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在思考中國儒家思想的偽善問題,在自我反思之余死相,禁不住與書友們分享所感撕攒,更借以自勉。
儒家之偽善磷蛹,并非目的如此吮旅,而是因理論本身缺陷造成的結構性偽善∥犊龋“鄉(xiāng)愿”出自孔夫子的一句話“鄉(xiāng)愿庇勃,德之賊也”〔凼唬孔子在《論語》中批評鄉(xiāng)愿之徒责嚷,也就是地方上的好好先生,對誰都關系處理得好掂铐,“八面玲瓏再层,左右逢源,所有人都說他好”堡纬;但這種人內心并不是出于道德目的而是別的目的聂受,或是說別有用心。一般野心家烤镐、政治上要爬到高位的人往往采取此種方法獲得人氣蛋济。因此,鄉(xiāng)愿就是偽善炮叶。
儒學分兩支碗旅,孟子學派和荀子學派【迪ぃ“荀學祟辟,皆鄉(xiāng)愿也”,荀子講人性本惡侣肄,“其善者旧困,偽也”,人的善性是修養(yǎng)出來的。這與孔孟不一樣吼具,孔孟講人性本善僚纷。譚嗣同說荀學修飾自己就是偽善∞趾校“偽也”怖竭,指人為,本身沒有偽善之意陡蝇。但既然講人為痊臭,就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如何杜絕鄉(xiāng)愿登夫,即《尚書·大禹謨》中說的:“人心惟危广匙,道心惟微,惟精惟一悼嫉,允執(zhí)厥中”,靠自己內心體會才能把握中庸之道拼窥,只能心傳戏蔑。我們在歷次政治運動中一開始覺得自己站在正確的地方,后來人家說你站錯了隊鲁纠,不是左了就是右了总棵。誰說了算?由最高領袖說了算改含。但后來我們知道最高領袖也錯了情龄,這個“中”的標準是沒有的。
外在的任何手段都不足以表示自己是赤誠的捍壤,也不能用外在手段去評價一個人骤视,任何人也不能用外在手段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無私心雜念鹃觉。人心隔肚皮专酗,中國人在數(shù)千年來的人際交往中很老練了,中國是最有城府的民族盗扇。中國人的人心比道心更加微妙祷肯,隨時可以以道心作為人心的面具,還可以有幾層面具疗隶。如果一個人佑笋,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適應社會,才能無所不通斑鼻、左右逢源蒋纬,于是他也能做一個好人,搞好鄰里關系、同事關系颠锉,給所有人一些小恩小惠法牲,最后自己則是吃小虧占大便宜,這是中國人的處世之道琼掠。
中國人有一個固定的思維模式拒垃,即人心可以做到真誠,人只要真誠便不會誤解自己瓷蛙。人只要內心排除私心雜念悼瓮,其真心就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我認識別人很難艰猬,認識自己難道還不容易么横堡?只要愿意就可以做到真誠,“盡其心而知其性”冠桃,這是中國人的思維定勢命贴。但我們剛才講了,真誠沒有標準食听,只有自我感覺胸蛛,沒有外在標準。通常說的捫心自問樱报,我們覺得回到良心就能知道真相葬项。良心就是誠,“誠之者迹蛤,人之道也”民珍。我們訴諸自我感覺,這個自我感覺是否確切我們從不懷疑盗飒,至于更深層次的判斷我們中國人就終止了嚷量。
儒家學說并不是故意偽善,要做鄉(xiāng)愿之徒逆趣。主觀上是排斥偽善津肛,但是客觀效果我們就沒有想到。但上面說到的思維定勢本身就是偽善汗贫,這種人格結構本身是一種結構性的偽善身坐,是在人格結構中的偽善,不是指具體的人落包。荀子講“其善者部蛇,偽也”,要做好人就必須“做人”咐蝇,就要修練修飾自己涯鲁。這實際把結構性的偽善合法化、合理化了。荀子講一個人要用先王制定的法制抹腿、禮儀來“矯飾人之情性而正之”岛请,正之,就是合乎政治的需要警绩。它主要是從政治效果上來看問題崇败,把人心都“正之”以后,天下就都是善人了肩祥;至于這些善人內心是否都是善后室,他不管,只是從政治后果上來看混狠。
人心是否有一個可以把握的底線岸霹?比如真誠,把內心打掃干凈變成一面鏡子将饺,就可以反映出天道人心贡避?你知道自己的本性就知道了天道,天道反映在人的本性里面予弧。問題是能否做到把內心打掃得那么干凈刮吧?當你打掃干凈后,背后還有沒有東西桌肴?這實際是做不到的皇筛。人心其實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深淵琉历,你怎么去打掃坠七?
真誠不是容易做到的,不是以為自己真誠就真誠了旗笔。要做到真誠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彪置。真誠要有知識上的前提,你要認識很多東西蝇恶,你要經(jīng)歷很多東西拳魁,獲得生活經(jīng)驗以后才可能慢慢地一點點認識自己,但是絕對不可能全部把握撮弧。而儒家的問題在于潘懊,自認為只要自己自我良好地覺得“允執(zhí)厥中”做到了“誠”,也就與天道合一了贿衍,卻不知授舟,人心無底,你只有無限的懺悔和深挖贸辈,卻不要妄想自己已經(jīng)觸底释树。
人啊,向外求知識容易,認識自己太難奢啥,我們總是喜歡展現(xiàn)自己的博聞強識秸仙,滔滔不絕的談天說地,談古論今桩盲,無所不知寂纪,卻忘記了自己在哪里,走得越遠正驻,越走丟了自己弊攘。我把這種認識自己和找尋自己理解為不斷后退的過程,跳出自己認識自己姑曙,再跳出那個認識自己的自己去認識它襟交,不斷地后退,永無止境伤靠,愿自己在這條路無怨無悔捣域,走的開心吧。
李俊
2018-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