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渺小沙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蟻穴是否是決定性的根源呢匆笤?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帅刀,”羅先生這樣跟記者們說,“當時我們的參觀團隊都非常的遵守團隊紀律焦读,從這里排隊參觀國王的寢宮魁莉,可是康樂先生卻在我們一起參觀偏殿的時候以上廁所為由成功脫離了團隊睬涧,”羅先生示意記者們的鏡頭指向國王寢宮的浴室方向,那里已經(jīng)被隔離帶保護了起來旗唁,一名昂首挺胸面色冷峻的安保人員畦浓,目視前方一絲不茍的守護著案發(fā)現(xiàn)場。
“就是這里检疫,就在這個浴室讶请,安放著馬克一世國王用過的馬桶,而且案發(fā)當時屎媳,我們的攝像頭不偏不倚的就拍到康樂先生進過這里夺溢,緊接著论巍,我們的工作人員就發(fā)現(xiàn)馬克一世國王的馬桶破裂了,這個經(jīng)歷了幾代皇室變更风响,來自遠洋進貢的稀有馬桶嘉汰,竟然在康樂先生未經(jīng)允許非法使用過后,它壞了状勤,康樂先生的行為不僅違反了景區(qū)游覽規(guī)定鞋怀,還侵犯了我國的文物保護法,損壞了兩國友誼……”
“胡說八道持搜!”康樂一把將遙控器砸向電視接箫,他再也忍受不了這個所謂的“皇宮大總管”的胡編亂造了,“這是多么荒唐的事岸浣搿!整個旅游區(qū)薄扁,連個衛(wèi)生間都沒有剪返,還說什么為了保證文物的完整性,格局的統(tǒng)一性邓梅?可人有三急巴衙ぁ!這個時候日缨,只有國王的浴室有一個馬桶钱反,我能怎么辦?而且我只不過……只不過剛放了一個屁匣距,就那么輕飄飄的一個屁面哥,怎么可能這樣就壞掉了?不是說是國王的東西嗎毅待?那質(zhì)量怎么就禁不住一個屁呢尚卫?”康樂羞惱的辯駁,這件事的發(fā)生實在是太讓人尷尬和委屈了尸红。
“我們理解您的不滿吱涉,”梁坤教授推了推鼻梁上那厚厚的螺紋鏡片眼鏡,拿出一份報告外里,露出既無奈又專業(yè)的神情:“根據(jù)我的團隊分析數(shù)據(jù)怎爵,馬桶排除年久失修的可能后,其損壞的原因為:馬桶內(nèi)壓強超越馬桶壁承受力盅蝗,造成馬桶壁被迫炸裂鳖链!”
“什么意思?就是說风科,確定是一個屁崩壞了一個馬桶嗎撒轮?而且還是皇室專用的稀有的馬桶乞旦?”康樂帶著重音諷刺道。
梁坤教授顯然沒有計較康樂語氣中的問題:“我知道您一定覺得這不可思議题山,但我們的專業(yè)是毋庸置疑的兰粉,我們還根據(jù)分析數(shù)據(jù)顯示的結(jié)果,模擬還原了您當時使用的場景顶瞳,請看玖姑!”
梁坤教授將電腦轉(zhuǎn)向康樂,屏幕上出現(xiàn)的3D畫面慨菱,讓康樂看的面紅耳赤焰络,羞憤的無以復(fù)加。
梁坤教授對每一個細節(jié)都加上了專業(yè)的標注:“您看這里符喝,在您坐下來的時候闪彼,以您的體態(tài)體重,幾乎嚴密封死了馬桶內(nèi)的空間协饲,唯一的出口是下水口畏腕,可我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是下水道早已堵塞,下水道的水無法從這里疏通茉稠,整個馬桶內(nèi)壓強已達到最大值描馅,而您當時給馬桶內(nèi)造成的氣壓……”
“可馬桶就這么不結(jié)實嗎?連一個屁都承受不住嗎而线?”惱羞成怒的康樂覺得這完全就是在開玩笑铭污,更讓他覺得不可理喻的,是用這么專業(yè)的團隊膀篮,竟然去研究這么無聊的事嘹狞!
