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微信上做甘媽訪談的時候殿托,約好了這周四發(fā)王先生篇支鸡。但是直到周三都沒有收到她任何消息。每個凌晨都會收到"甘媽說“里她的囈語椭住,朋友圈也時吵缟看到她黎明時分享的粵語歌。但是發(fā)給她的消息京郑,從來沒回過宅广。基本上是我睡著的時候些举,她醒著跟狱。然后反過來。
這個女人太任性户魏,后臺有人問我周四真的能看到美顏盛世的王先生嗎驶臊?我回個微笑,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叼丑。甘媽本就不是誰能安排得了的女子关翎。
直到今天早晨我醒來,看到她甩給我的文章鸠信,凌晨4點(diǎn)笤休。不同以往的是,她不再冷冷甩來一篇文章或者一首歌症副。而是加了一句話店雅。說,我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贞铣。
我坐在床上看完她和王先生的故事闹啦,猛然發(fā)現(xiàn)我竟然哭了。
? ? ? ? ? ? ? ? ? ? ? ? ? ? ? ? ? ? 我和王先生:一場持續(xù)三秒的一夜情
零時未分? 當(dāng)天多動魄驚心
趁著夜深 ? 他跟我霧中踏云
—— 楊千嬅《芬梨道上》
王先生把我推倒在沙發(fā)上辕坝,背后是轟趴過后的一地狼藉窍奋。五六個人橫七豎八、毫無知覺地躺倒在不遠(yuǎn)處酱畅。
我的人生雖然豐富琳袄,但我不搞一夜情。
可是這是王先生纺酸。就好像上天也知道你苦窖逗,突然降臨一份天賜的禮物。但又是絕望的餐蔬,不知下次是否還會遇見碎紊。好像在急促的呼吸聲之間佑附,在初吻和吻別之間,在一夜情和一生一世之間仗考,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音同。
進(jìn)入的那一刻,我雙眼看不見秃嗜,卻仿佛天地間綻放起禮花权均。
然而三秒鐘后,他軟了锅锨。
對不起螺句,喝太多了。王先生對我說橡类。
風(fēng)吹樹? 樹林惟有棄掉黃
頑石叫情侶亂刮 ? 名字與盛世比風(fēng)光
—— 楊千嬅《芬梨道上》
回到幾小時前,我還不認(rèn)識王先生芽唇。正和于先生冷戰(zhàn)顾画,心情跌入谷底。狐朋狗友辦轟趴匆笤,沖著一醉而去研侣。
起初沒有男人。姑娘們訴著心事炮捧,喝得昏天黑地庶诡,哭得死去活來。有人罵著咆课,說最大的悲哀就是我們連喝醉都叫不到男人末誓。另一人大概不服氣,打了電話叫來一個男閨蜜书蚪。
男閨蜜說喇澡,我有個朋友在香港念書,放寒假回上海在我這玩殊校,叫他一起晴玖?
十分鐘后,男閨蜜拖著王先生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为流。喝了酒的我只覺得一陣眩暈呕屎,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人?這么這么好看敬察,這么這么年輕秀睛,這么這么沒有世俗氣,就像《魔女的條件》里的瀧澤秀明莲祸,滿世界的陽光都灑在他頭上琅催。
他不多話居凶,喝酒照單全收,人卻紳士地坐在那里聆聽藤抡。而閨蜜們都有些失態(tài)侠碧,沒多久倒下一大片。
我沒醉缠黍,只是暈弄兜。忘了是什么牽引,我一個人端起酒杯瓷式,走到窗口替饿。窗簾拉著,于是我鉆進(jìn)窗簾里面贸典,把酒杯放在窗臺上视卢。我心里想著,我配不上他廊驼,但也許据过,但也許他會過來呢?
