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扒俯,我離家上大學奶卓。
那年我十八歲,鄉(xiāng)村小孩撼玄,在此之前去過最遠的地方無非就是省城鄭州夺姑。沒談過戀愛,因為父母嚴苛傳統(tǒng)的教育掌猛,視男生的表白為洪水猛獸盏浙,更視之為一種恥辱眉睹,認為是自身的某種不檢點才招致他們的喜歡。青春期混混沌沌废膘,陷在自我認知的模糊牢籠里困獸苦斗竹海,狼狽的時候很多,渴望逃離的時候更多丐黄。但要逃離什么斋配,并不清楚。
對大學灌闺,也沒什么具體的憧憬艰争。本質(zhì)上我是個有大悲觀的人,因此才能以嘻嘻哈哈的態(tài)度笑對生活——反正都會死的桂对,誰都抗爭不過甩卓,一死之前眾生平等。而人性接校,對不起猛频,我認為人性本惡,只是后天的教育和法律及規(guī)則約束了它蛛勉÷寡埃“地獄空空蕩蕩,惡魔都在人間诽凌≌毖”
從家到大學沒有始發(fā)車,爸媽一起送我侣诵,買的從武漢開往大連的K369痢法,要坐三個半小時。在我座位對面杜顺,是一個長頭發(fā)的女生财搁,二十四五歲,清瘦躬络,發(fā)尾挑染黃色尖奔,記得那時候這是非常時尚的造型。她和我之前的小桌板上堆滿了她的零食穷当。
她從武漢上車提茁,去大連找男朋友約會。一路她都在跟戀人講電話馁菜,微微低著頭茴扁,長發(fā)散下來遮住半面臉。有種溫柔的繾綣意味汪疮。但是聊著聊著峭火,她的語氣變了毁习,開始分辨、爭吵卖丸,最后爆粗口蜓洪,狠狠掛了電話后便旁若無人的痛哭。
我用我所有的余光看著她坯苹,并在腦海中通過聽到的內(nèi)容推理出一個故事隆檀。
她和男朋友A是大學同學,畢業(yè)后她去武漢工作粹湃,男友留在大連恐仑,一起留在大連的還有她的朋友L,并且L和A成了同事为鳄。有次同學聚會裳仆,K歌到午夜,喝得醉晃晃的男友被L攙扶著走出包廂再沒回來孤钦。盡管男友說他們只是拼車各回各家歧斟。但這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個隱疾,不能提偏形,可是大家都知道它永遠在静袖。
這次她哭的原因,是L小姐告訴A俊扭,說這個女生在武漢跟別的男人有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队橙。男友聽信,不斷旁敲側(cè)擊萨惑。女生百般解釋捐康,后大怒,翻出舊事庸蔼,倆人吵得要立馬分手解总。
明明是奔赴一場青春的約會,中途卻生出這樣的意外〗憬觯現(xiàn)在看來是再簡單不過的劇情花枫,可對當時十八歲的我而言,是獨立生活給我迎面砸過來的第一個類似神諭的啟示:
所謂愛情萍嬉,不過也就是這么一種東西乌昔。
大學四年里我依然沒談戀愛隙疚。依然處在漫長的青春期里壤追,苦大仇深的跟自己較勁,所有內(nèi)向的較勁最后都外化成一把利刃婚苹,只指向自己枪孩。那時候我渴望弄明白的東西實在太多,讓我痛苦的東西也太多了跨跨〉孔觯控制我理性思維的細胞全部死掉疯特,空前感性,也空前矯情肛走。身邊沒有人可以尋求幫助漓雅,我也羞于展示自己的迷茫,于是在痛苦的沼澤中自我拉扯朽色,偶爾爬出來一些邻吞,偶爾又陷得更深。
是過了很多很多年葫男,吃了很多虧抱冷,跌跌撞撞的走得一路頭破血流,才明白梢褐,感性不過是生活的溫度旺遮,而理性才能讓人過得更好,也更體面盈咳。
頓悟這個道理時我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耿眉,青春遙遠不可追,徒留一萬種遺憾鱼响。
于是有天我突然想到2005年時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女生□尉矗現(xiàn)在的我也早已過了她當初的年齡。她在哪里热押,過著怎樣的生活西傀,跟當時的男朋友怎么樣了……
她是否還記得,十多年前的夏天桶癣,在一列開往大連的火車上拥褂,她曾為愛情痛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