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老大休大周,兩個家伙周六上午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午飯后瑟啃,我稍事休息论泛,孩子爹繼續(xù)上班去了,兩個熊孩子在沙發(fā)上“葛優(yōu)癱”蛹屿∑ㄗ啵看著尚好的天氣,我“恩威并施”错负,把他們兩個從沙發(fā)上拎起來坟瓢,順便帶上我們家花生,驅(qū)車到浞河邊上溜達溜達犹撒。
已經(jīng)臨近傍晚折联,河邊極少見到行人。老大哼哼唧唧的牢騷:好不容易休個大周识颊,非得讓我出來!我喜歡待在家里诚镰,我要回家……斜睨著這小子:哼,這種話祥款,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清笨,還是乖乖走吧!
把花生撒在地上刃跛,瞬間它就如箭一般竄出去老遠了抠艾!看來,天天被關(guān)在家里的花生渴望自由的程度比人高!
河邊有不少蘆葦叢奠伪。有的已經(jīng)被人為齊水面割掉了跌帐,多數(shù)還是立于水面首懈,迎風搖曳绊率。老二對在水面上游來游去的野鳥感興趣,一直追著看究履。沿著河沿向北走滤否,老大發(fā)現(xiàn)了好玩的東西:他撿到了好幾根蒲棒!
這個最仑,對于我來說太普通不過了藐俺!小時候,拿著這種東西和小伙伴們一起打鬧玩耍泥彤,往往天黑了滿身沾滿了絨絮欲芹,回家被母親邊拍打衣服邊挨罵,頭發(fā)上的最難清理掉吟吝×飧福可是第二天,面對著好玩的蘆葦蕩,對于頭一天的責罵都飛到九霄云外了浙宜!
兒子很好奇官辽,問:這是什么東西?怎么玩粟瞬?城市里長大的孩子可憐的緊同仆,這些東西對于他們來說太陌生了。
我告訴他:這就是蒲棒裙品,蘆葦叢里多的很俗批,應(yīng)該是蘆葦?shù)姆N子。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玩這個市怎。
兩個熊孩子瞅了瞅這個香腸樣的東西扶镀,開始了他們的“探索”之行。我記得我小時候喊這個東西叫做“餑餑兒”焰轻,和小伙伴們用各種方式“作”:撕裂后往對方身上吹臭觉,粘的滿頭滿臉都是;火烤辱志,味道比較特別蝠筑;直接當武器干仗……
兒子用手撕開一個小豁口,蒲棒里的毛絨絮絮就開始綿延不絕的向外飛撲出來揩懒。和蒲公英的種子類似什乙,有點微風,它們就借力飛向遠方去了已球。飛不走的臣镣,習慣粘在我們的衣服頭發(fā)上,拍打半天也沒有什么作用智亮。
我突然想起來忆某,兒子從小就被我逼著背《詩經(jīng)》的。我問他:“你還記得《詩經(jīng)·秦風·蒹葭》嗎阔蛉?”
兒子很輕蔑的回答:“當然記得——蒹葭蒼蒼弃舒,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状原。”
“那‘蒹葭’是什么聋呢?”
兒子搖搖頭。
“蒹葭就是你眼前的蘆葦!”
“真的嗎颠区?”
唉削锰!真是書呆子一個,有時候想想現(xiàn)在的孩子真的沒有我們那個時候幸福毕莱。他們遠離大自然器贩,和土地基本上沒有交集测暗,書上讀到的很多知識僅僅是停留在想象里。
女兒手里拿著撿來的兩根蘆花磨澡,毛茸茸的很可愛碗啄,一直舍不得扔掉∥壬悖看著遠處水面上大片的蘆葦叢稚字,還有那些尚未折斷的蘆花,我又問老大:“你知道古人用什么御寒過冬厦酬?”
“棉衣暗琛!不對仗阅,棉花是宋代才傳入中國的昌讲。那以前人們冬天穿啥?獸皮减噪?晚上蓋什么睡覺呢短绸?這個以前好像沒有考慮過呀!”理科生的思維里是不是不需要考慮這個筹裕?我不知道醋闭,但是文科生出身的我,好奇的就是這些問題朝卒。
兩個孩子走走停停证逻,順著彎彎曲曲的河邊一路向前。我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們聊著無關(guān)的故事抗斤。
“棉花在明清時代才開始廣泛種植囚企。之前的古人,御寒主要靠絲絮和苧麻瑞眼。這主要是有錢人的方式龙宏;窮人大概就會用你們兩個手中的這些蘆花和蒲棒絮來御寒 ,當然负拟,這些東西御寒效果一般……”
夕陽漸漸西沉 烦衣,映在河面的倒影仿佛烈焰歹河。古人云:一道殘陽鋪水中掩浙,半江瑟瑟半江紅。這樣的詩句恰是此刻我們眼中的風景秸歧。兒子也趕緊掏出手機厨姚,對著眼前的這一片美景一頓亂拍。
夜色漸漸籠罩著我們了键菱,該回家啦谬墙。老二開始耍賴了今布,要求哥哥馱著——從小就是這樣,妹妹一有機會就要求哥哥馱著自己拭抬。這次部默,妹妹驚呼:“媽媽,我竟然摸到了哥哥的胡子啦造虎!哥哥傅蹂,你長胡子啦!”
老大不屑置辯算凿,只是要求:“媽媽份蝴,馱妹妹一次多少錢?轉(zhuǎn)賬給我懊ズ洹婚夫!”
傻孩子 ,妹妹一天天長大署鸡,你也很快高考離家求學(xué)案糙,還有多少機會可以馱著妹妹玩呢。成長的煩惱你們還沒有深刻的體會把デ臁侍筛!等哪天你發(fā)現(xiàn)想馱著妹妹但是妹妹已經(jīng)長大的時候,可能才會體會歲月無情這幾個字的意思撒穷。
兒子邊走邊問我:“媽媽匣椰,人家高三學(xué)生的家長放假了都逼著孩子補習功課,你竟然逼著我出來溜達端礼。哪有你這樣的媽媽!”
看著他們兩個渾身上下都沾滿了蒲棒的絨絮禽笑,我沒有像母親當年對我那樣去邊拍打邊指責他們「虬拢可能世上再沒有我這樣當母親的了吧:寧可讓他們回到大自然里看蘆花日落佳镜,枯荷野鳧,只是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凡桥,讓我能多陪陪他們蟀伸。
“咱們仨身上這個樣子,不知道你那有密集恐懼癥的爹讓不讓咱們進家門呢缅刽?”
“不管了啊掏,我要馱著妞妞飛了!”
老大飛奔著向前衰猛,老二銀鈴般的笑聲穿透暮色響徹許久……
生活在別處——米蘭昆德拉如是說迟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