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返顺,文責自負)
人的一生能遇見誰禀苦,都是命中注定。
在微信剛剛普及的時候遂鹊,每天會被很多“附近的人”加好友伦忠。我出差在外時,也會經常打開“附近的人”功能稿辙,為的是看看有沒有熟人恰巧也在這座城市昆码。
一次去北京出差,被一個附近的人加好友邻储,通過后便聊了起來赋咽,得知這個人叫海,和我來自同一個城市吨娜,談起老家脓匿,竟發(fā)現彼此住得還很近,于是宦赠,瞬間倍感親切起來陪毡。
海做了自我介紹,說他很早就來北京做生意勾扭,一直在動物園批發(fā)服裝≌绷穑現在生意做大了,買了幾個“檔口”租出去妙色,剩下的就由閨女和媳婦經營桅滋,自己則每天在家喝喝茶,爬爬山身辨,打打麻將什么的丐谋,遇有大事時,再輪他出面煌珊。他這類似退休的生活号俐,著實讓人羨慕。
我也做了自我介紹定庵,告訴他我是來出差的吏饿,兩天后回去踪危。他熱情地邀請我吃飯,說老家人很多找岖,一起聚一下陨倡。我沒多想,便答應了许布,問他能否帶個同事兴革,他說當然可以。于是便說好會議結束后過來接我蜜唾。
17:30杂曲,會議準時結束,他發(fā)來信息袁余,說已經來到酒店外了擎勘,告訴我車牌號碼及具體位置,我把會議資料放回房間颖榜,便和同事一起下了樓棚饵。
走出接待廳,看到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車打著雙閃掩完,看了下車牌噪漾,正是海的車,我們走了過去且蓬,是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欣硼。見我們走過來,他按下車窗恶阴,叫了我的名字诈胜,看到我回應,便下車替我們打開車門冯事。
上車后我們隨便地聊了幾句焦匈,我給同事和他做了介紹。沒多久就到了飯店桅咆,走進飯店括授,并未見到很多老鄉(xiāng),只有一個朋友岩饼,熱情地打了招呼。朋友介紹自己說他是江西人薛夜,是海哥的“江湖六弟”籍茧。于是,我們也便跟著叫起了海哥梯澜。海哥說老鄉(xiāng)們今天恰巧有其他聚會寞冯,所以都沒能來渴析,我們表示理解,畢竟是臨時組局吮龄。
吃的是火鍋俭茧,我選的,經濟實惠漓帚,還喝了點啤酒母债。雖然是第一見面,但吃飯的氛圍非常好尝抖,大家沒覺出一點尷尬毡们,就像久未謀面的老朋友一樣。他們向我們講述了許多身邊的趣事昧辽,逗得我們非常開心衙熔。
愉快地吃完晚飯,海哥說時間還早搅荞,可以帶我們出去玩红氯,去看看北京的夜景啥的。我對逛街實在沒興趣咕痛,因為離北京較近痢甘,平時有空也經常來,所以對北京已經相當熟悉了暇检。想到這里離大悅城很近产阱,于是我便提議請大家去看電影。
那時3D電影剛火块仆,去影院一問构蹬,正好趕上“尋龍訣”首映,就去看了悔据。坐在首都寬敞的影院里庄敛,戴上3D眼鏡,氣氛立馬拉滿科汗,猶如置身其中藻烤,身體時不時的扭動和發(fā)出各種尖叫,因為都在不由自主地躲避各種飛來物头滔,確實非常震撼怖亭。看完電影坤检,海哥送我們回了酒店兴猩。
同事我倆洗漱后,就準備休息了早歇,這時又聊起剛才看電影的情形倾芝,同事說太過癮了讨勤,明天還去。我說好呀晨另,反正離得近潭千。然后我倆就在興奮中睡著了。出差第一天借尿,就這樣被安排得滿滿的刨晴。
第二天,會議安排得相當緊湊垛玻,內容也特別多割捅,結束后,我們沒去看電影帚桩,兩天下來都感覺累了亿驾,于是就安安靜靜地在酒店里消化這兩天會議的內容,然后早早的睡了账嚎。
第三天的會議是半天時間莫瞬,下午我們便可以回去了。準備走地時候郭蕉,我給海哥發(fā)了信息疼邀,海哥說他沒事可以送我們,正好打算要回老家看看召锈,我說不用的旁振,坐汽車也很方便。但海哥還是堅持涨岁,說正好要回老家看父母拐袜,順路的事,就別推辭了梢薪。于是同事我倆便沒再拒絕蹬铺。
回家的旅途很愉快,我們三個在路上談天說地秉撇。發(fā)現海哥的性格是活躍中帶著幾分壞的那種甜攀,幽默風趣,但說話很有分寸感琐馆。想想海哥也算得上是個成功人士规阀,北京四環(huán)內兩套房,黃金地段好幾個商鋪瘦麸。但卻一點架子沒有姥敛,確實比較難得了。
