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海月淺原創(chuàng)
1
我不喜歡黑暗,地府處處給人壓抑之感微服,它是洗滌罪惡的地方猾普,任何鬼都逃脫不掉皮获。
我意外死亡才過去一周乓梨,賞善司魏征突然跟我說,我可以投胎了糊饱。
據說是我生前沒做過壞事垂寥,時機到了馬上給我安排上。
我還沒想過投胎這事另锋,能投胎意味著擺脫黑暗滞项,我高興得要飛起來。
要投胎夭坪,得過奈何橋文判。
奈何橋是地府的機關重地,沒有通行證室梅,任何鬼神都不能隨意靠近戏仓。
我捂住額頭來到入口處,鬼差憋笑著看向我亡鼠,等著我把手放下赏殃。
“喂,你到底進不進间涵?”身后一個男鬼催促道仁热。
我回頭,見那男鬼的額頭上寫著一個發(fā)光的“過”字勾哩,蒼勁有力抗蠢,如鐵畫銀鉤,心中極度羨慕嫉妒以及……恨思劳。
魏征太過分了迅矛,不能給我寫完再走嗎?
我磨磨蹭蹭地將手放下潜叛,鬼差憋不住秽褒,哈哈哈大笑壶硅,實在是我額頭上的“過”字,丑得慘無人道震嫉,歪歪扭扭森瘪,像蟲子在爬一樣。
我本來不知道的票堵,從魏征那里離開,任何鬼見到我逮栅,又是羨慕悴势,又是嘲笑,讓我很是疑惑措伐。一個美女鬼路過特纤,把鏡子借給我,一看侥加,簡直不忍直視捧存。
魏征本來已經執(zhí)筆要給我寫,沒想到閻王爺急召担败,就把我交給他的助手昔穴。助手看著魏征離去的背影,滿臉不樂意提前,看著我的眼神吗货,滿是同情,我總算知道是怎么回事狈网。
我走到奈何橋附近宙搬,今天投胎的鬼不多,很快拓哺,我就看到隊頭勇垛。
我看到那些鬼都自發(fā)地往一個箱子投錢,然后接過孟婆遞過來的孟婆湯士鸥,一口干了就上奈何橋闲孤。
“大哥,他們?yōu)槭裁匆跺X础淤?”我拉了拉前面男鬼的衣服崭放。
“……”男鬼伸手比劃,就是不說話鸽凶。鬼也有啞巴嗎币砂?
于是我又向后面的鬼大叔問,鬼大叔竟然有聽力障礙玻侥,我問一句决摧,他就問一句:“啊?你說什么掌桩?”
看著前后相隔距離比較遠的鬼边锁,我只能作罷,船到橋頭自然直波岛,別人怎么做茅坛,我也怎么做好了。
輪到我的時候则拷,我把身上的錢都投到箱子里贡蓖,伸手準備接住孟婆湯。
只是孟婆冷著臉煌茬,眉頭緊皺看著我斥铺。
“姐姐,我的孟婆湯坛善×乐”我不安地問。
孟婆雖叫婆眠屎,據說年紀也很大剔交,看起來卻只有二三十歲,身材高挑组力,妝容精致省容,美而艷麗。
她并沒有給我孟婆湯燎字,而是嚴肅地問我:“你投了多少錢腥椒?”
我心中咯噔一下,孟婆不會是嫌棄錢太少吧候衍?
我局促地說:“七塊錢笼蛛。”
地府有統(tǒng)一的流通貨幣蛉鹿,人間給親人燒的紙錢滨砍,會統(tǒng)一兌換成冥幣。因為時空的便利妖异,地府更早創(chuàng)造了類似人民幣的貨幣體系惋戏。
孟婆聞言,瞪大眼睛他膳,“砰”一聲响逢,湯碗被用力放在桌上。
“你在耍我棕孙?”
我被嚇了一跳舔亭,不解地問:“現在投胎還要給錢嗎些膨?”
孟婆叉著腰,不爽地反問:“難道你還想喝霸王湯钦铺?”
“姐姐订雾,我真的不知道喝孟婆湯要花錢∶矗”
“真是的洼哎,這魏征怎么回事?最近做事馬馬虎虎缚甩,注意事項也沒說清楚谱净。”孟婆盯著我額頭上的字擅威,不滿道。
“行了冈钦,趕緊把身上的冥幣都交出來郊丛,反正去投胎,留著也沒用瞧筛±魇欤”
我緊張地絞著手指,低頭看著那碗孟婆湯较幌,心虛地說:“姐姐揍瑟,我,我只有七塊錢乍炉【钇”
我也不知孟婆臉上什么表情,估計十分震怒岛琼,只見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底循,抬高聲音說:“只有七塊錢你也敢來投胎?”
感覺被冒犯了槐瑞,我就是窮熙涤,出身如此,我能有什么辦法困檩。
我委屈地低著頭不說話祠挫。
后面等著投胎的人都在看熱鬧,開始議論紛紛悼沿。
“吵什么等舔,閉嘴∠陨颍”孟婆怒喝一聲软瞎。
“沒錢那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抵債逢唤。”可能孟婆也覺得欺負我一個女孩不太好涤浇,只能退而求其次鳖藕。
“我,我除了這身衣裳只锭,什么都沒了著恩。”我小聲地說蜻展,還抖了抖衣服喉誊。
覷了一眼孟婆,她好像被氣得臉色發(fā)黑纵顾,我鼓起勇氣問:“姐姐伍茄,能不能通融一下?”
