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札
回來的路上劲蜻,腦海里一直重復(fù)循環(huán)那句話和他離開的場景配猫,仿若這個世界,除了這個聲音已再沒有別的值得關(guān)注的存在吩屹。
心情始終很沉重跪另,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在胸口∶核眩可這樣的心情籠罩下,居然又睡過去唧席。
再醒擦盾,已是傍晚。
天又在下雨淌哟,屋里昏暗無光迹卢。
我餓醒了,好像整個世界這個身體就又只剩下一個疼痛欲穿的胃徒仓。
想起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腐碱,摸黑打開燈,從冰箱里取出僅剩的一個西紅柿掉弛、兩個雞蛋症见,熬了點粥,勉強對付一頓殃饿。
對著天花板發(fā)了一陣子呆谋作,我突然覺得——還是要找工作。
忙一點乎芳,才不會胡思亂想遵蚜。
我開始投簡歷、參加招聘會奈惑,面試吭净,b市、天津兩頭跑肴甸。
四月三十號下午寂殉,又在濱海新區(qū)參加了兩個面試±鬃蹋回來的地鐵上不撑,忽然接到學(xué)姐肖菲的電話。
她也在大同上班晤斩,現(xiàn)在在人事部焕檬。主要負責(zé)員工培訓(xùn)和招聘。她詢問了我現(xiàn)在的情況澳泵,聽我說還在面試实愚,便安慰我別太心急。
“我知道±扒茫”我笑著說击喂,“謝謝肖菲姐∨龈ǎ”
“一個學(xué)校的懂昂,客氣什么!哦没宾,對了凌彬,你現(xiàn)在還在不在天津?……我看你沒換號循衰,應(yīng)該在吧铲敛!”
“嗯,在会钝。想我了啊伐蒋,哈哈——”我努力想讓氣氛活躍起來。
“是扒ㄋ帷先鱼!你一走,格子間都安靜了胁出,我想死你了型型。怎么樣,要不要回來一趟全蝶,今天我們?nèi)炯影嗄炙猓銇淼脑挘麛嗄芾鸷抟忠8嬖V你哦绷落,你們主管也在,你之前不是說你扔過兩年標槍嗎始苇?怎么樣砌烁,敢不敢來尋尋仇?”
我一聽她這語氣催式,就知道她閑得無聊函喉,說話也更隨意了:“當然敢,我可是欺負同學(xué)長大的荣月。呃……不過要是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怎么辦管呵?我門卡扔了〔刚”
肖菲姐格外仗義地說:“用我的呀捐下≌饲拢”
“這么慷慨?不怕你們領(lǐng)導(dǎo)找你麻煩翱澜蟆奸柬?”
“嘿嘿,今天領(lǐng)導(dǎo)給我下達的任務(wù)就是務(wù)必把你騙到公司來婴程±龋”
“嗯?”
“你的工位上不是還有點私人物品嗎档叔?過來拿一下唄懂从!你們部門來新人了。哦蹲蒲,來的時候,可以順便暴揍一下你們主管哦侵贵,我?guī)湍阏緧徑旄椤!阕崛饲嫌玫俄樖挚溃€是棍子順手?用不用我去隔壁屋把小王的飛鏢拿來漱抓?”
“……還是拳頭吧表锻!哈哈……肖菲姐,你不是認真的吧乞娄?”
“哈哈……當然——不認真啦瞬逊,哈哈哈,我無聊嘛仪或,自己樂呵樂呵确镊,不過,你來了范删,跟你們主管打個嘴仗還是可以的蕾域,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在她手下混了,有仇報仇到旦,有怨報怨嘛旨巷,要是實在想上手,我給你遞高跟鞋添忘〔赡牛”肖菲姐依舊很幽默,“而且……”她突然神神秘秘地放低聲調(diào)昔汉,卻依然興奮不已地說懈万,“有內(nèi)部消息哦拴清!你們主管好像也快要辭職了?所以会通,你趕緊來口予。我這可是逮了好幾天,才摁到活的涕侈,立刻打電話給你沪停!再過幾天,她可能就要辦離職了裳涛。我夠意思吧木张!”
“離職?”去上海嗎端三?居然這么快舷礼。
我的心只來得及小小酸澀一下,就聽肖菲姐繼續(xù)說郊闯,“嗯妻献,是啊,這就是報應(yīng)团赁!她應(yīng)該也待不下去了坝Α!”