在說說笑笑中3個小時很快過去了瞎暑,到老家后彤敛,海哥把我們分別送回了家,自己便返回鄉(xiāng)下老家看望父母了赌。
晚上墨榄,海哥發(fā)來信息,說回來了勿她,既然住的很近袄秩,要不要一起出去擼個串呀?我想想后拒絕了逢并,告訴他今天都累了之剧,早點休息,以后有時間再聚砍聊。
海哥在家呆了兩天背稼,準備回北京之前給我發(fā)信息問能否見一面,說有事需要拜托我?guī)兔Σr颍易匀徊缓镁芙^蟹肘,便定好了見面的時間。
第二天上午十點俯树,海哥來樓下接上我帘腹,便匆匆開車向城外,我問海哥是什么事呀许饿?海哥說一會兒跟你說阳欲。
車駛到城外一個岔道口后,拐進了一條鄉(xiāng)村公路陋率,這條路車很少球化,走了一會,海哥把車停在路邊翘贮,拿出一個精致的禮品盒赊窥,遞給我,說:其實沒事狸页,就是想和你呆會锨能,這個送給你∩衷牛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址遇,感覺應該是一條項鏈或者手鏈。我說:不行斋竞,這怎么能收呢倔约,無功不受祿。他說你先拿著坝初,眼神是不容拒絕的浸剩。然后告訴我钾军,他對于我,就是蓄謀已久地接近绢要,當時微信通過好友后吏恭,并沒多想,但看到我的朋友圈重罪,感覺我很特別樱哼,想法新奇,三觀超正剿配,照片漂亮搅幅。他說一個人的作品和人品是一樣的,我就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呼胚,然后才刻意接近我茄唐。
他說:年輕時不懂愛,也沒條件去選擇砸讳,都是為了結婚而結婚∽寥冢現在有條件了,依然不能選擇簿寂,因為都有家庭漾抬,有了責任和擔當,但心是誠實的常遂,喜歡是抑制不住的纳令。他說我送禮物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喜歡克胳∑郊ǎ可能男人的心底都覺得該有一個女人是他值得去守護的,而我就是他心底的那個人漠另。都有家沒關系捏雌,他絕對不會破壞我的家庭。他就是愿意做一個單純的守護者笆搓,希望我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性湿,都能在第一時間想到他,就夠了满败。
面對他的突然表白肤频,我整個人都慌亂了……
人的一生,有幾個人能遇到真正的愛情呢算墨?而結婚走到一起的兩個人宵荒,又有多少是因為真愛而結合的呢?錯就錯在當我們等不到時,往往就放棄了執(zhí)著报咳,或將就侠讯,或妥協。因為大多數的人少孝,一輩子都遇不到那個真正喜歡她(他)的人继低。
但現在對于我們來說又是什么呢?是錯誤的時間稍走,遇到彼此。現在即是已婚身份柴底,就要恪守這份道德婿脸。我說我給不了你什么。他說柄驻,沒關系狐树,遇見你移怯,就夠了鹏漆。
把我送回家他便回了北京,之后就是經常微信聯系雀监。他差不多一個月回來一次野哭,看望父母在塔,也順便看看我。日子相安無事拨黔,我們像朋友蛔溃,又似藍顏知己。但始終沒跨越雷池半步篱蝇。
半年后贺待,我遇到了我人生中重大事故。
我喜歡理財零截,總想著能增加點業(yè)余收入麸塞。于是在一個朋友介紹下,投資了一款理財產品涧衙,互助分利的那種哪工,開始很容易收到回款,且數額可觀绍撞,后來越投越多正勒,便被鎖死了,最后被套進去30多萬傻铣,就是那種典型的殺豬盤章贞,我被誘宰了。
一下子虧了這么多錢,我崩潰了鸭限,不知所以蜕径。這些錢大部分都是借的,還有一部分類似高利貸那種败京,因為回款快兜喻,所以就鋌而走險了。但現在赡麦,算算每月的利息我都還不起朴皆,而且做這個完全是因為我的一意孤行,當初老公就是反對的泛粹,如今出現這個結局遂铡,對他都難以啟齒,而且就他當時的經濟實力而言晶姊,確實也幫不上什么忙扒接。
正當我陷入兵荒馬亂地時候,海哥回來了们衙,約我見面钾怔,他這次回來和上次間隔兩個月,很反常的蒙挑,但我沒顧上多想宗侦。見面后覺得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但精神狀態(tài)還是可以的脆荷。
