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對我來說那是一段難忘的放松歲月抡四,在父母身邊恢復了童真童趣央串。改革開放了蚂踊,經(jīng)濟大潮對我們生活的沖擊已經(jīng)越來越大了约谈,父親總想著有一個自己的像樣的家,能給妻子兒女一個穩(wěn)定的安樂窩犁钟。
在邊做技術(shù)工作的同時棱诱,他對工廠的各項事務也親歷親為。因為工作關(guān)系常出差涝动,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迈勋,外面的世界很無奈,外面的世界逐漸紛繁復雜醋粟,他常趁夜剑回來跟我們描述見到的那些新奇的事物。
那時候全國的人們都在改革的激勵下追求著發(fā)家致富米愿,但是有關(guān)政策并不是健全的镰官,有很多空子可鉆,投機對縫是很時髦的詞匯吗货。
一心想靠技術(shù)起家發(fā)家的父親未免也心里蠢蠢欲動泳唠,他有幾個朋友一直慫恿他利用工作之便做些私活,可是母親思想保守宙搬,膽子又小笨腥,害怕父親出問題,一直反對他這么做勇垛,父親就躊躇起來脖母。
事實證明,父親不具備奸商的素質(zhì)闲孤,他那文人思想里滿是李白情懷和俄羅斯文學的浸染谆级,對于搞假公濟私或者玩弄權(quán)術(shù)是弱智。他經(jīng)常在車間給工人們講話讼积,慷慨豪邁肥照,把工廠的遠景描繪的燦爛光明,講著講著高興就領(lǐng)著大家唱歌勤众,歡聲笑語的舆绎。
他每個月的工資都是媽媽去領(lǐng),他覺得養(yǎng)活一家人還夠用们颜。除了喜歡文學吕朵,他利用業(yè)余時間還練工筆畫猎醇,完全一副才子風范。灌輸我們也是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全天下努溃,以權(quán)謀私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就像偷別人錢一樣硫嘶,是君子所不能為的。
當時來說這也是夠迂腐的梧税,因為那時候正是全國上下大搞經(jīng)濟建設(shè)的開始音半,真的很多賺錢的機會,可是他就是捧著技術(shù)這碗飯贡蓖,沒有參與曹鸠,錯過了很多發(fā)財?shù)臋C會。
但是我上中學的事情畢竟也是大事斥铺,由于工作關(guān)系和外界聯(lián)系多了彻桃,父親的技術(shù)和才能被遼中縣一家燈具廠看中,他們聘請他去遼中籌建一家大型電鍍廠晾蜘,待遇要比農(nóng)場好多了邻眷。那里的人也很熱情,還給我們用公款買了三間帶院子的平房剔交,可產(chǎn)權(quán)屬于廠子肆饶,合同期內(nèi)我們只有居住權(quán)。
那是我非常喜歡的一處居所岖常,可以說是迄今為止回憶起小時候來住得最快樂的房子驯镊。房子處于鎮(zhèn)子東側(cè)在一個低洼地帶,靠近一條小河竭鞍,夏天的時候還可以去河邊玩水板惑。
可房頂和墻面很舊,有時候還會漏雨偎快,父親收拾了好久冯乘。我們添置了炕柜,還有寫字臺晒夹,我自己有了個小房間裆馒,一張單人床。
雖然冬天是很冷丐怯,還有耗子搗亂喷好,但是已經(jīng)開始發(fā)育的我很敏感的不和父母一起睡了,非要自己布置一下响逢,我有了心事可以自己躺在小屋冥想绒窑,有時候弟弟會來搗亂,我們倆就打成一團舔亭。
