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蘇子
文/紫蘇子
? ? ? ? ? ? ?(一)
? ? ? 六月的最后幾天像是個大烤爐一樣债鸡,帶著炙熱的烈日肆意燒灼著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铛纬,梔子花開的正艷告唆,仿佛帶有魔力的花香,悄悄的傳進了藍傾的出租屋里模她,當(dāng)初懂牧,總覺得向陽花開是一種詩意僧凤,所以選了這正面對光的屋子,光線絕對的亮夏伊,景色也是絕對的美吻氧。
當(dāng)然盯孙,在這炎炎夏日里,也是絕對的炎熱歌溉!這樣的方位痛垛,藍傾倒是倍受太陽公公的照顧,所幸漫谷,帶給她無限’溫暖’蹂析!
? ? ?藍傾躺在單人涼席上电抚,默自盯著她這間小出租屋里唯一一個乘涼家電,小小的風(fēng)扇轱轆缩宜,呼呼的轉(zhuǎn)個不停锻煌,燥熱的氣息夾雜著席卷而來的熱風(fēng)姻蚓,吹的人越發(fā)的心煩意亂狰挡,藍傾一股腦坐起來,順手抓起旁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倦沧,看著自己馬上就要完成的一篇長篇小說展融,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豫柬,好好的一個故事,就只差一個好的結(jié)局燕偶,原本結(jié)局的框架已經(jīng)初步完成指么,卻在這個時候,副主編莫菲告訴她“你的初稿我已經(jīng)拿給主編看了晚唇,但是他希望你可以把這個故事的結(jié)局重新修改一下,那么翁涤,它將會是一篇不錯的作品葵礼!”
一句重新修改,藍傾已經(jīng)刪了寫扔涧,寫了再刪枯夜,這樣重復(fù)了好多遍艰山,可是總也達不到莫菲口中的主編滿意曙搬。
? ? ?從她的第一篇作品成功簽約之后,都是副主編莫菲跟她聯(lián)系征讲,總聽她提起她的主編诗箍,可藍傾卻素未謀面挽唉,當(dāng)然橱夭,主編閱稿無數(shù),日理萬機俏让,恐怕只有那些大神級別的白金作家才有幸得見首昔,副主編是個很熱心的漂亮姐姐勒奇,平日里關(guān)于稿子的整改意見她都會第一時間為她指出,只是最近格二,她的這篇稿子卻一直卡在了結(jié)局上,原因在于……主編不滿意沪曙!
“主編說了,故事的結(jié)局不該是留有遺憾的挠日!”藍傾的耳邊仿佛又想起了副主編的話肆资。
? ? ? 關(guān)掉郵件灶芝,藍傾抬起頭看向窗外夜涕,梔子花在一整天烈日的照射下,也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軀干酸役,花骨朵無力的垂下涣澡,花香仿佛也跟著散去了幾分丧诺,藍傾很無奈驳阎,世間之大,總也有缺憾之事沫屡,在文學(xué)作品中撮珠,有時候芯急,有缺憾的故事也可堪稱是一種美!
? ? ?很多人都說涮因,一個故事的結(jié)局,或多或少的都托付有作者本人對美好生活的一種愿望奈应,藍傾并不希望购披,她的所有故事結(jié)局都趨于大團圓刚陡,故事就是故事筐乳,與現(xiàn)實不可一概而論。
? ? 燥熱的天氣使人徒增了諸多煩悶的情緒蝙云,想起這幾日副主編的再三催稿氓皱,藍傾很無奈,此時此刻的她根本找不到一絲的靈感出來勃刨,剛剛輕手敲上去的幾個字也被她迅速刪了去波材,她突然合上了電腦,起身走到她的小梳妝臺旁坐下身隐,仔細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廷区,昨夜因趕稿子而留下的黑眼圈仍清晰可辨,看來熬夜真是慢性殺手贾铝,指不定哪天躲因,她就悄悄地老了呢?
