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與朋友上次見面掏膏,已經(jīng)是接近兩個月的光景劳翰。那時候剛準備辭職,身體和精神的壓力都在逼近一種極限馒疹,領(lǐng)導曾試探地問過要不要去行政部門佳簸,我一想起醫(yī)院兩個字胃里就翻江倒海,用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颖变。
而如今我對醫(yī)生這個行業(yè)的戾氣已經(jīng)漸漸散開生均,又恢復了年少時那種單純的崇拜,其對社會的重大貢獻從心底豎起了大拇指腥刹。
身邊很多長期接觸醫(yī)生的同事马胧,當我歇斯底里地控訴:年輕醫(yī)生如何被上級責罵,被護士排擠衔峰,被家屬為難時佩脊。我以為我描述的是客觀存在的社會現(xiàn)象,然而在他們看來垫卤,我更像一個受不了委屈的小媳婦兒威彰,無力地給自己的情緒裝點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度讓我以為這真是我的個人問題穴肘。于是我告訴自己歇盼,兩個月了,戾氣都該放下了评抚,就像河邊揚手隨風散去的骨灰豹缀,將一切放逐伯复,只留下初心不變,醫(yī)者仁心邢笙。
上一次和朋友見面時啸如,我們坐在麥當勞里,就著昏黃的燈光和夜色鸣剪,吐槽著種種外界壓力和內(nèi)心的無力组底,無可奈何地眼神相互交錯,說到動情處真的很想抱頭痛哭筐骇。扮演者拯救世界的角色债鸡,卻承擔著多少屈辱和不堪。那時我們常常說铛纬,拿著賣白菜的錢厌均,操著賣白粉的心。
而這一次告唆,朋友說起的場景棺弊,那些復雜的病種,那些生死攸關(guān)和場面擒悬,那些熬盡燈火的夜班模她。已經(jīng)在我的眼里,隔著一層輕紗的距離懂牧。她描述新生寶寶一整夜心率慢到驚人侈净,她目不轉(zhuǎn)睛地守候了一整夜,暖箱旁邊放置搶救工具僧凤,隨時準備進入搶救畜侦。我認真地微笑、聆聽躯保,眼神里都是認可和崇敬旋膳。朋友的表情僵持了五秒鐘,然后說現(xiàn)在我也只能找XX(另一位兒科醫(yī)生)說說了途事,其他人都不懂验懊。
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jīng)是置身事外的心態(tài)尸变,再也不能那樣感同身受了鲁森。
看見以前的同事,含著眼淚輪流給一位寶寶心肺復蘇振惰,看著他們討論著:人性的光輝是在與孩子天人相隔最痛苦的時刻不怨天尤人,不轉(zhuǎn)嫁痛苦垄懂,而是與親人相攜骑晶,對救助者感恩感謝痛垛。而醫(yī)者含淚卻盡全力救助,理解桶蛔,深刻感受家人的痛匙头。
內(nèi)心也想起那些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日日夜夜,曾一次次拼盡全力的搶救仔雷,也面臨著宣告死亡后家屬跪地祈求救救孩子的場面蹂析,撕心裂肺地疼痛仍然記得很清晰。但這些場面已經(jīng)如同年代久遠的照片碟婆,四個邊角已經(jīng)被磨損得失去菱角电抚,畫面已經(jīng)泛著黃。
離開醫(yī)院之后竖共,原本閉塞的世界好像被劈開了一條縫蝙叛,零零散散不停有新的光亮掉落進來,開始遇見新的人公给,新的生活方式借帘,遇見新的追求。
夜晚在濕地公園閑逛淌铐,遇見一群小年輕肺然。他們在湖畔邊停靠的單車旁邊腿准,鋪上彩色的地毯际起,小小的音響播放麗江味兒的音樂,趁著夜風释涛,他們一邊啃著鴨脖加叁,嘗著當季的水果,偶然談起露營唇撬,就立即計劃購買帳篷它匕。
夜色太濃,我看不清他們的臉窖认,但我想他們一定比我年輕豫柬,至少在心理層面。
我想扑浸,我也要成為這樣的人烧给,穿梭在鋼筋水泥里,做一個吟游詩人喝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