“哦欢摄,對熬丧,你不知道那件事。也就是你走了沒幾天的事怀挠,非常勁爆N龊!市場二部的王婧你認識吧唆香?就是年會一直中大獎的那個嫌变。聽上面的意思,好像她就要接替你們主管的位置躬它。你走的第二天腾啥,她過來這邊熟悉一下工作,上班時候在你們主管的辦公室換衣服冯吓,差點兒成現(xiàn)場直播倘待。辦公室那時候都炸了……后來調(diào)查了一下,才知道是辦公室玻璃的問題组贺,一般的辦公室為了領(lǐng)導(dǎo)監(jiān)督下屬和保護領(lǐng)導(dǎo)隱私都會設(shè)計成里面能看外面凸舵、外面不能看里面的嘛,可這個辦公室卻剛好反過來失尖,也不知道是安裝師傅搞錯了啊奄,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渐苏。本來李清硯的辭職只是口頭上的,可發(fā)生了這件事菇夸,好多小道消息都說是她做的琼富,她還被王婧罵哭過好幾次。王婧那可是和公司高層都有來往的庄新,李清硯老爸一個公司的小股東恐怕是抗不住鞠眉。呃,說遠了择诈,說遠了械蹋,咱們繼續(xù)說咱們的事⌒呱郑……你什么時候來哗戈,給個時間『煽疲”
“我捌状肌?我……”我本來打算順路過去步做,可聽完這個,突然改變了主意奈附,“肖菲姐全度,我想了下,還是你幫我把東西收一下吧斥滤!放保衛(wèi)室就行将鸵,我在地鐵上,可能趕不過去佑颇《サ簦”
“趕不過去?”肖菲姐到底是了解我挑胸,一針見血地說痒筒,“不是吧!程菀茬贵!關(guān)鍵時候簿透,不能這么慫!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對你了解藻±铣洌”
當然沒忘∶螅可就是沒忘啡浊,才不想去觅够。以牙還牙是會很痛快,可這樣之后呢巷嚣?和她有什么區(qū)別喘先?
“麻煩你了,肖菲姐涂籽,改天請你吃飯苹祟。”我笑著說评雌。
肖菲姐見我語氣這樣堅決树枫,惋惜地說:“唉!天賜良機啊景东,傻丫頭砂轻!讓我錯過一場好戲,你得賠我斤吐∩裕”
“好,請你吃飯和措,外加看電影庄呈!……五一加班嗎?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派阱?”
肖菲姐繼續(xù)嘆氣中:“就今天晚上加诬留,要整理些材料,等節(jié)后去北京校招贫母。陳晨說哪個學(xué)校帥哥多來著文兑,中戲?北影腺劣?北體大绿贞?……中傳?清華橘原?北大籍铁?老娘天天對著一群老頭快要瘋了,老娘要找?guī)浉缦聪囱邸瓤取阏f請我吃飯是不是真的趾断?我明天真要去醫(yī)院看個朋友寨辩,離你那邊不遠,咱聚聚吧歼冰。我還怪想你的靡狞。你還住原來那兒嗎?我把東西給你捎過去隔嫡〉榕拢”
“嗯甘穿,好啊∩液迹”我點點頭温兼,隨即又問她,“想吃什么武契?我提前定上位子募判。”
“云南菜吧咒唆,那邊的云南菜不錯届垫。位子我來定吧,坑無業(yè)游民全释,不是我能辦出的事装处。姐要日行一善,爭取早日脫單浸船⊥ǎ……不過,咱們吃飯可能要晚點李命,我上午有事登淘,下午才過去,然后直接去醫(yī)院封字。不過說起來形帮,程菀,你是不是也認識崔心航周叮?……我記得好像在你朋友圈見你發(fā)過幾張和同學(xué)打網(wǎng)球的照片。他最近住院了界斜,你知不知道仿耽?”肖菲姐突然說。
我愣一下各薇,有點驚訝:“崔心航住院了项贺?在哪個醫(yī)院?”我和他還算熟峭判,大學(xué)在一個網(wǎng)球社來著开缎。
“就在你們小區(qū)右拐一直走到十字路口的那個醫(yī)院,聽說是打籃球摔的林螃,挺嚴重的奕删,小腿都骨折了。他老爸不是我們學(xué)院的院長嗎疗认?也是我讀研時候的導(dǎo)師完残。你要去看望他嗎伏钠?要去的話,我給你地址谨设。明天上午我要回一趟家熟掂,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過去≡穑”
“……好啊赴肚。”
