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我住在魚頭路拐角處的房子里厌处,拐過去的路叫冰糖葫路特纤。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這么奇怪的路名,路口有一棵奇形怪狀的樹,枝丫紛紛朝著天褒傅,開著紫漸變色的大卷花瓣弃锐。我很中意那棵被所有人視為妖魔鬼怪的大樹,花瓣盛開時會擋住路口的紅綠燈殿托,路上會塞很長很久的車霹菊,隔著巨大的墨綠灰的隔音玻璃,我聽不到汽車的喇叭聲支竹。沒有人敢去觸碰怪樹和大卷花旋廷,大家都墨守成規(guī)。雖然世界并沒有規(guī)律礼搁,怪樹卻好像是最特別的那類規(guī)則饶碘。
? ? ? 我最近沒有去很遠(yuǎn)的地方,我白天待在窗戶邊看天看云馒吴,有時下雨扎运,雨被狂風(fēng)吹到窗上流下去,就像我貼在窗前的臉流了一道長淚饮戳。這時豪治,我看不清外面的風(fēng)光,只有高樓或者廣告牌模糊的輪廓扯罐。
? ? ? ? 晚上我窩在沙發(fā)看萬家燈火负拟,看星云旋轉(zhuǎn),有時候看到黎明時分篮赢,東方泛起魚肚白齿椅。我才睡下,醒來就是如同世界末日一樣的午后启泣,好像沉睡了幾千幾萬年的化石涣脚,張望著這個荒謬的世界。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月寥茫,怪樹的大卷花總是會盛開遣蚀, 碩大的太陽炙烤大地它綻放,鵝毛大雪一地銀光它也綻放纱耻。
? ? ? 上一次我能記起來的春天是有一個朋友跟我說芭梯,京城的櫻花開了。櫻花弄喘,是小而薄的粉色的花瓣重疊堆積著的模樣吧玖喘,像是嫌棄春天的余寒故意要擠一擠,暖暖身體蘑志。? ?
? ? ? 一個人的生活里累奈,從容且沒有意外贬派,有時門口的大信箱里會塞滿各種顏色的信件,不管有沒有我的澎媒,我都會翻一翻搞乏。我喜歡手指輕輕劃過信件清脆的聲音,喜歡印在郵票上的人事風(fēng)景或者舊時光里的精致的東西戒努,喜歡揣測信里醇酒難飲恨或者刀劍可封喉的故事请敦。
? ? ? 也許有一封是我的,素白的信封储玫,不寫來處侍筛,不寫歸途,落款淺子缘缚。
? ? ? 我看著信勾笆,字里行間難掩秀氣,淺子說京城里的櫻花已經(jīng)開了桥滨。我抬起頭看魚頭路窝爪,草已經(jīng)干枯了,就像是計算機(jī)程序員的頭發(fā)齐媒,說不準(zhǔn)哪一天沒注意蒲每,就連根不剩的掉光了,多可怕喻括。 屋里的水池長滿了苔蘚邀杏,繞過我的牙具又一路蔓延的生長了。
? ? ? 我求春風(fēng)把口信捎給天涯海角的老友唬血,春風(fēng)能吹幾千里望蜡,人海很大,時間太長拷恨,大概半路就忘記了脖律。生活好像總是同一副模樣,一路枯燥無味的走過來腕侄,我習(xí)慣了一面期望小泉,一面失望。 也習(xí)慣了一邊旁觀自己的痛苦冕杠,一邊用縝密的邏輯分析來源和成分微姊,最后給出云淡風(fēng)輕的藥方,談笑風(fēng)生分预,生來無情兢交。
? ? ? 除了白天看云看雨,晚上看燈看星笼痹,更多的時候配喳,我喜歡坐在臺階上飘诗,手里拿著一根半枯的樹枝點(diǎn)地。在陽光照不到的陰郁的角落里沉默界逛,一股說不出悲傷還是落寞的情緒,比常年生長在水池邊的苔蘚還要濃烈的蔓延纺座。兩座樓狹窄的空隙里息拜,電線像樹枝一樣縱橫交錯,深亞麻色的飛鳥來回穿梭 净响,有時候停下來少欺,又默默飛上寂靜的天空。天幽藍(lán)的將要黑下去馋贤,街角的黑房上浮游的云赞别,就像紅顏料的水里侵入的墨水,掙扎著絲絲縷縷配乓,最后都煙消云散仿滔。
? ? 路面上有一群列隊行走的黑壓壓的螞蟻,它們好像一年三季都在忙著找食物犹芹,為了最后的一個冬季崎页。好像它們沒有死亡,沒有快樂和傷心腰埂,或者說他們都長得一模一樣飒焦,死了不會有誰記得,哭笑不會有誰陪著屿笼。它們就像一群有奇特靈魂的勻速行動的逗號牺荠,為了一個目的而東西奔走 ,其實(shí)誰也不懂誰驴一,走的再遠(yuǎn)也要回到原來的地方休雌,自以為落葉歸根,其實(shí)是認(rèn)慫妥協(xié)蛔趴,和人一樣挑辆。
我喜歡養(yǎng)在魚缸的金魚,喜歡動物園的動物孝情,也喜歡大海里的魚和草原的動物鱼蝉,其實(shí)兩者沒有什么不一樣,都是被地球圈養(yǎng)箫荡,只是空間大小的不同魁亦。地球也不過浩瀚宇宙里的微塵,又何必計較那么多羔挡。
我也不是特別想待在魚頭路和冰糖葫路的拐角房子洁奈,我喜歡大卷花怪樹间唉,它像我一樣奇怪沒人懂,喜歡它卻不能連根刨走利术,刨走奇怪世界里唯一的規(guī)則呈野。
以后我可能會住在某個叫打呼路或者拔個牙路的地方,我希望那里也有一棵鬼怪大樹印叁,所有的傷心都能不藥而愈被冒。
? ? ? ? ? ? ? ? ? ? ? ? ? ? ? ? 2017 12? 24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