當(dāng)然大脉,人未老時搞监,心也千萬別先老,套用別人的話镰矿,世上沒有丑女人琐驴,只有懶女人,所以秤标,藍傾認真梳洗了一番绝淡,在鏡前畫了小淡妝,換上她的白色長裙苍姜,攜著她的筆記本電腦牢酵,轉(zhuǎn)身關(guān)掉了那個根本不能帶給她一絲涼快的小風(fēng)扇,因為她決定衙猪,要換一個環(huán)境馍乙!
(二)
藍傾來到了平日里显蝌,她經(jīng)常都會來的 六月咖啡館,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订咸,咖啡館里環(huán)境優(yōu)美曼尊,一進來,便隔絕外面燥熱的氣息脏嚷,讓人很舒適骆撇。在這個時間點,很多人都會選擇在家里休息然眼,所以此刻的咖啡館比較安靜艾船,沒有其他吵雜的聲音,很適合她去凝聚腦力繼續(xù)去編撰她的故事高每!
? ?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以往的位子坐下屿岂,服務(wù)生對她并不陌生,按照她以往的習(xí)慣鲸匿,不詢問爷怀,也不打擾,直接給她呈上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带欢。
不過运授,每天除了咖啡以外烤惊,還會有人在她桌前放上幾株梔子花,整整一個六月吁朦,梔子花都在她眼前盛開柒室,藍傾抬起頭,禮貌的投以微笑逗宜,她盯著眼前的梔子花雄右,開的格外的美麗,就像她小說里寫的梔子花一樣纺讲,滿園綻放擂仍,馨香四溢!
藍傾閉上眼睛熬甚,仿佛能夠看到她文中的女主角逢渔,沿著那條曲徑小路慢慢走向消亡的情形,結(jié)局雖是悲劇乡括,卻也凄美肃廓,只是,藍傾不明白粟判,為什么主編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她修改結(jié)局亿昏,她覺得峦剔,這是對她作品的不尊重档礁,如果按照別人的意愿去整修,那么吝沫,她作為這篇文的作者呻澜,賦予這篇作品的感情,都將變得沒有絲毫意義惨险!
藍傾思慮再三后羹幸,給副主編莫菲發(fā)了消息,“莫菲姐辫愉,我很抱歉栅受,我無法按照您和主編的要求去修改一個完全與我想法相反的結(jié)局,那并非我本意恭朗,且屏镊,更加是對我作品的不尊重!”
消息發(fā)出去很久都不見人回復(fù)痰腮,藍傾以為莫菲看后興許是生氣了而芥,畢竟她對藍傾的這篇小說也寄予了厚望,她能夠堅持完稿膀值,是離不開莫菲主編一直以來的支持與鼓舞的棍丐。
雖覺得很對不起副主編误辑,可是,藍傾也無法違背自己本心歌逢。
發(fā)完消息后巾钉,藍傾感覺格外輕松,她點開最后一章秘案,輕快的敲上標題 ?終局篇 “離殤訴衷腸”睛琳!
藍傾按照原本的構(gòu)想师骗,女主死在開滿梔子花的花叢中,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一地的白色花瓣讨惩,男主凄聲一片辟癌,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慢慢失去溫度,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荐捻,這滿園花色是為她種黍少,她卻永遠的離開了……
藍傾一邊用心的串詞,另一只手摸索的端起咖啡送到嘴邊处面,剛喝下一口厂置,只覺一種苦中帶著甜膩的味道涌進胃里,她有些不滿的抬起頭魂角,卻突然發(fā)現(xiàn)昵济,不知何時,咖啡館的每個桌前都擺放上了梔子花野揪,而且每一朵访忿,都盛開的那么美艷動人,只見服務(wù)生捧著一大瓶梔子花走到她桌前放下斯稳,藍傾雖不明所以海铆,以為咖啡館今日有什么優(yōu)惠活動,即便如此挣惰,那也不該忽略了她的習(xí)慣呀卧斟?
藍傾帶著頗好的神情詢問服務(wù)生緣由,然而憎茂,服務(wù)生卻說“藍小姐珍语!對不起,這是我們經(jīng)理的意思唇辨,他讓我告訴您廊酣,苦味道喝習(xí)慣了,也該嘗嘗甜的滋味赏枚,苦中帶甜亡驰,是為人生晓猛!”
