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5
誰都沒猜到最后贏得試鏡的是那個姍姍來遲的未成年小伙Nick庆猫。
當(dāng)Nick被叫過去正式試妝的時候他的表情迷幻得如同中了頭獎认轨。
他只有十六歲,除了社區(qū)劇院以外沒有任何表演經(jīng)驗月培,剛剛起身去紐約讀大學(xué)嘁字,去參加試鏡只是因為舅舅說他長得有點像Mark Zuckerberg。
好吧,不止一點兒。但這不重要舔稀。
定妝照上,男孩緊抿嘴唇墨礁,眼神堅定而銳利,卷曲的棕發(fā)凌亂無序蝶俱。
選角導(dǎo)演滿意地笑了实昨。
Eduardo的目光不知不覺落在Nick身上猬错。
他簡直不能更Mark窗看。
而Nick抱著劇本,拖著很Zuckerberg的拖鞋朝著Eduardo“嗒嗒嗒”走來倦炒。
“嘿显沈,你能跟我對一下臺詞嗎?”
他顯然把Eduardo和Peter認(rèn)錯了析校。
“噗⊥妫”
這是Eduardo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次真心笑出來智玻。
Nick還不明所以地眨眨眼:“Peter你和電視上長得不太一樣,這是鏡頭的關(guān)系嗎芙代?”
“請問Nick在這里嗎吊奢?導(dǎo)演要找他講鏡頭∥婆耄”Peter努力著不把剛剛系上的領(lǐng)帶弄皺页滚,推門進(jìn)來。
小卷毛這才意識回來铺呵,臉紅得像是熟透了一樣裹驰,匆匆低頭丟下一句sorry抱頭鼠竄離開了。
Eduardo看他窘迫的樣子有點可愛片挂,可笑著笑著又難過了起來幻林。那是Nick,Mark怎么會道歉呢音念。
為了更好詮釋角色沪饺,Peter就已然和Eduardo Saverin建立了一種不像朋友但是更加息息相關(guān)的關(guān)系。而Eduardo明顯在紐約逗留了比他預(yù)期更長的時間闷愤。Peter猜一部分是因為電影整葡,也可能是因為訴訟案的一些后續(xù)。
打著為了角色的名義讥脐,Peter常常讓Eduardo Saverin講一些其實和角色塑造相關(guān)或者無關(guān)的事遭居,雖然話嘮的往往也是他,但是這不妨礙Peter做個良好的傾聽者旬渠。
可他從沒想過自己就在某個地下一層的酒吧角落里魏滚,聽到了所有記者打破頭皮都沒能接觸到只言片語的所有故事。和Facebook相關(guān)的坟漱,和Facebook不那么相關(guān)但是和Mark Zuckerberg與Eduardo Saverin也相關(guān)的鼠次。
他晃晃腦袋,感覺自己喝的差不多了,然后他看了看眼前撐著腦袋靈魂渙散的Eduardo腥寇。
似乎把全套真相傾倒而出的前Facebook首席財務(wù)官喝得更多成翩。
Eduardo像是腦袋都泡在酒精里,聽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層水赦役,模模糊糊麻敌,他正在有些脫力地回想著自己剛剛?cè)绾卧谀贻p演員面前將靈魂傾倒而出。
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有點反常掂摔,喝得太過术羔,又說了太多,軀體疲憊而大腦清醒得宛如水洗乙漓。
其實他不太愿意承認(rèn)级历,今晚他杯盞相接的原因有一部分來自Nick。
Nick第一次推開門的剎那叭披,Eduardo的心上劈過一道驚雷寥殖,那是從前哈佛時光的影子,是萬丈距離撕裂開之前的風(fēng)光涩蜘,是他卑微的幻想里最不可思議的模樣嚼贡。
Eduardo猜測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對Mark Zuckerberg的所有消息毫不在意,所以在和Peter相識并發(fā)現(xiàn)他是個可靠的傾訴對象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去刻意回避和Mark有關(guān)的話題同诫。
他正抱著一種毫無成本的態(tài)度去期盼那樣的心境粤策,也許是沒有什么可以再被自己輸?shù)袅恕K母赣H拒絕和他有更多的交流误窖,母親和哥哥們愛莫能助掐场,同學(xué)們對他又是同情又是譏笑,因為他是個可憐的蠢貨贩猎,至于朋友們熊户,他也在失去股份的時候也隨之失去了他們。他沒有打開Chris的郵件吭服,Dustin給他的電話留言也都沒有理會嚷堡。