王先生過來了妒挎。朝我笑笑绳锅,也鉆進(jìn)窗簾里面。
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錯過這個機(jī)會酝掩。借著酒勁鳞芙,我沒有說一句話,就吻了上去期虾。
他沒有推開我原朝,而是溫柔地回應(yīng)我的吻。那一刻镶苞,仿佛飄入旁若無人的外太空竿拆。
那一年,我24歲宾尚,王先生20歲丙笋。
這山頂何其矜貴? 怎可給停留一世
只得很少數(shù)伉儷 ? 在這風(fēng)景線上建筑關(guān)系
—— 楊千嬅《芬梨道上》
那天王先生送我回家。他說他明天離開煌贴,回香港繼續(xù)學(xué)業(yè)御板。
我說你那么好看,在香港一定很多女孩子追牛郑。他笑了怠肋,說你去多買一些IP電話卡,每天晚上打電話來纏著我淹朋,我就不會被香港女生搶走了笙各。我說好钉答,心里一萬朵花綻放。我何德何能杈抢,讓他原來不止想和我一夜情数尿。
臨到告別,他重重地吻我惶楼。傳給我一張照片右蹦,說要一直想著他。是他的高中畢業(yè)照片歼捐,清純好看得人神共憤何陆。
我上樓,回家豹储,坐在馬桶上興奮贷盲。打開百度,就搜了他的名字剥扣。
天哪巩剖。
我搜到的是:少年股神。
憑我不入流的金融知識也能知道朦乏,通過投資港股兩個月把20萬變成400萬是個什么概念。這不是一個什么偶遇的帥哥氧骤,這是一個活著的神話呻疹。
腦子里突然冒出張愛玲的句子: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筹陵,低到塵埃里去刽锤。可是內(nèi)心是歡喜的朦佩,從塵埃里開出花來并思。
越是美好的,越害怕失去语稠。我做了所有女人都會做的傻事宋彼,那就是緊緊抓住,用盡所有力氣去抓住這一段渺茫的異地戀仙畦、姐弟戀输涕。
其實(shí)也感覺到了,比異地和年齡更難以逾越的慨畸,是王先生屬于那種生下來注定站在人群之巔的稀有物種莱坎,而我只是一個平平淡淡到淹沒在人潮里的女子。那是一種深入發(fā)膚的自卑寸士。
六個月檐什。1500公里碴卧。我和王先生之間的全部維系,是兩百多張IP電話卡乃正。
他在電話里一遍遍用國語住册、英語、滬語和粵語回答我同一個問題:“你真的喜歡我嗎烫葬?”是的界弧!YES!歡喜額搭综!喺呀垢箕!可在我心里都是一遍遍的問題:我何德何能?
他在電話里傻乎乎教我用廣東話唱《下一站天后》兑巾,“臺前如何發(fā)亮条获,難及給最愛在耳邊,低聲溫柔地唱”蒋歌。我在心里一遍遍問:我何德何能帅掘?
他在電話里輕描淡寫地說,今天又賺了二十萬堂油,但感覺壓力好大修档,被寄予厚望,可自己只是個20歲的小孩案颉吱窝!我回應(yīng)著,敷衍著迫靖,因?yàn)樾睦镆槐楸樵趩枺?b>我何德何能院峡?
我忘了王先生的年齡,甚至忘了或許他也只是真的需要一個人愛他系宜,只覺得他站在山頂照激。
而我心里知道,這山頂何其矜貴盹牧,怎可能停留一世俩垃?
這山頂如何高貴? 似叫人踏上天梯
高高在上的聲勢 ? 就算失戀也是壯麗
—— 楊千嬅《芬梨道上》
回想起來,犯的最大的錯汰寓,是沒有義無反顧拋下這里的一切吆寨,就奔去香港陪著他。
不是沒有機(jī)會踩寇。也不是沒有下過決心啄清。可最后那種他在山頂我在人間的自卑,那種如果我去了那里某一天他變心了我該怎么辦的畏首畏尾辣卒,消磨了所有勇氣掷贾。我平時看上去是那樣敢做決絕的女子吧?可那時荣茫,我真的害怕想帅。
越是害怕,越是癡纏啡莉。王先生在電話里說港准,來香港吧,我說不要咧欣,我說你回上海陪著我浅缸,求求你求求你。鬧著鬧著魄咕,王先生的電話少了衩椒。
終于他放了暑假,回到上海哮兰。約在熟悉的咖啡館毛萌,兩個人不知所云。我拉起他的手喝滞,他猶豫了一下阁将,告訴我他有了新的戀情。
是他的大學(xué)同學(xué)右遭,不算好看的香港女孩做盅。
他說,還是當(dāng)我最好的朋友比較好狸演。
我沒有哭言蛇。沒有鬧僻他。我只學(xué)著他的口吻說:喺呀宵距!
