忍心讓我過得如此艱難流济。
我打了出租拼命往醫(yī)院趕锐锣,接二連三的不幸讓我想找個肩膀依偎一下,拿出手機打給了男朋友周晨绳瘟,嘟嘟聲想了很久才聽到他的聲音雕憔,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哭著把今天的發(fā)生的事兒都告訴他了糖声,本以為他會給我安慰斤彼,可是他卻說他很忙不方便接電話,隨后又是嘟嘟聲蘸泻。
我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琉苇,所有的委屈和難過一瞬間全部迸發(fā)出來。
站在醫(yī)院門口悦施,我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并扇,整理好心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糟糕抡诞。跑到手術(shù)室門口就看到了媽媽穷蛹,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抱著我哭起來昼汗,我摸著她稀疏的頭發(fā)肴熏,有些佝僂的背,那一刻我深刻地認識到媽媽是真的老了顷窒,歲月太過殘忍蛙吏,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日趨明顯。又想到二十六歲還一事無成的自己鞋吉,想到自己不能讓他們安享晚年出刷,只覺得對不起他們,淚水又不爭氣地跑了出來坯辩。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走了,我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崩侠,終于醫(yī)生走出了手術(shù)室漆魔,我真怕他下一句是“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醫(yī)生看了看我們,說放心吧改抡,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矢炼,但還是要留院觀察,你們過一會兒可以去看他阿纤。我心里懸著的石頭落地了句灌,媽媽也松了一口氣,我又開始相信這個世界是有神的了欠拾。
我本打算在醫(yī)院陪著爸爸胰锌,可媽媽再三堅持讓我回去上班,讓我不用擔(dān)心有事她會給我打電話的藐窄。我還沒想好要怎么告訴她我失業(yè)了资昧,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走了出來,給自己點時間靜一靜也好荆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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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醫(yī)院大廳格带,我低著頭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孕婦,我連忙道歉抬起頭卻看到孕婦旁邊站著的男人是周晨刹枉,一時間大腦嗡嗡作響叽唱,那個女生顯然不認識我,她說了沒關(guān)系就催著周晨快走微宝,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那樣的場面棺亭,該責(zé)罵還是該祝福,低著頭從他們身邊跑了出來芥吟。
陽光亮得刺眼侦铜。
一個人走到了我和周晨常去的海邊,遼闊的大海一望無際钟鸵,陽光照射在海面上钉稍,儼然一幅歲月靜好的畫。我面朝著大海棺耍,心里卻怎么也開不出一朵花來贡未。
突然我看到海面上有人在向我招手,好像要我到他身邊去蒙袍,我看著他癡癡地往前走著俊卤,海水拍打著沙灘,潤濕了我的鞋害幅,我好像感覺不到似的消恍,看著那只手,一直往前走以现。
海水沒過了我的膝蓋狠怨,慢慢地我的下半身都在水里约啊,接著是我的脖子,那個聲音在耳邊響著“孩子佣赖,到這兒來”恰矩,我感覺到海水灌進了我的鼻子,我快要窒息了憎蛤,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把我往下拉外傅,我的身子越來越沉,死亡的味道越來越重俩檬,我終于清醒過來了萎胰,爸媽的臉在我面前閃現(xiàn),朋友們的面孔也一閃而過豆胸,我還不想死奥洼,我開始奮力掙扎,撲騰著手腳往上游…
我猛地睜開眼睛晚胡,從床上彈起灵奖,捂著胸口,大口地呼吸估盘,酒精味撲鼻而來瓷患,看著眼前不大的出租屋,枕邊熟睡的閨密遣妥,我意識到那只是一場夢擅编,一場像真實發(fā)生過一樣的夢。
原來我潛意識里想自殺箫踩,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爱态。原來那個向我招手的人是死神,可是他還帶不走我境钟。
整理好妝容锦担,站在鏡子前,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慨削《从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象著躺在病房里的爸爸缚态,憔悴的媽媽磁椒,想起《權(quán)力的游戲》里的一句話:
我們只需告訴死神:Not? to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