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一詞始于民國绑洛,“民國”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時代救斑,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糾纏,東西方文化的碰撞真屯,新舊思想的交融脸候,社會轉(zhuǎn)型的茫然,以及現(xiàn)實生活中的軍閥割據(jù)绑蔫,讓人欣欣向榮运沦,又惴惴不安。熱衷辦教育也是“民國特色之一”配深。想盡一切辦法辦教育携添,比如“拆廟建校”比如“廟產(chǎn)興學”凉馆。
卜家村的學校始于何時薪寓,我沒考證,但是從民國壽光縣志記錄的學校來看澜共,民國時期卜家村是沒有官辦學校的向叉,頂多也就是以私塾的形式存在著,也就是說嗦董,卜家村有學校應該是“解放”后的事情母谎,我們也能從校舍的建筑形式上看到鮮明的時代特點,后面我還要講這個時代特點京革。
在我的記憶中奇唤,卜家村有四個地方做過學校,有“南學衅ヒ。”咬扇,“稻田灣”,“油坊”(或者大隊房)廊勃,“老學行负兀”经窖,“新學校”梭灿。以上四處画侣,也就是老學校和新學校是真正意義上的學校,其他都是臨時的權宜之計堡妒。
先說“南學信渎遥”,南學校在村南皮迟,這座建筑哪怕是以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也絕對是一處“豪宅”搬泥,四間拔臺子屋,青磚水磨對縫伏尼,門窗發(fā)券佑钾,一米多長的條石鋪了三四層,門口兩邊有月臺烦粒,應該是一處四合院建筑,但是我們上學時東西南屋已經(jīng)沒了代赁,但是從地勢上還能看出扰她,隱約有屋地的痕跡。我無法追溯這座建筑的前身芭碍,但是從東墻上砌著的兩通石碑的形式來看徒役,是不是“家祠”或“廟”呢?
民國時期的“南學薪押荆”宅院忧勿,是一個土匪窩子,住著“五大腳”瞻讽、“五大錘”鸳吸。女的稱作“五大腳”,男的稱作“五大錘”速勇,這是外號晌砾,當面是不能這么叫的,五大錘的大名叫卜憲圖烦磁,五大腳就不知姓氏名誰了养匈,雖說不知姓氏名誰,這個五大腳有個鮮明的特點都伪,有一雙大腳呕乎,在那個年代,有一雙大腳的女人可是異類陨晶。五大腳不止腳大猬仁,還會耍“匣子槍”!五大錘雖說是掌柜的逐虚,但大事小情還是他老婆五大腳說了算聋溜,莊里人說,五大錘很老實叭爱,不大說話撮躁。五大腳手下有一群人,一來二去家就成了土匪窩子买雾,五大腳也就成了土匪頭子把曼。一個大腳女人領著一群大老爺們打打殺殺,從這點來看漓穿,這個女人不是善茬嗤军,不簡單!莊里人眼中晃危、口中的“五大腳”和“土匪”叙赚,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鬧小刀槍,沒人講出她干了什么壞事僚饭,禍禍了什么人震叮,只是“女土匪”、“大腳”在當時來說太扎眼鳍鸵,太驚世駭俗罷了苇瓣。五大腳耍的一手好槍法,但最終結(jié)局是偿乖,玩槍击罪,死在了別人的槍下。然后贪薪,手下一眾媳禁,做鳥獸散。因為有了“五大腳”画切、“五大錘”的傳說损话,加上土匪窩子的氛圍,南學校是很有神秘感和恐嚇力的槽唾。我一年級在南學校上課丧枪,去的早了都不敢一個人進院,就在門口等著庞萍,哪怕在門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拧烦,忐忑不安。南學校毀于八十年代的村莊規(guī)劃钝计。