肖菲姐隨即給我發(fā)來醫(yī)院地址和病房號二蓝。于是我早上在樓下買了點水果誉券,去了醫(yī)院。
因為崔心航和張擇同專業(yè)侣夷,又是張擇的學(xué)弟横朋,好像沒上大學(xué)前,張擇還做過他的家教老師百拓,所以我不可避免也從他那兒聽了些關(guān)于張擇的消息琴锭。
與張擇分開一月有余,本以為已經(jīng)說服自己不再關(guān)注什么衙传,計較什么决帖,可偏偏從崔心航那兒出來,心眼突然又小了起來蓖捶。
撞到李清硯和張擇見面的那天地回,其實是我生日的,崔心航說俊鱼,張擇很早就讓他訂了蛋糕刻像,一邊騙我說來不了天津,一邊又悄悄坐飛機過來了并闲。
崔心航說细睡,他認識張擇這么久,從沒見過他花這種心思在女生身上——他請李清硯幫忙讓我去加班帝火,然后按我喜歡的樣子布置房間溜徙,做菜犀填,煲湯蠢壹,宛然世紀新好男人模樣。
初聽崔心航說這些話九巡,只覺得是天方夜談图贸,滿口胡謅,當年我和張擇在一起,這小子沒少撮合求妹,胡說八道乏盐。可晚上陪肖菲姐看完電影制恍,回到家父能,跟老媽打電話,無意間净神,聽老媽也說起了來天津的事何吝,竟也證實屋子里有蛋糕。
老媽說她打開門的時候鹃唯,屋里都是東西餿了霉了的味道爱榕,一大桌子菜,燃盡的紅燭坡慌,十幾個空酒瓶黔酥,屋子里一片狼藉,好多塵土洪橘,仿佛好久沒有人住跪者。本來她只是趁學(xué)生放假來天津看看我和張擇,卻沒想到我們已經(jīng)到分手陌路的境地了熄求。
我竟突然又想起了肖菲姐昨天說起的事渣玲,想起李清硯辦公室里那塊奇怪的玻璃。
本來弟晚,我最在意的莫過于張擇在那個辦公室看到我在外面時卻沒有追出來忘衍。那天,我從二十五樓跑下來卿城,本來想坐車走的枚钓,可因為想聽張擇解釋,就又讓司機師傅停下來瑟押。
我在出租車上等了他好長時間搀捷,可卻直到在去西塘的火車上才接到他的電話,那時快半夜了勉耀,他問我在哪兒。
“我們分手吧蹋偏,張擇便斥。”我那時耐心早已磨盡威始,甚至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句話枢纠。
我記得他當時好像還有點驚訝,以為我在開玩笑黎棠,還少有情趣的調(diào)侃我:“傻丫頭!這么記仇晋渺,怎么說什么就信什么!你過生日,我怎么可能不來香椎?快回來找筝!有驚喜給你“饲В”
他聲音那樣溫柔吗讶。
可我的眼淚卻唰唰地流下來了。
“已經(jīng)收到了恋捆!”我語氣惡狠狠的照皆,“分手吧!張擇沸停!我看到你和李清硯在一起了膜毁!”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愤钾。
之后我們再沒聯(lián)系瘟滨。
他再沒聯(lián)系我,我也是绰垂。
我一面故作瀟灑室奏,一面又近乎煎熬地等著他介紹李清硯的新身份。
可是今天在病房里劲装,崔心航卻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他并沒有跟李清硯在一起胧沫。
“是不是有人告訴你他要來天津工作了?”崔心航猜測道占业∪拊梗“他要來天津?”我再次咋然谦疾。
跟老媽的電話打了一個小時南蹂,學(xué)校里又有老師的女兒出嫁,老媽觸景生情念恍,勸我和張擇復(fù)合六剥,又說我年紀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什么的峰伙。只是這時候疗疟,我竟覺得她說的話都很有道理,很給我勇氣瞳氓,躺在床上策彤,滿腦子也只想撥通那個電話。
但一看腕表,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店诗。
他可能已經(jīng)休息了吧裹刮?
我放下手機,強迫自己也趕緊睡覺庞瘸。
二姐后天出嫁捧弃,我明天一早也得過去,需要早起的恕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