這一問施逾,好像把一顆炸彈點燃了敷矫。
“通融?我這碗孟婆湯價值999萬汉额,你那七塊錢能干嘛曹仗?哈?能干嘛蠕搜?你叫我奶奶都沒用怎茫。”
孟婆站在我面前妓灌,懟著我的臉質問轨蛤,噴了我一臉口水。
“可也太貴了吧旬渠!”我抱怨道俱萍。
我根本顧不上擦,聽到她說一碗湯要999萬告丢,我整個魂都感覺不好了枪蘑,我哪來那么多錢?
“以前上頭還會給我足夠的補貼岖免,現在讓我自負盈虧岳颇,想讓馬跑,又不給馬吃草颅湘,哪有那么好的事兒』安啵現在物價嘩嘩地上漲,我不要成本啊……”
孟婆積怨頗深闯参,一股勁兒地說瞻鹏,說夠了才讓我籌夠錢再來悲立,直接叫鬼差將我送出去。
2
我垂頭喪氣地離開奈何橋新博,坐在河邊發(fā)呆薪夕。
我只有七塊錢冥幣,還是我死后收到的唯一一筆錢剩下的赫悄。
我爹娘早亡原献,身邊也沒有親密的朋友,叔叔嬸嬸向來視我為眼中釘埂淮,我死后應該沒有人會惦記我姑隅,給我燒紙錢。
在地府倔撞,想要做買賣掙錢讲仰,首先得要有一定的資本,其次還要有關系痪蝇,不然的話叮盘,做不成。就連去應聘霹俺,也要有介紹信。
這幾天毒费,我除了最初開始得到的那一筆錢丙唧,再也沒有收入來源,一直坐吃山空觅玻。
沒多久魏征就來找我想际,原來孟婆把他罵了一頓。
“七……小花呀溪厘,對不起了胡本。我早上有事走得急,沒交代清楚畸悬〔喔Γ”
其實我叫花穎,是鄰居小哥哥給我取的名字蹋宦,寓意才華出眾披粟,魏征非要叫我小花那么土的名字。
魏征盯著我額頭上的字冷冗,表情一言難盡守屉。
“我們這里想要投胎,還是要花錢的蒿辙。要是三天后籌不到這筆錢拇泛,一般就不能投胎做人了滨巴。”
“這么急俺叭?這么大一筆錢恭取,我哪里找得到?”我急得想哭绪颖。
魏征卻安慰我:“其實地府挺好的秽荤,跟人間差不多,你住就久了也會喜歡柠横∏钥睿”
我瞪著魏征,分明就是睜眼說瞎話牍氛。
哪里差別不大晨继,光是賺錢這回事,就很不一樣搬俊。
在人間紊扬,我起碼還能嫁人生子,再不行也可以找到工作唉擂。但在地府餐屎,我根本就沒法賺錢,要吃西北風嗎玩祟?
“魏判官腹缩,那你能不能給我寫個介紹信,給我介紹一份三天能掙到999萬的工作空扎?”
“這藏鹊,這我也無能為力∽猓”魏征敷衍道:“不如盘寡,你在這里找個有錢鬼,結為伴侶撮慨,那就生活無憂了竿痰。”
我一臉無語地看著魏征甫煞,魏征卻不管我怎么想菇曲,三言兩語打發(fā)我,匆匆走了抚吠。
3
我想到頭都要爆炸常潮,怎么可能湊齊這筆錢呢?莫非我真的要在陰間生活楷力?可總要吃飯呀喊式。
我坐在河邊抱著腿孵户,側著頭枕在手臂上,突然看到一個俊美的公子從遠處緩步而來岔留。
他身穿華美錦服夏哭,頭戴方冠,腰間掛著精致的玉佩献联,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竖配。
他肯定是一個有錢鬼,給我?guī)装偃f花花里逆,應該問題不大吧进胯。
可怎么從他身上搞到錢?我一沒有能力原押,二沒美貌胁镐。
眼見他越來越靠近,我咬了咬牙诸衔,趁著那位公子沒看見我盯漂,躲到前方的一個巷子里。等他靠近笨农,我就從巷子里沖出來就缆,沒想到一撞一個準。
那位公子不動如山谒亦,我從他身上反彈违崇,摔到了地上,把我的手都給擦破了诊霹。
“啊渣淳!”我慘叫一聲脾还,是真的摔痛了。
不要以為鬼就不會疼痛入愧,其實跟人類差不多鄙漏,鬼也有鬼的感覺。
那位公子看著我棺蛛,無動于衷怔蚌。
我趴在地上好一會,發(fā)現他真的要對我不管不顧旁赊,略微尷尬地站起來桦踊。我臉皮薄,一時腦熱才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终畅。
然箭在弦上籍胯,不得不發(fā)竟闪。
“公子,你害我摔在地上杖狼,是不是應該給我點補償炼蛤,你看我手都破了〉”
他盯著我手上滲出的粉紅色的血理朋,眼神迷離,仿佛整個人都柔和了绿聘。
“公子……”我又喊了幾聲嗽上。
公子抬起頭,眼中的情緒已經收斂得一干二凈斜友,神情清冷炸裆,淡淡地說:“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突然跑出來的鲜屏,我都沒說你把我給撞了烹看。”
“冤枉奥迨贰惯殊!我哪知道你會出現在這里,現在受傷的是我也殖⊥了迹”我裝出一個受害者的模樣,可憐巴巴的忆嗜。
公子冷笑一聲己儒,“你想要我賠償多少?”