這段日子他過得空落落,在徹夜難眠的時候也曾經(jīng)告訴自己艇棕,最難過的日子都過去了蝌戒,加州雨夜,稀釋股份沼琉,對簿公堂北苟,都過去了。他再也不會輸?shù)舾嗔舜虮瘢⑶以僖矝]有辦法去付出更多友鼻。
這樣的心態(tài)下傻昙,他重新審視著自己和Mark的關(guān)系,這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對Mark Zuckerberg只是相識彩扔,真的算不上了解妆档。
他以為自己涉足了Mark那詭異且美妙的精神世界,甚至在其中或許占得一隅之地虫碉,但其實他只不過是拿著零食和酒去敲開Kirkland的大門贾惦。Chris和Dustin懂Mark,后來的Sean也懂敦捧。Mark曾經(jīng)把門票交給他须板,然后Eduardo把它親手丟了。
他那時候太年輕氣盛了兢卵,以為愛總能回饋以愛习瑰,哪怕是以不同方式,哪怕是以不同額度济蝉,總會有些什么留給他杰刽。
最后菠发,他在溫柔的夜色里等到了一場只為他準(zhǔn)備的伏擊王滤。
Mark最愛的是Facebook,也永遠(yuǎn)是Facebook滓鸠。那是他的事業(yè)雁乡,是他的信仰,是他的孩子糜俗。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踱稍,Eduardo愛Mark。但Eduardo忽視了Facebook悠抹。
正如父親在最后一通電話里朝他怒吼的那樣珠月,他愚蠢、后知后覺楔敌、感情用事啤挎。
所以他注定血本無歸。
Peter模仿著Eduardo撐著腦袋的樣子卵凑,感覺這樣他倆更像是親生兄弟庆聘。他選擇性地忽略了Eduardo出身巴西名門望族并且家里兄弟若干的設(shè)定,假設(shè)自己有了這么個弟弟勺卢,是的伙判,Eduardo經(jīng)歷了別人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的掙扎和痛苦,年紀(jì)卻比Peter還小黑忱。
Peter覺得自己可能會為了自己傷心欲絕的寶貝弟弟沖去加州宴抚,冒著坐牢的風(fēng)險揪著Mark Zuckerberg的卷毛就是一頓痛打勒魔。這不是對不對、犯不犯法的問題酱塔,知道來龍去脈的話人大概都會想打他沥邻。但是他知道當(dāng)事人之間沒這么簡單。無論是Eduardo羊娃,還是Mark唐全,都比他所能見到的要復(fù)雜得多。
Peter往嘴里丟了一塊膨化食品蕊玷,任由酒后的思緒飄在天花板上邮利。
“其實他愛你的。你知道的垃帅。你也愛他延届。”
年輕演員打了個酒嗝贸诚,表情憂傷得宛如看了一場悲劇電影方庭,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Eduardo怔了怔酱固,搖搖頭械念。然后他買了單,一手抓起自己的Prada外套跟Peter一前一后出了酒吧运悲。
“Eddie龄减,不要再用這件事懲罰自己了“嗝校”Peter沉浸在今晚的信息量里不依不饒地對Eduardo說道希停,他甚至自顧自地給Eduardo起了昵稱,“請不要再這樣下去了署隘〕枘埽”
Eduardo愣了愣,然后幫Peter叫了一輛出租車磁餐。
Peter回家的路上吹了一點風(fēng)违崇,清醒了不少,摸進(jìn)公寓里洗澡刷牙崖媚,連自己濕淋淋的頭發(fā)都沒怎么擦就在燈下翻開了The Social Network的劇本亦歉,筆尖停在不久前寫下的“Eduardo Saverin喜歡颶風(fēng)〕┭疲”后邊肴楷。
他發(fā)了一會兒呆。
然后在已經(jīng)寫得密密麻麻的邊緣加了一句荠呐。
“Eduardo Saverin所追逐過的最漫長的一次颶風(fēng)赛蔫,名叫Mark Zuckerberg砂客。”
太晚了呵恢,Peter打了個哈欠鞠值,明天下午他還有一個通告要趕,再不睡怕是黑眼圈又要嚴(yán)重了渗钉。他晃進(jìn)了臥室彤恶,掀開被子,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只縮在被窩里的人型金色卷毛貓鳄橘。
Ep.06
“Jesus Christ声离,”Peter心跳停了一拍,不自覺地學(xué)著Eduardo的口吻瘫怜,“Lex你快要嚇?biāo)牢伊耸趸病!?/p>
Lex臉色鐵青不置可否鲸湃,哼了一聲背對著Peter弓著脊背躺下赠涮,膝蓋抵著胸口,雙手抱頭暗挑。
這是他生氣的先兆笋除。
“怎么了,Lex窿祥?”Peter在經(jīng)歷了這樣五味雜陳的一晚上株憾,對Lex的溫柔比以往更甚蝙寨。
Lex一動不動晒衩。
Peter坐在床旁伸手摸了摸男人金色的頭發(fā)。
“Lex墙歪?”
