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
見信如吾引瀑。
你走以后狂芋,我獨自去了昆侖山,漫天的雪山包圍著我憨栽。黃色皮膚是唯一的生命色帜矾,我躺在雪上。不一會兒連這最后的生命色也被雪覆蓋屑柔,在漫無邊際的雪山面前屡萤。自我顯得可以忽略不計。
當我起身開始走時锯蛀,遠處出現了一個綠色灭衷,渺小得如同一個白墻上的一朵綠葉,但也因為唯一而讓我覺得驚奇旁涤。我不由自主的靠近它翔曲。
那個綠色原來是一個女孩兒迫像!估計二十來歲,穿著綠色裙子瞳遍,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上闻妓,她的臉已經如同豬肝色,嘴唇干得如裂開的土掠械,她的睫毛比昆侖山邊緣的草要長由缆,看見我來了,用最后一絲力氣吐出一句“救救我猾蒂,腦袋渴”均唉。
我已經慌亂得頭暈,她這應該是缺氧肚菠,給了她水舔箭,又給她做了人工呼吸,可是來得太遲蚊逢。她依舊死了层扶。
我背著她,想到了在一本書上看過烙荷,一個藏族老人為了守護一個女士兵的尸體镜会,和狼搏斗的畫面,狼為了生存必須吃了她终抽,老人和這個尸體素不相識戳表,卻為了捍衛(wèi)人類最后的尊嚴,拼死搏斗昼伴,殺死了狼扒袖,自己傷痕累累的還要扎開一個冰窟窿給她水葬,而他卻因為體力耗盡傷口血流不止加上缺氧而死亩码。
如果現在有狼來搶我背著的這個女孩兒我會給狼嗎?
如果我死在這里野瘦,愿意喂狼描沟,生命孕育生命嘛!可是她不行鞭光,因為她是女孩兒吏廉,女孩是不能被任何人和動物侵犯,生如此死亦如此惰许。
她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物品席覆,我不知道她生前發(fā)生過什么,導致什么東西都沒有汹买。當然也聯系不上她親人佩伤。我把她背出雪山聊倔,想把她埋在胡楊林樹下,那樣有她用不完的氧氣生巡“颐铮可是她應該不愿意吧!法律亦不允許我這么做孤荣。于是我撥通了電話甸陌,后面的事情就由相關部門來處理了。
只是我這輩子再也無法忘記她盐股,她如親人钱豁,如末日的最后生命,如另一個我疯汁。
我離開了中國牲尺,去了韓國。
來韓國已經五年涛目。從來沒有感覺如此孤獨過秸谢。而我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兒。
我來這里后并沒有從事哲學方面的工作霹肝。反而成了編劇估蹄。看到這里你是不是會想笑沫换。是俺粢稀!人生要走什么路讯赏,除了由自己決定垮兑,還有強大的社會國家時代這個無形的大網呢!當然漱挎,你估計會反駁我意志力不夠堅定系枪。
當了編劇的收入不是很多,我租在一個閣樓里磕谅,樓下是一個九零后女孩兒私爷,好像是最近剛剛失戀,而原因也很腦殘膊夹。她迷戀上了最近韓國甚至可能中國都很火爆的電視劇《太陽的后裔》衬浑,而她深深被里面的男配角(一個黑色會的失足少年最后當兵了)吸引了。
她經常不穿內衣只穿睡衣拿著手機喝著啤酒放刨,反反復復在我房間前面的空壩晃蕩工秩。
說是空壩也不是,我搭了葡萄架子,上面種滿火紅色三角梅助币,這個季節(jié)開得正烈浪听,藤架下面是我自制的秋千,我經常在那里創(chuàng)作和透過綠葉看眨眼的星星以及朦朧的月亮奠支。星星眨巴一次我就想你一次馋辈。
那個女孩占用了我的秋千,還非常理直氣壯倍谜。說秋千本來就該女孩兒坐迈螟。她那個樣子讓我想起你你的朋友路西。一樣的可愛單純霸道沒腦子尔崔。她不也經常喜歡劇里面的男二號么答毫?
一來二去我和她漸漸熟悉起來,這個劇是周播劇季春,周三周四她就會來此打擾我的生活洗搂。她認為一個中國人在韓國單身是件可憐的事情。她教我如何辨別哪些女孩兒是微整形哪些是動過大刀子载弄。我問她有沒有沒有整的耘拇,她說有,嬰兒宇攻。我問她為什么不喜歡男一男二惫叛,她說因為他們的戀愛太甜蜜〕阉ⅲ看得我好孤獨嘉涌。
雖然從事了編劇行業(yè),但是我依舊不喜歡看電視劇夸浅,我寫的也大多是歷史正劇仑最。來這里扒了很多韓國的歷史,這個民族也算是多難而自強的民族了帆喇。一個小國夾縫生存在中俄日三個國家中間警医,其版圖和名字換了又換,其大哥也是換了幾個坯钦。三八線也像個傷痕一樣長在他們的國土上法严。
這世間有太多孤單的原因。而看別人幸福的戀愛結婚反襯的孤獨葫笼,我還是第一次體會。我看著街上那些相擁的戀人拗馒÷沸牵總會拿起一瓶紅酒喝下去才會好過。
前段時間收到路西的來信,說她去看了《查令十字街84號》那本書洋丐,然后寄給了我呈昔。我一口氣讀完,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友绝,珍愛書籍和友情不需要這么渲染我也做到了堤尾,倒是她在書上歪歪斜斜的批注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估計她最近腦子有點進水迁客,思維又處在了混亂期郭宝。三觀又在動搖吧!不過也容易理解掷漱。一個長期和罪犯打交道的姑娘粘室。難免思想容易躁動,只要她別告訴我喜歡上了一個死囚就好了卜范。
路西說等她忙完了衔统,會把我和你的故事寫成小說。我拒絕了海雪。何必搶我飯碗锦爵,再說我們兩個高智商人的巔峰對決是她那個笨女孩兒寫得出來的嗎?估計寫出來也是全篇白描加心里活動吧奥裸!
再過幾個月葡萄架上會掛滿紅色果實险掀,期待那個時候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月亮刺彩,一邊撫摸著有著你體溫的信紙
愛你的三醒
2016.3.20
首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