施勛道上長留富貴浮云
留下過寒冷熱吻 ? 留下最盡責(zé)的街燈
—— 楊千嬅《芬梨道上》
四年后,我終于去了香港吨拗。那一年我28歲满哪,上上班談?wù)剳賽郏恢牢磥碓谀睦锶芭瘢煌跸壬?4歲哨鸭,已是世界最大金融機(jī)構(gòu)之一的聯(lián)席董事。
在尖沙咀到九龍城的漫長夜行巴士上娇妓,我們并肩坐在上層的第一排像鸡。我記得我從未如此敞開心扉地和他說話。過去沒有哈恰,過去沉浸在失去他和高攀不起他的恐懼中只估,每句話都顯得并不那么真誠志群。
我們聊各自的戀人,清清淡淡蛔钙;窗外是香港的夜色锌云,風(fēng)月無邊。
他說她好吁脱,我說他好桑涎。
我們像兩個家庭婦女在聊房子孩子和菜市場的價格,但四年來兼贡,我們從未如此親近過攻冷。
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王先生。
后來紧显,聽說王先生在湯臣一品買下了豪宅讲衫。后來,聽說王先生在我熟悉的網(wǎng)站開設(shè)了股評專欄孵班。后來涉兽,聽說王先生結(jié)婚生子,還是那個平凡的香港女孩篙程。
他原來真是這么長情的人枷畏,我知道,明明有可能是我虱饿,是我自己出于那份自卑拥诡,不,是自私氮发,把王先生拋了出去渴肉。
可是王先生,謝謝你爽冕,把婚紗照選在我最愛的布拉格仇祭。我還記得我說過,想和你去那里颈畸。
這山頂何其矜貴? 怎可給停留一世
只得很少數(shù)伉儷 ?在這風(fēng)景線上建筑關(guān)系
這山頂如何高貴 ?似叫人踏上天梯
可惜像霧都污穢 ?令這海景變成個迷
——楊千嬅《芬梨道上》
后記:
一直覺得甘媽是飄忽不定的乌奇,內(nèi)心得有多少自信才能覺得所有人都是仰望著她。
怎么想到甘媽竟然也有她仰望的人眯娱。那位王先生已經(jīng)美好到不像一個真實(shí)的人物礁苗,直到甘媽告訴我王先生的名字,我百度了一下徙缴,倒吸一口氣试伙。
習(xí)慣了咄咄逼人孤高冷艷的甘媽,直到她寫出自己曾經(jīng)的自卑和仰望,才覺得多了幾分可親疏叨。
王先生雖然高不可攀吱抚,卻也像我們每個人生命中都可能遇見的美好男子一樣,直到失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考廉,只是當(dāng)初太自卑秘豹,只是當(dāng)初不夠決絕。
甘媽的朋友圈昌粤,大多時候只有歌曲的分享既绕,一首歌冷冷的甩出來,沒有一個字涮坐。一首歌代替了千言萬語凄贩。大多數(shù)時候是粵語歌,看到王先生袱讹,我才知道為什么她會著迷粵語歌疲扎。
一開始,我以為甘媽推薦的今天的這首歌捷雕,也是因?yàn)楸尘笆窍愀劢飞ィ瑧?yīng)景了內(nèi)心的回憶。后來又以為是說王先生高不可攀如同山頂救巷。
一直到此刻才突然發(fā)現(xiàn)壶熏,《芬梨道上》,分離道上浦译。是啊棒假,從一開始就走在分離道上的兩個人。
走在分離道上談一場戀愛容易精盅,難的是能徹悟這注定是一場分離帽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