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早起來干嘛垮庐?”我被媽媽忽然的一句話驚醒松邪,廚房里已經(jīng)“乒乒乓乓”響起來了,這句話應該是對爸爸說的哨查。我睡眼惺忪看了眼手機逗抑,6:45。
“去買雞尾蝦寒亥,上次不是說回學校前給旺哈做頓雞尾蝦嗎锋八。”果然是爸爸的聲音护盈,聽起來沙沙啞啞的挟纱,應該是剛起來的緣故。
“怎么不昨天買好腐宋?這一大早的……”媽媽開始抱怨嘮叨紊服。
“雞尾蝦就是要買最新鮮的才好吃哩!”
…… ……
我迷迷糊糊地聽了會胸竞,又閉上了眼睛想再睡會欺嗤,但眼睛閉上心里反而澄亮了,大腦也清醒了卫枝,再也睡不著煎饼。可我又不愿起床讓爸媽知道我醒來了校赤,便拿起了手機刷公眾號吆玖,喝著一碗又一碗的清晨雞湯。
“咚”一聲關(guān)門聲马篮,有人出去了沾乘,7:28。
過了一陣又一聲關(guān)門聲浑测,接著樓下傳來了摩托車的聲音翅阵,便知道這次是我爸出門了,7:34迁央。
我照常穿衣起床掷匠,唯一和以往不同的就是認認真真地鋪好了被子,今天還是這么厚重的大棉被岖圈,下次等我回來可能就換上了小毯子了讹语。
看了眼廚房,果然又是兩碗加蛋湯底幅狮,還冒著熱氣募强,面條擺在一旁等著我們起來自己下。因為弟弟還沒起床崇摄,我也不急著吃早餐擎值,便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腦。
忽然我又聽到了那熟悉的摩托車聲音逐抑,這才意識到爸爸剛才可能只是去買蝦了鸠儿。雖然菜市場很近,大概是趕時間厕氨,哪怕明知道很會冷也還是騎摩托車去買了进每。我第一反應居然是爬回床上假裝還沒醒,當即又覺得沒必要命斧,就坐定在沙發(fā)上田晚。一看時間,7:49了国葬。
“咦贤徒!你怎么起來了勒!”爸爸戴著兩年前我給他買的耳罩汇四,脖子連同上半身縮在黑色羽絨服里顯得矮小了許多接奈,聲音卻是異常響亮,把整間房子都叫醒了通孽。
應該還要給老爸買頂帽子的序宦,我心里想著,然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我還以為你們都出去上班了勒背苦,你怎么又回來了互捌?”
“哈哈哈!給你去買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了行剂!”爸爸得意地笑著疫剃,邊換鞋邊舉起了手里的一個大塑料袋,“你猜猜這是什么硼讽?”
我也不理解自己為什么要裝不知道巢价,下意識就說:“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我喜歡吃的那么多固阁∪蓝悖”
爸爸走過來把袋子提到我面前,“你再看看备燃,這里幾十塊錢哩碉克!”
我一裝到底,用食指戳了戳袋子并齐,“是什么漏麦?”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客税。
“雞尾蝦呀!”爸爸驕傲地揭示“謎底”撕贞。
揭完“謎底”我反而裝不下去了更耻,就像平時對別人赤誠而不直白的感情我可以裝糊涂,可一旦這份感情清清楚楚地擺在面前了就會不知所措捏膨。
“怎么大清早地去買蝦了秧均?”我明知故問,干巴巴地接了句号涯。
“之前不是說了回學校前給你做頓雞尾蝦嗎目胡?誰知道你今天就要回×纯欤”
這都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誉己,那天晚餐飯桌上爸爸自顧自地說了句:“等你們返校前老爸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鴨子和雞尾蝦……”其實我們當時都沒有放在心上,但很明顯這句話讓爸爸有了使命感和儀式感域蜗。怪不得昨晚老爸煮了鴨子巫延,原來他一直都記著。
本來是17號回學校的地消,看到有今天的票就改簽了炉峰。昨晚老媽問我:“你回來待了有半個月嗎?”仔細一想脉执,去年一年在長沙的我比遠在山東讀書的弟弟在家待的時間還短疼阔,寒假暑假總共留在家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中間就老媽生日回來了一次半夷。我有些內(nèi)疚婆廊,以后在家的時間可能會越來越短。
老爸趁我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巫橄,在一旁開始了他不想顯得那么嘮叨的教育模式:“以后少網(wǎng)購一點淘邻,東西還是實體店好,特別是不要買東西回家了”湘换、“到了學校好好讀書宾舅,再接再厲,聽老師的話”彩倚、“提前去了學校每天都要和家里報一聲平安”……我都一一應著筹我。
“哎呀!8:10了帆离,我該走了蔬蕊!”爸爸一拍光禿禿的腦門,火急火燎地去上班了哥谷。
我開玩笑說爸爸的腦袋像個頂端刺了毛的雞蛋岸夯,因為他幾乎每隔一周就讓老媽幫他把剛長出的頭發(fā)貼著頭皮剃掉麻献,基本上是“寸發(fā)不生”的狀態(tài),目的只有一個——寧愿裝成光頭的灑脫猜扮,也不想看到滿頭白發(fā)的現(xiàn)實勉吻,其實他自己是最在意的。我竟然回想不起有頭發(fā)的爸爸是個什么模樣了破镰。
中午爸爸回來得晚些餐曼,媽媽做了最簡單的蘸醬蝦压储。蝦的味道難以形容鲜漩,只知道是家的味道,但媽媽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和爸爸買到蝦那滿足的神情都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集惋。放下碗筷孕似,又要離家。
從小在家時總盼著離家刮刑,以為遠方就是希望喉祭。告訴自己要努力、要奔跑雷绢、要翱翔泛烙、要破繭成蝶,那才是英雄的格調(diào)翘紊,但夢有四處蔽氨,家僅一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出家門前跟爸媽說聲:“別送帆疟,等我回家鹉究。”
13:20踪宠,離家自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