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一點二十分巧婶。我的一位遠房婆婆去世了。我和她涂乌,不算特別親艺栈。甚至每次去他家,我都還是會問父親骂倘,我應該稱呼她什么呢眼滤?但是就在這幾天里巴席,我似乎比過去二十年里更加了解她了历涝。
初三上午,我和她在醫(yī)院見面。她看起來真的很好荧库,我說的“很好”堰塌,是比普通的病人要更開朗些。她和我父親一直在說話分衫,意識清醒场刑,思維清晰,我們甚至都調(diào)侃說蚪战,過不了幾天就又要出院了吧牵现。但我父親還是說,醫(yī)院更適合療養(yǎng)邀桑,多呆些日子沒事瞎疼,一定要養(yǎng)好了回去。
初三下午壁畸, 她中風了贼急。意識模糊,嘴角歪斜捏萍,排泄功能紊亂太抓。就是半天的工夫,好好的人令杈,就只能開始通過鼻腔進食走敌,依靠排尿管排泄。
初五逗噩,我們一早去看她悔常。奶奶一直在耳邊叫她,她還是有回應的给赞。奶奶說机打,晚一些再來看你。我們都以為片迅,有意識還是好的残邀。奶奶晚上去醫(yī)院看了她,奶奶說柑蛇,她都還是認識人的芥挣,也會說些話。問她哪里痛耻台,她也知道敲敲自己的頭空免。似乎,一切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盆耽。
初六蹋砚,父親接到了電話扼菠,說那位婆婆出院了。我們都有預感坝咐,這是不好的預兆循榆。那晚,我們都去了她的家墨坚。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著一個離死亡如此近的人秧饮。床前是藍色的氧氣瓶,手上還掛著水泽篮。母親說盗尸,如果這個滴管不在往下滴了,說明就去世了帽撑。奶奶還在她耳邊喊著名字振劳, 她一聲不吭,眼睛閉著油狂,已經(jīng)進入半昏迷狀態(tài)了历恐。房間里靜的只聽見, 她一上一下的呼吸聲专筷,時而急促弱贼,時而緩慢。呼吸緩慢的時候磷蛹,聲音漸漸地低下去吮旅,我們害怕她就這樣突然的離開,都要確認一下滴管的狀態(tài)才放心味咳。奶奶坐在床前庇勃,回憶道,有天晚上她的丈夫去看他槽驶,她哭著對他說责嚷,以后你一個人要辛苦了啊,對不起了掂铐。這句話似乎有種特別強大的力量罕拂,我感覺它硬生生的撞在我的心上。這位婆婆19歲嫁給了他全陨,這是一個大家庭爆班,所以一生都過得不太富裕。但卻也一天天的熬過來了辱姨,不知其中付出了多少柿菩,掉了多少眼淚, 挺過多少難關雨涛。但臨走前枢舶,她對他不說別的懦胞,就說了這一句。我其實不太相信老一輩之間有愛情的祟辟,大多應該就是父母之命医瘫。我總把愛情想得很高侣肄,似乎是我們普通人都觸及不到的旧困,難遇更難求。但憑這一句話稼锅,我突然意識到平平淡淡之中難道就沒有所謂的愛情嗎吼具?這句話難道比不上電視劇中你儂我儂的情話嗎?這份深情矩距,難道抵不過漫漫的歲月嗎拗盒?我坐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第一次锥债,我這么有耐心的陡蝇,沒有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而是哮肚,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登夫,看著滴管,看著氧氣瓶允趟。我開始回憶恼策,她與我不多的僅剩的那么一點回憶。
每年我能見到她的機會潮剪,可能就只有那么一兩次涣楷。大概就是正月初三,每年去拜年的時候抗碰,她總會給我一大袋的茶葉蛋狮斗,說著“婆婆沒什么能給你的”,然后偷偷地給我塞個紅包弧蝇。我總會上交給父親情龄,然后父親與她開始互相推脫著。最后的結果大多是捍壤,我還是拿了紅包骤视。父親也會給那位婆婆一些補貼好讓她過得好一點。老人家似乎到晚年鹃觉,都覺得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专酗。但父親這些晚輩總覺得,不能虧待自己盗扇。那位婆婆一直看上去就很健朗祷肯,雖然個子小小的沉填,但總覺得她有種能把家里大大小小事務都處理的很好的本事。事實證明佑笋,她確實是這么厲害的人翼闹。我不知道她心臟不好,直到她住進醫(yī)院蒋纬,我才從父親那得知這一點猎荠。見到她的時候,她沒以前有精神了蜀备,但還是喃喃的說著关摇,又讓你們破費了啊。父親安慰著碾阁,又什么不好意思的输虱,身體養(yǎng)養(yǎng)好出院才是真的。那天見到的她脂凶,我真的覺得過幾天就會出院的宪睹。然而,就是那么猝不及防蚕钦,下午突然惡化亭病。之后的幾天,醫(yī)院也終究無力回天冠桃。
于是命贴,初七凌晨,她終究還是離開了人世食听。母親說胸蛛,沒有那么痛苦的離開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到了母親那個年紀樱报,可能看了比我更多的生離死別葬项。到最后,有瘦的不成樣子的迹蛤,有痛苦不堪而無可奈何的民珍,也有就這么平靜的離開的。然而這些別離之中盗飒,有太多的別離嚷量,來的猝不及防。
短短幾天逆趣,一個人就能從看著好好的到不忍和他說再見蝶溶,真的就是這么短短幾天。可是抖所,我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xù)梨州,縱使他離開。悲傷過后田轧,唏噓之后暴匠,哭過痛過,即使千萬倍的不舍傻粘,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著每窖,帶著他們的期望和愛,更堅強的活著不是嗎抹腿?
即使你猝不及防的離開岛请,希望你想象中的我旭寿,是我未來努力成為的樣子警绩。
所以安心的離開吧,好好的去另一個世界吧盅称。
By.寒澈槿
夢想成為德藝雙馨的話嘮er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