我弱弱地說:“那就一千萬吧捆毫∩镣澹”
一般人家,燒兩三次紙錢绩卤,就有一千萬了途样,所以地府的消費也更高。
我也不確定交了錢是否能馬上投胎濒憋,總得預留些生活費何暇。
公子長得很高,兩三步就走到我身前凛驮,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裆站,一臉嘲諷。
“你想錢想瘋了吧!”
我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遏插,眼淚嘩嘩地往下掉捂贿。
“你別看這是小傷,我要很久才能恢復胳嘲,你如果不賠償我厂僧,說不定我改天就魂飛魄散,你也因此造下罪孽了牛⊙胀溃”
公子什么也沒說,一把抓住我受傷的手鹰祸,另一只手發(fā)出一道綠光甫窟,籠罩著手上的傷口,片刻后蛙婴,我的手就恢復如初粗井。
真是見鬼,遇到硬碴子街图。
鬼的體溫都是冷冰冰的浇衬,但是公子的手更冰冷,讓我渾身一抖餐济。
“現在還需要我賠償嗎耘擂?”
我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這真不好意思要別人賠償吧絮姆。
但我這不是沒辦法嗎醉冤?既然都已經做了,那就進行到底吧篙悯,厚著臉皮蚁阳,也要把一千萬搞到手。
我撒潑一般坐在地上哭訴:“嗚嗚鸽照,我的手是好了韵吨,可我心靈受到傷害,剛才我可嚇得不輕……”
公子一直不說話移宅,我只得抬頭看看,他雙手交叉胸前椿疗,皺眉看著我漏峰。
四目相對,我心虛地先移開了視線届榄。
公子這才說:“要不讓鬼差來評評理浅乔?”
我怎么可能讓鬼差來評理,這分明想要官官相護。他那么有錢靖苇,在地府肯定是有權有勢的人席噩,如果我非要跟他較真,說不定還得要蹲牢里贤壁。
這樣一想悼枢,我臉色一變,淡定地站起來脾拆。
“見過鐵公雞馒索,沒見過你這么鐵石心腸的∶”
我抬頭挺胸绰上,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樣,轉身離開渠驼。
“膀诳椤!”杯具迷扇!沒看路百揭,摔跤了匈织。
公子走到我面前褐筛,微微彎腰,似笑非笑地說:“見過癩蛤蟆祭饭,沒見過你這樣的瓮床№镂瑁”
說完,轉身離開隘庄,像一只高傲的雄獅踢步。
“啊……”
我氣得雙手捶地,儀表堂堂丑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获印。
4
一事不成,我只能另想辦法街州〖娣幔看著奈河,毫無頭緒唆缴。
奈河很長很繞鳍征,貫穿整個地府。河水血黃面徽,很多東西在下面潛伏著艳丛,腥風撲面匣掸,鬼都討厭。
聽說奈河里盡是蛇蟲和惡鬼氮双,如果鬼掉落奈河碰酝,大多會成為養(yǎng)料。
突然戴差,前面?zhèn)鱽砭让穆曇簟?/p>
我轉頭看去送爸,奈河拐彎處,一個男鬼死死地抓住岸邊突起的石頭造挽,大半個身子都掛在河岸下碱璃,水面翻滾,水下的東西迫不及待地等待食物到來饭入。
我愣了一下嵌器,反射性地就跑過去,用力把他拉上來谐丢。
把他拉上來后爽航,我一邊喘氣,一邊想乾忱,是不是應該索取點報酬讥珍。
那男鬼反而生氣地大罵:“你怎么能這樣?”
“什么意思窄瘟?”我被罵懵了衷佃。
“沒想到你這么黑心,竟然把我推下去蹄葱∈弦澹”男鬼悲憤地說。
“我沒有图云,是我救了你惯悠。”簡直是污蔑竣况,我一直坐在另一邊克婶。
男鬼非要說是我推他下去的,解釋不聽丹泉,想走走不了情萤。
我看著灰暗的天空,今天出門忘了翻黃歷摹恨。
此時筋岛,一個鬼差到來,聽了事情經過睬塌,直接判定我有罪,讓我贖罪,給我兩個選擇揩晴,一是跟男鬼結為伴侶勋陪,二是賠償損害。
我可明白了硫兰,這兩個鬼分明是勾結陷害我的诅愚。
左右看看,此時是地府的午后劫映,這里地段偏僻违孝,沒有鬼來。
我小胳膊小腿泳赋,肯定斗不過兩個鬼雌桑,只能委屈地問要賠償多少。
男鬼和鬼差對視一眼祖今,抬手伸出一根食指校坑。
“一塊?”
男鬼白眼一翻千诬,吐槽道:“你想得美耍目,本來想說一億的,現在我要十億徐绑⌒巴裕”
我氣得不行,我救了他傲茄,竟然還要賠償十億毅访。
“你想錢想瘋了吧!”
話一出口烫幕,莫名的熟悉俺抽,不久前才有人對我這么說過,頓時就感到羞愧無比较曼。
原來我也被碰瓷了磷斧,這分明就是無賴,我自己都沒錢捷犹,哪里有錢賠償弛饭。
“不賠,那就當這位兄弟的伴侶萍歉,他好歹也長得俊秀端正侣颂,你以后也有著落了∏购ⅲ”鬼差如是說憔晒。
那個男鬼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藻肄,直接把我拖著走。
“你們太過分了拒担,我要告訴察查司嘹屯,你們……”
鬼差直接打斷我的話,說:“最近罰惡司和察查司都沒空从撼,你就乖乖跟他回家過日子吧州弟。”
我抱著旁邊的一塊大石低零,死活不肯走婆翔,肯定不能讓他給拖走,不然恐怕兇多吉少掏婶。
“發(fā)生什么事啃奴?” 一道耳熟的聲音傳來。
5
我定睛一看气堕,果然是那個不肯負責任的公子纺腊。
“七,七公子茎芭∫灸ぃ”鬼差和男鬼結結巴巴地說。
我忍不住心里發(fā)怵梅桩,認識的壹粟,不會又來一個官官相護的家伙吧?
