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人生活于的這個世界昔瞧,是一個從工業(yè)文明急速轉向電子信息文明撞叨、從現代模式急速轉向后現代乃至超現代模式的世界办悟。此前指導人心之一切文明范式與價值取向在急速地崩解铛碑,而來自各種渠道的知識與信息以所未有之海量轟炸且挑戰(zhàn)著人們的大腦及其容量。與此同時蜻牢,曾經作為社會共同體而共感之人心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分裂與疏離之痛烤咧。一個時代的課題放在了我們每個人的眼前:如果世界不能被吾人體認為一個有意義的整體、且吾人不能從此世界中謀求具有存在論深度的支持抢呆、且吾人必將為之痛苦不堪的話煮嫌,吾人將拿這個世界怎么辦?
現代科學所發(fā)現之“波粒二象性”現象徹底摧毀了吾人對所謂“物質”的傳統(tǒng)觀念抱虐,這意味著所謂“心”與“物”之性質與關系將被重新定義昌阿。由之哲學上粗糙的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之爭庶幾可以休矣。由之為心物二元恳邀、心物二分所支撐現代存在論哲學及其世界觀亦將面臨一嚴重之破局懦冰。在現代虛無主義之危機留下的廢墟上,吾人將如何定義自身谣沸、如何為自身謀求一具有存在論深度的安身立命之所乃是吾人不能不嚴肅探討之命題刷钢。
現代虛無主義存在論之核心設置,乃是假定吾人不過是困于經驗世界之產物乳附,超乎可證實之經驗世界之外實為無物内地、并無意義伴澄。客體阱缓,不過是有待征服的物質材料非凌。人,不過是用物質材料來填滿欲壑的孤獨而饑餓的存在物而已荆针。因此敞嗡,人,作為必有一死之物的存在價值航背,即在于通過最大限度之支配客體占有客體而自是其是喉悴。基于此現代虛無主義之存在論設置沃粗,一切反道德的粥惧、非精神的、窮奢極欲的最盅、唯我獨尊的人生觀價值觀所指導的人類行為展開了對世道人心以及自然生態(tài)的有史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荼毒突雪、且行將置人類于萬劫不復之地。對于任何一個不甘于在現代虛無主義邏輯所荼毒的世界上引頸就戮的人類良心而言涡贱,通過重建本體論來重建自己的存在理由實為一不可推卸的歷史責任咏删。
今天,吾人來到首倡“新心學”理念之中國現代哲學家賀麟先生之故居中问词,吾人不禁想起賀麟先生提出的“合心而言實在”督函、“合理而言實在”、“合意義價值而言實在”之主張激挪。吾人必直覺地感到辰狡,我們這些被現代虛無主義之設置所撕得粉碎、無家可歸的靈魂們所渴求的垄分,不就是一條把吾人“縫合”為一個天地人神交感互通的整體性存在之“心線”嗎宛篇?
或許有人會質疑:人心之體驗,紛繁萬殊薄湿、并無一致叫倍。則人心何足以統(tǒng)攝諸有?所謂儒家“心學”豺瘤,亦前現代一家之言吆倦,何足以回應當代之本體論重建乎?
賀麟先生認為:心有二義:心理意義上的心和邏輯意義上的心坐求。心理意義上的心就是經驗上的事實蚕泽,即康德的“現象”,即宋儒所謂“已發(fā)”桥嗤;邏輯意義上的心事超經驗的精神原則赛糟,即康德的“理性”派任,即宋儒之所謂“未發(fā)”。未發(fā)為已發(fā)之體璧南,邏輯為心理之體。足以統(tǒng)攝諸有者师逸,非“已發(fā)”之現象司倚,乃“未發(fā)”之本體也。
如果“心”只能在儒家之言說系統(tǒng)中被言說而未足為西方之心靈所關照和探討篓像,則此“心”也不過是儒家之自說自話动知。然而賀麟先生給我們造了一座“橋”。在 此“橋”上员辩,賀麟先生通過對宋儒之所謂“心”的本體論梳理盒粮,儒家的“心”與乎康德之先驗范疇與黑格爾之宇宙精神相遇了。此相遇的意義在于奠滑,東哲西哲丹皱,不過是在各自營建的言說體系中探討人類共有之主題而已。而此人類共有之主題即:到底是什么將宇宙膠結為一意義之整體宋税。
在本體論重建的問題上摊崭,今天發(fā)端于西方世界之新時代運動可謂風起云涌。體認宇宙一體之“大心”杰赛,乃今日席卷歐美之新時代思想之共識呢簸。當“心學”之理念被中國人視為過時而棄如敝屣的今天,西方已經將之珍若拱璧乏屯「保可見,“心學”豈一家之言乎辰晕?
美國思想家梭羅說:極東蛤迎、就是極西。在現代虛無主義走入窮途末路的今天伞芹,懷著對人類處境最為深重的憂慮忘苛,極東和極西的心靈在新時代思潮的推動下走到了一起。吾人今日來到已然在東西方的心靈之間搭了一座橋的賀麟先生的故居中唱较,未免將捫心自問:繼賀麟先生之后扎唾,在西方新時代思潮席卷之際,吾人將何去何從乎南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