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來,奶奶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涛菠,臨行前去和她告別莉御,剛進院子,看見她坐在大廳抱著熱水袋發(fā)著呆俗冻,聽見我喊她礁叔,滿臉慈祥的她緩緩地站了起來。得知我要出遠門了迄薄,叮嚀不斷琅关,一遍又一遍,出門在外要自己多注意身體讥蔽,要照顧好自己涣易。我牽著她走到大廳門口,輕輕地摟著她勤篮,小小的她都毒,頭剛剛埋在了我的胸前色罚,要她在家也要多注意身體碰缔。
她輕聲說道:“我的身體我知道,可能你今年過年回來戳护,就見不到奶奶了金抡。”
我不停地安慰她腌且,呸梗肝!呸!呸铺董!大過年的巫击,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辛苦了大半輩子到該享福的時候了精续。
說的這些話坝锰,或許我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在即將走出院子的時候重付,我回過頭看見她站在原地微笑著對我揮揮手顷级。
類似的場景,歷歷在目确垫。
只是多年前的我尚且年幼弓颈,即將啟程出發(fā)的是爸媽帽芽,記憶里,每年過完年兩三天之后翔冀,爸媽便開始收拾東西导街,大包小包堆在大廳里,這像是一個信號纤子,預(yù)示著他們又要離開了菊匿。
有時他們在夜里,在我熟睡中计福,悄悄離開跌捆,在奶奶懷里醒來的我,哭著到處找他們象颖,最后空蕩蕩的房間早已沒有了他們的身影佩厚。
有時是在清晨早飯后,奶奶燒香祈求菩薩说订,保佑出門在外的爸媽在一年里平平安安抄瓦,我也學(xué)著奶奶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陶冷,一副大人模樣:希望爸媽不要離開我......
空氣冷钙姊,年味正濃,奶奶牽著我將爸媽送到路口埂伦,身背大包小包的他們頻頻回首煞额,我哇哇大哭,喊著爸媽沾谜,奶奶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膊毁,生怕一個松懈,我便掙脫她的手跑到爸媽的身旁基跑。
命運總是驚人的相似婚温,卻又各有故事。
多年后媳否,我告別漸漸老去的爸媽栅螟,告別早已年邁的爺爺奶奶,和許多年輕人一樣篱竭,懷揣一顆熱切的心奔向遠方力图,漂泊。
在去車站的路上室抽,同父親聊起奶奶說的那些話搪哪,正在開車的父親起先是沉默的,過了好一會兒,“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晓折,隨時都可能走惑朦。”
舊鐵皮一路向北漓概,故鄉(xiāng)的風(fēng)景一點點在后退漾月,奶奶的話一直在耳旁回蕩,喉嚨里瞬間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胃珍,眼淚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梁肿。
自此,故鄉(xiāng)只剩冬觅彰,再無春夏秋吩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