“怎么回事宿百?”七公子冷著臉趁仙,嚴肅地問。
兩個鬼害怕地“咚”一聲跪在地上垦页,眼神閃爍雀费,猶猶豫豫不敢說。
“怎么痊焊?想讓我親自查嗎盏袄?”聲音平平淡淡,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薄啥。
我忍不住好奇辕羽,這七公子到底什么身份,讓鬼差都害怕垄惧。
“不刁愿!不用!”鬼差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到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我受此男鬼誘惑铣口,污蔑這位女鬼推他下河滤钱,索要高額賠償。女鬼必定償還不起脑题,以身抵債菩暗,男鬼不僅能得到伴侶,還能剝奪女鬼投胎的資格給他妹妹旭蠕。”
鬼差話落旷坦,地府仿佛瞬間降溫掏熬,冷了十多度,都快能結冰了秒梅。
男鬼一臉死灰旗芬,跌坐在地上,不敢反駁一句捆蜀。
七公子眼睛精光一閃疮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伸手一揮辆它,兩道綠光分別進入鬼差和男鬼體內誊薄。兩只鬼慘叫一聲,趴在地上锰茉。
“明知故犯呢蔫,去領罰吧§”
鬼差和男鬼踉踉蹌蹌地站起來片吊,逃命般離開此地。
我伸手想喊住他們协屡,又尷尬地把手放下俏脊,欲哭無淚,心里吶喊:別留下我呀肤晓。
七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爷贫,他會不會記仇,讓我也去領罰材原?
“呵呵沸久,謝謝你呀,七公子余蟹【砜瑁”他救了我是事實。
七公子看著我威酒,或者說看著我的額頭窑睁,不悅地皺眉挺峡,輕抿唇瓣,抬腳就往前走担钮。
我不明所以橱赠,抬手摸了摸那丑陋的印記,什么都摸不著箫津,有問題嗎狭姨?
看著遠去的瀟灑背影,我抬腳跟上去苏遥。
“七公子饼拍,你等等我啊√锾浚”
他既然肯救我师抄,人品應該不差,說不定面冷心熱教硫,再求求他叨吮,也許我那一千萬就到手了。
6
我跟了七公子一路瞬矩,不管我說什么茶鉴,他都不理我。等他走進一家酒樓景用,我就厚著臉皮跟進去蛤铜,坐在他對面。
我額頭上那丑陋的“過”字丛肢,就像人間的罪民臉上被刺了字一樣围肥,令鬼側目。
看見我的每一個鬼蜂怎,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穆刻,發(fā)現我身邊的是七公子,又趕緊收回視線杠步。我敏感地察覺到氢伟,他們在討論我。
我懷疑七公子故意選的這張桌子幽歼,讓我正對著門口朵锣。
七公子點了一桌美食,上菜后甸私,就自顧地吃起來诚些。我咽著口水,摸著肚子,更餓了诬烹。
我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砸烦,剩下的幾塊錢,也放進孟婆的箱子里绞吁,搞不到錢幢痘,我真的只能吃西北風。
伙計以為我和七公子一塊的家破,在我面前也擺了碗筷颜说。
我實在忍不住,手摸向一邊的筷子汰聋,趁著七公子沒注意脑沿,夾了一個丸子塞嘴里。
丸子很大马僻,把我的臉撐得鼓鼓的,我伸手捂住嘴巴注服,三兩口就咽下肚子韭邓。
“咳咳……”被噎到了,我猛地垂向胸口溶弟。
七公子放下筷子女淑,視線飄向我,眼神似有擔憂辜御,把茶水放到我面前鸭你。
我一口茶水喝下去,舒暢了擒权。
放下杯子袱巨,看著眼前兩個一樣的空茶杯,余光掃向七公子面前碳抄,一股熱氣從體內直沖腦門愉老。
我喝了七公子喝過的茶!
七公子倒是一臉坦然地把茶杯拿回去剖效,倒上茶嫉入,繼續(xù)喝。
這是什么情況璧尸?
不過咒林,他這是不吃了嗎?
我試探性地拿起筷子吃一口爷光,他什么也不說垫竞。
既然他不吃,那就不要浪費蛀序,我?guī)兔鉀Q好了件甥。
歡快地把滿桌的飯菜一掃而空捌议,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吃撐了引有,應該能撐兩天吧瓣颅。
在我感到無比滿足的時候,七公子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譬正,我趕緊抓住他的衣袖宫补。
“喂!你還沒結賬曾我,你想吃霸王餐嗎粉怕?”
七公子橫了我一眼,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扒開抒巢,然后往外走贫贝。
“你別走啊,你還沒結賬蛉谜≈赏恚”我大聲喊。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型诚,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過來客燕。
雖然這頓飯菜大多數都進了我的肚子,可明明是他主動帶我進來的狰贯∫泊辏可別他自己吃飽,就讓我去結賬涵紊,真是過分傍妒。
沒想到七公子臉皮也這么厚,一步不停地走了摸柄。
我狠狠地跺腳拍顷,氣惱得眼睛發(fā)熱,其實我很想哭塘幅,真的很想哭昔案,我要留下來洗碗嗎?
