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之所以被大家稱作表哥萍歉,大抵是因為廣西老表很有名氣鸣戴,表哥正好來自廣西。于是當他來球房打球的那一刻昧廷,他一下子就擁有了二十多個表弟堪嫂。
某一天在球房偶遇表哥,他一個人正在神情專注地練球木柬。我說皆串,來,搞兩桿眉枕。表哥爽快地說恶复,好怜森。那時候表哥在這個臺球圈內已算小有名氣,連續(xù)清完蛇彩早已是小兒科谤牡。我卻不以為然副硅,那次贏了表哥,我心想也不過如此翅萤。
慢慢地才發(fā)現(xiàn)我壓根打不過他恐疲,或許是第一次有意謙讓,想交我這個朋友吧套么。這樣一想培己,心里頓時舒坦了許多。于是后來的許多次违诗,我都習慣與表哥打對抗漱凝。擦巧克,瞄點诸迟,站位茸炒,運桿,出桿阵苇,表哥的每一個動作都很連貫壁公,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绅项。每當那個時候紊册,自己浮躁的心才能慢慢靜下來,難言的過往快耿,沮喪的情緒囊陡,都會消散在每一次的擊打和碰撞之中。時常坐下來閑聊掀亥,表哥就會把畢業(yè)后經(jīng)營一家臺球室的理想與我分享撞反,我說,這就夠了嗎搪花,表哥點點頭說遏片,嗯,這就已經(jīng)非常理想了撮竿。那時表哥還有一個交往了好幾年的女朋友吮便,我便問他,以后結婚買房買車呢幢踏,表哥說髓需,這個不怕,總會有的惑折,沒錢就去借授账,到時候球房開業(yè)了你一定要來枯跑,給你一張鉆石VIP惨驶,永久免費白热。這個提議聽上去著實不錯,我說粗卜,表哥屋确,就沖你這話,我一定來续扔,不過我要兩張攻臀。表哥想也不想,爽快地答應說纱昧,好刨啸,打球。
表哥說這話的時候眼里滿是憧憬识脆,仿佛那并不是什么遙不可及的夢设联。后來我才知道,有些事他從不會提起灼捂,例如他家里至親離世的變故离例,例如突然從平靜生活跌入負債深谷,再例如悉稠,他即將經(jīng)歷一場說散就散的體面的分手宫蛆。很多時候,表哥將這些輕描淡寫地背負在身上的猛,在一次又一次華麗的走位和精彩的進球里安然回蕩耀盗。
偶爾興致來了,表哥會帶我們去琴房卦尊,鋼琴吉他都來上一段兒叛拷。表哥說,中華曲庫五百首猫牡,你們隨便點胡诗。點到表哥自己都沒聽過的歌,他會要求我們先用手機放一段淌友,然后在即興彈出來煌恢,居然也八九不離十。我好奇地問他震庭,這要學多久瑰抵,表哥笑著說,練個一兩年就差不多器联。他女朋友說二汛,屁婿崭,他這是天生樂感,學十年都不見得會肴颊。我默默地想氓栈,媽的,如今想學個技能泡個妞都這么難了婿着。雖然我不會授瘦,好歹炮哥也不會,于是我心里又釋然了竟宋。
再后來提完,表哥就畢業(yè)了,去了我老家的一個琴房教架子鼓丘侠,很辛苦徒欣,收入也一般。而他女朋友則回老家經(jīng)營著一個琴房蜗字,利潤還不錯打肝。我問表哥為啥不跟著一起去,表哥點起一支煙秽澳,深吸一口闯睹,平靜地說,各自發(fā)展也好担神。語氣里的隱忍夾雜著些許憂傷楼吃,空氣也仿佛凝固了幾個瞬間。這樣的結局太過平常妄讯,就連安慰的理由都顯得爛俗不堪孩锡。于是我也沉默,陪著他點起一支煙亥贸。
半晌躬窜,表哥掐滅了手里的煙,把煙蒂摁在煙缸里反復揉搓了兩下炕置,說荣挨,來,打球朴摊,今天完虐你默垄。
拿起球桿的時候我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去表哥經(jīng)營的球房里打球甚纲,因為那里有我一張永久免費的鉆石VIP卡口锭。
錯了,是兩張介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