院子中間有一堵矮墻隔開房子和園子些膨,可以自己種菜了弊予。有兩顆桃樹黔漂,除了小點兒,很像爺爺買過的那個院子冕杠。我還和媽媽弟弟弄了兩個小花壇矛洞,新蓋了廁所洼哎,工廠給運來一些煤,與水和起來沼本,做飯可以燒煤球噩峦。
可是冬天生爐子比較費勁,有一年秋天姥爺姥爺來探親抽兆,天氣已經(jīng)很涼了识补,大家就都住到大屋炕上取暖。
姥爺一直聽力不太好辫红,和他說話要大聲喊凭涂,來的時候還帶著他的線裝書,沒事就教我繁體字贴妻。姥姥是個閑不住的老太太切油,整天找各種活兒干,還巧手幫我們做了好幾套衣服鞋子名惩。
每到周末晚上我們開家庭聯(lián)歡會澎胡,爸爸唱歌弟弟打拍子,我跳舞娩鹉,媽媽邊織毛衣邊跟著唱滤馍,姥姥姥爺樂呵呵的觀看。爺兒幾個人敲桌子打碟子扔手絹的底循,好不熱鬧巢株。
有一次唱了半天一看,兩個老人家大概看累了熙涤,把我們的歌聲當催眠曲睡著了阁苞,脖子上還有弟弟給戴的紅領(lǐng)巾,我們四個不由得一陣大笑祠挫,那個場景太溫暖了那槽。
房子雖然比以前好,可平日燒煤要用很多木頭等舔,有時候煤太潮濕了骚灸,加上風力小掌握不好,就會冒煙慌植,不時有嗆人的氣味甚牲,有一次發(fā)生了很嚴重的煤氣中毒义郑。
就在我們熟睡的時候,后半夜姥姥習慣起夜上廁所丈钙,結(jié)果爬起來可吃力了非驮,就喊我媽,我媽答應雏赦,也沒勁兒站起來劫笙,嚇得哭了,最嚴重的是爸爸和弟弟星岗,可能他們肺活量大填大,吸進的一氧化碳就多。
我也醒了俏橘,就是軟綿綿的允华,娘兒幾個掙扎著爬到門邊打開房門,大口喘氣敷矫,也顧不得外面冷了例获,趕緊扶著墻打開大門,到鄰居家求救曹仗。
現(xiàn)在還記得那種渾身無力頭疼欲裂的難受榨汤,我都躺了好幾天沒上學,那次全家差一點出大事怎茫。好在老天保佑收壕,雖然期間父親的工作幾經(jīng)起落,沒有大的動蕩轨蛤,在這個平房里我們算是快快樂樂的住到了我上高中蜜宪。
因為我的成績不錯,考入了重點城鎮(zhèn)一中祥山,正式的開始初中生涯了圃验。媽媽給我做了新衣服,買了裙子缝呕,把大辮子剪掉了澳窑,換成兩個小刷子扎起來,看著活潑多了供常。我在這里也遇到了很好的老師和同學摊聋,建立了很美好的友誼。
也許是智力發(fā)育到了高峰栈暇,初中三年我一直名列前茅麻裁,收到了無數(shù)榮譽,參加了繪畫和音樂特長班,并順利的升到重點高中煎源。我經(jīng)常帶同學到家里玩色迂,桃子熟了可以一起摘著吃,也到不同的同學家去玩薪夕,體會不同的人情脚草。
我的面色越發(fā)白皙紅潤起來赫悄,身體開始拔高原献,到初三一下子長到了一米六五,也開始收到了男生的情書埂淮,雖然懵懵懂懂姑隅,但總會有臉紅心跳的害羞感。
起初不知道怎么處理倔撞,裝在書包里拿回家讲仰,結(jié)果被媽媽發(fā)現(xiàn)了一番審查,警告我絕不可以跟男生說話交往痪蝇。媽媽告訴了班主任鄙陡,我還被老師盤問誰寫了信給我,責令我寫出名單躏啰,嚇得我趕緊斷絕了還沒萌芽的小念頭趁矾。
也是這個時候初潮到來,15歲的自己還傻乎乎的不知所措给僵,跑回家大哭毫捣,以為得了絕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