藍傾眼巴巴的聽著服務(wù)生的解釋,她說了最后一句話凡辱,令藍傾費神“這些梔子花也是為藍小姐準備的戒职,希望能帶給您好運,我們經(jīng)理說了透乾,梔子花美的不妖不濁洪燥,她白色的花瓣最終不該被愛的鮮血染紅!”
一句不該被愛的鮮血染紅,藍傾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汉操,服務(wù)生的話再来,話中帶著話,她并不認識六月咖啡館的經(jīng)理磷瘤,縱然每天都會來這里芒篷,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所以他何出此言呢采缚?
藍傾不解针炉,所以她便問了,可是服務(wù)生的回答扳抽,并沒有解決藍傾的疑惑篡帕。
藍傾抽回放在鍵盤上的雙手,此刻摔蓝,已沒有了再寫下去的思路赂苗,看著擺在自己桌前的梔子花愉耙,窗外一陣風(fēng)吹進來贮尉,晶瑩的露珠滾落在了藍傾的手心,馨香的花香附和著清風(fēng)一起吹進了她的心中朴沿!
(三)
回到出租屋里猜谚,溫?zé)岬臍庀⑾矶鴣恚@一天赌渣,稿子仿佛還是沒有絲毫進展魏铅,服務(wù)生莫名其妙的話,一直在藍傾的心中盤旋坚芜,心中就像剛剛被種植的梔子花要被人采摘了似的览芳,藍傾的小說中多提及梔子花,是她作品中一亮眼的部分鸿竖,她的粉絲曾留言問過她沧竟,是不是很喜歡梔子花铸敏,其實,藍傾并不是最愛梔子花悟泵,她以前并不識得梔子花杈笔,只是在一天晚上與朋友吃燒烤的時候,園中一株白色的花瓣吸引了她的眼球糕非,昏黃的燈光下蒙具,白色的花朵靜靜的在風(fēng)中搖曳,美的韻律不忍忽視朽肥,藍傾問朋友那是什么花禁筏,朋友說,是梔子花衡招!
所以融师,在那個時候,藍傾決定蚁吝,把梔子花作為她文中的標志物旱爆,也因此,成了她這篇文中最亮眼的一道風(fēng)景線窘茁。
那日怀伦,藍傾并沒有熬夜去趕稿子,她選擇了早早睡下山林,炎熱的六月天也仿佛在夜里漸漸消沉了幾分房待!
第二日,郵箱里來了新郵件驼抹,是副主編莫菲發(fā)的桑孩,她說“小傾,你的意思我已經(jīng)第一時間轉(zhuǎn)告了主編框冀,整修不代表不尊重流椒,我們有必要見一面,屆時主編會親自與你面談明也!三日后宣虾,六月咖啡館,不見不散温数!”
短短的幾句話绣硝,使得藍傾從床上跳了起來,主編居然要和她面談撑刺?她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莫菲發(fā)來的消息鹉胖,沒錯,地址是六月咖啡館,而她要見的人正是讀者的主編甫菠!
藍傾激動的在屋子里來來回回走動败许,主編見他,無非是因為她那篇稿子的結(jié)局淑蔚,她很矛盾市殷,修改與否,都成了心里很容易動搖的概念刹衫!
藍傾認為醋寝,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精心呵護長大成人带迟,然而這一次音羞,給她的感覺卻是,她精心養(yǎng)大成人的孩子仓犬,卻要別人來教她嗅绰,去怎么做人……
(四)
三日后搀继,六月咖啡館窘面。
莫菲選擇的時段與藍傾平日里來的時間剛剛好,咖啡館里一如往常一樣的安靜舒適叽躯,如幾日前藍傾見到的一般财边,梔子花擺滿了整個咖啡館,藍傾進去時点骑,莫菲主編已早早的坐在那里等候酣难,她們笑著打完招呼后落座,藍傾環(huán)顧了四周黑滴,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憨募,她疑惑的看著莫菲,莫菲明白藍傾用意袁辈,微微一笑菜谣,方才說了一句“主編已經(jīng)到了!”