交談中他很容易看出了我的情緒低落凝垛,追問緣由,我便把事情原委告訴他蜓谋,此刻梦皮,我突然發(fā)現,他可能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桃焕。我說:“你可以幫我嗎剑肯?我可以打借條的”。他說:“我肯定要幫你观堂,放心吧让网,錢不能一下到位,得給我點時間”师痕±6茫“當然當然”,我激動地說胰坟。聽到他的話因篇,我死灰的心情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不負承諾,3個月后竞滓,幫我還清了所有債務咐吼。告訴我,別有負擔商佑,不用償還锯茄,也不要因此而作出什么改變,他愿意為我做這些茶没,只是單純的愿意肌幽,他只想看到我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我破防了礁叔,沒有人是單純的愿意的牍颈,我想他也一樣。
在他即將回北京的前一晚琅关,我跟他說想去看看他。他便發(fā)我地址讥蔽。第一次來到他家涣易,中式裝修,簡單奢華冶伞,有專門的茶室新症,我們便在茶室里喝茶聊天。我提出想陪陪他响禽,被他拒絕了徒爹,他說:你就是你,是我喜歡的人芋类,無論如何隆嗅,都不能輕賤自己,別想著回報侯繁,若因為這個給我回報胖喳,這份情就不值得了。
聽著他的話贮竟,我無言以對丽焊,也羞愧難當。他要的就是簡單的愛和出自內心的尊重與付出咕别。在他的這份真摯面前技健,我的小心思顯得齷齪而多余。
第二天他便回了北京惰拱,之后回來的頻次更加少雌贱,我們之間的聯系基本靠微信。
我的日子平靜如常,只是心里多了一份牽掛帽芽。
半年后入秋了删掀,一個工作日的下午,他發(fā)來信息說要見我导街,因為工作離不開披泪,我便把辦公室的名字告訴他,讓他來單位找我搬瑰。
10多分鐘后他敲開了我辦公室的門款票,見到他的瞬間感覺他瘦了好多,臉色蒼白泽论,走路輕飄飄的艾少,臉頰滲出細細的汗珠。我趕緊讓他坐下翼悴,遞過去紙巾缚够,他說他生病了,在化療鹦赎,就是過來看看我谍椅,因為放不下……那一刻,我的眼睛是濕潤的古话,內心麻木而脹痛雏吭。
他走出門后,我迅速聯系了江湖六弟陪踩,追問緣由杖们,六弟說,6個月前發(fā)現的肩狂,是肝癌摘完,已經晚期了,沒多久了婚温。那一刻描焰,我的眼淚決堤了……
對他的病情,我是無能為力的栅螟,甚至連去看看他的勇氣都沒有荆秦,因為六弟告訴我,他特別強調力图,不讓我去看他步绸。心里的這份牽掛與惦念,便成為斷線的風箏吃媒,隨風飄搖瓤介,無處安放吕喘。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如既往刑桑。不久便入了深秋氯质。
一天,我和幾個朋友去長城玩祠斧,回來的路上天空飄起了雨闻察,夾雜著些許雪花,感覺唯美而清涼琢锋。在我們的車快駛進縣城的時候辕漂,迎面遇到一個車隊,緩緩駛來吴超,看得出是送葬的隊伍钉嘹,為首的靈車上,掛著黑色的挽花鲸阻。送葬隊伍很長跋涣,每輛車都打著雙閃。
我們禮貌地放慢了車速鸟悴,在緩緩前行的車隊中仆潮,我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號碼,是海哥朋友江湖六弟的車遣臼,我記得很清楚,他曾經用這個車接過我拾并。而現在揍堰,此時,這個車就在送葬的隊伍里嗅义。瞬間屏歹,感覺心臟被撕扯了,近乎悲涼的之碗、絕望的蝙眶、痛楚的情緒淹沒全身,幾近窒息褪那。
拿出手機和江湖六弟確認了信息幽纷,今天,確是他出殯的日子……
一輛輛車交錯駛過博敬,車隊最終消失在視野里友浸。我頓感時空錯亂,這一別偏窝,便是永生收恢。
晚上武学,接到江湖六弟的信息,說要見我一面伦意。我們便約在一個飯店里火窒,邊吃邊聊,他說:海哥走之前讓他照顧我驮肉,并告訴我他之所以沒和我在一起熏矿,不是不想,而是因為后來發(fā)現了肝炎缆八,怕傳染給我曲掰。所以,每一次見到我都在極度克制奈辰。六弟說他愿意代替海哥照顧我……
深秋的雨雪之夜栏妖,寒涼透骨。本想和你一起看星星奖恰,而你吊趾,已變成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