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于還是分手了。在交往了九個月零七天的一個早上瀑凝,我翻過身序芦,看著他打鼾的側(cè)臉,口水從嘴角里流出粤咪,帶著一股宿醉的酒臭味和某個女人的妖艷味谚中,弄得我胃里一陣翻騰。我知道射窒,我與這個男人一起生活的時間藏杖,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然而他并不知道這些脉顿,吧唧吧唧嘴翻了個身蝌麸,并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他喜歡給我講他紛繁混亂的戀愛史艾疟,喜歡說他對兄弟的哥們義氣来吩,喜歡說他那些熱血卻從未開始的大志宏圖。想起這些故事我不禁要翻白眼蔽莱,我們委居在這條小胡同的小院子的小房間里弟疆,他說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們自己過得幸福就好盗冷,可是幸福在哪里呢怠苔?在他那些酗酒狂歡、胡掰瞎扯的日子里仪糖,我努力理解著他所謂的幸福柑司。
愛情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當(dāng)初在學(xué)校里追著他屁股后面尖叫锅劝,覺得他帥過貝克漢姆的那個人攒驰,分明也是我。如今故爵,他的球技依然很好玻粪,臉依然是那么好看,性格依然是放蕩不羈一身的直男癌,卻再也無法讓我找到彼時熱烈追求他的感覺了劲室。當(dāng)初我喜歡上的他的一切伦仍,變成了如今我厭惡他的原由。我的愛情在時間的消耗中所剩無幾很洋,直到今天早上呢铆,他的鼾聲和口水抹去了最后殘存的一絲愛情,我不再對他留戀蹲缠,決定要離開棺克。
我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线定,收拾行李娜谊。我把杯子掉到地上,故意發(fā)出很大的聲響斤讥,可是他并沒有醒過來纱皆。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是我九個月零七天的全部芭商,他牽起我的手說“我們交往吧”的時候派草,我們彼此都以為會和對面的這個人相守一生,可我們卻連一年都沒能堅(jiān)持下來铛楣。而如今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近迁,竟沒有絲毫的不舍。我只是希望他醒過來和我道個別簸州,或者鉴竭,挽留我一下,也許我會為了那九個月零七天的時間留下來岸浑,再與他混一些日子搏存。然而他并沒有醒,或者矢洲,他早就醒了只是假裝熟睡璧眠,他的驕傲讓他永遠(yuǎn)都不會是挽留這份感情的那個人。那就算了吧读虏,我推開門责静,打算最后一次成全他的驕傲。
院子里掘譬,房東大媽正在洗著早上買回來的菜泰演。她是一個開公交車開了三十年的女人呻拌,每天重復(fù)的工作葱轩、重復(fù)的路線好像從未讓她感到厭倦。或者靴拱,她其實(shí)厭倦了垃喊,只是決定一直厭倦下去。聽到行李箱的聲音袜炕,她抬頭瞅了我一眼本谜。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歡我倆,我們經(jīng)常和朋友胡吃海喝很晚回家吵得她失眠多夢偎窘,還經(jīng)常拖欠房租乌助。可是也沒太大所謂陌知,反正我也同樣不喜歡她他托,我們算是扯平了。她對重復(fù)生活的忍耐程度令我感到可怕仆葡,她屋里的那個男人也同樣抽煙酗酒,他們也沒少爭吵,可是她依然過守著他過日子掸鹅,依然為他準(zhǔn)備一日三餐肄扎。我是打算離開了,而她腰涧,卻仍將繼續(xù)在這個院子里一成不變的生活韧掩,除非某一天她死去,或者她的男人死去窖铡。我忽然沒有來的生出一股同情揍很。
“你要出差?”大媽和我搭話万伤,“走之前先把房租交了啊窒悔。”
“不是出差敌买,我是要搬走简珠。房租您管他要吧『缗ィ”
大媽不再接話聋庵。我從這里搬走,那么我們作為房東和房客的這唯一的聯(lián)系便中斷了芙粱,再沒有第二個話題容我們客套的寒暄一下祭玉。
我聞到廚房里傳出的一股油煙味,和那個男人的口水一樣令我反胃春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