這時伙計走過來道:“姑娘电媳,七公子在這里吃飯是記賬的踏揣。”
“那匾乓,那是不用我結賬是嗎捞稿?不用我留下來洗碗是嗎?”我傻傻地問。
伙計注視著我的額頭娱局,又是一笑彰亥。
“我們哪敢讓七公子的朋友洗碗,你趕緊跟上去吧衰齐∪握”
我馬上沖出去,七公子已經不見蹤影耻涛。
我上哪去找他废酷?肯定又是故意的,一頓飯就把我擺脫掉抹缕。
失落地走在街上澈蟆,我四處張望,希望能夠在遇到他卓研,可惜他再也沒有出現趴俘。
7
地府沒有日出日落,卻有白天黑夜奏赘。黑夜到來寥闪,天色會更暗,不點燈志珍,看不到任何東西,通常這個時候垛叨,大部分鬼都會靜靜地待在自己屋子里伦糯,暗自修煉,讓鬼魂更加凝實嗽元。
我們的屋子敛纲,通常是去世的時候親人給燒的。我只有一棟很小很簡陋的屋子剂癌,在眾鬼中淤翔,就是最窮的那一批。
天色已晚佩谷,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旁壮,發(fā)現我的家已經被查封。
今天出門一天谐檀,可累壞我了抡谐。我只想把封條撕開,回家休息桐猬,沒想到封條竟然撕不開麦撵,想爬墻,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阻隔著我,讓我爬不進去免胃。
我欲哭無淚音五,這是有家也歸不得。
我趕緊去找魏征羔沙,走在路上躺涝,遠處的路開始看不清。
想到賞善司已經下班撬碟,我還去找什么诞挨?
蹲在路中間,我不由哀嘆呢蛤,今天是不管生前還是死后惶傻,最倒霉的一天。
想著想著其障,淚流滿面银室,根本止不住。
我抱著腿励翼,埋著頭蜈敢,希望就這樣地老天荒,什么都不必面對汽抚。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抓狭,久到我的腿麻了,淚干了造烁,準備要睡過去否过。
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惭蟋,頭頂好像被什么東西盯著一樣苗桂。
我暗暗警惕,慢慢地抬起頭告组。
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我面前煤伟,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睛像星子一樣明亮木缝。不知為何便锨,我一眼就認出是誰。
“七公子我碟,嗚嗚……七公子鸿秆,你救救我吧≡跚簦”我抱住他的腿大哭卿叽,這個世界太難了桥胞。
七公子動了動,沒法掙開我考婴。
這是當然的贩虾,我的救命稻草,得要抓緊沥阱。
“放手缎罢!”他壓低聲音道。
“你不答應考杉,我不放策精。”我抱得更用力崇棠,把頭都埋在他腿上咽袜。
“嗯哼!”一道聲音響起枕稀,“小花呀询刹,看來今晚不需要我給你解封屋子了,你們慢慢聊萎坷,我就不打擾啦凹联。”
我抬頭的片刻哆档,周圍烏黑一片蔽挠,魏征已經不見。
“不是瓜浸,我澳淑,魏大人,你回來斟叼∨蓟荩”聲音回蕩春寿,消失在冷風中朗涩,也喚不回魏征。
“七公子绑改?”我只能求助他谢床。
“放手,起來厘线∈锻龋”七公子一如既往的簡明扼要。
我抬頭看著七公子造壮,黑暗中幾乎看不清面孔渡讼,腦海中的他骂束,卻異常清晰,冷峻的眉眼成箫,高挺的鼻梁展箱,緊抿的薄唇,莫名地引人注目蹬昌。
“我腿麻混驰,動不了≡矸罚”
我好像總是給他惹麻煩栖榨,有點心虛,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明刷。
仿佛一聲輕嘆傳來婴栽,比我的聲音還小,正當我想要去細聽遮精,七公子彎下腰居夹,將我抱起來。
我瞪大眼睛本冲,靠在他懷里准脂,不敢動。
七公子抱著我往前走檬洞,路過我家狸膏,沒走多遠,就到了一個大宅院門前添怔。
大門自動打開湾戳,宅院里的燈亮起,七公子抱著我走進去广料。
“這是你家砾脑?”我震驚地問。
我當初選擇在這里定居艾杏,是因為這里空曠韧衣,只有一戶大戶人家,要是能抱住大腿购桑,那是最好的畅铭。
“嗯〔”
七公子把我放在椅子上硕噩,蹲下來,拿起我的一條腿架在他腿上缭贡,輕輕按摩炉擅。
“哎辉懒,我腿不麻了,不用按谍失『呐粒”
“別動「ぶ”七公子壓著我的腿仿便,繼續(xù)給我按摩。
男鬼侍進來把茶水放下攒巍,就退了出去嗽仪。
看到這樣的七公子,竟然毫不好奇柒莉,真是管理有方闻坚。
室內一陣沉默,我尷尬極了兢孝,恨不得找處沙地把自己埋起來窿凤。
“那個拿撩,七公子竞思,你能不能借一千萬給我?”
我覺得我要快刀斬亂麻臀晃,七公子魅力太大窗轩,見多了會淪陷夯秃,還是趕緊去投胎。
“借痢艺?”他抬頭打量著我仓洼,“你打算怎么還給我?”