已經(jīng)到了吵瞻?難道主編等的不耐煩了葛菇?藍傾覺得自己已經(jīng)來的很早了,卻還是讓兩位主編久等橡羞,她笑了笑,表示歉意济舆。
服務(wù)生過來和莫菲說了幾句話卿泽,兩人熟絡(luò)的談話方式讓藍傾覺得她們是相互認識的!
服務(wù)生見藍傾沒有說話,便禮貌的說“藍小姐签夭,請您稍等齐邦,我們經(jīng)理馬上就出來!”
藍傾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第租,她并不明白其中緣由措拇,以為服務(wù)生還記得前些天,她問起她們經(jīng)理是誰的事情慎宾,所以尷尬的笑笑說“哦丐吓,不好意思,那天的話趟据,我只是隨口問問券犁,我們今天約了其他人!”
“不好意思汹碱,久等了粘衬!”
正在此時,一句清脆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她們之間的氣氛咳促,服務(wù)生轉(zhuǎn)身退到了一旁稚新。
藍傾猛的抬起頭,只見一俊逸的男子向她走來跪腹,他就像出塵不染的梔子花瓣枷莉,擁著瀟灑脫俗的氣息,帶著這世間最好看的微笑走到藍傾的面前尺迂,他伸出手“你好笤妙,我是主編楊尋,也是六月咖啡館的經(jīng)理噪裕,藍小姐蹲盘,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膳音?
藍傾不可思議的看著楊尋召衔,她需要理一理眼前復(fù)雜的人物身份,所以祭陷,她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苍凛。
讀者的主編?六月咖啡館的經(jīng)理兵志?以及醇蝴,一年前,偶遇在青海的《知青》作者想罕,他們悠栓,竟然都是同一個人?
世界很大,竟也如此之小惭适,一年前笙瑟,《知青》一書紅遍網(wǎng)絡(luò),是市場上很受影響力的暢銷書癞志,當(dāng)初的藍傾也是其中粉絲之一往枷,那時的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在旅途中遇到大神作家,知青的作者—椰子凄杯,椰子是他的筆名错洁,那個時候,她并不知道楊尋的名字盾舌,只用椰子稱呼過他墓臭,他們同乘一艘船游玩,二人很投緣妖谴,興趣也相同窿锉。
椰子告訴藍傾,《知青》一書剛剛完稿膝舅,所以出來旅游散散心嗡载!
而當(dāng)時的藍傾,卻是正打算開一篇新文仍稀,希望在旅途中可以找到開啟故事的靈感洼滚,椰子當(dāng)初在寫文上給了藍傾很寶貴的意見,以至于后來藍傾在文中總是能運用自如技潘!
臨別時遥巴,椰子……也正是現(xiàn)在的楊尋告訴藍傾“我一定會在讀者的網(wǎng)站收看你的新文,我們約定享幽,你完稿之時铲掐,我們再攜同,一起喝杯咖啡值桩!”
那時候的藍傾高興的連連點頭摆霉,殊途不同歸,而她奔坟,也只當(dāng)他跟她開的玩笑話携栋,說真的,并未真的記在心里咳秉,只是婉支,怎么也沒忘記,曾經(jīng)旅途中滴某,有個青衫少年出現(xiàn)過磅摹!
生活真的像是在編故事一樣滋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間霎奢,一切都在來回的循環(huán)户誓!萬千言語終哽在喉中,化為一句最疏淡的問候“楊主編幕侠,您好帝美!見到你很榮幸!”
藍傾站起身晤硕,剛伸出手悼潭,卻打翻了桌前插滿梔子花的花瓶!
“啪舞箍!”
一聲清脆的玻璃聲打破了幻境中的一切舰褪。
藍傾沒有再看見楊尋臉上的表情,連他的影子也都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叮鈴鈴捎迫,叮鈴鈴晃酒!”
清晨,一雙手從被窩里伸出窄绒,關(guān)掉鬧鐘贝次,藍傾睜開惺忪的眼睛,六月二十八日彰导,星期三蛔翅,七點鐘。
時間來的剛剛好——
窗外白色的梔子花位谋,正在夏日的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著山析!
六月咖啡館,梔子花倔幼,主編楊尋盖腿,不過又是一場白日做夢……
那么,下一篇文就用梔子花做題材好了损同!
? ? ? ? ? ? ?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