再說“稻田灣”恋博,稻田灣在村西齐佳,有沒有稻田我不知道,灣是存在的债沮,我們小時候炼吴,到了夏天就經(jīng)常下稻田灣,稻田灣的魚還不少疫衩,小時候不像現(xiàn)在“釣魚”硅蹦,我們是“坐魚”,弄個臉盆抹點“大油”闷煤,不一會魚就聚攏過來了童芹,使勁一提,滿滿一盆鲤拿。當然上學肯定不能在灣里假褪,灣北有一處大隊房,因為我沒在稻田灣上學近顷,所以印象不深生音,稻田灣周圍種了各種藥材和苗圃,這處大隊房應該是屬于看坡休息的臨時住所窒升。稻田灣短時間做過學校后又成了磨坊久锥。稻田灣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閑地都成了大棚异剥,估計是沒了。
“油坊”是我自己給出的叫法絮重,在村子的東北角冤寿,一水青磚,很精致的老房子青伤,估計也是有錢人沒了后代充公成了大隊房督怜。村里發(fā)展副業(yè),幾個老頭炸油條叫成了油坊狠角,當然也不能排除以前做過油坊号杠。二年級還是三年級我在油坊上了很短的時間,油坊學校沒在北屋丰歌,而是在一個小東屋里姨蟋,板凳自帶,幾塊磚支一木板立帖。后來新建大隊院眼溶,做過學校的“油坊”也消失了。
說說老學校吧晓勇!老學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學校堂飞,前面說過灌旧,老學校有時代特點,從這些時代特點上也能推測出建校年代绰筛,解放后辦教育枢泰,也是想盡一切辦法,民國還拆廟建校铝噩,到了這時衡蚂,打起死人的主意了,把去世者的墳掘了,挖出的磚頭拿去蓋倉庫薄榛、蓋學校等讳窟,叫“老社員投資”。有時候我在想敞恋,我們是不是有折騰古人的傳統(tǒng)丽啡?從古至今,古人就沒安生過硬猫。老學校最鮮明的特點就是教室門口兩邊的石刻补箍,有牡丹,有荷花啸蜜,有人物坑雅,有造型,很是精美衬横。當然我們那時還小嘛裹粤!不知道這是“墳石頭”,我們玩泥蜂林,把泥乎在石頭上遥诉,花紋就復制下來了,看看噪叙!那時我們就會“拓片”了矮锈!從“老社員投資”的背景來看,老學校的建成年代應該在六十年代睁蕾。
最后說說“新學邪浚”,新學校的建成年代應該是八十年代后期子眶,不知道居民身份證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瀑凝,記得辦身份證時在新學校照的照片,印象深刻的是派出所所長扎著“外腰”臭杰,露著槍猜丹,槍把的紅布耷拉在外面格外醒目,甚至是刺眼硅卢,辦個身份證至于如此陣仗射窒?新學校在村東頭藏杖,這片地最早是墓田,“卜氏先塋”的石碑九十年代我還見過脉顿,石碑做過柴油機底座蝌麸,扒了大隊后石碑短時間出現(xiàn),忽又不見艾疟。讓我們卜家村含冤蒙屈的幾百年的“雙頭墳”也在這個地方来吩。后來老墓田遷李家埠,這片地成了果園蔽莱,后來改造坡西澇洼地弟疆,移栽果樹,奈何鹽堿太重盗冷,果樹無一成活怠苔。果園之后成了二隊的菜地,一個叫繁吉的大爺承擔著看菜園的任務仪糖。當時二隊“畦地瓜苗”的火炕也“盤”在這里柑司,小時候東西缺啊,拔了地瓜苗锅劝,我們就去火炕吃“地瓜母子”攒驰,“地瓜母子”真甜啊故爵!后來要求校舍達標玻粪,建“新學校,二隊的菜地沒了诬垂。再后來學校撤并劲室,新學校廢棄,現(xiàn)在的卜家村已經(jīng)沒了學校剥纷。新學校校址還在,已經(jīng)出租給了個人呢铆,或做老年房晦鞋,或做倉庫……
端午回家,鄰居蓋屋棺克,正好在“新學杏贫猓”的旁邊,又看到了“新學心纫辏”确买,突然間冒出來個想法,我是不是該把卜家村的學校記錄一下呢纱皆?于是有了以上文字湾趾。
(壽光老卜圖文原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