我被問得腦子瞬間短路堤舒。
但事實就是色建,做鬼也得厚道,不然下一輩子也要還的舌缤。
“我投胎長大之后箕戳,再燒給你,可以嗎友驮?”
“捌颉驾锰!”
七公子突然站起來卸留,我的腳砸在地上。
這是怎么了椭豫?突然就生氣耻瑟。
“花穎旨指,我還能相信你嗎?”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喳整,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感谆构,有點令人心疼。
“什么意思框都?”
我不解地問搬素,心中若有所思,我跟他應該沒有交集呀魏保。
他靠近我熬尺,看著我的眼睛,彼此的臉只有一拳之隔谓罗。
“你聽好了粱哼,我叫董煜¢菰郏”
董煜揭措?董煜!
“是你刻蚯?”我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七公子绊含。
8
其實,我本是現代剛讀大學的普通人炊汹,某天出了意外艺挪,帶著記憶穿越到娘親肚子里。
董煜住在我家隔壁兵扬,他娘親和我娘親是手帕交麻裳。
我出生之時,董煜已經十歲器钟,董煜娘親說我是他的媳婦津坑,要好好待我。
董煜很聰明傲霸,我的名字還是他取的疆瑰,我爹為此對他冷眼相看,迫于我娘的淫威昙啄,不敢發(fā)作穆役。
我可以說是董煜帶大的,同吃同睡梳凛,與他相處耿币,比家人還多,說是他的童養(yǎng)媳都不為過韧拒。
不得不說淹接,我就是顏狗十性,十歲的董煜還沒長開,青澀中可見俊秀塑悼,讓我十分喜愛劲适,打算來個完美夫君養(yǎng)成記。
只是沒想到厢蒜,我六歲的時候霞势,董煜得了重病,沒有熬過那個冬天斑鸦。
我那時哭得可傷心支示,在他的病床前天天念叨。
董煜剛發(fā)病時說:“你不能死鄙才∷毯瑁”
病入膏肓時說:“你死了也不能忘了我≡茆郑”
等他臨死前那幾天嘴纺,就變成:“你走慢點,等等我浓冒,我將來去找你栽渴。”
作為一個現代人稳懒,科學主義者闲擦,那時候也沒見過鬼神,更不知道死后真的要去陰間场梆。這些話墅冷,不過是安慰安慰自己。
隨著時間的流逝或油,我也漸漸地將董煜埋藏在心底寞忿,不再去觸碰。
9
我雙手捧著董煜的臉顶岸,左看看右看看腔彰,細看之下,確實有少年董煜的模樣辖佣。
我放下手霹抛,悻悻然地說:“長開了,我都認不出來卷谈”眨”
就像現代人整容之下,俊男美女都長一個樣,我哪里敢將一個只有兩分相似的人藕施,當成曾經那個重要的人。
“哼凸郑!如果不是碰巧你沒錢裳食,是不是已經投胎重新為人了?”董煜繃著一張臉芙沥,翻著今天的舊賬诲祸。
“……”
莫名地,我又心虛了而昨。
果然救氯,今天去投胎就是個錯誤。
“這哪能怪我歌憨,我一個新鬼着憨,鬼生地不熟,他們看我是窮鬼务嫡,都不理我甲抖。眼看就要沒錢了,我不投胎心铃,去吃西北風嗎准谚?誰知道你在哪里……”
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去扣,我的眼淚又涌出來柱衔。
本來是想博同情的,沒想到把自己的痛點戳個正著愉棱。
“你……別哭了唆铐。”
董煜像木頭人一樣站著奔滑,說出來的話或链,冷冰冰的。
“我就哭档押,要你管澳盐。”哭得更起勁令宿。
還是少年董煜好叼耙,起碼知冷知熱,最怕我哭粒没,我一哭筛婉,準會安慰我。
“別哭,是我不好爽撒∪肭”
董煜一把將我抱起,自己坐下硕勿,讓我坐在他腿上哨毁,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前,用臉貼著我的額頭源武,一手輕拍我的背部扼褪,輕聲道歉。
我懵了粱栖,反應過來后话浇,感覺臉都要燒起來。
這進展闹究,是不是太快了幔崖?
董煜的臉蹭了蹭我的額頭,又用手摸了摸我的臉渣淤,不解地問:“不舒服嗎岖瑰?體溫突然升高了∩按”
“我蹋订,我有點暈,我要睡一覺刻伊÷督洌”
說完,直接在董煜懷中裝睡捶箱。
不管怎樣智什,舊賬這事,應該躲過去了吧丁屎。
第二天荠锭,我起床比較晚,董煜已經不在家晨川。
伺候我的是一個女鬼侍证九,看著桌上豐盛的午餐,我差點喜極而泣共虑,終于不用餓肚子愧怜。
爹娘死后,我就沒有吃飽過妈拌,死后錢不多拥坛,也是有一頓沒一頓,我這算是逆襲成功了嗎?太幸福了猜惋。
“董煜在地府到底是什么身份丸氛?”我問女鬼侍。
女鬼侍愣在一邊著摔,面無表情缓窜,聽到我問話,遲鈍地說:“不知道梨撞”⑾矗”
“他去哪里了香罐?”