“沒錯,這樣的情況下各拷,它確實是經(jīng)受不住您當時那個屁的沖擊力的刁绒!”梁坤教授肯定的點點頭,如果不是他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烤黍,康樂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知市。
“什么?”康樂受夠了速蕊,不就是壞了一個馬桶嗎嫂丙?看著這些教授對著一個馬桶那么認真的研究,看著家門口那嚴密的看守规哲,這真實嗎跟啤?康樂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
“這個世界瘋了嗎?”康樂歇斯底里的拍著桌子大吼道隅肥,急促的喘息讓他顯得格外的激動竿奏,仿佛一個隨時都能夠掙脫牢籠的猛獸一般。
“需要幫忙嗎教授腥放?”警衛(wèi)聞聲而來泛啸,雖然是在詢問梁坤教授,可警惕的目光卻始終鎖定在康樂身上秃症。
“沒事候址,你們先出去吧!康樂先生只是有些激動而已种柑!”梁坤教授讓警衛(wèi)離開后岗仑,拍了拍康樂的肩膀示意他放松點:“孩子,我知道這件事你覺得很荒唐聚请,但我這邊只是負責(zé)提供分析數(shù)據(jù)荠雕,之所以把這些數(shù)據(jù)給你看,只是為了證實皇宮方面以及我國的公正公平而已驶赏,其實僅憑監(jiān)控拍下的視頻舞虱,就足以證實你行為的違規(guī)違法了,可法庭上還是需要更準確詳盡的資料的母市。”
“所以损趋,你們只是為了讓我供認是我損壞了這個馬桶就這么大動干戈嗎患久?”康樂覺得多此一舉,他會承認這個馬桶是他弄壞的浑槽,最終確定的賠償金額蒋失,他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會去賠償?shù)摹?/p>
但有必要拿個屁說事兒嗎?有必要這么計較嗎桐玻?每一次的律師專家審問篙挽,他都覺的自尊心在一遍遍的受到踐踏。
“不不不康樂先生镊靴,這是政治問題铣卡,是很嚴重的,具體嚴重到哪個程度偏竟,還要看您當庭的回答才可以定論煮落,不過按照流程,我們會向你展示完所有的數(shù)據(jù)踊谋,然后需要您的確認簽字才行蝉仇,我們會將本次分析的所有圖文資料上交給法庭,這樣對兩國都是一件好事,而對您個人而言轿衔,除了耽擱了幾天不能回國外沉迹,也僅僅是需要支付賠償費用而已『裕”西裝革履的景律師微笑著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鞭呕,從容不迫的走進房間坐在了梁坤教授的旁邊。
“這件事都上升到國家的層面了裙秋?就因為一個屁琅拌?誰信啊摘刑?”康樂怒極反笑进宝,諷刺的瞪著景律師。
“請注意枷恕,您損壞的是一件文物党晋,而且在當今世界上幾乎僅有的一件文物,它的價值不可估量徐块,而且您又是在我國王宮內(nèi)直接損壞的未玻,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別人跑到您的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區(qū)胡控,不遵守規(guī)定扳剿,損壞掉稀有文物,這樣的行為應(yīng)該怎么定義昼激?如果是個人行為庇绽,這算不算藐視你們的國家?無視你們的文物保護法橙困、國家尊嚴瞧掺?如果是背后有組織的行為,那說不得就要上升為恐怖組織的行動了凡傅,當然辟狈,如果是背后有國家意志,那么這個問題可就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簡單嘍夏跷!”景律師似笑非笑的看著康樂哼转。
這一番言論,讓康樂既覺得荒謬不堪槽华,卻又無言以對释簿!
景律師戲謔的看了一眼康樂,別有深意的說:“這也是你們國家大使館的意思硼莽!”
“你什么意思庶溶?”目瞪口呆的看著景律師煮纵,康樂突然怔怔的問道
“非要說這么明白嗎?”景律師聳了聳肩偏螺,“你們大使館的意思是行疏,讓梁坤教授把詳細分析結(jié)果公布,以便證明你的行為純屬個人品行的不道德套像,與國家無關(guān)酿联!”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大使館瞎摻和啥夺巩?我還以為能幫幫我呢贞让!這扯淡的事,誰愿意攤上傲喳张?”
看著康樂不斷的抱怨,卻似乎有點沒有領(lǐng)會到真諦美澳,景律師皺了皺眉頭销部,示意梁坤教授繼續(xù)講解數(shù)據(jù),他則眉頭緊鎖的盯著康樂制跟,不知道在想什么舅桩。
梁坤教授隨即清了清嗓子繼續(xù)指著屏幕,“其實這個馬桶本身并不屬于使用型工具雨膨,它更像是一個收藏品擂涛,根據(jù)史料記載,馬克一世國王身材瘦小聊记,而這個馬桶是當年B國根據(jù)其身材專門定做的歼指,由于馬桶經(jīng)過各種雕花修飾,當國王收到這個禮物的時候甥雕,幾乎就沒有用過,馬克一世國王為了搭配這個馬桶的風(fēng)格特意裝點了浴室胀茵,而王朝幾代更迭社露,為紀念馬克一世國王,都只是將整個王宮當做圣地保護起來琼娘,就更沒有人去使用這個馬桶了峭弟,所以您應(yīng)該是繼馬克一世國王之后第二個使用它的人!”