Lex不會無緣無故跑到自己家來听系。這也就是為什么他會被藏在被子里的Lex嚇一跳。
Peter感受著床沿的溫度虹菲,溫的靠胜,他等了一段時間了。Peter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毕源,躺在了Lex邊上浪漠,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Lex Luthor的額頭上,感受到他微微的顫動霎褐。
“你夢到他了址愿,是嗎?”Peter艱難地開口問道冻璃。
只有Lionel Luthor的陰魂能夠讓Lex在午夜夢醒之后只身一人跑到他的住處來响谓,擅自開了門以后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到現(xiàn)在损合。
Lex沒有回答他,身體卻狠狠地收縮了一下娘纷,Peter知道自己猜中了嫁审。他嘆了一口氣,像是哄小孩一樣輕輕地拍著Lex的肩膀赖晶。
“看看我律适,Lex。一切都會沒事的遏插〔烈”
Lex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他,但依舊是雙手抱頭身體蜷曲的姿勢涩堤,雙目清明眷蜓,語氣冷靜,脫口而出的話語卻是夢魘胎围。
“他說他想要把你帶走吁系。”
Peter強忍住想起Lionel Luthor帶給自己的不適感白魂,伸出手探了探Lex的額頭汽纤,體溫正常。
“他已經(jīng)死了福荸,Lex蕴坪。”
良久敬锐,Peter說道背传。
Lex不說話,咬緊了自己的下頜台夺,消瘦的臉頰突出兩塊分明的棱角径玖。
Peter俯下身去,幫Lex把散落在臉上的金發(fā)全部捋到了耳朵后邊颤介,指尖點在了他的臉頰上梳星。
“別這樣,Lex滚朵,你會咬到自己的......嗷冤灾。”
Peter只感覺脖子上一沉辕近,是Lex的手臂勾住了他韵吨,隨后才感受到Lex冰冷的溫度蛇信一般地在他的嘴唇上游走著,刺痛憑空而出時他吃痛地嘶了一下亏推。Peter憑著本能往后閃躲学赛,而Lex用牙齒銜住他的下唇狠狠一吸才猛得放開他年堆。
Peter摸了摸嘴角,盯著指尖上的血色反應(yīng)了一會兒盏浇,又看到了Lex蒼白的嘴角上翹著一斑血跡变丧,缺氧的大腦才意識到自己的嘴真真切切地被Lex用尖牙咬破了皮。
金發(fā)的德古拉撩了撩頭發(fā)绢掰,饜足地舔舔嘴角的鮮血痒蓬,其實他的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血液在單薄的唇線上混在一起滴劲,映著男人紙一樣的膚色攻晒,幾分陰森的詭艷影影綽綽,更似是黑白恐怖電影班挖。
這個瘋狂的男人終于露出了一種讓Peter安心下來的滿足表情鲁捏。
“這樣我們就永遠(yuǎn)在一起了∠糗剑”
Lex半睜著淡藍(lán)色的眼睛给梅,說著情話卻如同在向惡魔祈禱。
第二天Peter開始不得不為自己破掉的嘴唇向化妝師解釋双揪。
阿根廷裔的化妝師一邊用自己的母語詛咒著那個不知名的尖牙利齒的“姑娘”动羽,一邊拿著唇刷補色掩蓋。
Peter自知理虧渔期,一臉愧疚运吓,親自去星巴克買了咖啡致歉。
在星巴克柜臺的服務(wù)生把他的名字寫成Peter Hacker的時候他想起了The Social Network的劇本疯趟,拿起手機打算把咖啡杯上的馬克筆字跡拍下來拘哨,這才發(fā)現(xiàn)Harry Osborn給他推了一個YouTube網(wǎng)址。
Green Goblin:你們大老板怎么回事迅办?宅静?章蚣?站欺?他是認(rèn)真的嗎?纤垂?矾策??
Peter點了進(jìn)去峭沦,是一場金發(fā)大魔王回MIT的采訪錄像贾虽。
Lex Luthor有一張好看的臉,尖尖的下巴和鼻子有種怪異的可愛吼鱼,性格鮮明蓬豁,戲劇化色彩濃厚绰咽,追光燈下天生的主角,這某些方面讓Lex Corp比其他的娛樂公司在消費者群體里有更大的認(rèn)知度和影響力地粪。旗下藝人的顏值高低差距不明顯取募,能吃這碗飯總是好看的,但是顏值引人注目的ceo并不多蟆技。所以有關(guān)他的視頻總會在第一時間被YouTube推上首頁玩敏。對這點Peter絲毫不奇怪。但這個熱度已經(jīng)明顯反常了质礼。
視頻的前半段Lex在MIT的某個禮堂的舞臺上坐著和主持人一問一答旺聚,翹著二郎腿,漫不經(jīng)心眶蕉,偶爾抖兩個包袱砰粹,不過娛樂自己的意味遠(yuǎn)大于取悅大眾。
Peter并不知道Harry和其他網(wǎng)民這么激動的原因造挽,直到視頻的結(jié)尾伸眶,有人拿著鮮花送到金發(fā)男人的面前。
Lex Luthor站起身來接過甜美的花束時手臂撐開了外套刽宪,Peter才意識到他一如既往地在白色西裝外套里搭圓領(lǐng)T恤厘贼,這原本不值得奇怪。
只是這一次圣拄,T恤上寫著大大的一行字嘴秸。
I AM IN LOVE.