“不知道卧波。”
我瞟她一眼庇茫,可能不是正常的鬼港粱,想打聽的事情也就作罷。
吃完午飯旦签,我打算出去一趟查坪。
得找魏征問問,如果不投胎宁炫,房子是不是可以還給我。
女鬼侍擋住我說:“不要出去羔巢⊥洌”
我眸中一暗,董煜在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動竿秆。我就算投靠他启摄,也是自由身,而不是金絲雀幽钢。
推開女鬼侍歉备,我獨自出了門。
10
地府整體上是暗色系的匪燕,到處看起來了無生趣蕾羊,也就導致很多鬼喜歡聚在一起玩樂,消磨時光帽驯。
因此肚豺,鬼多的地方鬧哄哄,鬼少的地方幾乎不見蹤影界拦。
董煜是喜歡清凈的人吸申,我們住的這個片區(qū)鬼極少。
“花穎,魏大人傳召截碴,跟我來梳侨。”一個鬼差突然出現日丹,嚇了我一跳走哺。
通過修煉,實力足夠強大哲虾,鬼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念丙躏,到達想去的地方。
當然束凑,像各個地方的機關重地晒旅、私人領域,是不能隨意穿行的汪诉。
“我正好要找魏大人废恋,請鬼差大哥帶路“羌模”帶路鱼鼓,意思是讓他帶我走,否則像我這種新鬼该编,要先找個傳送站迄本,幾經輾轉,才能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课竣。
鬼差抓著我的手臂就出發(fā)嘉赎,有點像坐飛機一樣,初始有點不適稠氮,適應后就沒什么感覺曹阔。
我覺得時間過了很久還沒到,余光瞟向鬼差隔披,有點面生赃份,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哀嚎奢米,不會又有倒霉事要發(fā)生吧抓韩?
果然,鬼差停下來的地方鬓长,在奈河旁邊谒拴,根本不是魏征辦公的地方。
我一看到陌生的環(huán)境涉波,趁鬼差不備英上,掙開他的手炭序,拔腿就跑。
“哈哈苍日,都來了惭聂,還想跑∠嗍眩”鬼差一下子就來到我身后辜纲,一把扣住我的肩膀。
“放開我拦耐,你想要干什么耕腾?”我掙扎著,毫無辦法杀糯。
“想知道扫俺,跟我來就是了』鹇觯”
我才不要跟他走牵舵,然而鬼差扣著我的肩膀柒啤,就像提著一只雞一樣倦挂,輕而易舉將我?guī)У轿輧龋搅舜髲d中央担巩。
大廳的四壁點燃著一簇簇跳躍著的燈火方援,主位上坐著一個鬼,氣勢強大涛癌,光坐著就讓人感到壓力犯戏,應該是一個猛鬼。
他姿勢豪邁拳话,身子微側先匪,一條腿屈起在長椅上,手肘撐著膝蓋弃衍,握拳抵著頭部呀非,閉目養(yǎng)神。他身穿白袍镜盯,長發(fā)披散岸裙,膚色慘白,嘴唇又厚又猩紅速缆。
聽到我們的動靜降允,猛鬼倏然睜開大大的眼睛,眼里閃爍著綠光艺糜。
他上下打量著我剧董,嘖嘖地問:“這就是泰山王找的伴侶幢尚?”
泰山王是誰?我心中忐忑不安翅楼,眼皮不停地跳動侠草。
“主人,這女鬼昨天和泰山王出現在酒樓犁嗅,關系親密边涕,今天中午是從泰山王家里走出來的」游ⅲ”鬼差解釋道功蜓。
董煜是泰山王?
在現代宠蚂,我了解過一些陰間知識式撼,據說泰山王姓董,十殿閻羅王之一求厕,掌管地獄第七殿著隆,其中敲詐這一類,是要承受油鍋刑罰的呀癣。
我嘴角一抽美浦,昨天我還碰瓷他,應該算敲詐吧项栏,是不是要下油鍋浦辨?腦海中出現一幅油炸鬼的畫面,渾身一抖沼沈,趕緊回過神來流酬。
猛鬼從主位上站起來,赤著腳走到我面前列另。
他很高很高芽腾,比董煜還高一些。在我看向他的時候页衙,他的臉一下子來到我眼前摊滔,差點要貼到我臉上。
我明明嚇得要后退拷姿,卻完全動不了惭载。
猛鬼直起腰,咧嘴一笑响巢,笑聲陰森恐怖描滔,叫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只見他伸出食指踪古,正要戳向我的額頭含长。
我額頭上那個丑陋的字券腔,是我投胎的通行證。昨天那個鬼差跟董煜交代的內容拘泞,讓我知道纷纫,投胎的資格還能被剝奪。
這猛鬼陪腌,不會也想剝奪我的資格吧辱魁?
眼見食指就要碰觸到我的額頭,心中一片凄然诗鸭。人善被人欺這句話染簇,在鬼界也是一樣的道理。
我緊閉雙眼强岸,等待悲慘的結局降臨锻弓。
11
一陣狂風卷起,我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蝌箍,熟悉的感覺青灼,讓我安心。
“沒事吧妓盲?”
我看著董煜杂拨,只搖了搖頭。
鬼沒有心跳本橙,但鬼的情緒扳躬,比心跳還敏感脆诉,我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甚亭。
“你果然在乎她!”猛鬼肯定地說击胜,這語氣亏狰,聽起來酸溜溜的。
“羅剎偶摔,我說過暇唾,不要再來招惹我,該還的辰斋,我都還給你了策州。”
“你這沒良心的宫仗,我救了你够挂,把心都給你了,可你……可你……”羅剎竟然像女子一樣掩臉哭泣藕夫,傷心欲絕孽糖。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董煜枯冈,好大一個瓜,這是負心漢的節(jié)奏啊办悟,問題是尘奏,這羅剎是男鬼的吧?