“那我是該感到榮幸嗎脱拼?”康樂冷笑道瞒瘸。
“你應(yīng)該感到悲哀!”景律師嚴肅的說熄浓。
梁坤教授竟然一臉肯定的點點頭情臭!
“你們開玩笑吧?”康樂完全搞不懂他們的邏輯了。
“你還不知道全國的人民在網(wǎng)絡(luò)上怎么評價這件事吧俯在?而且我國人民對你的行為竟秫,表現(xiàn)出了從未有過的憤恨!你現(xiàn)在出門的話跷乐,”景律師同情的搖搖頭嘆道:“只要被認出來肥败,你能不能安全的回來都是問題!”
“什么愕提?”康樂從沒有想過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底地步馒稍,這個國家瘋了嗎?這個世界瘋了嗎浅侨?我瘋了嗎纽谒?
“我攤開了跟你說吧!”景律師無所謂的道仗颈,但他的神情似乎勝券在握一般佛舱,“你們國家希望有確鑿的證據(jù),證實這次事件是你個人意志所導(dǎo)致的挨决,而非國家意志请祖,這些證據(jù)不僅是給法庭看給我們看,還是你們國家的一個自保方式脖祈,你不用驚訝肆捕!”看著康樂難以置信的表情,景律師笑道盖高,“我是代表政府專門過來和你交流的慎陵,你要相信的是,我是來救你的喻奥,而你的國家是要犧牲掉你來換取和平席纽,避免我國找到新的借口出兵收復(fù)你們的國家!”
“一個屁崩壞的馬桶撞蚕?能決定我的生死润梯?能成為你們攻打我們國家的理由?開什么玩笑甥厦?”事情越來越不可思議了纺铭,康樂祈禱著這是一個夢,祈禱這是一個馬上就要醒來的夢刀疙。
“你不信舶赔?你不妨想象一下,當你承認了所有的罪名后谦秧,等待你的將是天文數(shù)字的賠償竟纳,你撵溃,你的家人,將永無寧日蚁袭,而你的國家呢征懈?不會,也不敢對你有任何支持揩悄!你懂嗎卖哎?能想象到嗎?”
“呵呵……是……你說的沒錯删性!”康樂已經(jīng)無力去反駁了亏娜,他癱倒在靠椅上苦笑著回應(yīng)。
“但你也可以配合我們蹬挺,”景律師誘惑道维贺,“只要你按照我們的安排去做,事后你將不僅不需要賠償巴帮,我們還會幫你加入我們的國籍溯泣,你要知道,我們國家的各項實力以及社會福利保障榕茧,可是遠超你們的國家的……”
“真的……不用賠償嗎垃沦?”康樂猛的從靠椅上彈起身來,激動的看著景律師用押,他現(xiàn)在根本就是無頭蒼蠅一樣肢簿,不知道怎樣才能從這樣的噩夢中清醒。
“事情很明朗了蜻拨,要么接受永無寧日的天價賠償池充,成為你們國家為躲避戰(zhàn)爭而拋棄的犧牲品;要么和我們合作缎讼,不需要賠償且還能舉家遷入我國收夸,成為我國的國民,享受我國的福利制度血崭,從此無憂無慮卧惜。你怎么選?”景律師給出了兩個選擇功氨,結(jié)果對比之下,讓康樂感覺一個像天堂手幢,一個像地獄捷凄。
“我……我……”康樂艱難的做著決定,他雖然并不懂政治權(quán)謀围来,但景律師說的這么直白了跺涤,他再怎么笨也知道是想讓自己叛國靶僬觥!可他還能怎么選桶错?難道要讓一家人在一個放棄了自己的國家航唆,艱難的掙錢去還另一個國家天文數(shù)字的債嗎?不院刁!不能糯钙!
“我配合!”康樂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說出了這三個字退腥。
景律師和梁坤教授相視一笑任岸,接下來的事情按部就班的按照早就安排好的步驟進行,外面輿論對康樂的事大肆宣傳狡刘,就連康樂本國的輿論也不明所以的跟風(fēng)八卦整件事情的始末及影響享潜,各大頭條新聞均關(guān)注著康樂的信息……
然而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在法庭審判時嗅蔬,康樂的供詞竟然直接指向其所在國剑按,而且有足夠的資料證明,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游客澜术,其真實身份是一個間諜……
這樣……康樂真的讓他的國家措手不及艺蝴!
數(shù)月后,疆土擴大了一倍的馬克王國瘪板,正在預(yù)謀著吞并下一個目標吴趴,這一次,他們又找到了一個好理由侮攀,一個足以媲美“那個用屁崩壞馬桶的男人”所制造出的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