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的季節(jié),鄉(xiāng)村正是忙著插中稻秧的時候沃暗。
中稻月洛,也叫單季晚稻。顧名思義孽锥,就是介于早晚兩季水稻中間的一個水稻種類嚼黔。栽種節(jié)令比早稻晚一點,比晚稻早一點忱叭,靈活性比較大隔崎,受季節(jié)影響較小,尤其是省掉了“雙搶”這個可怕的農(nóng)忙過程韵丑。以前一般是油菜收割完畢,放水泡田后虚缎,再經(jīng)過犁耙操作平整撵彻,開始栽種秧苗钓株。
只不過現(xiàn)在的種糧大戶沒種那么多的油菜,也得等到這個時候才下田插秧陌僵。因為這個季節(jié)氣候比較宜人轴合,比起“雙搶”人工成本也相對低一些,單季稻屬于雜交水稻碗短,收成比較高受葛,管理好的話也比雙季稻差不了多少,所以現(xiàn)在的大戶都喜歡種植單季稻偎谁。
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稻田里的秧苗長什么樣了总滩。前幾天跟母親通過一個電話,母親說她現(xiàn)在在收拾一點旱地巡雨,準(zhǔn)備種一些黃豆闰渔,芝麻之類,就是地里的雜草太多铐望。我知道母親的性情也是閑不住的冈涧,讓她整天在家呆著看電視也是不現(xiàn)實。只能勸她少種一點正蛙,忙不過來的地撂荒就撂荒吧督弓,別不舍得,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乒验∮匏恚·
從母親的閑聊中得知,田畈里種糧大戶正在栽種單季稻徊件,機器忙不過來奸攻,每天還找了一二十個人在插秧,我才知道已經(jīng)到了插中稻的季節(jié)了虱痕。
我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在水稻田里照黃鱔的事情來睹耐,應(yīng)該就在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差不多的時間。
照黃鱔用的工具很簡單部翘,用一根粗鐵絲綁在一根拇指粗的木棍或者竹棍上面硝训,鐵絲盡頭打個彎兒,綁上棉布或舊棉花做成一個球狀新思,扎緊窖梁,一個簡易的火把就做成了。有兩個人配合比較省事夹囚,一個人拿著火把纵刘,另一個人一手拿著盛煤油的小鐵桶,一手拿著魚簍荸哟,拿火把的人把火把伸進鐵桶里喝飽煤油假哎,點燃瞬捕,就可以開始工作了,當(dāng)然少數(shù)藝高的人可以一個人單獨行動舵抹。
一般是早稻栽到田里一個月左右肪虎,早稻秧剛栽插的時候是很細很矮的,到這個時候正精神抖擻惧蛹,較著勁兒的往上竄高扇救,每株秧苗間的空隙還能清晰可見,(到秧苗逐漸長高長密就看不見水里的任何東西了)水田里插秧后渾濁的淤泥已經(jīng)沉淀平整香嗓,火光下能清晰看見水底下的一切迅腔,包括黃鱔,田螺陶缺,一些雜草钾挟,有時候還能看見黃鱔在水底洞穴微微冒出的腦袋,不注意是看不見的饱岸。
出門的時候會看見田畈里移動的星星點點掺出,那就是照黃鱔的人群開始出動了。我們也不敢走遠苫费,活動范圍僅限于本隊熟悉的田地汤锨,有時也能碰上不認(rèn)識的成年人。因為每個人出來的時間不一樣百框,如果這條田埂已經(jīng)剛剛有人走過的話闲礼,水里的渾濁的泥腳印就能說明一切。這個時候就得趕快換到另外的田埂上铐维,否則跟在別人的屁股后面會一晚上沒有收獲的柬泽。
看見一條臥在水下一動不動的黃鱔,心里就一陣竊喜嫁蛇,火把不能挨著黃鱔太近锨并,因為火把的溫度會把黃鱔驚跑的,離它稍微有點距離睬棚,看準(zhǔn)了第煮,伸出中指,往黃鱔的頭部稍后一點的位置用力插下去抑党,迅速的一勾包警,黃鱔就穩(wěn)穩(wěn)地抓在了手里,同時快速地放進魚簍底靠。有時候沒勾緊會有黃鱔半空掉下來的意外情況發(fā)生害晦,這時候除了失落的唉聲嘆氣,沒有別的詞匯可以描述暑中。
你的手指如果不能迅速的勾住黃鱔篱瞎,那拜托你趁早回家苟呐,別浪費煤油了痒芝,煤油很貴的俐筋。抓住黃鱔的心情是很欣喜的,如果你第一次沒抓住严衬,眨眼間它就會竄得無影無蹤澄者,你是跑不過它的。
至于一晚上的收獲呢请琳,也不一定粱挡,如果你走的田埂別人沒走過,那么肯定會收獲多一些俄精。如果一路總是看見水田里的泥腳印询筏,說明別人比你來得早,出來納涼的黃鱔早已經(jīng)被別人給勾搭走了竖慧。
走著走著沒準(zhǔn)兒就走到了一塊剛剛翻過嫌套,正在泡水的油菜田,泡好準(zhǔn)備插中稻的圾旨。渾濁的泥水里什么也看不清踱讨,此地不宜久留,得加快腳步往前走砍的。
回家的時間得看煤油的消耗量痹筛,看看桶里的煤油所剩不多了,就得準(zhǔn)備回家了廓鞠,否則漆黑的夜晚看不見路面帚稠,會踩到水田里去或者拐傷腳的。
有時候也順便撿一些大的田螺床佳,這東西湊夠一定的數(shù)量滋早,就可以做菜吃了,用辣椒炒熟了是上等的田珍野味夕土,誰都喜歡吃馆衔,當(dāng)然最好吃的還是燒黃鱔啰。
這都是兒時怨绣,一段美好的時光回憶角溃。歲月悠悠,現(xiàn)在的田野里野生的黃鱔幾乎看不見了篮撑。
記得那時大人犁田的時候减细,會有小孩子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拿著個布口袋赢笨,會撿到泥土翻過后被鐵梨劃傷的黃鱔或者泥鰍未蝌,一個上午也會有不少的收獲驮吱。
野生黃鱔的慢慢消失,是因為后來野生黃鱔收購的價格很高萧吠,一年四季都有人收購左冬。除了照黃鱔,捉黃鱔纸型,冬天里興起一種挖黃鱔的行當(dāng)拇砰。鄉(xiāng)親們也沒什么農(nóng)事,于是乎狰腌,田埂邊除破,田中間的子埂(分田時每家每戶的分界線)琼腔,都會被人挖得東倒西歪瑰枫。某些精于此道的捉魚人,有一項神奇的本領(lǐng)丹莲,拿一把特制的小鐵鍬光坝,站在田埂上拿眼一瞄就能看出這條田埂上有沒有黃鱔,再下鍬圾笨,他們一般是不會盲目動手的教馆。
后來又出現(xiàn)一種竹制或塑編的黃鱔籠子,一個細長的頭大尾小圓形的東西擂达,里面好像放了一種什么誘餌土铺,一般是傍晚放在水溝里,池塘邊的淺水里板鬓,黃鱔鉆進去就休想再出來悲敷,只能等著放籠子的人早上來打開籠子。
時至今日俭令,黃鱔當(dāng)然仍是人們餐桌上不可多得的美味后德,只不過燒得再好的味道,也吃不出當(dāng)年的感覺了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