董煜眼神微沉病蛉,緊張地看著我炫加,放在我腰間的手摟得更用力。
我低頭撇嘴不語铺然,還不至于完全相信羅剎的話琢感。可我與董煜分開也有很長時間探熔,誰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的鬼驹针。
董煜一貫的冷漠,對羅剎放出狠話:“這是最后一次诀艰,如有再犯柬甥,我會公事公辦∑渎ⅲ”
一晃眼間苛蒲,我和董煜已經回到家。
“不是交代你別出門嗎绿满?”董煜語氣無奈臂外。
“你什么時候交代過?”我不高興地坐到一邊去喇颁。
“這些鬼侍都是傀儡漏健,不是真鬼,只會聽一些簡單的指令橘霎∧杞” 董煜走過來坐下解釋,“最近外面不太平姐叁,你少出門瓦盛。”
他說完還伸手摸向我的額頭外潜,神色復雜原环。
“我這字什么時候才消失?”這字不僅丑处窥,還招人惦記嘱吗。
“畫上三天后不投胎,就會自動消失碧库」裼耄”董煜握著我的手問:“消失后就永遠不能投胎巧勤,你愿意陪我留在這里嗎?”
我掙開他的手道:“萬一你以后去投胎弄匕,我怎么辦颅悉?”
失去投胎的資格,我總覺得不踏實迁匠。
“傻瓜剩瓶,我們的姻緣是天定的,生生世世不分開城丧⊙邮铮”
董煜在我的手腕上一抹,一條紅線出現在我和他之間亡哄。
“投胎前夕枝缔,鬼魂的定力最差,不僅投胎的資格可能會被剝奪蚊惯,連姻緣也會被繼承愿卸。”
“那截型,那羅剎是想跟你締結姻緣趴荸?”我震驚地問。
“想什么呢宦焦!”董煜給我一記爆栗子发钝。
“羅剎愛演戲,她是故意的波闹≡秃溃”董煜欲言又止,終究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完舔痪,只讓我這幾天都待在家里寓调。
也是在這幾天的時間里,地府出了大事锄码。
羅剎不負猛鬼的稱號,發(fā)動政變晌涕。
意外的是滋捶,羅剎是女鬼,萬年籌謀余黎,竟然想稱霸地府重窟。
據說萬年前,羅剎是一個冤死的女鬼惧财,到了地府巡扇,也被鬼欺負扭仁。
某天,羅剎出了意外厅翔,穿越到某個地方乖坠,遇到武則天,追隨她刀闷,看著她一步步登上帝位熊泵。
羅剎回來后,就有了想法甸昏,開始暗中布局顽分。
可惜,地府的鬼神也不是吃素的施蜜,早就察覺到動靜卒蘸,等待大小魚入網,以便一網打盡翻默。
12
事情塵埃落定悬秉,我額頭上的字也終于消失不見。
我那所簡陋的房子冰蘑,魏征親自還給我和泌。
“七夫人,之前的事處理得不妥當祠肥,萬望見諒武氓。”
孟婆今天休息仇箱,也來了县恕。
她把魏征推開,笑得諂媚剂桥。
“七夫人忠烛,無知者無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权逗,你可多多包涵美尸。”
“兩位大人客氣了斟薇,你們是公事公辦师坎,我理解的】氨酰”我了然輕笑胯陋,又說:“我還沒成親,叫我花穎就好《羟牵”
“哎呀义矛!叫什么大人,你要是不介意盟萨,就叫我孟姐姐凉翻,我叫你花妹妹好了⊙炫裕”
孟婆笑意盈盈噪矛,摟著我的肩膀道,讓我受寵若驚铺罢。
“切艇挨!你的年紀都能當她老老老祖宗了,臉皮比墻還厚韭赘∷醣酰”魏征毒舌地吐槽。
“你有種泉瞻,你讓她叫你魏祖宗脉漏。”孟婆懟回去袖牙。
我看著他們斗嘴侧巨,淺笑不語。
看來這世間鞭达,道理都是相通的司忱。只是想不到,我也有這一天畴蹭。
余光看到董煜回來坦仍,我迎上去。
“中午怎么有空回來?”
“正好到附近巡查,回來陪你吃午飯如迟。”
明明是一句溫情的話酪耕,董煜說得一本正經。
“巡察司大人回來啦。”孟婆和魏征緊張地招呼一聲汽纠,找個借口,匆匆離開傀履。
“這些人,你不想搭理,就別見钓账〔耆”
因羅剎的事,地府發(fā)生大動蕩梆暮,很多職位都有變動服协。酆都大帝任命董煜為巡察司,要對地府進行整頓啦粹,董煜擁有任命和罷免權偿荷。很多有權有勢的人見不著董煜,就想從我這邊入手唠椭。
“我知道跳纳,但有些人情往來,還是要顧及的贪嫂∷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董煜的威名,冷酷無情力崇,不留情面斗塘,很多人,包括職位比他高的亮靴,都忌諱他三分馍盟。
過剛者易折,善柔者不敗茧吊。
我就怕董煜不會變通贞岭,以后的路不好走。
董煜把我摟在懷里饱狂,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曹步。
“別擔心,我以后行事會更謹慎休讳〗不椋”
我看著董煜胸前衣服的花紋,那是巡察司官服特有的花紋俊柔,寓意剛正不阿筹麸。
我不再投胎,留在地府雏婶,作為站在董煜身邊的女人物赶,何嘗不是一種新生。
現代人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留晚,確實如此酵紫,我的鬼生,才剛開始,期待以后的生活更精彩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